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破x香蜜）[快穿]诸世红尘》六叶草君筠

34、医者难自医（十二）

　　不过系统有一点没说错，润玉的身体素质确实不差。毕竟这里有江湖武林的存在，传承了药王谷心法的神医当然不可能弱到哪里去，放出去可能不是世界最巅峰的实力，但不遇到男女主的情况下也算一方高手吧。
　　也不知道润玉清醒之后还记不记得自己神智不清时做的事情，但这个时候他已经可以自己诊断写药方让萧炎去抓药烧药了。这都是小事，比炼丹不知道简单多少倍，炎帝照顾人照顾得轻松，煮药也得心应手，烧退了的润玉还是很好说话的（至少不会因为嫌弃不够甜就连粥都不愿意喝了）哪怕当时看起来病得厉害，但吃了几天药就恢复的七七八八。
　　但病因仍然不明。
　　萧炎其实有些担心，但是……
　　没用啊，他叹了口气，摩挲着手指上漆黑的纳戒，放任自己继续走神，思绪乱飘。该说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吗，润玉的体质是排斥灵力的……或者灵力排斥也不罕见，可居然排斥到他的丹药都无效了就很过分，他什么水平啊，就算有的丹药受世界所限没法拿出来吧，但这真是先天能形成的体质？
　　系统还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要这玩意不如要块叉烧。
　　萧炎脑海里短暂的转过了“要不要折回去找林动把它拆了干脆做成个穿越世界专用道具”的想法，没有持续下去。因为润玉的房门被推开了，熟悉的身影轻快的走了出来，刚刚病愈的人瞧着比前些日子清减几分，仍是乌发白衣，外披白纱垂坠于地，柔顺而美丽，却也黑的愈黑白的愈白，如转瞬盛开的昙华。
　　唯独破坏这氛围的，大概是他手里拿着块单笼金乳酥，小心翼翼的咬一口，吃的斯斯文文但也有滋有味。
　　然后他一抬头，对上萧炎微妙的视线，整个人都僵住了。
　　“你这是……”萧炎单手撑着下颔，看看润玉手里吃了大半的糕点，又低头看看桌面。他难得有兴致，处理完每日浇水等等琐事之后还去做了早点，炎帝亲自下厨这多么珍贵啊。现在看着润玉手里恐怕已经不是第一块的糕点——他这次回来纳戒里又装了糕点，而且比上次精致得多。然而坏就坏在萧炎记忆力很好，他分明记得单笼金乳酥是放在某个食笼的第二层——也不怪他顿生明珠暗投之感，缓缓叹了口气：“我起了个大早，白准备这一桌子早点了？”
　　确实，看得出来萧炎是用了心思的。上个世界练出来的手艺也不能说多好，但放在古代世界至少胜在新鲜，每样分量都不多，却琳琅满目。他的动作太轻了，润玉没听见，或者说是昨夜睡得太熟了，此时见到这一幕也有点不好意思：“那……我吃一点？”
　　萧炎嘴角抽搐了一下：“……还是算了。”
　　他知道润玉喜欢甜食，做得早餐也是偏甜的，可这…糕点也就算了，偏生他好像还买了些饴糖，当时痛快的给了润玉，现在一想不免有些忧心：“你也不怕牙疼。”
　　说到这个话题那润玉就自信了，原本的窘迫灰飞烟灭：“不会的，我有分寸。”
　　萧炎：……虽然我知道你是医者，但你的分寸体现在了哪里？体现在你病才刚好，早上起来就偷吃？
　　给润玉面子，这话他没说出来。
　　“你少吃点零嘴啊……诶我尝尝这个。”说着让别人少吃零食，自己眼尖看到有果子，伸手就捞过来个丢进嘴里。放在这里的蔬菜水果肯定是润玉摘的，至少确定可以吃。所以堂堂炎帝毫无防备，一咽下去就皱了皱眉，“啧……好酸。”
　　润玉看了眼那颗果子，萧炎其实是个很能令人愉快的人。他温和从容，稳重又强大，只要他想，就能将一切事情打理的井井有条，但在他面前，这位年纪轻轻的武林盟主又会偶尔显露出几分幼稚来，不得不说这样的反差很有意思，让他情不自禁的有些想笑。
　　好在萧炎没注意，他呸呸两声，拿着半个果子不吃了，但站起身还是半点不长之前的记性，随口就又约定上了，“等你好透了我可以陪你吃别的，想吃什么？”
