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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计谋失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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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不了鸳鸯,那总能成为朋友,再不然也可以是没有过节的陌路人,只是两人不要一直心存芥蒂当仇敌,丁锦宁是江云青的师姐,指不定日后他会想出什么阴招来对付自家哥哥。
宋南涔收住哭声,将他的袖子提起揩拭着脸上的泪痕,冲他龇牙一笑便脚下一溜烟跑回去了,临走前叮嘱他一定要让丁锦宁明日上山。
江云青的手悬在半空,瞟着袖子被打湿的一块,深呼一口气甩动着,拧着眉头用手帕擦着,“怎么就认了这么一个小弟,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呀。”
所幸第二日学堂要准备踏青事宜,今日也无须去学堂,正好可以编排一场好戏。
宋南涔还没有踏进家门就喊着宋北淮,“哥哥,今年踏春时节先生留我在宗庙研磨画作,明日可否能陪我一起先踏一次春?”
宋北淮见她一人回来便打趣问她可有找到高手保镖?
宋南涔不语,只是笑着让他明日不要忘记约定便是,在回家路上本想质问他为何不能心胸宽广一些去给丁锦宁道歉,可又怕适得其所,不如明日让他自己主动去和解。
“南涔,”宋北淮见她也不反驳,便上前拉着她打量着她神情,“你心里又在盘算什么小九九?”
宋南涔捏着嗓子故作深沉,“哥哥啊,冤家宜解不宜结,去岐城多带点人手,切记要当心,明日小妹为你践行。”
“你……这语气,怎么听着这么不吉利,放心吧,岐城纵使有杀人不见血的山匪,为兄可也不是吃醋的。”
两人东拉西扯地聊了几句便也没有追问她所寻保镖一事,宋北淮只道他有安排,让她放宽心便是。
翌日天刚亮,宋南涔就蹑手蹑脚偷摸从后院狗洞钻了出去,两人相约在河畔相见。
清晨的城中有水雾萦绕,白气的雾气随着晨风一起轻微浮动着,街边此刻没有几人,周围静谧得很闲适。
江云青一早便在河畔等着,手中还拿着墨笔画着眼前的朦胧的风光。
“大哥,”宋南涔压低声音朝他跑去,手中还抱着一个包袱。
“说吧,计划是什么?”
“来一场美救英雄的经典场景。”
她所谓的计划便是找人装扮成土匪的样子埋藏在山中,等宋北淮一靠近便上前恐吓之,按照计划上山而来的丁锦宁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等到她救下她哥哥时,两人也定会冰释前嫌,宋北淮也自会诚心道歉,两人相视一笑抿恩仇皆大欢喜;要是丁锦宁赌气不救,反正都是雇的人到时随便找了理由就撤走了,临走前将她挤到水中,反正她不会水,宋北淮也一定不会见死不救,那便上演一场英雄救美桥段,两人便也不会再仇视握手言和成朋友。
江云青听后笑出了声,摇头看着面前脸上和衣裳有尘土的少年,“小龙虾,你为何不去当个说书人,学业没见你如此用功,你脑子都装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宋南涔扯下包袱打着他,“你懂什么,招数不在新,管用就行,到时候你打头阵,我垫后。”
江云青刚想反驳她言论,但随即就见她上前拉扯着自己的衣裳,便下意识抓住她的手,支吾问她要做甚。
“换衣裳啊,你这样很容易被认出来的。”宋南涔眨着无辜的眼睛抬头望着他的下巴,这才发现他小时候也这么英俊,虽此前也觉得如此,可从没这么仔细打量着他,随后便自己松开手将包袱递到他面前,“你自己换吧。”
“你让我在大庭广众之下换衣裳?”江云青接住她递过来的包袱,环顾周围,虽四下无人。
宋南涔一时语塞,念及要赶时辰竟忘了此刻他们在大街上,尽管没有人,似乎也不太守礼,便转着身指向一旁的草垛,示意他在那边去换。
江云青望着手上的衣裳,自从他从认识宋南涔那一日开始,便打破了许多禁锢自己的东西,他们一起打过架,自己从未被先生打过板子也领略了戒尺的凉意,还第一次被罚抄书,一起当街叫嚣富家子弟,眼下还要为让他师姐和宋北淮两人和好竟要扮山匪,一向自诩的君子居然会做这么多离经叛道之事,可每次对着那双乌溜溜的杏眼和鼓起的腮帮子,他好像总能不自知的想要答应她的要求。
或许只有她才愿意在乎自己的感受,也只有她才不会因为门第悬殊而退避三舍。
“小龙虾,”他莞尔一笑,“我们一起进麓山书院,一起当锦衣卫,成为一辈子的好友,好吗?”
宋南涔被他这话吓得不敢动弹,抿着嘴唇往后退了几步,“大哥,你……没事吧?”
