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妖和神棍的寻剑之旅》吃个丑橘

46、寒潭画像

　　“他一早就出去了，说是要办些事，很快就会回来。”慈念开口说道，“不过话说回来，顾渐真是个奇怪的人呢。”

　　“此话怎讲？”许赐喝了口粥，有些意外慈念给予顾渐的评价，便出言问道。

　　“你看他平时那副不正经的模样，谁能想到他的功力竟是如此高深莫测，他把我带回这里后，每日不是出去找你就是在寒潭呆着，那个寒潭冰冷刺骨，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能呆得住的，从此可见他的功力是有多么深厚啊！”慈念举着筷子说道，

　　“修行之人的事情，我们这些妖族又能了解多少。”许赐自嘲的说道，“在出山之前，我根本都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什么修行之人，也从来都没见过妖怪，没想到我自己竟然就是只大妖怪，可真是造化弄人。”

　　“不不不，你既是妖怪，也是人，楚焱影响你太深了，你没必要非要去当一个妖怪啊，你本来就是可以选择的。”慈念一脸认真的说道，“我可是十分羡慕你半妖的身份，如果我也是半妖的话，说不定崇阳山那个老古董会同意贺贺跟我在一起呢。”

　　“老古董之所以叫做老古董，那就是因为他脑袋冥顽不灵，顽固不化，这样，等这些事都结束了，我就去崇阳山把贺英卫偷过来，让他和你做神仙眷侣，双宿双飞，游遍大好河山怎么样？”许赐笑着说道。

　　“那许哥哥可不能食言哦，我早就在这里呆腻了，好怀念过去游玩的日子啊。”慈念也笑起来，眼里晶晶亮，满满都是是憧憬。

　　“我都已经这么说了，那就说话算话。”许赐把碗里最后一口粥喝完，开口说道，“对了，你是不是知道寒潭在哪里？”

　　“怎么？许哥哥你想去啊？”慈念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许赐问道，“那里可是冷得常人都受不了的，你可要三思而后行啊。”

　　“顾渐去得，我怎么就不能去了？”许赐佯装不悦的说道，“我就想在里面洗个澡而已。”

　　“在哪里不能洗呀，干嘛去那里活受罪。”慈念不解的说道，“顾渐那个怪人去也就罢了，你怎么也……哦，我懂了，夫唱夫随是不是？”

　　“就你懂得多，什么话都会说，怎么，到底带不带我去？”许赐心事被看穿，又羞又恼的说道，也不知是为什么，许赐下意识就是很想去到寒潭那里看一看，或许是因为那晚顾渐说寒潭是块风水宝地的原因，所以他才想一睹真容吧。

　　“去去去，顾渐也没有给那里下什么禁令，而且又是你，应该也没什么关系才对。”慈念把碗里的粥喝完，抹了一把嘴站起身来说道，“我这就带你过去。”

　　寒潭所处的位置，是一处黝黑的山洞，还没等进去，许赐就感到了刺骨的寒气，忍不住一阵瑟缩，慈念瞅着许赐的模样，嘲笑道，“怎么，受不了的话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好歹我也有一半妖的血统，怎么会怕冷。”许赐挺起胸膛，大步往里面走去，“等我洗个澡就出来，你要等不及就先回房吧。”

　　“别了，我就在洞口等着你，你要是冻的没知觉了我还能去救一下你。”慈念叹气道，“也不知道你为啥这么想去寒潭。”

　　其实许赐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昨晚看见顾渐在寒潭出来后的模样，他就对这寒潭充满了好奇，再加上慈念说顾渐平日没事就在这寒潭呆着，他就更想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了。

　　“我进去了，一会就出来。”许赐对慈念摆摆手，往山洞里走去。

　　洞里一开始漆黑无比，许赐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施个什么术照亮一下，但是刚走了一小段路，洞里两侧便亮起了蓝幽幽的光，许赐看去，只见是有着充盈灵力的灵石，正在幽幽的发着光。

　　“在这种地方竟然会有这么多灵石，看来这寒潭果然是块宝地。”许赐曾经听楚焱说过，灵石是妖族和人族都争夺的修行利器，价格也十分昂贵，别说是人界了，就连在妖界里灵石都是十分宝贵的东西。

　　再往里面走去，迎面而来的是更加冰冷的寒意，地面上已经结了冰，许赐强忍着身体因为严寒带来的不适走着，就为了想要看看寒潭的庐山真面目。

　　狭窄的通道走到尽头后，一汪散着寒气的潭水显现在许赐面前，那潭水发着凌冽透明的深蓝色，像是精心雕刻后的宝石一般，许赐忍不住走上前，小心的触碰了一下潭水，顿时全身都被冻的打了个激灵。

