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佼佼者》孚卜

53、期待

　　因为没有证据，警方只能选择释放陈许生。

　　王润发现，姜延的状态一直不妙。

　　他试探地问：“姜医生，你还好吗？”

　　姜延回过神，抬起眼皮，“我没事。”

　　顿了下，他说：“和你们队长说，我有点事出去了，有事打我电话。”

　　王润“喔”了声，算是明白了。

　　姜延离开了。

　　不出意料的，他看见了陈许生。

　　陈许生站在警局另一边，他右手掐着烟，看到他出来后并不意外。

　　陈许生挑了下眉，冲他笑了下，挥挥手。

　　姜延：“……”

　　他走了过去。

　　陈许生问他：“抽根烟么？”

　　姜延婉拒，“你认识我？”

　　还是同样的话，陈许生这一次的回答却和在审讯室里完全不同。

　　他眉眼向下弯：“我们给你寄了信，你没收到吗？”

　　姜延：“……”

　　果然，他没有猜错。

　　陈许生是佼佼者的人。

　　姜延语气淡淡，带着点儿鄙夷的意思：“你们佼佼者很缺人吗？”

　　陈许生噎了瞬，笑道：“你真当我是个卖西瓜的？”

　　姜延自然没蠢到这种地步。

　　“找我有什么事吗？”见姜延没回话，陈许生自顾自地往下说，“后悔了？想加入我们了？”

　　“不是你让我出来的么？”

　　“嗯？”陈许生偏头，“我可没那么大本事。”

　　姜延确定没见过陈许生，可他却总说那些让人摸不透的话。

　　再加上近期命案都与他有关，而那些罪魁祸首所说的话。

　　他很难不把陈许生和佼佼者联系在一起。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姜延说，“如果只是为了让我加入你们，而害了这么多了，没有必要。”

　　陈许生不太明白。

　　“姜医生，你想太多了。”

　　姜延：“？”

　　陈许生摁灭了烟，准确地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被烟熏了的嗓子让他有些不舒服，他滚了滚喉结，咳嗽了一声，才说：

　　“那些人是罪有应得。”

　　“哪些？”姜延刨根问底。

　　对他而言，死亡的受害者，没有一个是他所说罪有应得的人。

　　尽管有，那也是法律来评判的，不是所谓的“佼佼者”。

　　“姜医生，受害者往往不一定是弱者。”陈许生淡笑着说。

　　“是你们杀了魏强？”

　　陈许生“哈？”了声，有些好笑，“就他？”

　　姜延无言。

　　陈许生说：“佼佼者不是捡破烂的，什么货色都要，我们也没肮脏到什么人都杀。”

　　“他？”陈许生嗤了声，“自己活该罢了。”

　　“那你今天来是为了什么？”姜延说，“自投罗网？”

　　陈许生笑眯眯地伸出食指，故作神秘地晃了晃，“他们没有证据抓我，这怎么叫自投罗网呢？”

　　姜延：“……”

　　陈许生说：“我只不过是想来见见你，仅此而已。”

　　陈许生在期待他的答案。

　　自从给姜延寄信以后，他无时无刻不在期待姜延的答案。

　　等啊等，等到他烦了，乏了，姜延却还是没有消息。

　　所以，他亲自上门了，为的是听姜延的答案。

　　“抱歉。”姜延语气平平，是他本该有的性子，他半垂眸，看向陈许生的目光里带着疏离感。

　　陈许生大概懂了。

　　姜延说：“我不会和你们共沉沦的。”

　　陈许生偏头，耸了下肩膀，“姜医生，凡事还是想清楚再做决定，你站在警察那边，为的什么？为了正义，可我们佼佼者也是正义的。”

　　“我们只杀社会的败类。”

　　姜延淡道：“这是法律该决定的，不是你我，不是你们那个什么佼佼者。”

　　陈许生漫不经心地嗯了声，“时间还长着，我期待你的改变。”

　　姜延：“……”

　　陈许生没再和他继续没话找话下去，哼着歌离开了。

　　只剩下姜延一人站在那，他心定了定。

　　陈许生说魏强不是佼佼者害的，那是谁？

　　他相信陈许生，像佼佼者那样的民间组织，做了事就耀武扬威地，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他们做的。

　　这次却说和魏强的事无关。

　　难不成真有其他的人想要害魏强？

　　他们到底是谁。

　　是谁让林二蛋撒谎，又是谁让林二蛋去找一个卖西瓜的男人。

　　姜延偏头，有些懊恼地咬咬牙。

　　不该让陈许生那么快离开的，陈许生一定知道点什么。

　　一边，陈许生走到了一个拐弯处，消失在姜延的视角里。

　　他打了个电话。

　　这一次，他的声音冷了许多，吩咐道：“把那男的处理干净。”

　　他说的便是姜延心里想着的，卖西瓜的那位。

　　“魏强？也配我动手。”

　　陈许生呵了声，站在转角处慢悠悠地抽了根烟，一根烟到了尽头，湮灭后，他才离开。

　　薄连靳还在审林二蛋。

　　这人的嘴巴怎么也撬不开，一惯的装疯卖傻，不管薄连靳怎么说也没用。

　　“警官，饶了我吧，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要骗人？”薄连靳也没兴致和他继续浪费口舌，“林二蛋，那些人是什么时候进的村，为什么进村？”

　　“我哪知道他们为什么来啊，他们说自己没地方住了，给了我一笔钱，放他们进村休息几天，就这么简单。”

　　“钱呢？”薄连靳问。

　　“花了。”林二蛋说。

　　见薄连靳不信，林二蛋又说了一遍：“真花了，这钱算是私钱，他们偷摸给我的，其他村民不知道，我就趁早花了，不花留着被发现呐！”

　　“他们给了你多少钱？”

　　林二蛋说：“挺多的，我买了很多东西。”

　　薄连靳嗤了声，明显的不信：“你突然买了这么多东西，你们村里人都没发觉吗？”

　　林二蛋沉默了会儿，硬着头皮说：“这个嘛……他们比较蠢，我随口说两句就糊弄过去了。”

　　“是么？”薄连靳说，“我可以让我的同事去问你那几个村民，如果他们和你的口录不一样……”

　　林二蛋：“……”

　　得，他就没见过这么难缠的。

　　这回这是遇上难缠的主了。

　　林二蛋叹了口气，“警官，你这样还让不让人活了。”

　　“这是人命案！你一直糊弄警官，我们有权利抓你进去几天冷静冷静！你是要等那时候才肯说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