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温柔》热夏NK

11、逃跑

　　“法国被攻陷了，一切按计划进行着。”安德烈斯上校将文件递过去卡尔面前：“你不是想去法国吗？过几天你就出发……”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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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尔，你怎么才回来啊……”杰洛米嘴里念叨着，猛地一声抽泣，一股悲伤涌上心头，化成泪水从眼眶流下。杰洛米环顾四周，依旧是那张床，那缕阳光，那个房间，那个男人……
　　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杰洛米想张嘴说些什么，却发现口腔火燎一般干渴，要下床找些水喝，却发现后面也像火炙一般生疼，身体失去平衡，一个劲地往前倒去。好在卡尔回头注意到了，及时扶住了杰洛米。把水递了上去，杰洛米贪婪地一饮而尽，思索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原来，都是真的啊……
　　“约瑟夫！”杰洛米大吼着，挣扎着下床。
　　“约瑟夫没事，他在书房待着呢。”卡尔重新扶着杰洛米躺下，温柔地安抚着：“他好像受了不少刺激，让他安静一会吧，你也要把身体养好……”
　　卡尔转身去盛粥，杰洛米傻傻地看着卡尔的后背，不是纳粹的军服，是那套他常穿的白衬衫。
　　“你怎么，回来了？”杰洛米平静地问道。
　　卡尔动作的手停住了，放下了碗筷，度过来杰洛米的床边，摸着杰洛米的头，带着愧疚的语气道：“我哥哥是德军上校，他逼迫我当兵，我为了回法国见你，就同意了……”
　　杰洛米点了点头，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紧紧地抱住了卡尔，将头埋进卡尔的脖子，深深地吸着那股熟悉的味道。
　　自从喜欢上卡尔之后，好像变得爱哭了起来……
　　卡尔也没有阻止，任由他在怀里撒娇。可杰洛米却突然顿住了，抱着卡尔后背的手逐渐用力，掐着卡尔后背的肉生疼。
　　卡尔一把推开杰洛米，大吼着：“你在干什么！”
　　杰洛米怔了怔，惶恐地看着卡尔，一字一句地吐出一句话：“对不起，我有些不舒服，让我休息一下吧……”
　　卡尔觉得自己过分，上前想安慰杰洛米：“对不起，杰洛米，我不该那么凶的，我……”
　　“不要过来！”杰洛米打断卡尔的话，一把推开这个男人的怀抱：“我没事，我想要休息，你先出去吧！”
　　“那我陪着你把粥喝了吧。”
　　“放着，出去！”
　　卡尔知道自己做错了，蹑手蹑脚的出了门，心想着回趟总部吧，无端放了两个人总要交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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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瑟夫？你在做什么？”等到门口的汽车被卡尔开走后，杰洛米看了眼窗户，揉着大腿的肌肉，跑到了书房找约瑟夫。
　　“杰洛米？你怎么下床了？卡尔呢？”约瑟夫赶紧扶着杰洛米，手里还拿着几样东西，让杰洛米看呆了眼。
　　“约瑟夫，你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约瑟夫扶着杰洛米在父亲当时惨死的椅子上坐下，将东西摊开在杰洛米面前。
　　“这是我在父亲书房里发现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虽然……”约瑟夫面前放着一个吊式怀表，一本蒙尘的日记，还有一瓶过期的药片。
　　“虽然什么？”杰洛米表情显得有些生硬，冷冷地说着。
　　“虽然现在不是时候，但是我也只能通过想这个来麻痹自己了……”
　　“麻痹？杰西卡呢？”杰洛米思考了一会，突然凑近问道。
　　约瑟夫突然怔住了，眼泪止不住地流，疯狂摇着头，双手紧紧抓住杰洛米的衣襟，哭吼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群家伙把杰西卡怎么了！她，她还是一个孕妇啊……”
　　“卡尔呢？卡尔也不知道吗？”
　　“他说他不知道……”
