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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瓶颈 ...

  •   第十四章 . 瓶颈 . 这样不可逆的改变过程,是写轮眼的进化所导致的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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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泉屋旁边的酒馆,是木叶除了一乐拉面以外最热闹的地方。

      对忍者来说,「买醉」大概是个悖论,酒精这样连毒物都算不上的东西,哪怕是喝上一晚,他们也依然神智清明。

      但酒馆的老板娘仍旧赚的盆满钵满,因为就连山吹这样薄情的人,偶尔也会倒上两盏清酒,冲一冲生了锈的五脏六腑,借着那点假装出来的醉意,试图睡个好觉。

      直到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下,山吹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攥着一把枯了的花——她在山中家的花店新买了一把带去止水的病房,换下来的这把枯花却是忘了扔掉了。

      她把手里的花扔在桌上,干燥的花瓣随即簌簌地落了好几片下来,轻飘飘地躺在了地上。

      点的清酒很快送了上来,山吹木着脸喝了几盏,觉得果然还是应该叫上卡卡西一起来的——

      被嘴碎的人念叨几句,至少不会像现在这么无趣。

      刚入夜不久,星子因为缭绕的云雾显得很是朦胧,像是半融的雪,将落不落的样子,倒也别有一番风致。

      山吹端着酒盏,神游着把视线放在窗外的夜色里,然后便听到有人在唤她的名字。

      “山吹前辈。”

      来人是卯月夕颜,她大概是刚结束了任务,连身上的暗部制服都没有换下。

      山吹示意她坐,然后给她也倒了一盏清酒,“暗部也是可以调休的。”

      夕颜没答这句话,而是对着她扯出了个笑容,转移了话题,“如果是队长,大概会说「没成年的人不要进酒馆」之类的话吧。”

      “我这里没有那么多「规则」。”山吹对着夕颜举了一下酒盏,“所以那时候才……”

      她没说完后半句话,只是将清酒一饮而尽,随即又续上了一杯。

      “那时候拒绝了前辈的好意,真是抱歉。”夕颜棕色的眼眸映着酒馆里暖色的灯,显得十分温柔,“难得姐姐拜托了您……”

      言语间,夕颜注意到了桌面上的那把枯花,“这花……您是刚从医院回来吗?”

      山吹应了一声,便见夕颜垂下了眼睑,掩住了眼底的情绪。

      “喝酒吧,夕颜。”她把视线放在了那把枯花上,“回头让卡卡西给你批几天假。”

      清酒盏盏尽间,两人皆是无言,就这么沉默着对坐着,一直喝到了月光疾风前来寻人。

      踏着月色来的上忍,身后背着一把长刀,眼底有严重的黑眼圈,衬得皮肤很是苍白。

      他对着山吹行了礼,然后把眼神迷蒙的夕颜扶了起来。

      暗部的忍者,受过最严格的耐受训练,但无论是山吹还是疾风,都宁愿相信此刻她是真的醉了。

      招呼老板娘来结了账,山吹抓起那把枯花,穿过深夜里逐渐浓重起来的雾气,往宇智波族地的方向走去。

      族地位于木叶最偏僻的角落,周边的建设和繁华的木叶中心区域没有可比性,山吹走了一路,都没在路边看见一个垃圾箱。

      她就这么攥着那把花,一直走到了岔路口,然后暗自打算着,明天要去找找建造部的麻烦。

      .

      鼬前去参加中忍考试的那一周,把佐助托付给了山吹。

      他长开了许多,已经能看出些少年人的模样,奶呼呼的便也只剩下了牵在他手里的宇智波弟弟一个。

      山吹抓了把糖给鼬,开口道:“等你通过考试回来,止水也出院了,到时候去河岸边烤鱼吧。”

      听她这样说,鼬才难得地像从前那样笑了一下,点头应了。

      陪佐助「修行」,对山吹来说是件很费神的事。

      鼬在佐助现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经历了战争。过分早熟的「异才」,自然不会像佐助这样,梗着脖子纠正山吹「修行」和「练习」的区别。

      “不是练习!是修行——”

      宇智波弟弟的腮帮子圆滚滚地鼓起来,再加上那头张扬翘起的短发,颇有些「炸毛」的意思,至少是字面意义上的那种。

      “知道了知道了。”山吹打了个哈欠,本想伸手去捏佐助的脸,但被后者熟练地避开了,索性直接把手放在了他的发顶,胡乱揉了一把。

      跟鼬的头发是完全不一样的触感,有些扎手。

      “哥哥,以后也要为了一族而战吗?像父亲一样,加入警务部队……”知道躲不开,佐助也不再挣扎,抬起头来望着山吹,眼底似乎有些憧憬,“「团扇的家纹是荣耀的象征」,以前父亲和哥哥都这么说过呢。”

      “或许吧……”山吹收回了手,从身后抽出一把定制的刀扔给了佐助,“苦无的练习到此为止,之前你不是说喜欢刀吗?”

