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我活的够久……》夜凉明月

10、第十章

　　司徒站在那里看着白芸，有一瞬间白芸觉得他就要敞开心扉了。但并没有，他最后只是笑笑，说：“他们是不是又从哪里听的八卦。修真界别的消息不灵通，八卦都是传得很广。这金刚镇没什么特殊的来历，我的故事也没什么稀奇，那天都给你讲的差不多了，就差一个结尾，改天，改天给你说完。”
　　白芸看司徒不愿意说，也不强求，转身回房间休息。听到背后那人轻轻叹了口气，她心里的疑惑更深，然而自己有什么可图的呢？自己身无长物，从山上下来，带的除了几件衣物就只有一只兔子，他该不会是看上小白了吧。若真是看上小白了，和她说也没用，得自己抓呀。
　　按下司徒的诡异行为不提，这一夜也并不安生，不时能听到喊打喊杀的声音，但细听之下，可以听到武器碰撞的声音。恶灵是一团黑气，哪里来的武器？
　　白芸的疑惑在天亮时得到了回答。申长老天亮时来接自家小辈，一行人在院中聚齐，白芸才发现，她好像一直忘了何必这么个人，现在想想好像进了镇子就没见过他。此刻，他正眉飞色舞的和木子青他们讲自己昨晚的战绩。
　　“我当时就想，金刚镇多年未出过事，怎么突然就有了恶灵。所以昨晚我就蹲守在镇子的西边出口，果然看到几个鬼鬼祟祟的人。昨天晚上各个宗门的后辈们按照吩咐都是去守村子的，这几个出来的能是好人？我就三下五除二都捉了起来，果然发现几个邪魔歪道的人，还有几个是被他们哄骗的，也都一一交给自家长辈了。”
　　他看到白芸走过来，冲着她说：“白芸仙友啊，世道险恶，你是碰巧第一次下山遇到的就是我们承天门的人，赶紧和我们回去修习正道，免得被这些邪道中人蛊惑了。”
　　“好了，回去吧。”申长老只简短的说了五个字，所有人恭恭敬敬称是，快步跟上。
　　白芸想，这承天门看上去纪律森严，不太适合自己散漫的性子。可她又刚见识过这位申长老的本事，有心去承天门看看，偷师几招。犹豫了半天，还是紧赶几步去追他们了。她一动，司徒也跟着动，一行人快马加鞭往承天门赶去。
　　承天门地处两座大山之间，一条大道顺着山谷延伸到承天门门口。或许是因为在山谷的关系，承天门门口水汽缭绕。确实有点仙门的感觉。说是山门，其实并没有门，只有个两丈高的牌楼耸立。
　　承天门的长老一行已经进了山门，只留下木子青在门口等她和司徒两人。见两人来了。他微笑着递给两人一人一张竹简，解释道：“承天门山门处设有法阵，非本门弟子不得入内。两位仙友不在我门中，只能用访客的身份进入，这竹简就是访客的凭证。切记收好了，在门内很多地方都需要凭竹简进出的。”
　　司徒把着竹简转了两圈，别进腰带里，白芸则郑重其事的贴身收好。木子青便领着二人进入承天门内。
　　承天门山门虽在山谷之中，但主要的建筑在山腰中的一块平地。三人沿着一个石阶而上，两侧是茂密的树林，下有星星点点的小花，风景比小连山好许多。
　　一边爬木子青一边说：“这道万步长阶是承天门十年一度开山门招收弟子时的第一关，若是连爬这一点台阶的毅力都没有，是不可能有大修为的。金丹期之前的弟子们若是回宗门，也要徒步而上，借以锻炼心性。”
　　他关切的对白芸说：“仙友要是累了，可以稍稍休息一下。”
　　白芸摇摇头。装柔弱这件事她还不太熟，度不好掌握，别装的太过了。还不如给承天门的师父们留一个勤奋努力的好印象。
　　几个人又走了一会儿，眼前豁然开朗。承天门的主体建筑建在山腰一片巨大的空旷平台之上，像是把一座巨大的山峰从中间削平了一般。
　　中间一幢高大的单层建筑，其后星罗棋布多个大小不同的院落。眼前则是一个宽阔的广场，不时有穿着承天门统一服装的弟子路过。遇到白芸一行人，都会停下来问候。
　　白芸觉得新奇，问木子青：“你的地位很高吗？他们都停下来和你打招呼。”
　　木子青笑笑，“承天门重视礼仪教养，遇到同辈不可以视而不见，以示友爱。”
　　“说句话就算友爱了？心里不一定怎么想的。”司徒讽刺到。
　　木子青笑笑没有和他争辩。绕过中间的大殿，木子青指着左手边远处一排建筑，说：“承天门门客主要居于那边，劳烦司徒先生自己过去。空着的院子，先生可以自己挑选一个喜欢的。我带白芸仙友去练气期弟子那边，还有些事情要交代。”
　　司徒摆摆手自己溜达着往左手边去了。木子青则引着白芸向右手边去，走了一刻到了一个挺大的院子前，他说：“筑基之前的女弟子都住在这个院子里。我已通知了管理这里的师姐，她会带你熟悉环境的。”
　　正说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修士走了过来，她先和木子青打了个招呼，又对白芸说：“这就是新来的小师妹吧，我叫刘灵，平日里照顾这边新来的弟子起居的，你和我走吧。”
　　木子青道：“有劳师姐。”先行告辞。