　　“对不起，约瑟夫……”杰洛米摸着约瑟夫的头，细声安抚着。
　　“没事，我相信杰西卡一定没事的，卡尔一定会找到她的！”约瑟夫擦了把鼻涕眼泪，露出憨态可掬的笑容：“杰洛米，我跟你说说我的发现吧！”
　　“好……”
　　“这本日记，是妈妈的……”约瑟夫摸着日记封面，将其翻开，翻到某一页破损处：“你看这里，有一页不见了……”
　　“所以呢……”
　　“我怀疑……妈妈的自杀不是偶然，有人伪造了母亲的遗书，在她杯子里放入了过量的安眠药剂！”
　　“凶手是……”杰洛米往后一仰，俯视着低头沉思的约瑟夫。
　　“是父亲，是父亲做的。”约瑟夫咬着字说出了真相：“父亲发现了母亲对自己儿子做的下流的事情，所以狠下杀手！”
　　杰洛米点点头，挑起那块怀表：“那这块怀表呢？”
　　“怀表跟着瓶药是在一个暗格找到的，日记是在书柜的夹缝里找到的。”约瑟夫向杰洛米解释着，一脸兴趣盎然的样子，其实内心无比的心痛与担心。
　　“不要想了，约瑟夫，事情都过去很久了，放下吧！”杰洛米伸手收起日记本跟药瓶，正要去碰那块怀表时，约瑟夫往后躲了躲，没有交给杰洛米。
　　“这块怀表给我留着吧，我想试着原谅他，毕竟我只有这唯一一件父亲的遗物了。”
　　杰洛米点了点头，带着东西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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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杰洛米，你下午是要去找卡尔对吧？”约瑟夫看着在厨房忙里忙外准备苹果派的杰洛米，向杰洛米打趣道。
　　“为什么我要去看他啊？”杰洛米依旧细心做着派，扎起金发一身清爽的造型。
　　“别装了，我知道他昨天很早就回去了，你肯定还有很多话没跟他说。而且，卡尔超喜欢吃你做的派！”约瑟夫取过一个苹果，咬了一口。
　　“胡说八道……”杰洛米装好摊凉的派，准备出门。
　　“路上小心啊，杰洛米！”约瑟夫向杰洛米挥手，握紧了背后藏着的怀表。
　　怀表周边有一串扭曲的字符，是梵文里“玛利亚孤儿院”的意思，我要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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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会在这？”卡尔想着处理完公务，趁着夜色未晚，去接杰洛米吃饭。毕竟昨天惹了杰洛米生气，今天可要好好补偿。可偏偏这时候见到卡米儿……
　　“我想着你在这，我就来找你咯？”卡米儿也一身军装，甩着一头闪耀的金发，有那么一副又禁又欲的样子。一见到卡尔，便双手环挂在卡尔脖子上，撒娇般道：“人家想你了……”
　　卡尔解开系在脖子上的手，不耐烦地道：“现在不是时候，这个之后再说。”
　　卡米儿没有放弃，反而顺势吻上了卡尔，卡尔没有拒绝，一把抱起卡米儿，进了办公室：“怪就怪那家伙昨天不赏脸吧！”
　　卡米儿坐在木桌上，木桌高度刚好比卡尔的要低一些。两人纠缠在一起，相互发泄着各自的欲望，从嘴唇直冲大脑，再麻痹神经，刺激着激素疯狂分泌，在交互处交融着。
　　“你好，我找卡尔·安德烈斯少尉。”说了刚学一两句的德语，在纳粹士兵的带领下，杰洛米来到了卡尔的办公室。
　　木门被推开，空无一人，士兵说了一句“请稍等”便退下了。
　　杰洛米走动了一下，腹部有些不适，将篮子放下，摸到了走廊，想着寻找厕所的路。
　　但走着走着，不仅自己的鼻子有些奇怪，就连耳朵也奇怪起来了。杰洛米捂住耳朵，一股脑往前冲过去，转弯，直走，推开门。
　　两个纳粹士兵纠缠在一起，相互吟叫着，躺在桌上的士兵抬头看了看门，弄掉了帽子，露出一袭金发，金发下的脸正笑意盈盈的看着杰洛米。
　　“是谁！”卡尔被突然的推门声吓了一跳，急忙回头，门前站着的人影让他顿时失了魂。
　　“卡尔……”杰洛米轻声喊了卡尔的名字，安静地关上了门，反锁。
　　杰洛米回到了家里，看到约瑟夫在来回度步，一副焦急的样子，一见杰洛米回来，便抓着杰洛米的衣服，急匆匆地说道：“杰洛米，你可算回来了，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说！”
　　“杰西卡……”
　　“什么？”
　　“杰西卡是被纳粹杀的，腹中的孩子没保住……”
　　约瑟夫瞪直了双眼，焦急的摇着杰洛米：“为什么？是谁告诉你？为什么会这样！”
