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我活的够久……》夜凉明月

9、第九章

　　几个还在研究阵法的承天门弟子具是一激灵。这些小辈不过百十来岁，初出茅庐，没有见过恶灵。此次有宗门师长坐镇，原就是来长长见识的，没料想要正面遭遇恶灵。
　　几个人不免慌了神，但是毕竟来自仙门大派，很快就冷静下来，将飞剑、符箓、法器祭出，神色紧张的盯着远处的恶灵。
　　白芸仔细打量着个怨灵，觉得自己应对付得了他，可那几个孩子却很难说。她有意出手相助，但是又要隐藏实力，不暴露自己不修正道的事。看来还是得让司徒来当这个好人。她看看司徒，这个人老神在在的在研究那个阵法，一边看还一边评价哪里画得不好。
　　白芸凑上前问“你不去帮个忙吗？毕竟你是对外说是金丹期，比那些孩子们厉害。打死恶灵也不引人注目。”
　　司徒回头看了一眼那恶灵，和白芸说：“那个少说有两百年了，一般金丹期也打不死。你不用担心，这些孩子们身上都带着传音符箓，一会儿他们家长辈就过来救命了。”
　　那恶灵也没有上前，就这么和少年们对峙着。木子青压低声音说道：“我们已经通知了承天门的长老，只需要撑一会儿。我们身上有很多法器护身，量那恶灵一时也拿我们没有办法。”这话与其说是告诉白芸和司徒，不如说是再给他们自己打气。
　　“子青你们可还好？”空中突然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
　　“是申长老！”少年们雀跃起来，不过接下来的消息马上给他们泼了冷水。“另一个村子也发现了恶灵，我们先赶了过去，离你们有些远。我已在来的路上，你们暂且撑上一时半刻。”
　　少年们面面相觑，木子青先回过神，恭敬答道：“必当竭尽所能。”气氛又一次紧张起来，那恶灵似乎听懂了他们的对话，竟然慢慢的向这边走来。
　　司徒叹了口气，站起身自言自语道：“算了，去找个趁手的东西吧。”说完往屋里走去，白芸好奇便跟上他。他们所在的这个院子是大户，七间大瓦房。司徒没去堂屋，到东西厢房转了一圈，在房间角落里一个琵琶面前站住。
　　白芸吃惊的问：“你会音律，是那种能靠操纵音律杀妖魔鬼怪的人？我只在故事里听过，这是第一次见。”
　　司徒看奇葩一样的看了他一眼，开始从琵琶上卸琴弦。“这琴弦是拿鞣制过的牛筋制成，粗细合适，韧性高，拿来捆僵尸正合适。你看看有没有替换的，一起拿上。”
　　白芸不明所以但还是拿上了弦，看司徒示范如何作弊。
　　此时院中那恶灵已经走到少年们身前，木子青一马当先，灵气从剑上直冲恶灵而去，又顺势甩出一张符箓，那恶灵却将身体扭转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反手抓向他的喉咙。眼看就要抓到他，那恶灵突然身形一顿，扭曲的身形有了些偏转，从木子青身边擦过，又正巧撞到剑气和符箓之上，顿时滚作一团。
　　白芸暗道一声好，她看得清楚，千钧一发之时，那司徒将灵气包裹到琵琶弦上，看准时机用琵琶弦抽了一下恶灵的腿肚子，恶灵被抽的散了身形，这才撞到剑气上。这么行云流水又不露痕迹的作弊手法，真是让人佩服。
　　看到一击得手，其他人也跟着运用相同的招式，白芸则跟着司徒一起，操纵着五六根琵琶弦逼着恶灵往剑锋上撞，霎时间剑光四射，夹杂在恶灵携带的层层黑气中，有一种奇特的美感。白芸抽空和司徒说：“你看，要是你只穿黑色的衣服，也该配些亮闪闪的东西才好看。”
　　正在这时，一道凌厉浑厚的剑气从远处直插恶灵，司徒给白芸使了个眼色，两人收了小道具。承天门的少年们如释重负，救兵到了。那恶灵不敢迎剑气锋芒，欲逃走，但承天门长老怎么会放过他，灵剑与恶灵的黑气缠斗到一起。
　　这恶灵也形成多年，生死关头凶气大盛，与那肃杀剑意一时间不分伯仲。白芸津津有味的看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平日里最喜欢对别人打斗品头论足的人，这次异常安静。她转头去看，发现不知何时，司徒已经不见了。
　　他人虽然不见了，但气息还留在原地，应该是故意不想让白芸和承天门的人察觉。他要背着我们干什么？
