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妖和神棍的寻剑之旅》吃个丑橘

44、谈情说爱

　　空气里有湿润的气息，许赐循着这气息走出了顾渐为他安排的小屋，他身上只披了一件单衣，头发没有束起，散落在肩上，他心事重重，实在是不能安眠，便想要出门走走。

　　“这样的水汽，周围应该有湖泊或者溪流才对。”许赐喃喃说着，往前走去，山顶的月亮十分明亮，映照着大地，他的影子在草地上被拉得长长的一个，更加显得形单影只起来。

　　他本来只是想看看哪里有水源，但走了半天，遍寻无果，许赐有些累了，他找了块地方坐了下来，他现在很是迷茫，他不知道接下来自己应该怎么做。本来他是坚定着救父亲出八苦峰的心，可事情的发展却失去了控制，他开始怀疑自己做出的决定是否正确，如果他不选择跟楚焱走，又或者不去救下慈念，那事情又会怎么发展？

　　“在找什么？”

　　许赐闻声望去，只见顾渐正向着他走来，顾渐像是刚从水里沐浴出来，头发湿漉漉的垂下，浸湿了一大片衣服，看起来是连擦都没擦一下。

　　“半夜这么冷的时候沐浴，你是真不怕生病。”许赐说着，又想到了什么，撇撇嘴说道，“也对，你们修行之人怎么会得病，我真是想多了。”

　　“小赐赐是在关心我吗？”顾渐坐到许赐身边，故意贴着许赐说道，“可惜了，小赐赐没有跟我一块洗，今天的月色可是很好呢。”

　　“月色好跟沐浴有什么关系？”许赐不明所以，一抬头却看到顾渐坏笑着的脸，眼睛不由自主的往下看去，顾渐的上衣没系好衣带，露出了一片白净的肌肤，许赐刚想嘲笑顾渐这样的造型，忽然又看到顾渐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顿时失了言语。

　　“月色好，看的才更清楚。”顾渐压低了声音，靠近了许赐的脸，许赐静静的看着顾渐，然后闭上了眼睛。

　　两人颇有默契的没有再说话，月光下两人的影子交叠，重合，热烈的体温让空气中的温度逐渐升高，让这个原本冷清的月夜变得灼热起来。

　　冗长的一吻结束，许赐有些无力的躺在草地上，他伸手玩着顾渐还未干透的发梢，开口问道，“你去哪洗的澡，怎么都这么久了，身上还这么冰？”

　　“怎么，小赐赐是想去吗？”顾渐也倚在草地上，用手撑起半个身子看着许赐说道，“可是我怕小赐赐你去了会受不了，还是让慈念明日带你去溪边打水吧。”

　　“什么？难道你沐浴的地方是你们门派的禁地，不让外人进入的那种？”许赐皱眉说道，“如果是那样就算了，我不强人所难。”

　　“倒也不是什么禁地，那里是一处寒潭，潭水极冷，只怕一般的人或妖都受不了。”顾渐捏了捏许赐的脸颊，笑着说道，“要是把小赐赐冻坏了，那我可是要心疼的。”

　　“你大半夜去那种地方找罪受干嘛？”许赐纳闷的问道。

　　“那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出来，难道是为了看月亮吗？”顾渐看着许赐，眨巴了一下眼睛。

　　许赐语塞，他转过身子，有些别扭的说道，“你明明知道我在忧心什么。”

　　“我知道，所以我也想要冷静一下。”顾渐叹气道，“寒潭可以让我平心静气，让我能好好思考你的事情。”

　　“所以呢，你思考出了什么？”许赐背对着顾渐，他看不到顾渐的表情，内心莫名的紧张了起来。

　　“我在想，以后我们俩在这里是养鸭好还是养鸡好，要不然养鱼也行。”

　　“顾渐！”许赐气结，转过身就是一拳，“正经一点！明明眼下最要紧的事是八苦峰啊！”

　　“哎呀，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好不容易出来了，不想好好休息吗？再说了，我分神被毁，元气大伤，我总得休养一下嘛。”顾渐一脸幽怨的看着许赐说道。

　　“说到这个我还想问呢，你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被毁了分神，就是一处小小的机关而已！”许赐开口问道，“你这么厉害的人物，竟然会没躲开那个机关？”

　　“因为那个机关，并不是八苦峰里的。”顾渐说道，“八苦峰的建造，我师父有参与，里面的关卡我几乎都熟悉，只有破坏我分神的那个机关，不是当年我师父设下的，而且，它带着你的妖气，让我一下子失去了防备。”

　　“我的……妖气？”许赐懵了，“怎么可能！”