      这样的小不点,身高都没有刀长,所以山吹特意去了一趟空区,让猫婆婆定制了这么一把。

      佐助将刀抱在怀里,显然很雀跃,但还是忸怩着小声抱怨:“都说了是「修行」啦……”

      小孩子自然是看不穿大人这些转移话题的伎俩,很快就将自己本要说的话忘了个干净,然后抽出那柄定制的长刀,按之前山吹教的那样,有模有样地「修行」起来。

      山吹倚在回廊的柱子边,只是偶尔抬眼出言纠正一下佐助的动作,剩下的大多数时间,她都半阖着眼睛,像是要睡着了。

      .

      山吹最终还是私下里开口,向大和索要了一份他的组织细胞以及血液样本。

      倒不是因为她对大蛇丸曾经的木遁实验产生了什么兴趣,而是因为止水的眼睛。

      和卡卡西那次一闪而过的图案不一样,在止水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写轮眼里的勾玉毫无疑问是化作了万花筒的纹样。

      并且由于剧烈起伏的情绪,眼睛的变化似乎暂时无法被止水自己掌控,链接的花纹在眼底颤抖着,过了大概半个小时才堪堪还原到了三勾玉的状态。

      随之而来的便是视力的突降,查克拉的紊乱以及眼角毛细血管破裂导致的出血——这样的症状,比起卡卡西当年高烧不退的「排异」,更像是写轮眼的力量在崩溃。

      有关万花筒写轮眼的记载,哪怕是在宇智波一族传下来的古卷轴里,也不过是只言片语罢了。

      而这样的异变,只用「瞳力会随着使用逐渐消散」一句简单的话便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了。

      山吹自然可以在止水失明之后,给他换上一双利用柱间细胞培养出的移植体。

      可在她看来,现在的止水对待那双万花筒的态度,就跟从前的卡卡西对待带土眼睛的态度,是一样的。

      所谓写轮眼,即是映射心灵的眼睛,瞳力的来源,是心思细腻的宇智波一族人强烈的情感。

      眼睛上承载着同伴和爱人的死亡,剧烈的情绪刺激能促使其不断进化,而终点,便是万花筒的「异变」。

      是「异变」,却也是寄托。

      哪怕是薄情如山吹,也不能毫无负担地对二人说出,「在必要的时候摘除它们」这样的话,她只能尽量让这个崩溃的过程,在外力的作用下,缓慢一些。

      大和无疑是山吹见过的,与柱间细胞融合得最完美的人,她想,通过研究他的样本,或许多少能有些收获。

      只是一旦要提出这样的请求,无疑又会让大和回想起从前在研究所里的那些经历。

      山吹本已经做好了被回绝的准备,但没想到大和竟然一口应下了。

      “柱间细胞移植体的培养技术,已经在医疗部投入使用了不是吗?那时候就连团藏大人——”

      大和的话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他僵硬在原地,显得神色有些痛苦,许久才缓过来,“啊,都快忘了还有这东西了。”

      团藏为了防止情报泄露,给手下所有的根都种下了这类叫「舌涡根绝」的咒印,一旦根提及团藏相关的事,便会像大和刚才那样,全身麻痹、不能说话,且动弹不得。

      山吹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在意——

      大和想要说的话,无非是团藏从医疗部索要了山吹当时交付他们的理论报告和研究数据,然后在根的基地里安排医忍进行秘密研究罢了。

      而目的,自然是解决写轮眼的移植问题,所以那时他才会迫切想要夺取山吹和卡卡西的眼睛。

      毕竟再完善的理论,终究也是需要样本才能进行验证。

      .

