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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难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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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棠往他们身后望,但小厮没有停留又躬身退出了。斜向的门洞外看不到人,只有刀光剑影错乱闪过。
那门重新合上。
外头的打斗声还在继续,屋里反而轻悄悄的。
濯凌凝视着南棠的面庞,用眼睛把她上上下下看了个精光,越看越觉得这钱花得值当。他情不自禁往前走了几步,到近处欣赏,背着手,弯下腰,迫使南棠对上他炙热的目光。
在这无声的对峙里,南棠挺住了没有挪开视线,但心里却没法不怕。她不自觉松开了抓着栏杆的手,眼前的牢笼反而成了她最后的屏障。
南棠唠嗑很有水平,总能勾得人言无不尽。
濯凌得了个好出身,就成了个真混账,长了张风流脸,干的全是下流事。眠花宿柳还在其次,帷帐中的癖好才叫人有口难言,她听人说起他时,只觉不堪入耳。
“你叫兰崖?”濯凌看出了南棠的害怕,轻声细语哄着她说话。“很好听的名字。”
南棠瞪了濯凌一眼,没有吭声。虽然她谎称了这个名字,但到底不好欺老实人太甚。
濯凌一点不生气,反而觉得很有意思。
他是却月城的常客,但还是第一次如此的志在必得。与逍遥谷较劲只是顺便的事,主要还是他太喜欢这张脸了。
他向来玩的花,各种手段不在话下。他不介意女人的抗拒,硬来有硬来的乐趣,他也不介意女人的哭声,甚至在她们的求饶声里欲罢不能。
但这一次他不想操之过急,魔域已许多年没出现过这样出色的尤物,不在她身上把软的硬的手段都来一遍未免可惜。
不过他有自知之明,他在花间的名声并不好听。
濯凌拿出了南棠一直等待的那把钥匙,干脆利落地开了锁,在南棠质疑的目光里潇洒地挑眉,准备先跟她玩一把情调。
南棠看了一眼房门,外头还是乱糟糟的声音,也不知漆禾现下是个什么处境。她想到掌印使丢下她时失望的表情,逃回去求他的庇护怕是不行了,但若要一举逃离此地,便得面对太平谷、逍遥谷、却月城三路人马的夹击,更是想都不用想。
她终是没动,隔着栅栏能让她心安。
濯凌又挑了下眉,这一次是诧异。想了一会还是以为她被吓傻了,他便拿了些吃的喝的放到笼子外边,伸脚勾了张凳子过来,与她面对面坐看。
茶水和点心是一并跟南棠被送进这暖阁的,里头有没有被人下药谁知道。南棠有点饿,只是有点,还不至于饿昏了头。
濯凌心知她的顾虑,当着她各面用了一口,然后往她跟前推过一些。
南棠更吃不下去了。楚馆春宵,就算下药也是助兴的药,和偿毒有什么关系呢,还怪恶心人的。
濯凌心下便觉得这女人油盐不进,不好对付,但还是耐着性子又生了一计。
“你不用怕,她们都是因为得不到我,才尽往坏处编排我,但其实我与你听说的不一样。”他笑得一脸和气,语气也相当真诚,“我是怎样的,我来与你说。”
“太平谷你肯定知道,八大堂主想必也听说过,我就是里头最年轻也最英俊的那个。虽然我在其中资历最浅,但其他人么,老的老残的残不成气候,看着也不会长寿,等把他们都熬走了,我这资历也就涨了。不说这个,我还很有钱,对下对外向来大方,但凡是见过我的都这么说,这一点可没法抹黑我。”
南棠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只觉这人好大一张脸。
濯凌却似习以为常了,说着这些话可镇定了。
“所以说,我爱美人,美人也爱我。只是我不长性,往往只图一时快活,等温情过了,就厌倦了。但她们要得太多,要钱也要我,贪心不足,就对我生了怨恨,一个两个都开始说我坏话,这莫须有的罪名叫我有口难言。”
濯凌停下,佯装叹了一口气,借着空当观察南棠的神色。她皱着眉,内心开始挣扎了。
“原本我也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身处高位的人总要承受一些妒意。但我遇到了你,一见着便觉得心跳的厉害,我无法忍受你被别人糟蹋,也无法让你这么一直误会着我……”
南棠心头恶寒,比被他糟蹋了还难受,目光不断往门口瞟,这里她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但濯凌看到了她飘忽不定的眼神,只认为她的意志已开始动摇,心说,果然真诚才是必杀技。
他得到鼓励,自信地继续:“你和她们不一样,我想我会喜欢你很久很久。”
“哼!”南棠没忍住,冷笑了一声。
濯凌听着她娇嗔一般的声音,心悦不已。“你比她们美上太多太多了。”
南棠磨了磨牙,这理由……倒是也能站得住脚。
“人生尽乐,最不过美色。原来我不是不长情,是她们的美色不过尔尔。”濯凌从凳子上起来,蹲在笼子前,盯住南棠的眼睛,仿佛深情不移。“我喜欢你,就是再寻常不过的人之常情。”
南棠:“……”
南棠听得想吐,忍了又忍,才轻声问:“你说真的?”