　　“真是奇怪，这么冷的地方，这潭水都不结冰的？”许赐看着那潭水，实在是没有勇气下水，只是碰了一下水都能让自己冷成这样，要是直接下去泡澡，那不得冻成冰棍了？

　　看来顾渐真如慈念说的那般，是个怪人，没事干喜欢折磨自己，许赐看了看四周，正准备退出去，却被右边石壁上的画像吸引了。

　　“没想到这寒潭里面还能有画像，也不知画的是谁……”许赐说着，看到那石壁上的画像，忽然失了言语。

　　因为眼前这画像上的人，竟然和顾渐长得一模一样！

　　“怎么会……”许赐震惊的看着石壁上的画像，那上面的男子，眉眼容貌的的确确和顾渐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这画像上的人的气质要比顾渐内敛许多，不似顾渐那般油滑，但这毕竟只是一副画像，也不能排除是作画的人私心化成了这样。

　　许赐又注意到画像的右下角有一行小字，许赐仔细看去，只见上书五个字，闲散仙人像。

　　闲散仙人？那不是顾渐隐居多年的师父吗？为什么徒弟会和师父长得一模一样？就算是父子俩，都不可能如此相像，那难道是双胞胎？可是兄弟之间又怎么会是师徒关系呢？而且看之前那崇阳山掌门的反应，在闲散仙人出山封印大妖时，根本就不知道有顾渐这么个徒弟存在啊。

　　许赐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他又仔细看了一下那幅画像，忽然发现那画像上的仙人手上，捏着一个小巧的葫芦。

　　许赐从自己的袖口处摸出顾渐先前在八苦峰给他的小葫芦，再看向画像，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怪不得顾渐可以与楚焱对战不落下风，怪不得崇阳山掌门见到顾渐时反应如此之大，怪不得顾渐知道八苦峰那么多事，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顾渐，就是闲散仙人。

　　“为什么要瞒我这么深？”许赐难以置信的说到，“为何不能告诉我真相？就算他是闲散仙人本人，我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啊。”

　　顾渐竟是心机如此之深的人吗？还是他有什么难言之隐？许赐望着画像，想起过往的点点滴滴，脑中一片混乱，难不成自己喜欢上的人，就是当年封印了自己父亲的人吗？会不会顾渐就是因为这一点，所以才不告诉自己他的真实身份？

　　许赐往后退了几步，转头看向那发着碧蓝色光芒的潭水，他不知哪来的勇气，咬了咬牙，直接跳了下去。

　　潭水的冰冷让他瞬间失去了知觉，他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想要动一下手腕，也感受不到四肢的存在，许赐脑海里一片空白，这潭水的寒意让他无法思考，完全僵在了水中。

　　忽然，潭水中有点点光芒落在了许赐脸上，许赐原本一片白茫茫的眼前出现了画面，而且越发清晰起来，他看见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人，那人长发半束，用一根简单的银簪挽起，一身白色长袍，腰间还别着一把有着蓝色光芒的灵剑，再看那人面容，正是画像上顾渐的模样。

　　许赐本来想说话，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见眼前的顾渐面容忧愁，看着许赐说道，“万万没想到，你就算不作恶了，却还是使得生灵涂炭，这仙门百家多少弟子命丧你们兄弟之手，你可认罪？”

　　什么认罪？自己做了什么罪？许赐焦急的想要开口说话，但是一开口嘴里说出的却不是自己心中所想，他听见自己声音悲怆，几乎已是哭腔一般，“我不知他要这么做！他与我力量相当，我并不能阻拦他！”

　　“你还不明白吗？”顾渐微微转头，眼神里有一丝冷意，“你的存在，就是一个祸害。”

　　他到底在对谁说话？许赐疑惑不已，眼前的这一切到底是自己的梦境还是这寒潭储存了谁的记忆？许赐正百思不解时，又听自己开口说道，“可我有了妻子，有了孩子，他们都只是普通人而已，我想陪他们过完这一世，等到这一世过完，我便会自行了断，这样都不可以吗？”

　　“你身为妖物，却和人类有了子嗣，实在是大逆不道。”顾渐脸上的表情明显带着震惊，“难不成，你此次来缔结血契，就是为了你的妻子和孩子？”

　　“是，求您了！”许赐的视线突然降低，只到顾渐的膝盖处，他知道是因为自己跪了下来，他看着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顾渐，忽然明白了这到底是谁的记忆。

　　“楚暝，我今日不可放你走，你存在于这个世上一天，便会给苍生带来莫大的恐慌，我只能把你封印起来，放心，我会照顾好你的妻子和孩子，让她们与你脱离干系，不会被你所拖累，你要明白，你被封印，才能让他们活的更好。”顾渐低声说道。

　　原来如此……许赐闭上眼睛，他心中的猜测被证实，浑身也再没有感受到寒冷，反而是体内的妖力在蠢蠢欲动，他大喝一声，用自身的妖力从寒潭中跃起，落在了地面上。

　　顾渐啊顾渐，你食言了，你当年明明说过要好好照顾我和娘的，可是我却在那屠村惨案之前，从来都没有见过你，难道说你们这些修行之人，都是这样的假仁假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