　　“你擅长什么？”润玉问。
　　“我擅长……那就烧烤？”
　　“烧烤？”
　　“就烤肉。”萧炎顿了顿，将名词解释的明白了些，转头对上润玉犹疑的眼神，微微沉默，“……不是你问我擅长吗……你就相信不相信我的手艺吧。”
　　见他像模像样的怒了，润玉笑起来，眉目舒展，他的嗓音清冽雅致，与生病前并无分别，音节之间的碰撞如冰珠击打，好听极了：“我已经好了。”
　　萧炎：“……你还是好好吃几天清淡的吧。”
　　口中话说得的狠，实际上他转头就出谷去打猎了——总不能在药王谷里打鸟吧，这里本来也没几□□物了。刚刚出谷，还没来得及抬头看眼天空，一只盘旋已久的鸽子就径直朝着他落下来，萧炎抬手接住，任信鸽在他小臂上站着，咕咕叫了两声，歪过头去用喙梳理自己的羽毛。自竹筒里抽出卷成小纸筒的密信。他虽然放弃了下悬崖去找旭易，却也叮嘱了其他人搜查。因为攻打魔教，只身逼得魔教教主跳崖的战绩，他这位上位上得莫名其妙的武林盟主也跟着声名大振，这下哪个门派也不敢将他的话当做过耳清风了，何况魔教作恶多端，天下武林共诛之。
　　纸条上有加密，不过萧炎看一眼就能看出来……进密林搜查的武林人士被杀了三个，伤在心脏，一击必杀，很可能是旭易出来了。
　　萧炎垂了垂眼眸，神色不明，随手把密信揉成团，轻轻一捏，细长的纸条化作飞灰自他指缝间散落。说实话他并不是很惊讶，毕竟大家普遍都有共识，哪本书不这样呢，剧情里的主角，总是拥有无限的好运气的。
　　‘我这就启程过去。’
　　纳戒里什么都有，毛笔也有，萧炎简短的回复一条，塞进绑在白鸽爪子上的竹筒里密封好，抬了抬手腕示意。信鸽磨蹭了会，不情不愿的拍拍翅膀飞了，可能正在心里痛骂996混账老板。不过就算知道萧炎也是不会任何心理压力的，就像他写了个“这就启程”，实际上他一转头继续找猎物——反正信鸽一时半会也飞不到嘛，急什么，问就是在路上了。

　　是夜。
　　萧炎除了一片草，在空地上点了篝火，润玉打下手，照顾篝火，递水递调料（后者是萧炎通过玄学方式弄出来的，令人震撼的是润玉居然一个字也没问）洗菜穿竹签，等等等等。
　　煮开水，褪鸡毛，剔鱼刺，削鱼鳞，切鸡肉，上烤架，以缓慢燃烧的木块作为燃料，把大块大块的肉悬架在火上烧烤就行。手法粗糙，但是萧炎做得又很细腻。润玉本来也想帮忙的，被拒绝了，看他还整得挺开心，润玉就没有坚持。
　　其实很合理，炎帝登至苍穹榜上已经那么多年了，无事可做，都无聊到找路回地球找小世界玩穿越角色扮演了，他又不擅长风花雪月，那总归还是要培养点自己的爱好吧。
　　“这是什么？”
　　萧炎一只手掌握自己还在烤的肉，另一只手伸手拿起两颗果子，像是盘核桃一样在手里转了转——主要是因为他自己烤肉吃多了，反而对蔬菜水果感兴趣了——再一转头过来就对上了润玉的视线：“好像是我早上吃的那个？”
　　“……对。”
　　萧炎挑了挑眉，炎帝的直觉有的时候挺不可思议，因为他迅速的转头看了看，药王谷里草木繁多，但这个季节结的果子本来就不多，视线所及的树上空空如也。
　　“你不会是把树上摘空了？”
　　“……”润玉瞬间僵硬，一垂眼睫毛搭下来，透出几分不好意思。
　　萧炎没有追问，而是咬了口果子，本着对润玉的信任全不考虑会不会有毒的问题。对于他们这种武林高手来说，蔬果可比肉难得，所以他顿时轻快的嘿了声：“这个甜！润玉你挑过了吗？”
　　……嗯。
　　看得出来你喜欢。
　　润玉轻轻攥了攥指尖，没有说话。
　　“来试味道。”
　　下一秒突然戳过来一根竹签，润玉本来就有点恍神，差点以为是什么暗器，向后仰了仰头，反应过来之后也没用手接，而是直接张嘴轻轻咬了一口，并不烫，萧炎刚刚可能也试过温度了，一口下去肉嫩鲜滑，恰到好处。
　　“怎么样，好吃吗？”
　　“嗯，好吃。”