　　承天门申长老与恶灵的战斗已经进入尾声，饶是那恶灵凶悍，但是和元婴期修士相比还是有不小的差距，抖了大半个时辰，恶灵终于败下阵来，被申长老用剑气直接打散，真的灰飞烟灭了。
　　承天门的少年们欢呼起来，一个晚上的战斗，虽然他们只是负责拖延了一点时间，也算是出了一些力，此时赢了自然欢呼雀跃。申长老却开口说：“速将阵法补全了。”几个小辈才想起来之前吩咐他们做的事情还没做完，一个个收敛了神色，低着头赶忙去布阵。
　　可能也觉得自己太苛刻了，顿了一下，申长老又对木子青说：“与这恶灵缠斗你们也辛苦了，画好了阵法就去休息吧。安排好值班的人，如果再有恶灵，速速传信给我，不要因为刚才侥幸没事就自己逞强。”
　　木子青恭恭敬敬答道：“谨遵教诲。”退后几步加入了画阵的队伍。申长老微微点头算是与白芸打过招呼，御剑消失在夜色中。
　　这时木子尤才发现司徒不见了，问白芸：“司徒先生到哪里去了？”
　　“看你们和恶灵打架害怕，他偷偷跑了”。白芸随意给司徒编排，反正他是没有打招呼偷跑的，那就别怪她编故事水平不高了。
　　“怎么可以这样，他比我们的修为都高。”木子尤气愤道。木子青拦住了他，朝白芸微微笑了一下，拉着木子尤继续去画阵。
　　白芸看没有自己什么事，就找了个床铺，躺着回忆刚才申长老和恶灵的打斗，那招式间的转换和时机的选择真是比自己好太多了。要是拿申长老的这些去和小白打，她认真思考了一下，还是小白比较厉害。不过如果是她多学一些招式呢，有了这些招式组合又有自己这八百年的积累，打赢小白应该不成问题。
　　她正做这美梦，忽然听到承天门的少年们在院子里谈论的声音。他们看到白芸进了房间，又说的声音很小，大概是觉得白芸听不到。不过白芸的耳朵很灵，他们的话一字不落的都能听到。
　　“你说这次恶灵的事情是谁捣的鬼？这金刚镇几百年跑不出一个恶灵，怎么突然就出现，还一次出来好几个。”
　　“你们知道这个金刚镇的来历吗。我听说这个镇子和八百年前的如意宗灭门案有关，这些恶灵说不得就是当年如意宗的弟子变成的。”
　　“怎么回事，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故事？”这是木子尤的声音。
　　“我也是听说啊，好像是八百年前修界如意宗最强，当时的宗主发现了自己门下的一个依附的小宗门，有人修习邪道。于是派人去拯救他们，谁知道这个小宗门的人不但不领情，还打伤了来劝解的如意宗门人，逃到山里去了。”
　　“于是如意宗的掌门亲自带人去山里围剿，却不料上了当，被那些邪魔歪道擒住，掌门为了消灭这些妖魔鬼怪，自爆而亡，其他如意宗的修士也纷纷效仿，何其悲壮。据说当年那件事就是发生在现在的金刚镇。这个镇子的名字取作金刚就是为了镇压那些邪魔歪道的。”
　　“当然，还有另一种说法，说当年那个修邪道的妖人特别厉害，如意宗全宗是被他灭了门。现在金刚镇里的都是当年被杀的如意宗弟子。”
　　院子里安静了好一会儿，听到木子青开口道：“这不过是些传言，不足为信，我们做好自己的事情，这金刚镇上如果真有古怪，师长们会处理的。”
　　其他少年连连称是，木子青又安排了一下晚上值夜的顺序，就让大家回去休息了。第一个值夜的木子尤不多时昏昏欲睡，院子里传来极轻微的声响，白芸从房间里走出来，果然看到司徒鬼鬼祟祟进了院子。
　　他看到白芸也不尴尬，轻声说：“我出去办了点事情，花的时间有些长了。”听到白芸回答了一个“哦”字，司徒问：“你不问我去干了什么吗？”
　　“你要是愿意说，走的时候就会和我打招呼的，你若不愿意说，那我问了你也不会说的，何必再问。”
　　司徒点头称是，在院子角落的一个小凳子上坐下。今日云层低，他一身黑衣真的融入到夜色之中。
　　白芸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他：“我今天听木子青他们聊天，讲了这个金刚镇的故事，听上去像是你的故事的后半段。等你想说的时候，给我讲讲完整的故事，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知道我的直觉对不对，你一直跟着我，特地讲这个故事给我听，你想要我做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