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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后山探秘遇黑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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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中的日子宁静而简单。不知不觉中,我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一个多月。
自那日楠师兄告诉我无墨不会伤人后,我便壮着胆子和它接触了一下。发现无墨其实是一条很可爱的小蛇,脑袋圆圆的,眼睛有点大,并不是一般蛇类的长相,也不会总伸出舌头吐信,平时都安安静静待在师父的宝盒里。或许它是某种蛇类的变异品种,眼睛可视,并不需要舌头来辨别物体。看到我给它带去的小老鼠它还是很兴奋的,对我的态度也更加友好。我还发现无墨很有灵性,我讲的话它几乎都能听懂。
我说:“无墨呀,你的名字真好听。”
见它圆圆的脑袋抬了抬,眨眨眼睛,一副骄傲的神色。
我自动过滤掉它的傲慢,继续友善道:“无墨,你跟着师父很久了吧。”
脑袋又点了点。
我步步深入,“那你肯定知道师父当年的事咯。”
无墨的眼珠转了转,睨了我一眼,似乎不屑同我说。
我突地反应过来,不禁长叹一声:“唉,我真糊涂。都知道你不会说话的嘛,还来问你。”
却见无墨双眼圆睁,大约是愤怒了。我只得赔笑道:“啊,我是开玩笑的,您老别介意啊。”伸手正准备摸摸它的脑袋以示安慰,谁知它竟头一扭,缩回盒子里不理我了。这样就生气,真是一条小气蛇。我心里这样想,却万不敢说出来。
从此,每天来逗逗无墨便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
前些日子,经过我义正词严的要求以及软磨硬泡的手段,师父终于答应教我医术。每日清晨随师父上山习武,下午便和师兄在药房里研究草药,同时背背书房里的医书。近水楼台,师兄就成了我“十万个为什么”的发问对象,当然如此温文尔雅的师兄从来都是认真地为我解答。而师父,却不知到哪里看□□打架、蜘蛛捕食了。
师父说我身骨柔软很适合习武,医书也背得快,就是对奇门之术没有一点天分。其实他最为得意的便是奇门阵法,无奈我对那些一窍不通,于是唉声叹气遗憾了好久,只让我将重点放在习武与学医上,正好我也懒得去研究什么天干地支。
这日,听得楠师兄透露师父在后山造了一个山洞,洞中饲养了许许多多毒物,专门用于炼毒。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师父此举估计是要将毒物研究个透彻以便更好地配制解药。我心下好奇,便缠着楠师兄带我去后山一探究竟。楠师兄虽同师父一样不欲我接触毒物,却也拿我没辙,只得领我前去,又嘱咐道:“师妹还是不要接触这些毒物,我们只看一下就回罢。”
我对着师兄俏皮一笑,“宛沚遵命!”,作势抱拳一礼。
“你呀……”,师兄嘴上虽说对我很无奈,眼里却满是宠溺的目光。
我随着师兄悠哉游哉上了山,七转八拐,拨开几从荆棘,来到了一块突起的大石前面。心下不禁惊奇,自己每日来后山练功已有月余,山上几乎被我跑遍却从未发现还有这个所在。大石下面就是师兄所言的山洞,洞口并没有想象中的机关石门,只有几根藤蔓半掩着。此时虽是傍晚天未全黑,但在这树林掩映中也不甚明朗。乍看之下,洞中漆黑一片,未见有何异样,神情不免有几分诧异。
我的讶异还未来得及问出口,便听师兄解释道:“这便是师父的山洞,洞中全是剧毒之物,因洞口撒了药粉,它们才出不得山洞来。”
了然间,我不得不为师兄言行间的细心感慨。只是,“为何我平时没发现有这么个地方呢?”
避而不答,楠师兄竟“呵呵”笑了起来。
我不解,“师兄笑什么?”
听我这样问,师兄脸上笑意更深了几分,“师妹不是厌烦那些‘天干地支’么?”
“是啊,那又如何?”
说完,我顿悟,“师父定是在此地布了阵法!”
“师妹也知道,师父最得意的便是他的奇门之术。他能不物尽其用么?”
相视,了然一笑。
谁知,我脸上笑意还未敛尽,便听楠师兄大喝一声:“来者何人?” 同时提气追了过去。
此时,我才听见离我们不足三丈远的树上传来窸窣之声,一道黑影已弃树而逃。师兄轻功颇高,踏草也能借力,脚下生风,几个起落便追上了黑影。我却是个半吊子,一个月下来功夫虽小有所成,但在此等高手面前却是上不了台面的花拳绣腿。待我追到时,师兄已和黑衣人交起手来。高手过招,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便在一旁观战。
只见楠师兄白衣飘飘,一起一落间像极了天边的飞鸿。身形灵动飘逸,长剑收放自如,剑在他手中竟似与他融为了一体,我十分应景地想起了“人剑合一”这个词。黑衣人也不示弱,招招狠厉,直击对方要害,形势逆转,黑衣人换守为攻。他的狠厉与楠师兄的轻盈飘逸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若说师兄的剑法可以当作剑舞来欣赏,那么黑衣人的打法却纯粹是置人死地的“夺命剑”。二人出招都极快,几十招下来黑衣人明显落了下风。眼见继续打下去,自己定会被擒,黑衣人稍稍分神,右手格剑挡住楠师兄的攻势,左手却往前一挥,洒出白色粉末,师兄自然抬手一挡,黑衣人得了空当顿时飞身逃离而去。
我急奔过去,关切道:“师兄你没事吧?”
