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破x香蜜）[快穿]诸世红尘》六叶草君筠

82、触手不可及（十二）

　　又是仙途中平凡的一天，晨光熹微，天空是介于灰色和蓝色之间雾蒙蒙的一种色彩，清晨的山间弥漫着潮湿气息，混杂着泥土和雨水的清新味道，不知多少级的雪白巨鸟展翅而过，穿梭过远处山峦曲线，云雾皑皑，又隐没于茂密林间。
　　一道白影立在山峦上，如泠泠白雪，寂空星云般孤寒清冷，似是垂眸思索着什么，身旁坐着的玄衣身影半倚半靠，长腿垂在悬崖上，衣袍被风鼓起轻轻飘荡，端的是潇洒自若。
　　宛如画卷，一步入景。
　　莫念念远远的看见ID箫鈺，确定自己没找错地方，接着就发现这里看过去的视角刚刚好，飘然于红尘间，却不带半点烟火气，也难怪润玉会来这里游玩，现实中的旅游景区都开发过度，可没仙途这么好的山水美景。构图太妙，她忍不住技痒，拉出相机系统定位抓拍数张，欣赏着照片自我赞美一番，然后才在照片里发现润玉身边还有一人。
　　点了显示ID后，辨认出是智能NPC，竹节妖王萧炎。
　　……为什么润玉又和这个NPC在一起？智能NPC是那么好遇见的吗？
　　疑惑很快的划过心头，没能停留太久，莫念念并没有多想。她其实是很想抬手指着对方的鼻子高喊一句“呔，萧炎你这妖怪！”的，但是在堂堂一百八十二级智能NPC珍贵好感度的威胁下，还是必须秉持自己离山外门弟子的身份，毕恭毕敬叫一声“妖王前辈。”
　　萧炎转首看向她，轻轻颔首，端得十足仪态，风神轩举。
　　从他的视角，只能看到少女的嘴唇不断动着，没有声音，带着点委屈和恳求的表情，双手合十。润玉原本只是静静听着，后面却蹙起了眉，缓缓偏头看向她，嘴唇微动。智能NPC听不见玩家私聊频道，也不应当插入玩家的对话，所以萧炎保持人设在旁不言不语，见着你来我往几番，只听见润玉最后道了声：“好。”
　　“谢谢箫鈺哥哥！箫鈺哥哥最好啦~”
　　仿佛润玉一句答应就能解决所有事情，莫念念肉眼可见的高兴起来，伸手拽住了润玉袖袍欢呼雀跃，还没撒娇卖萌上几句，就感觉到了身上沉甸甸的目光。
　　从实际上来说，目光是没有重量的，但萧炎默默的望着她的手，那股子无声的视线硬是让她感觉到了压力，如芒刺在背。她沉默了会，慢慢把手松开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摆了摆，给萧炎示意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
　　“发生了何事？”于是萧炎满意的再次点了点头，去问润玉，“你们说了什么话吗？”
　　润玉淡淡道：“念念的小麻烦。”
　　可莫念念宁愿当面来找润玉说都不愿远程发私聊，这本身就说明了一些问题。哪怕有润玉长期待在仙途中，游戏里跑一趟也不算太麻烦的原因，但也足以表现出来了，事情就是不小的，已经到了让她困扰的地步。
　　是什么呢？萧炎想，[涅槃]吗？
　　只要润玉能好好得到气运，他对主角如何其实毫无兴趣。
　　但……他也知道有问题。莫念念是世家精养富养出来的大小姐，有见识有朝气，远的不提，身边的润玉就是一个极为优秀的模板，就算她真能一时瞎了眼看上个普信男人，又哪来的理由去共侍一夫？小世界的剧情演化出来也是要讲究逻辑的，每个人都不是笔墨几行描写的单薄形象。主角的金手指固然强大，可莫念念是个有脑子的姑娘，她与润玉情同兄妹，真的会心甘情愿的嫁给杀了邻家兄长的人吗？
　　从主角视角叙述的故事会有多少片面，在第一个世界他就已经清清楚楚。
　　只刹那间，萧炎心中就不知转过多少思绪，连带了前面他所经历过的三个小世界。喜怒哀乐皆有之，波澜起伏皆不形于色，他低低哦了声，淡笑道：“念念不忘，不要这么小家子气，若是谁开罪了你，大可说出来。”
　　莫念念眨了眨眼，其实润玉答应了她帮忙的请求，她就已经放下心来了，即便被智能NPC多问了一句，也只准备装傻笑过去，抬眼却见萧炎笑吟吟的，眉眼之间却有一抹锋锐的杀意，就如同沾了血的刀锋上映过的冷光，咄咄逼人，一晃眼就不见了，她一度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萧炎。”润玉蹙眉唤了句，“不必麻烦……”
　　“不，我希望你多麻烦我。”萧炎仍然是坐在悬崖上的，此时一仰头看向他，眼里眉梢之间的笑意若有若无，眼尾上挑，更显风流，“玉儿，不麻烦我的话，你还能麻烦谁呢？”
　　这句话说得未免太过暧昧不明了，莫念念愣了两秒，瞳孔地震。
　　什么，这是什么情况？她听见了什么？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要么就是产生了幻觉，总之绝对有什么问题，不然她怎么会听见润玉还淡淡嗯了一声呢？好像耳朵还红了？不对，没有，她抬手揉了揉耳朵，再揉了揉眼睛，在收获了两人齐齐投来的关怀视线后，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傻。
　　不，一定是她想多了，估计是润玉这段时间在刷萧炎的好感度吧，以润玉的能力，跟智能NPC交个朋友算什么，都是为了日后做任务。
　　嗯嗯，一定是她的问题。
