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炮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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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我仍身在宿舍。房里一片漆黑，其馀的四柱大床都放下了紫色床帐，看样子已到了上床的时间。我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身上的毯子随动作滑落，看来在昏迷期间我被不知不觉的安置回床上了。昏迷前的场景迅速拉回脑海里，下意识的转向窗台，蛇窝看来好好的，连洞口的门帘都被挂回原来的位置。
究竟是怎麽回事？
正要挪动身体下床，一只手突然按住我的肩膀，嘴巴也随即从後面被摀住。我下意识的推向那人，手腕却被捉住，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冻结了我所有挣扎的动作。
「嘘，别怕，是我。」
我慢慢的扭头过去，虽有了心理准备，看见时还是忍不住瞪大眼睛－－小日记·斯莱特林高材生版，正鬼鬼祟祟地缩在我的床上。在昏暗的光线下，他看起来完全就是日记本里面的那个样子。
我犹豫地伸手过去，用力一戳，竟然真的是固体！
「这是怎麽回事？你有实体了？」
他严肃地做了个安静手势，轻声说：「安静点，我会解释。」说完便警惕的望向房门，然後把床帐放下来拉个严实。
「时间无多，我只能长话短说。我积蓄到足够的力量形成实体了，可是刚才有个家养小精灵看到我，我想邓布利多很快就会过来，他不会放过我的，我需要你的帮忙。」
「什麽！」被他瞪了一眼，我马上惊觉过来压低声量。「我...我不明白。」
他之前都没说过可以形成实体，而且他跟老头不是私下有协议吗？
「我现在没时间解释清楚。」他又一次望向房门，然後转过来深深地看着我，「帮我，好吗？」
从他那双漆黑的眼睛里，我隐隐看到恳求的神色，一时冲动，我忍不住就点头答应了。答应之後我几乎是马上感到後悔，他不会轻易求人的，千万不要叫我拿刀子胁持哈利！
「我要做什麽？」
「不是多困难的事，只是...」他欲言又止。到我忍不住想催他，他才把吞吞吐吐的话说完：「我需要你的一点生命力。」
我瞪圆了眼睛。
「我现在只能勉强形成实体，不可能逃得出去，所以需要一点生命力。不会伤到你的，只需要一点就够。」他又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拜托，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又一次被他恳求的眼神击倒。
「我要怎麽做？」
「你只需要闭上眼睛，放松身体。」
我闭上眼睛，只感到他的手臂环着我，然後把头凑到我的颈间。我隐隐感到一些鼻息，神智开始变得昏昏沈沈...
「白痴！快点清醒！」小日记在大吼。
我猛然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景象竟然是－－要是有命活下去，我的博格特一定会变成这个－－一个红眼扁鼻有头发不是老蛇脸的中年蛇脸满嘴是血，正埋头在我的颈间好像喝可口可乐般的猛喝血。
「啊呀呀呀呀！！」
我非常非常用力地拍在他的脸上，并且非常非常用力地一脚把他踼下床。
中年蛇脸简直像只丧尸，被那麽用力地踢中马上又毫无障碍地从地上站起来。小日记·十七岁人类版，向中年蛇脸发射了最少一打冒红光的恶咒，後者却只是打蚊似的甩甩手就把那些恶咒扫开了。
「省省吧，日记本，现在你没可能赢我了。」
中年蛇脸露出一个极度丑恶且极度奸险的...奸笑，气定神闲地向这边扫射一堆恶咒，小日记立即把我从床上扯下来逃跑。在中年蛇脸的追杀下，我们以踩蟑螂般的怪异姿势甩开步子狂奔。
「蠢材！竟然让他吸你的生命力！」
「我以为那是你！」
小日记瞪了我一眼，挥手又挡开一道恶咒。
「这...究竟是怎麽回事？」
「时间无多，我只能长话短说－－别瞪我－－好吧，这是我的错。」
难得他低声下气，我就暂时放过他好了。
「那家伙，」他比了比身後，「是另一个魂片。圣诞节去七楼寻宝时，我意外地找到他的载体。见他力量不强，我本来想吸收了他，谁知那家伙是装的。」
哼，没个好人！
不知跑了多久，我们终於把中年蛇脸甩到恶咒所不能及的距离，我也总算有馀力思考一切异乎寻常之处－－刚才那麽大动静都没吵醒半个人丶人类版本的小日记丶跑了很久都没有疲劳的感觉丶无穷无尽的长廊...
「这里是哪？」
「梦境。」
「我的意思是－－谁的梦境？」
小日记没有马上回答，思考了一会，他才说道。
「你的。」
我回头用力一挥手，中年蛇脸就被一面墙挡住了。
「学得真快，不过，挡不了多久。」
墙的那头传来爆破声，我们只好继续跑。
「有可能直接干掉他吗？」
「别想了，他刚刚才力量大增。而且，你会杀人吗？」
「现在怎麽办？」
「你可以把我们驱逐出去。」
「我？」
「大脑封闭术。」
我恨这五个字！
「你会怎样？」
「我会回到他的梦境。」
「接着你就会死在他手上。」
「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
这家伙很卑鄙地用一个讨好的甚至带点点恳求的眼神看着我...