　　刘灵师姐给白芸介绍：“承天门女弟子少，未筑基的更少，算上你总共也就七八个，都住在这里，地方宽敞你可以自己选个房间。除了住宿的房间，还有日常起居的房间，在这里。”她指着一间厅堂说。
　　“其他的弟子正在上课，晚一些会回来。承天门练气期的弟子早上统一至广场练习引气，上午有统一的课程，下午则自行安排，但是还是建议你去上自习，不要慌废了。每十日有一日休息，具体的你明天上一次课就知晓了。”
　　“不过听木子青说你引气做的很好，大概很快就能筑基了。”她鼓励道。
　　白芸没有这么乐观，但也不会拂了人家的好意。
　　刘灵把她送到住所区域就离开了。白芸没什么讲究，选了最靠外的一间。房间不大但很干净，摆设虽不如乌衣镇的旅店但是比白芸自己的小茅草屋还是强的。衣柜里挂着两件新的蓝色袍子，是承天门的统一服装。她换上衣服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跑出去探索这个新的地方。
　　她第一个就跑去最远的后山，可惜刚到一片竹林边缘就被一个中年修士拦住。“这后山不是练气期弟子该来的地方，速速离去。”
　　“你怎么知道我是练气期？”白芸不解。
　　“你的衣领上什么都没绣，还不是练气期？快些离开。”
　　白芸看了看自己的已领，果然什么都没有，对面那人的衣领上则有一朵金色莲花。她继续问：“那其他人的衣领上都是什么样的？”
　　“筑基的有一朵祥云，金丹的有一朵莲花，其他的，你怕是见不到的。你走不走，不走我就叫戒堂的人了。”
　　白芸悻悻跑走，继续探索。比试场地上的两个人都是有云的，看着的那个什么都没有，是练气的。这个屋子里都是没标志的，那个屋子都是云的。她转了一圈，别说高级的了，就是带莲花的人都没看到一个。
　　看样子要是想找到厉害的人学本事，得自己快点升到金丹期以上，应该不难吧。
　　第二天一早，白芸前一天的雄心壮志就被泼了凉水。她默念着那段听了三遍就会的口诀，叹气。老师讲的特别抽象，将口诀与体内真气运行融会贯通就能筑基成功。她体内的真气早就随意运转，这口诀融哪里都行，可她也没筑基啊。
　　似乎是看到她心不在焉，老师严厉的提醒她平心静气。白芸只能枯坐了一个早晨。
　　一连几天的课，白芸还是没体会到怎么筑基，但是草药阵法符箓什么的她总算是有了些常识。
　　她也真切的感受到同学们对她态度分化。女修们不喜欢她，会在背后议论，不过大体上还是因为木子青的关系。白芸也是从她们口中知道，原来木子青是掌门的儿子。
　　木子青来看过白芸一次，白芸随意和他聊了两句就分开了，这也遭人嫉妒，白芸很是不解。其他承天门的人没有再找过她，那个司徒更是再没见过人影。
　　男修们对白芸态度要好很多，没人主动上前搭话，但也不会排斥她。这天午休，白芸听到他们在聊吕师祖，就凑到旁边竖起耳朵偷听。吕师祖是这个宗门最厉害的人，白芸要学也最想和他学。
　　“听说吕师祖近期要出关了。”一个人说。
　　“真的假的？师祖要突破成功飞升了？”
　　“好像不是，应该是为中元节筹备的事。”几个人一阵惋惜。
　　白芸凑过去，问：“那个吕师祖很厉害吗？飞升还不是很难的事情。”
　　“当然。”有人回答，“上一次有人飞升还是三千多年前了。吕师祖化神期不过几十年，没有到渡劫期是很正常的。只不过师祖频繁闭关，也不知道是为的什么。”
　　白芸点点头。那几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又聊起其他话题。
　　“你们听说了吗，有个新来的门客在骚扰刘灵师姐。”
　　“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竟然骚扰我们的刘师姐。”
　　“说是一个叫司徒的其他门派的人，也是被木子青他们带回来的，白芸师妹可能认识。”一个人问白芸。
　　白芸答：“是一起来的，不过我和他也不太熟。”
　　“你还是别和他熟悉吧。”那人说，“他仗着自己金丹期的修为，自来了承天门一直跟着刘灵师姐，甩都甩不掉。”
　　“宗门的师长不管吗？”另一个人问。
　　“是想管。但是这人也没做什么，就是跟着师姐，没话找话聊天。师长们也暗示了多次，可那人脸皮厚，装作没听见。”
　　“太可恶了。”几个人义愤填膺。白芸想着，司徒虽然有些不正经，但也不像是这种人。不过他们两个也是刚认识，说不上了解。
　　事实证明，人都是不禁念叨的。这天晚上白芸闲来无事准备出门看月亮的时候，就看到了坐在墙头上的司徒。
　　白芸提醒他：“这是女修们住的地方，师姐说男修士不允许无故靠近的。”
　　司徒没理她。白芸眼尖，瞧见他手里拎着一壶酒，两个杯子。大概是找刘灵师姐的？
　　“师姐不住我们这里，你要找她需要去前面的前面那个院子。”白芸指给他看。
　　他终于动了，却不是离开，而是把那酒壶酒杯朝白芸摆了摆，说：“谁说我找刘灵？我来找你的。你不是想听故事吗，我来给你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