“师妹不必担心,不过是普通的迷药,我还不放在眼里”,一向淡泊如水的师兄此刻竟难得显露傲气,“只可惜让他逃走了。”
我放下心来,“师兄没事就好,我们先回去吧。”说罢,却感到眼前一黑,我还未来得及反应,已经晕了过去。
待我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一时不明所以。看到师父师兄坐在床前,面露欣喜之色。
师兄首先开口:“师父,师妹醒了!”
师父将我打量一番,径自感叹道:“丫头啊,你真叫师父刮目相看呢”,狡黠的双目隐着笑意,乍一看却是十分认真的神色。
我转转黑溜溜的眼珠,相当无辜地说道:“我只记得黑衣人对师兄用毒,我过去瞧师兄,然后……然后就这样了。”
师父那张老脸此刻涨得通红,却是憋笑憋的。
我忍不住冷冷出声:“师父你要笑便笑,可别憋坏了身子。”
谁知,师父竟不理会我言语间的不悦,自顾自地大笑起来。
谁让你是师父,徒弟我拿你没辙,不理你还不行嘛。我扭过头,还是师兄看着顺眼。
大概是见我不悦,师兄出言安慰:“师妹别生气。黑衣人放毒之时,我便运起内力抵御,因此无碍。方才你着急过来看我,却吸入了空气中的迷药,所以晕过去了。”我瞧见师兄那双好看的瑞凤眼中盈满歉疚,似乎又有丝淡淡的欣喜。
师父却得寸进尺,继续嘲笑道:“我说丫头,你是我柯逸风的徒弟,竟然会被迷药迷晕,这要是传出去,师父我还怎么在江湖立足啊?”说罢,又大笑起来。
师父叫柯逸风?没想到啊,没想到,师父的名字还如此有诗意。我沉浸在对这个名字的幻想中,竟忽略了师父的嘲笑。
师兄适时地充当和事老,“师妹也是关心书楠,一时心急没注意而已,师父就不要取笑她了。”
言罢,楠师兄转身对我温和一笑。这一笑,竟如春日暖阳,照得百花齐放,我不觉看得痴了。
这一愣一痴落在师父眼中,那厢又“哈哈”笑起来。
蓦地回神,我尴尬地笑笑,脸却不争气地红了。这种时候,当然要……转移话题!
我心思一转,对着师父嗔怪道:“师父,你好没良心。”
“胡说!”师父当即反驳,“我‘幽谷公子’仁慈心善,以悬壶济世为己任,这可是全江湖都知道的事情。‘没良心’三字从何说起呀?”
“你看徒弟我受人欺负,非但不帮我报仇,还来取笑我。”
听到这句话,师父脸色蓦地一暗,瞬间收起嬉笑的神色。
就连师兄也感慨道:“那人武功极高,若非他今日急着逃走,又担心暴露身份,否则我也胜不了几分的。”
师父顺势接道:“是啊,楠儿和他过了几十招竟一点蛛丝马迹也没瞧出来,足见此人功力不凡。”
我撇撇嘴,不以为然。不过,“我觉得,他随身携带迷药,不像是正派作风。”
当时本是随口说说,没想到竟一语成谶。
师父笑着摇了摇头,“丫头,你太天真了。行走江湖少不了要带这些东西的。”
这是师父吗?对事情一向漫不经心的师父,竟然会露出这样严肃的神色?看来这个黑衣人真的有点恐怖,我心里想着禁不住打了个寒战。以后,还是不要一个人去后山了。
似看出我心中所想,师父出言安慰我:“丫头不必担心,还没有人能在我锁幽谷中放肆!”
“是是,师父英俊潇洒,武功高强,谁能在您的地盘儿上撒野呀。”这厢我顺水推舟拍着马屁,那厢师兄已忍不住笑出声来。
师父眼珠一转,瞄向师兄,“死小子,敢取笑你师父?看我不打烂你屁股。”
话未说完,掌风已出,向师兄袭去。那边师兄听到这句话话神情有些不自然,眼见掌风袭来,闪身一避,楠师兄倒是毫发未伤,可怜我梳妆台上的东西撒了一地。
“啊”,我不禁大叫出声,“你们要打出去打!”
我翻身下床,从那一堆残破不堪的首饰里拾起半截玉簪,好好的一朵芙蓉已经摔得不成形了。这还是我第一天来,师兄送的呢。虽说这锁幽谷里师父不缺银子,但是也不能这样糟蹋啊。
师父本是玩笑,师兄也有所顾忌。两人从屋内打到屋外,从地面打到屋顶,看似打得昏天黑地,实际都只使出三成功力。
我缓步走出房门,对着那胶着在一起的两个人影叹了口气,“别忘了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