　　“本来我是想不通的，可是你说你把楚焱封印在了自己身上，那一切便可以说得通了，你之前已经多次表现出痛苦的模样，那是楚焱在破坏封印的表现，可能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楚焱就已经用了你的妖力，做了一个假机关，就是为了让我的分神消失。”顾渐伸手点了一下许赐的额头，“你太过于天真了。”

　　许赐倒也没反驳这点，他躺在草地上，望着天上的星空，开口问道，“你的师父……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师父？”顾渐愣了一下，眼神里有一瞬的犹豫，“为什么会想知道我师父的事？”

　　“因为这世间曾经把你师父奉成神不是吗？他这么一个传奇的人物，我自然是想要了解的。”许赐贴近了顾渐一些，低声说道。

　　“哦，其实他是个傻子。”顾渐很是满意许赐这般“投怀送抱”的行为，他轻轻环住许赐的肩膀，开口道，“他如果不管那么多闲事的话，说不定现在还活的好好的。”

　　“好个逆徒，怎么可以这么说你的师父。”许赐听到顾渐这么说，有些哭笑不得的抬起头来，“他还不是为了这人世间的太平，这么无私，怎么能说他是个傻子？”

　　“不傻吗？”顾渐毫不客气的说道，“大妖再怎么作恶，也不会到这山上来，他本就已经隐居，又为什么要管这些破事，现在害的自己元神俱灭，连转世的可能性都没有了，值得吗？”

　　许赐听到这一番话，当即被震惊了，他原来只是以为闲散仙人是气竭而死，却没想到是元神覆灭，甚至无法转世，他这才意识到楚焱是有多么可怕，竟然会让如此厉害的闲散仙人做到这个地步，那他之前做的一切，简直就像是鸡蛋碰石头，之所以能活到现在，恐怕真的是因为自己与他兄长的血脉关系吧。

　　“你的师父如此厉害，到底是出自何门何派？”许赐忍不住开口问道，“他总不能是自学成才吧？”

　　“谁知道呢，我遇到他的时候，他就是这么一个人了，每天只会在这里练功，种菜，养点鸡鸭什么的，好几个月才会下一次山采买东西，靠给别人除祟赚点钱，他似乎根本不怕孤独。”顾渐回忆道。

　　“那你的出现，也算是让他单调的生活中多了些趣味吧？”许赐看着顾渐说道，“你那时候应该很小吧？是你师父抚养你长大的吧？”

　　顾渐闻言，有些不自然的扭过头说道，“算……算是吧。”

　　“怎么，是不是不想说你小时候是多么淘气？害羞啦？”许赐笑着说道，“这又有什么呢，我小时候才是皮，就喜欢往山里跑，还喜欢从山里带东西给我娘，有时候是漂亮的虫子，有时候又是捡到蜕下的蛇皮，我妈很怕这些东西，每次都能被我吓个半死，但她又不舍得打我，只能叫我下次不要再带，可是我又哪里肯听，到下一次还是会去捉这些东西……”

　　听着许赐讲自己幼年时的事情，顾渐撑着脑袋，听的很入迷，许赐说着说着，一转头看到顾渐的表情，脸瞬间烫了起来，说话也开始结巴，“你……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在说到这些事的时候，小赐赐你是在笑的，感觉你很开心的样子。”顾渐歪着脑袋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喜欢看你笑着的模样。”

　　“顾渐……”许赐只觉得浑身都被一种奇异的喜悦包围，他不禁开口问道，“你……到底是喜欢我什么？我是个半妖，还是个……男人。”

　　“嗯？这个问题要来问我吗？”顾渐故作惊讶的说道，“我还想问问你，为什么会让我这么喜欢你，说，你是不是施了什么蛊术？再说了，有人规定不可以让男人成为道侣吗？”

　　“倒也是没有……”许赐还是觉得眼前的一切实在是太过美好，美好到不真实，他主动抱住顾渐，把脸贴在了顾渐的胸口处说道，“我以前发觉对你有这种心思时，第一反应就是要打消这个念头，可是现在我们却可以像现在这样亲近，就让我觉得像是做了一场梦，尽管这世间还有这么多事要去解决，我却一点都不害怕了。”

　　“如果说你有过想打消念头，那我也一样。”顾渐抱紧了许赐，闷声说道，“我本来以为你只是我生命里的一个过客而已，只要随着时间的推移，便会在我的记忆中慢慢消失，可是你消失的那一年间，我却越来越想你，那种思念，刻骨铭心，让我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顾渐的话语就像蜜糖，让许赐感受到了温润的甜，他闭上眼睛，这一刻他只想感受爱侣的气息，别的事都不愿去想。

　　“还有一件事，”顾渐似乎是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开口说道，“我想让你留在这里，别的事都不要管，等我回来，我们就在这里隐居一辈子，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