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妖和神棍的寻剑之旅》吃个丑橘

45、诸多隐瞒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许赐察觉到了一丝不对，他抬起身来，紧紧盯住顾渐的眼睛，“什么叫我什么事都不要管，你要去做什么？”

　　“简单来说，就是我去处理这外面的一切，你什么都不需要做。”顾渐恳切的看着许赐说道，“你就呆在这里，让慈念陪着你，等我回来就好。”

　　“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许赐皱起眉头问道，“我得知道，你是不是要出去对我的父亲做什么？”

　　“多给我一点信任吧，小赐赐。”顾渐垂下嘴角，瘪着嘴说道，“我就是准备出去跟崇阳山说清楚，然后商讨一下办法，如果楚暝像你说的那样，并不会和楚焱联手，那我们只需要加强一下八苦峰的封印就好，说不定我很快就会回来了。”

　　许赐还是将信将疑，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但却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来，他担忧自己的父亲，虽说他可以确定父亲不会和楚焱联手破坏八苦峰，但他总害怕楚焱会在极度愤怒之下做出什么事来，父亲已经被困在八苦峰十几年，而楚焱却是吸食了那么多生魂，妖力大大增强，如果楚焱真的对父亲下手，那父亲又能否打得过楚焱呢？

　　看着许赐这犹疑的模样，顾渐伸手给许赐理顺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开口说道，“今晚月色这么好，不如我们推心置腹一番，你消失的这一年里，到底楚焱对你做了什么？”

　　“你是真的很爱打破砂锅问到底，我在八苦峰不是说过，我跟着楚焱去了妖界。”许赐看着星星点点的夜空，回忆道，“那时候你要说我不害怕，那绝对是假的，毕竟好好的做了那么多年的人，忽然一下让我做妖，任谁都不能接受吧。”

　　“那这里的伤，也是在妖界受的了？”顾渐看向许赐的胸口处，那里的衣服系带松动了些，露出了一片肌肤，有一道狰狞的伤疤露了出来，虽然已经长好，但是那可怕的形状还是表现出这伤是有多么严重。

　　“嗯。”许赐低声说道，“楚焱在教了我一些基础妖法后便每日把我扔进一个深坑，那里有没有开化的妖物，我想要活下去的话，就必须和妖物战斗，只有妖物死了，我才能活下去。”

　　“这个老东西，手段真是够残忍，对自己的侄子都如此。”顾渐闻言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怒气，开口说道，“还让我的小赐赐受这么重的伤，简直罪无可赦！”

　　“每次战胜了妖物后，等待我的只有第二天更加厉害的妖物，你看到的这处伤，是我第一天受的，那时候我还不能下定决心，直到那妖物用爪牙贯穿了我的胸膛，我才意识到，如果我不杀了它，那我真的会死。”许赐微闭上双眼，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顾渐沉默的听着许赐说这些事情，他伸手抚向许赐的伤疤，眼里有痛楚闪过。

　　“再后来，我便没有再让自己受过伤，至少是不会受这么严重的伤。那些妖物我越杀越多，不再有之前的恐惧，直到有一天，那个坑里出现的不是妖物，而是一个人。”许赐叹息道，“楚焱竟然让我去杀人。”

　　“他是想让你彻底断了与人类的联系，”顾渐咬牙说道，“真是卑鄙至极！”

　　“那个人并不是普通人，而是修行者，他看到我时也是十分惊讶，以为我也是被楚焱抓来囚禁的人，还问我有没有什么地方受伤……”许赐脸上的表情越发痛苦起来，“我不想与人类争斗，所以一直在坑中呆了三天都没有没有出手，但是楚焱发现后，逼迫我必须出手，否则他就会当场杀死这个人，而且还要吃掉他的生魂，生魂一旦被他吃掉，那就是再无轮回转世的可能了，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妖化，扑向了他。”

　　顾渐捋着许赐发丝的手僵住了，“你杀了他？”

　　“没有！我没有！他看到我妖化后也十分惊讶，但还是认真和我打了起来，直到他脱力后被我压到身下，他还在笑着说是我赢了，我刚准备恳求楚焱放过他一命，他却用了最后的力气，用他自己的佩剑抹了脖子。”许赐说着，有泪水从眼中滑落，“他说，他宁死也不想成为大妖的祭品，还有，希望他的死可以帮到我，他看得出来，我并不是愿意去杀人的。”

　　“是不是这件事发生后，你就有封印楚焱的想法了？”顾渐开口问道。

　　“那个修行者死后，楚焱特别开心，他说我已经拥有了非常出色的能力，可以去研习更高阶段的妖法了，他把我带到了秘籍库，我就是在那里看到了那本记载着可以用身体封印妖物的古籍，但是没想到，那竟是一个陷阱。”许赐越想越气，握拳狠狠的锤了一下一旁的草地。

　　“或许那古籍所说不假，只不过以你现在的功力，是难以封印像楚焱这样的大妖的。”顾渐安抚着许赐的情绪说道，“小赐赐已经很厉害了，短短一年便可以修炼到这个地步，已经是很多妖或人都望尘莫及的事了。”