他微微笑着摇着头,便从她身旁经过去到草垛一旁。
听他这般口气,好像没有记恨自己,倒是还想同她继续成为兄弟朋友,也不知算不算在他幼小的心里上播下同窗之谊的种子。
两人换好衣裳后便直奔山上,在半山腰上见到火红的旭阳从山中跃然而出,金黄的光线刺穿雾气,微风带着暖意吹拂着枝头鲜艳的花朵,花瓣铺满了浅青色的山路,顺延至山顶,耳畔时不时传来几声婉转的莺鸣。
江云青突然问道:“小龙虾,你为何那日非要拉我进城隍庙拜把子呢?”
他的声音很柔,随着风一起慢慢消失在空旷的山间,可这句毫不经意的言辞让宋南涔此刻惴惴不安。
“大哥,要是以后我有过错,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我的本意是好的,就是想你能顺利成为锦衣卫。”
“为何?”
“你天资聪慧不应该抿然于市集,你有抱负……”
江云青轻轻拍着她的肩头,看来这拍马屁的本事也是信手拈来呀。
在宋南涔出来前便给宋北淮留了字条,说是为他在山中准备了一场践行宴,自己将在山上等着他,让他直接奔赴山头便是。
他们两人躲在一方泉水旁的灌木丛等着约好的人来赴约,可雇来的人左等右等都不见人影,宋南涔刚要起身,宋北淮就信步踏来,他正转着圈喊着自己。
“这群不靠谱的家伙,收了我的银子居然不办人事,看来只有本少爷亲自上阵了。”宋南涔将面罩系好,手上握着一把假刀。
江云青用手碰着她胳膊,“我师姐可不是好对付的,更何况我的招数你一眼就能认出来。”
话音刚落丁锦宁正好迎面走来,她嫌弃惊呼:“你怎么也在这里?”
宋北淮听到声音后便回头看过去,一脸鄙弃,“你怎么也上来了?”
“我是来寻我师弟的,与你有何干系。”
“那我还是来寻我小,小弟的呢,真是冤家路窄,你不是走了吗?”宋北淮拍着衣裳不屑一顾。
丁锦宁拿着环抱着胳膊,“我看南涔最晦气之事就是摊上了你这么一个兄长,真不知城中人说你谦谦君子是从何处看出来的。”
“彼此彼此,丁姑娘也不像一般女子,起初以为你是大家闺秀,明礼贤淑,不曾想是个母老虎。”
“宋北淮你再说一遍!”
两人在这么雾气清新山花烂漫的泉水旁以车轮战的形势开始以你一言我一语的架势吵着。
灌丛中蹲着的两人撑着下巴眼珠跟着前方二人来回转悠。
江云青碰碰她的肩头,“我们现在要出去阻止吗?”
宋南涔缓缓摇着脑袋,“我觉得他们吵架也挺好玩儿的,你猜他们谁会赢?”
“师姐吧,毕竟最毒妇人心。”
“你说什么呢,那还无毒不丈夫呢,我觉得会是我哥哥。”
前面两人争论得热火朝天,后面两人在各自押注看谁能赢,押注输了的要答应赢的一方一个条件。
可他们吵到一半便互相哼哧一声就要背道而驰,就在此刻一群黑衣人不知从哪个蹲着的方位撺掇到他们面前。
其中一个黑衣大声嚷道:“今日山中之人,全部杀无赦。”
丁锦宁立马拔出剑来,讪笑道:“宋大少爷,你居然会用这么卑劣的手段来赶我走。”
“谁卑劣了,这群人跟我又有何干系。”
话音刚落那群黑衣人便拔刀直接冲上前去,丁锦宁侧身躲过,但他们眼露凶光,招招狠辣。
宋南涔在一旁嘀咕,“不对呀,我请的都是些打杂的,哪里来得这么好的身手。”
丁锦宁拿着剑抵挡住前方袭来的刀,可没防住身后的一刀,宋北淮见她抵挡不住,便一个高抬腿踢向对方,可自己挨了那一刀。
宋南涔立马蹿到跟前拿刀阻止,江云青也立即跟了下来上前扶住宋北淮。
她回头看了一眼她哥哥背上被染红的衣裳,怒道:“说好的吓唬,你们居然下死手,剩余的钱你们也别想要了,还不赶紧滚。”
几个黑衣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问道:“这两个侏儒是从哪里找来的?”
“你才侏儒,你全家都是侏儒,”宋南涔愤怒地一把扯掉面罩,“本少爷才十岁!”
他们互看了一眼,抄起手中的刀就直接砍向她,被江云青用石子搭在他手中,刀瞬间从他手中掉落下来。
“小龙虾,这群人不是你雇来的,他们应该就是杀手。”
杀手?为何?自家平日远日无缘近日无仇为何会招致杀手。
丁锦宁用脚勾住一把刀往后踢到江云青身旁,“师弟,你先护他们下山,我来断后。”
宋北淮捡起地上的刀晃晃悠悠走到她跟前,“哎,让你一个女子来护我,传扬出去,那我宋北淮的面子岂不是丢尽了,你一个女人跟着凑什么热闹。”
“姓宋的,你再不走,我都要砍你了。”
“对不起,本少爷今日就不走了,看看谁能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