「说！」
「我需要你的一点生命力，那样才有机会赢他。」
他又用那种表情看着我－－不愧是来自同一个灵魂，连骗人的表情都一模一样。
我回头一挥手，墙壁再次在刚完成爆破工作的中年蛇脸面前冒出来，等会儿两边的走廊还会同时夹向他，应该能拖延更长时间。
「小日记。」
「嗯？」
我抡起拳头，一拳揍下去。
小日记捂着脸颊倒退了三步，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然後，那狗腿的面具终於换成了某种更加真诚的表情－－狂怒的表情。
「你才是白痴，只有一条尾还敢独自干这种事，你可能被那个丑八怪弄死了！」用力扯开不知不觉又长回来的衣领，我视死如归的闭上眼睛，「来吧。」
「你在干什麽？」
「给你生命力。」
我想他对吸血还是有点心理障碍，过了半晌，他才粗暴地把我扯过去，然後凑到我的颈子上...我完全没有刚才那种神智不清，相反，还痛得要命。
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
墙壁的另一边出奇安静，没有传出任何动静。一直到我忍受不住挣扎，小日记才放开我。吸完血之後，他简直是神清气爽，连脸颊都变得红润起来。他伸手擦擦嘴角，露出了一个相当混帐的坏笑。
「他猜到我的计划，决定不在这边浪费力气。你可以安心把我们弹出去了。」
「不会有问题吧？」
「不会有问题的，动手吧。」
他这麽说我就相信好了。
我开始放空情绪，把所有的情感丶杂念都排除出去。抽空一切之後，疲劳感几乎是马上涌现。再次进入沈睡之前，我隐隐听到一个声音：
「对了，忘了告诉你，其实不咬颈子也可以转移生命力，梦里的一切都只是种形式。」
这混蛋！！
＄＄
睁开眼睛，看到白色的天花板时，我就知道事情大条了－－我被送进了校医院。
面对庞弗雷夫人的口水轰炸，我只能很心虚地不停点头。其实我的身体一向很健康，离开孤儿院之後从来都没病过，可是，要是不装病，我得怎样解释自己无缘无故在房里昏倒！（他已经彻底遗忘二年级的事了）
本来还想装乖一点尽快出院去找小日记，庞弗雷夫人却无论如何都不肯放行。然後，更糟糕的是，麦格教授出现了。她没收了返时器，还勒令要是我不能自修，就必需放弃一丶两门选修科！
「不敢相信，我还听说他暑假时去了开通宵巴士！他才十三岁，邓布利多教授为什麽不－－」两个ＢＯＳＳ级人物讨论的声音隐隐从隔壁房间传来，看来一时三刻都不会出来。
左右扫视病房，清醒的病人只有我，真是一个逃跑的大好机会。逃跑计划立即在脑中成形，我从病床边的木柜找回小日记送的腰包，掏出火弩箭，蹑手蹑脚地走向最接近格莱分多塔的窗子。就在我大半个人都飞出窗外的时候，病房门忽然被打开，一团全黑的高大身影出现在门外－－大蝙蝠用一个很不符合他形象的呆滞表情目送我飞走。
还想着快去快回不会被发现...不管了！
二月的风势果然特别大，即使加上了保暖咒，从校医院飞回宿舍的短短旅程仍足够让我冻僵手脚。现在还是上课的时间，宿舍里头空无一人。我急忙从窗台跳下，跑到蛇窝前，突然感到犹豫。
要是他已经被换馅了，怎麽办？
「小日记？」我颤声问道。
蛇窝的门帘稍动，露出了一个顶着红羽冠的小头。蛇怪上下打量着我，爬虫生物的面部不能让我看出任何表情。
【你...别告诉我你是从校医院逃出来－－你干什麽！】
我一把捉起他左看右看，好像又没有什麽不同。
「你真的是小日记吗？」我蹲下来把他放到地上，「转两圈让我看看。」
【你是什麽意思！】
「证明你的身份。」
当初变成蛇的时候，小日记可是花了好一段时间才学会不像蚯蚓那般蠕动。
大概是明白我的用意，蛇怪没再抗议，技术良好的迅速在地上游了两圈，然後在我身边停下来看着我－－我立即捉起他塞进衣领里，翻窗走人。
【你·干·什·麽？】要不是他只有那麽几颗牙，我一定会听见咬牙切齿的声音。
「飞回校医院。」
【...为什麽我也得去？】
「陪我。」我决定冒着失去平衡的危险，空出一只手戳戳他。「这次没两丶三天也不用出院，我又不等不了那麽久才找你。」
【哼，格莱分多。】小日记喷了一句低年级斯莱特林经常使用的对白。
「闭嘴，毒蛇。」我懒懒地回答。
飞回校医院时，病房里头神智清醒的生物只有大蝙蝠一个。
「教授，你好。」
大蝙蝠只是无所谓地扫了我一眼，就好像飞进来的只是一片落叶，存在感连猫头鹰都不如。不过，很快的，我就明白他为什麽能如此淡然地放任死对头学院的学生肆无忌惮地在他面前犯校规了－－
「汤姆·里德尔！」