      山吹将大和带回了大蛇丸的私宅进行取样,并将宅子里遗留的大量记录着木遁封印术的卷轴交给了他。

      这样的封印术,都是为了压制九尾而开发的,日后鸣人大概会需要它——虽然山吹希望那一天永远都不会来。

      宇智波的族地,眼下已经几乎是完全「封闭」的状态,即便山吹极少在族地里闲逛,也能感知到那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

      因为暗部的任务,山吹时常会缺席南贺神社的集会。

      富岳曾让山吹回应三代的信任,成为鼬和佐助的「退路」,所以他并未对此多说什么。

      但这不过是二人暗地里的「约定」罢了——对族内的年轻一代来说,监护人是四代,并且在三代安排下进入了暗部的山吹,无疑被他们划分到了后者的派系之下。

      在二代火影开创忍校之前,忍者是家族性的职业,忍术的传承也只在一族内进行,「派系」无疑就是一名忍者归属的标签。

      在宇智波和木叶的关系相对缓和的时期,对于山吹这样惫懒的态度,族内众人也不会说太多苛责的话,毕竟她是个孤女,又与族长家的关系不错。

      但在一族急需情报和战力的当下,情况就不可同日而语了——在警务部队的人眼中,山吹这样的人,说好听点叫性子太过淡薄,说不好听叫油盐不进。

      可惜带土死后,她便并没有任何亲人了,孑然一身的人本就难拿捏,更不要说山吹这种对「一族的荣耀」向来不太感兴趣的凉薄之人。

      除了调查战死者失踪一事外,她并没有带给过一族太多的情报,对族人的诸多暗示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比山吹年长一岁的宇智波铁火,曾代表警务部队上门跟她谈过几次,百般暗示让她记住自己的身份,皆是无果——毕竟这些年来,她打官腔是越发熟练了。

      闲言碎语自然很多,传到山吹耳朵里的也不少,但她因为止水的眼睛,开始长时间把自己关在家里,倒也无暇去顾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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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复出院后的止水,脱离了木叶的上忍总办,转而进入了警务部队。

      他向三代索要了一定程度上的权限,打算重建村子和宇智波的信赖关系。

      伊织的事,被止水和山吹刻意避开,谁都没有再提及。

      止水依旧是那副光风霁月的模样,偶尔像忍校时期那样扯扯山吹的发尾,然后被后者举着苦无追得满街跑。

      而山吹,表面上看起来也回到了从前混日子的状态,在集会上靠着止水打瞌睡。

      倒不是她故意要做出这副样子给铁火他们找不痛快,只是最近她的确太累了,而宇智波高层们的发言,又像是念经一样的让人昏昏欲睡。

      关于未知所作出的研究,可以说是世上最不公正的东西了,因为付出和回报大多数时候都是不成正比的。

      前世的山吹曾把它当做科研人员的乐趣,如今却是莫名的焦躁——

      哪怕止水按她交代的那样,在任务中尽量避免使用写轮眼,他的视力还是在缓慢地消退。

      而即便有了大和的样本,山吹的研究却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所有的数据都在告诉她,那不是医疗手段可以解决的问题——这样不可逆的改变过程,是写轮眼的进化所导致的必然。

      山吹的研究陷入了瓶颈,警务部队却仍旧时常派人上门来索要她的表态。

      即便有止水从中调停,在山吹的宅院周围进行监视的人也没有断过。

      若是平时便也罢了,由于研究而焦躁得头发都开叉了的山吹,实在没法在这样的氛围里找到什么「突破口」。

      最终她动了动手,左手开右手签,给自己安排了一间暗部的公寓,然后把必要的东西都搬了过去。

      公寓就在卡卡西的隔壁,蹭饭倒也便利,省了山吹不少时间。

      碰上忧心事会失眠,大概是个定则。

      只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在山吹看来实在是浪费时间,索性只要失眠,她便爬起来彻夜做数据分析,等天光大亮的时候再到暗部去上班。

      再是铁打的人,也禁不住这样昼夜颠倒的连轴转。

      终于在某天吃晚饭的时候,山吹一头栽在了饭桌上,额头和桌面碰撞,发出闷闷的一声响。

      大约是累极了,她一手拿着筷子一手端着碗,呼吸均匀而绵长,显然是睡熟了,一头长发被随便扯了条缎带束在脑后,乱七八糟地蓬起来,显得有些滑稽。

      卡卡西放下碗筷,盯着她乱糟糟的发顶看了半晌,最后还是没忍住,伸手过去揉了一把。

      犹豫了片刻,他最终有些心虚地把人抱回了卧室。

      .

      睡得早自然也醒得早,山吹睁开眼睛的时候,见卡卡西正趴在她床边。

      他没有戴面罩,露出了嘴角下的那颗小痣,睫毛逆着窗外透进来的光,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光看这张棱角分明的脸,倒是对得起女忍们悬赏照片的金额。

      一言不合就动手了这么些年,这还是山吹第一次见卡卡西这副堪称「乖巧」的模样。

      她翻了翻身,半撑起身子,颇有兴致地伸手戳了戳那颗浅浅的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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