濯凌一听这话,便道有戏,笑着点头:“自然。”说着,他还往边上让了让,亲自为南棠打开了笼子的门
南棠迟疑了一瞬,抬脚走了出去。
虚与委蛇总要拿出一点诚意,走出去是第一步。想必他不会立刻对她做什么,否则一扇铁门根本挡不住。
濯凌满意地看着南棠走出笼子,走进自己温柔的陷阱。他是不是天赋异禀啊,这软的手段他看不上,但用起来居然还挺自如。
说到底,还是他的魅力足够。
一个继续攻心,一个假意周旋,各打各的算盘,居然同时忘了那杯茶。
那杯被濯凌喝过一口的茶水里,被楚馆的人下了□□。
以前濯凌喝过不止一次,但他一直以为是自己性急,这会儿药性发作出来,他依旧认为是自己被南棠这张脸勾出了心火。
热劲蹿上来,涨得濯凌一张脸通红。南棠再是迟钝也看出了他的变化,眼神又开始往外瞟了。
濯凌注意到她的后退,明显不开心了,甚至有些懊恼地想,他费那么大劲,还是没有拿下她的心。
他一把钳住她的手,把她从转身中扯了回来,他看到她惊慌失措的表情,凑近想亲一亲。
南棠又一个没忍住,一巴掌招呼了上去。
“你敢打我?!”
这一巴掌,直接把人惹怒了。
濯凌甩手把南棠一扔,扯了扯衣领,欺身上前。他用力太猛,让南棠在后退中没站稳,直接撞上了笼子的铁门,“哐哐”两声,盖住了南棠的呻/吟。
背上疼痛钻心,她张着口,连呼吸都哑在了喉咙里。还没缓过这劲儿,只觉衣领一紧,她已经被提起来了,来不及有任何动作,人就又飞了出去。
背上再遭剧痛,南棠勉强睁了眼,才发现自己被扔在了床榻上,顿时如遭雷击。
那头濯凌走过来,一边解开了腰带。“老子真是昏了头了,居然想着跟你玩虚的。”
南棠痛得眉头皱成一团,压根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只是看他要压下来了,尽力伸手去阻挡,但法术还是使出,手就被他给牢牢摁在了床板上。
濯凌看着南棠无力挣扎的样子,心情终于好了点,他拿另一只手拍了拍南棠的脸,戏谑:“你个色厉内荏的小东西。”
说着,就要来硬的。
濯凌一开始还没发现,直到压到底的那一刻,才后知后觉出怪异的地方。他抬起身,不敢置信地盯着南棠,不由分说就要剥她的衣裳。南棠当然抵死反抗,但剧痛之□□力太逊,挣扎间她的衣领散开了。
濯凌眼眸里倒映着的烛火烧得熊熊,抬手就还给了南棠一巴掌。
“谁让你来害我的!”
南棠伤上加伤,哪还有力气回答。
濯凌气急败坏,又骂了些什么,南棠是一句没听清,等她稍稍恢复了一口气,便听到门被踹开的声音。
有人蒙面闯了进来,与濯凌缠斗在一块。
南棠看了好几眼,发现这人不是漆禾,立刻抓住机会往外逃,却见着外面已乱作一团。她苦苦等待的漆禾正与汪盈打在一处,势单力薄地苟延残喘着。
漆禾也看到了南棠,一记暴击逼退汪盈后就往她这里来,却被里头的蒙面人捷足先登,抓着她就往外逃。南棠挣扎,这人才说了话,她听出了声音,是赢招。
同样听到的还有汪盈。她是个暴脾气,察觉被摆了一道,立刻就炸了,搁下漆禾就要来收拾这个骗子。
赢招眉头一皱,怨怪似的瞅了南棠一眼。
这时濯凌也追了出来,锐利的眼神从一片乱想象里逮住了赢招,一拳挥过来,还没挨着,就被赢招一脚踹飞。
南棠趁乱悄悄往漆禾身边去,谁知濯凌那人眼神贼好,指着她们的方向就嗷嗷直叫,惹得汪盈都分心都看过来了。
汪盈飞出一把暗器,隔开了漆禾与南棠。漆禾被迫接招。
赢招从汪盈那得了空,立刻飞身挡在了南棠跟前,又给了濯凌一脚。
四人混战。
南棠看了一眼漆禾,思量了下在这乱局与她携手逃走的可能,还是拿定主意先自己脱身。
谁知外头一众伸头探脑看热闹的人,南棠与他们面面相觑,拐进了巷子里。她不时回头留意身后的追兵,却不妨往前撞上了人。
南棠是个讲礼的人,当下就要致歉,却在看清那人时五雷轰顶,面如死灰。
神主抬手落在她肩膀,瞬间的移动就推着她把她钉在了身后的墙上。他的一双冷眼在她脸上逡巡片刻,随即歪了脑袋,低下来看她的脖颈。
她在这里经历太多波折,颈上伤痕也是,反反复复一直没有好透。方才拜濯凌所赐,伤口再次裂开,血腥味已逸散了。
南棠僵硬着脖颈,又止不住地浑身颤抖。她一点猜不到神主要将她如何。
脑子不受控制地乱转,倏忽双眸大睁。脖颈上黏糊糊的触感让她不寒而栗。
神主已埋进她的颈窝,舔舐起了她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