　　“是卡尔……”杰洛米面无表情地看着拽着自己衣服痛哭的约瑟夫，木讷地吐着字：“杰西卡被侮辱的时候，卡尔在旁边，他没有救杰西卡，任由……”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求求你了，杰洛米……”约瑟夫哽咽着，顺着杰洛米跪下，泣不成声。
　　“杰洛米！你听我解释！”卡尔也赶了过来，刚进门，却毫无防备地吃了一记重拳，打到在了地上。
　　“你个恶魔！魔鬼！杀人狂！”约瑟夫冲着地上的卡尔怒吼着。
　　“我……”没等卡尔回答，约瑟夫又跪在地上，拼上自己所有的力气揍着卡尔的脸，嘴里不断念叨着“为什么！”，而杰洛米只是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场闹剧。
　　看卡尔被约瑟夫打得快不行了，杰洛米赶忙拉起约瑟夫，冷冷地对卡尔说了一句：“你走吧，不要再回来了……”
　　“杰洛米……”
　　“不可能了，一切都不可能了……”
　　卡尔垂下了试图挽留杰洛米的手，艰难地爬起来，狼狈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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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约瑟夫冷静下来之后，杰洛米在一旁擦拭着制作香水的仪器，不紧不慢的问道：“你刚刚，有什么要跟我说吗？”
　　约瑟夫想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激动的对杰洛米说：“我根据怀表上的线索，去了杰洛米小时候待的玛利亚孤儿院，他们说，他们说杰洛米是犹太人……”
　　杰洛米愣了一会，又继而不慌不乱地工作着，大声说道：“不是叫了你不要去调查吗？你为什么就是不听呢？”
　　“杰洛米你什么意思？你是一早就知道吗？”约瑟夫看到杰洛米一脸不在意的表情，疑惑地看着杰洛米的眼睛，里面尽是混沌。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了解真相未必是一件好事……”
　　“怎么会？像我们现在这样就可以及时补救，你快跑吧！跑到……”
　　“我不会跑的！我不会放弃这里的一切！”杰洛米坚定地说，那种语气，让约瑟夫觉得有些陌生。
　　“你在说什么啊？不跑的话可是会被抓到集中营去的！”约瑟夫抓急地跟杰洛米解释着，他已经失去了杰西卡跟孩子，他绝不允许再失去杰洛米。
　　“约瑟夫！不要再任性了，如果我是犹太人的话，早就被抓去集中营了，还能像现在这样跟你说话吗？”
　　听到约瑟夫没有回答，杰洛米抬头看了看，发现约瑟夫已经泪如雨下，上前扑倒在杰洛米的怀里，哽咽着说：“我真的不想再失去杰洛米了，你是我唯一的亲人。”
　　见杰洛米还是没有反应，又接着说：“你是顶级的调香师，在法国待下去哪怕不是犹太人也会遇害，你的手工艺必须传承下去啊！我们一起逃跑吧！到挪威去！重新开始生活，好吗？”
　　看着约瑟夫真挚的眼神，杰洛米点了点头，说了句：“好。”
　　一起逃跑吧！
　　可有那么简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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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准备了几个星期，当然期间卡尔也有找上门，但总被约瑟夫赶了出去，没能单独跟杰洛米说上话。就在准备逃走的那天早晨，约瑟夫背着行李在门口等着杰洛米。
　　“杰洛米，你快点，船要赶不上了！”约瑟夫回头催促杰洛米，却被身后一声巨响吓了一跳。
　　一群纳粹士兵破门而入，将约瑟夫围了起来，说着一些约瑟夫不懂的话。
　　怎么办，计划暴露了吗？
　　“约瑟夫，他们让你放下行李呢。”楼上传来声音，杰洛米从楼上走了下来，没有背着行李，一脸轻蔑的样子。
　　“杰洛米，快跑啊！”约瑟夫试图拖住纳粹，为杰洛米争取时间，可不一会就被控制住了，被一群纳粹士兵按在了地下，抬起头对着杰洛米吼道。
　　“没错，这个就是准备要逃跑的犹太人！”杰洛米面无表情地说道，像是说给他听得一样，特意用法语说了一遍。
　　约瑟夫一脸疑惑地看着杰洛米，直到被纳粹带出门的那一刻，他都不懂这是为什么？
　　杰洛米——那不是最爱自己的哥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