男人都有常识要让路给处在盛怒中的比他年长的女士·们。
（＊错，是教授已经向女士们告状了）
小日记悠闲地趴在我的颈子上补眠，我痛苦地灌下一大堆难吃到让人不敢吐出来的营养补充剂－－因为吐出来意味着再吃一次，不愧是庞弗雷夫人之罚。麦格教授则是狠狠扣了我二十分并且吩咐出院之後要来校医院劳动服务。两大ＢＯＳＳ离开後，我终於得到一段不受打扰的睡眠时间。
我会用来睡觉吗？
蛇怪认命的被我从衣领里拎出来。
【有必要吗？现在跟出院之後再来找我完全没分别。】
「哎，不过是擦便盆而已。你跟那个中年蛇脸後来怎样？」
【...中年蛇脸？】蛇怪扭动身体调整到一个舒服的姿势。【我搞定他了，不过是几分钟的事情。你把我们弹出去之後我直接回到蛇怪的身体里，我咬坏他的载体，他只能来我那里。他过来时连形体都保不住，我还会输吗？你想问我为什麽不一开始就这麽做吧。这个方法成效大低了，他的大部份力量都在载体破坏时消散掉，我只能吸收到很少。】
我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那种东西应该是吸得越少越好吧？
「不要乱捡东西吃。上次是骗子，今次是丑男，谁知道吃多了会不会变成崎形。」
【......】
「你没有变老或者鼻子变扁之类吧？」
【...你就只能想到这种无关痛痒的事吗？】蛇怪又摆动了一下身体，无视我的问题自说自话。【虽然力量不多，这次也不能说是毫无收获，起码能得到那家伙的一部份知识。而且，有些经验虽然没用，还是挺有趣的...】
蛇怪若有所思的瞪着我，我忽然觉得有点寒。
「呃，对了，那时不是说把你们弹出去之後你会去丑男那里吗？」
【那种说法只是为了骗他。】想瞒过敌人要先瞒过自己人吗？
「这麽说，其实你根本不需要我的生命力吧？」
【......】
「咬颈子也不是必要的吧？」
【......】
混蛋！！
我直接把他丢出被窝。过了一会，一团冰冻的东西突然贴着脚踝边卷了上来。
夏天时还嫌我热躲远远的，现在就当我是暖炉。
「你下次要做什麽『大事』之前预先通知一声好吗？」
【嗯。】
唉，还以为为他做的一切终於换得他的信任，谁知道重要的事情他还是选择单干，说不失望也是假的。
在我坚持不懈的装可爱和巴结奉承攻势下，彻底魔鬼化的庞弗雷夫人态度总算软化了一点，药水的口味也比较没有靠近下水道。
【我多想装作不认识你。】臭蛇，我这麽惨是因为谁？
臭蛇「答答答」的用尾巴精准地戳刺着股票交易机上的一堆按钮，那尾巴的速度，简直好像装了马达。键盘上方的金属板上一堆数字不停地跳动着。
我一定是太轻易原谅他了，他才总是为所欲为。
【宽恕是一项美德。】
「要是你真的这麽想，就好好跟哈利相处吧，别老是欺负他，你这样令我很为难。」
蛇怪选择性失聪，我才不放过他呢。
「你为什麽讨厌哈利？」
【我讨厌他还需要理由？】跟我来这套呢。
「少来，被小婴儿炸飞的那个又不是你。」
【好吧，理由有很多。他笨丶冲动丶四眼丶不用脑丶粗心大意丶娇气丶臭丶头发乱丶没仪态丶没品味丶没自觉丶没行动力丶总是自鸣不幸，你还想听更多吗？】
「你还欠了『有名气』，我可没见你那麽讨厌罗恩。」
蛇怪再次默不作声。
果然！我就知道他跟马尔福有很多共同语言。
「既然你不笨不冲动不四眼肯用脑细心不娇气不臭头发不乱有仪态有品味有自觉有行动力又不自鸣不幸...喂，这还不够吗？」
蛇怪继续在沈默中高速戳刺着金属小键盘。
真是的，明明我才是年纪小的人，神棍的工作应该由他负责才是吧。
＝＝＝忽发奇想的小翻外＝＝＝
【对了，可不可以不要叫我小日记？有人投诉那看起来像小日本。】
「那我该怎样称呼你？丑话说在前头，我不会把『汤姆』让给你的。」
【好像我有多稀罕那名字。】
「伏字辈的一律不纳入考虑行列...『本本～』？」
【太肉麻了。】
「维迪(Voldy)？现在流行这个，虽然我不喜欢V字开首。」
【我只联想到某只嗜甜如命的古怪卡通熊。】
「维基，这是一个博学的名字。」
【......】
「这又不喜欢那又不喜欢。你的全名去掉『汤姆』和『里德尔』之後...马沃罗？」
【去死。】
「你好麻烦。其实小日记有什麽不好，要知道，我替你申请的银行帐户名字都是用Diary Gaunt的。」
【...这个笑话不好笑。】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炮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