　　“但是和楚焱相比，还是差许多。”许赐说着，忽然抬头看向顾渐问道，“你真的不知道你师父所用的那把灵剑的下落吗？”

　　顾渐闻言，脸上有那么一瞬的犹豫，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那把剑都失踪很多年了，我确实不知道它在哪里，再说了，这件事我不是说过了吗，不需要小赐赐你操心，我会去解决的。”

　　“真的？你要怎么解决？”许赐盯着顾渐的眼睛，想要听到一个答案。

　　“船到桥头自然直嘛，话说今天这么晚了，小赐赐要去我的房间睡一晚吗？”顾渐又开始不正经起来，嬉皮笑脸的说道。

　　“顾渐！你又开始顾左右而言他了！”许赐直接炸毛，伸手推开顾渐不安分的手说道，“我回去了，你明天必须得给我一个回答！”

　　说罢，许赐气冲冲的起身走远了，顾渐坐在草地上，看着许赐远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凝重。

　　“我只想……让你不要那么累而已，原谅我，小赐赐。”

　　***

　　清晨，许赐从睡梦中醒来，就闻到了一阵饭菜的香气，他把衣服随意的往身上一套，便开了门走出去，只见小院里摆着一张朴实的木桌，上面放着白粥和一些小菜，还在热腾腾的冒着气。

　　“醒了啊？”慈念端着几个馒头走了过来，“我把水打好放你门口啦，洗漱一下就过来吃饭吧。”

　　“真是不好意思，麻烦你了。”许赐赶忙快速的洗了一下脸，然后坐在了木桌旁，“你每日都起这么早吗？”

　　“差不多，反正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做，就种种菜钓钓鱼啥的，每天醒的也很早，已经习惯啦。”慈念笑着回到。

　　许赐喝了一口白粥，清甜软糯的味道让他的胃舒缓了许多，他又尝了一口小菜，脆香爽口，配上白粥很是不错，不禁开口说道，“没想到你竟然还会做饭，做的还挺不错的。”

　　“要是以前的我，那是不会的，只不过到了这里后没有饭馆，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跟你说啊，我原来煮的粥啊，那是上面一层稠糊糊，下面是一层黑锅巴的，根本就不能吃，我是失败了好几次后，才煮出能吃的粥的。”慈念手舞足蹈的比划着，看样子是很高兴有人能听他讲这些事。

　　“慈念，我一直很想问你……”许赐咽下口中的白粥，犹豫一下开口问道，“你当初，为什么会要崇阳山掌门解除你和贺英卫的血契？”

　　慈念听到贺英卫的名字，脸上的表情骤变，他垂下眼眸，轻声说道，“因为只有那样，他才能活下去。”

　　“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的血契对他有什么影响吗？可是我前段时间还看见了他，你没有解除和他的血契，他照样也活的好好的啊？”许赐实在想不通，便追问道。

　　“是吗？你觉得他那样就叫活的好好的吗？他失去了自己引以为傲的的天赋，他功力尽失，再也没有恢复的可能，你觉得，这样的他算是活的好好的吗？”慈念抬眼看向许赐，他眼里已经满是泪水。

　　“难不成……你必须要和他解除血契，他才能恢复功力吗？”许赐猜到了那么一点点，但是又不敢确定。

　　“那个时候，崇阳山掌门对我说，他可以把贺贺的魂魄回归，可是魂魄已损，会造成无法转圜的伤害，我的血契也是伤害之一，只有解除血契，贺贺才有可能恢复到以前的样子。”慈念说着，泪珠不断的滚落，“我知道贺贺他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变成一个废人的，我也不想看到他每日浑浑噩噩的活着，所以我便答应了掌门，让他解除我和贺贺的血契。”

　　“所以，根本不是你找到了解除血契的办法，也不是你主动要和贺英卫解除血契，而是那个崇阳山掌门逼迫你？简直太可恨了！”许赐气极，心想怎么没找机会好好的把那个掌门给打一顿，但转念一想，难不成自己救了慈念后，反而是害了贺英卫吗？赶忙开口问道，“那……慈念，我救了你，你会不会怪我？”

　　“怎么会怪呢？”慈念努力对着许赐笑了笑说道，“后来顾渐把我带到了这里，告诉我，无论血契解与不解，贺贺的损伤都是治不好的，那个掌门之所以这么说，就只是想要惩罚我这个把他大弟子带走的妖而已。”

　　“那他还袖手旁观？他就要这样看着你死？”许赐惊讶的问道。

　　“不是的，顾渐说，他会等血契解除后，立马带我去医治，他本来也觉得解除血契后对我是件好事，因为贺贺当时的状况实在不容乐观，如果他死了，那我也活不成，但是没想到，许哥哥你却暴露了身份救下了我，让顾渐一时也没了主意。”慈念开口说道。

　　“原来……他也是想要救你的吗？”许赐愣住了，“可是他从来都没有对我说过这些。”

　　“或许不说出来，对你才是保护吧，知道的越少，危险也会越少。”慈念回道。

　　“顾渐他现在……在哪里？”许赐心中五味杂陈，他想见到顾渐，问问他到底瞒了自己多少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