　　莫念念笃定的点头，并没有多留。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在这里待着分外别扭，说不出是什么原因，她顺手将刚刚拍的照片发给润玉，找理由说要去练级跑了，也很懂事的，完全没想过找润玉带。
　　润玉不置可否，没有说什么，点开聊天频道接收了莫念念发来的图片，又放大来看了看，就没急着关。
　　山明水秀，云峦雾霭，一黑一白的两道身影，那么不符，却又那么相符，就如同这片无人敢靠近的地方是为他们而生。明明照片是寂静的，却又仿佛能听见风声，轻轻拂过耳畔。
　　拍的不错。
　　他望着那张照片看了会，点击保存收入系统，但他并没有关闭图片，之后依旧在看，放大再缩小看两人在一起的样子，然后再放大单独看萧炎，如此反复数次。
　　萧炎撑着下颔歪头看他，虽然看不见润玉的游戏系统面板，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原本他吸收了上个世界的经验，怕吓到润玉，已经将感情藏得内敛许多，所以平日里表现得不显山不露水，却不妨碍此时蓦然起了心思，忽然招手道：“玉儿，你过来一下。”
　　润玉尚有些心神不属，闻言关闭系统面板，不解其意的俯下身：“何事？看什……唔！”
　　萧炎伸手按住了他的后脑，把他摁下来。润玉的力气当然跟炎帝没法比，在来得及意识到这是什么情况之前，就被拉着半跪下来，萧炎一手捏住他的下颔，柔软的唇被他的唇瓣压下去，辗转反侧。
　　此前毫无预警，也没有一点突发事件的征兆，润玉完全被这突然袭击亲懵了，都忘了要推开萧炎，腰间玉佩垂坠的珠子隔着两层衣袍依旧滚烫如火焚，几乎有烫伤人的错觉，他只模糊分辨出唇齿间有种极致干净的竹香，分不清是那人与生俱来，还是在山里的竹林里沾染上的，很好闻，融化在交缠的呼吸里。手被轻柔的握住，十指相扣，全精神的通感如电流传遍全身，他几乎喘不上气来，就听见萧炎低声道：“张嘴。”
　　间隔太短，润玉压根没反应过来，萧炎就又亲了上来，这一次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两唇相贴了。
　　直到结束润玉脑子都是混乱的，也没想起来还能原地下线，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秀面容，连说话的能力都快要遗忘了，他根本没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你……我……”
　　“别推，”萧炎冷静的说，“我会掉下去的。”
　　他们还在山巅，风和云涛涛滚过耳畔，将黑与白的衣袖鼓起飘飞，萧炎本来就坐在危崖边，现在干脆都是半身悬在空中的。润玉只好不情不愿的放弃了强行挣开的动作，萧炎也松了松手，只容许他稍稍退开些许，有了一点自由呼吸的余地。
　　但也仅此而已。
　　萧炎的容貌并不是绝顶，更与万人迷无关，却有一种超出年龄和外貌的俊逸，明明锋芒毕露，锐气无边，却不会有生硬感，那是恰到好处的锋利，甚至会无端显得温和。就像是他无数次在梦境里恍惚的模样，完完全全是贴着他的喜好长得。这样近距离对着，润玉实在是没有办法好好说话。他短暂的卡了一下，不自然的侧开了脸，神色冷淡，却是微微咬牙：“……萧炎，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萧炎低笑道，大大方方的望进他双眼，“只是有点醋了。”
　　醋了？
　　因为谁？莫念念？
　　智能NPC……智能NPC的情感模块未免太强了吧？润玉今回算是长见识了，如果不是仙途的基础设定规则无法被覆盖，他都要怀疑是哪个玩家装NPC在骗他了。
　　“能不能亲？”
　　这话说得太过于直白坦诚，以至于有红意瞬间在润玉眼尾蔓延开了，犹如晕染的晚霞，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他静了两秒。
　　萧炎停顿片刻，试探性的贴近，见润玉有些迷茫或是紧张的模样，人却没动，就慢慢将唇触了上来，复又轻轻的吻了吻。这次没有深入，单单是贴着，也不带什么欲念，只有满满的珍惜……还有满溢出来的喜欢。
　　如太阳照近，消融了檐上落白，太过炽烈，又太过滚烫。润玉往后仰了仰，无处可逃，抬手分开五指抓他头发，不经意往后推，将萧炎额发撩起，露出眉眼深刻的五官，还有眉心如烈焰般的火纹，微微闪着光，一瞬便隐没消失了。
　　手慢慢落下来时，尾指划过那人干净的额，勾勒出俊逸眉眼，就如魂牵梦萦那般，深刻入骨。
　　润玉被亲的回不过神来，修长雪白的手指攥着萧炎衣袍，自喉咙深处溢出几分轻喘，他意识模糊的想，简直就像是命中注定的天敌，他多与萧炎相处一日，心防和抵抗能力就都弱一日……不能再拖了。

　　私聊频道：
　　[箫鈺]：念念，做件事。
　　[念念不忘]：？什么？
　　[念念不忘]：什么什么！什么需要我做的？
　　[念念不忘]：请组织放心，保证做到！
　　[箫鈺]：盯着阿潇，把他的动向发给我，拍照或者录像皆可。
　　[箫鈺]：阿潇级别不低，别让他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