　　过多的油腻对身体不好，像他这样的神医会教给病人，当然更会顾着自己身体，不会有什么大鱼大肉的饮食。所以眼下还是有些新鲜的，多一分则腻，少一分则淡，萧炎似乎完全清楚他的喜好如何，稳而准的卡在了点上。润玉忍不住悄悄看过去一眼，夕阳早已西沉，夜幕黯淡，温度早已开始降低了，唯一不变的是火焰边的温度。而黑衣黑发的男人比那团火焰更为明亮张扬，天生就具有无与伦比的吸引力。
　　“鱼呢？”
　　萧炎示意他自己拿着之前的，又递过来一串烤鱼，满怀期待。润玉没有辜负他的期待，尝了尝便点头：“也好吃。”
　　“果然你还是喜欢这种。”
　　润玉手里还拿着烤鱼，有些疑惑的偏了偏头：“什么？”
　　想想也是上辈子他们之间的事情，没什么不可说的，萧炎就简单解释了下。毕竟之前也说过，他的故友身体不好还被家人苛待，所以生日那天，他把他拐出来的吃的就是这样的烧烤，那个时候他很喜欢，现在润玉也很喜欢。
　　——一模一样。
　　有那么不易察觉的一瞬，神医向来稳定的手颤了颤。
　　如今夜色，星光，篝火，两个人。场面微妙的重合了，只是缺少烟花，未免有些可惜。萧炎想，也不知道润玉能不能回忆起来。虽然他并不强求，他们能重逢已经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但若是回忆不起来，就只有他一个人记得过去的经历……即便是炎帝也觉得，这太孤单了些。
　　“说到这个……润玉，你生辰是哪日？”
　　“……六月初一。”
　　“果然一样。”萧炎笑了笑。
　　这次萧炎没有明说，但以润玉的敏感，一下就意识到前者说的是什么了，他抿了抿唇，突然觉得嘴唇有些干涩，烤肉的香气好像也没有那么好闻了。
　　尤其是萧炎偏过头看向他，连询问的声音都格外温和：“等你生辰，我再带你出谷去看烟火可好？”
　　那双黑眸里带着温柔的憧憬，又有些疏离似得，一瞬间让润玉恍然觉得，萧炎此刻看的，问的，其实都不是自己，是一个跨越时间都让他牵肠挂肚，小心翼翼割舍不下的友人。
　　心脏像是浸泡在盐水里，涌出满满的涩然，让那股潜伏已久的疼痛都破土而出。
　　润玉呼吸微滞，努力的吐出一口气。
　　他曾经以为，他们是有可能的，他愿意一步一步地走过去，哪怕不那么容易，哪怕每一步都很辛苦，哪怕在这个过程中得不到任何他渴望的回应。
　　但是，到这一刻，他突然觉得，也许他需要走过的并不是艰难困苦，而是无法跨越的过去。可他能怎样呢，他来得太晚太晚，在已经逝去的时间面前什么都做不到了。
　　萧炎有喜欢的人……他从未如此清晰的意识到这一点。
　　是啊，萧炎也从未隐瞒过不是吗，他对他的特别，对他的好，都只是因为……因为他长得太像他曾经喜欢的那个人了。
　　明明之前还很期待，还很饿，但现在他突然什么都吃不下去了，润玉轻声应了好，沉默的低下头不再去看萧炎，强迫自己小口小口的啄鱼肉。也许是他沉默的太过突兀，不对劲的又有些明显，萧炎都疑惑的看过来一眼：“润玉？你怎么了？”
　　“……烫到了。”
　　像是山谷隐秘的角落里，默默长出了一株并不合适的稠艳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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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萧炎其实感觉到神医玉这时候不对劲了，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他能辨认灵魂，不会觉得两世的润玉有什么区别，都是一个人吃什么醋啊。
　　然后玉玉还很会隐藏心思，很快就没事了，所以萧炎也转头就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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