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破x香蜜）[快穿]诸世红尘》六叶草君筠

154、六界·系统

　　对于系统这种似生物而非生物的特殊存在来说，“生存”就是其唯一的意义，仿佛机器的最高指令，一切齿轮运转皆围绕最高指令嵌合。
　　只是，系统的生存需要世界层次的高纯度灵力，也只有世界意志能够给它。因而，诸天万界，世界无数，可能有无数的系统行走于虚空之中，或是扶持“主角”，或是帮助世界意志，或是掠夺一方世界，种种选择，不一而足。
　　只是大多数世界意志没有明确灵智，就算在极端情况下可能会出于趋吉避害的本能与系统达成合作交换，也难以长期持续。更别提拥有守护者的世界了。千万个世界里也难出一个守护者，大千世界那样的情况是极端罕见的，跟守护者的稀少难得比起来，大概连系统这一族都算泛滥的。总体来说，系统还是太过于渺小了，在一个庞大完整的世界面前不过沧海一粟，系统的绝大多数能力世界意志都有，祂们既不信任，也用不着系统这种异界生物。若非如此，各种系统又何必要冒着风险绑定宿主，穿越在各个小世界间呢？
　　润玉这般的情况，实属特殊。
　　他作为生灵而诞生，夺天道之位，却因为对萧炎的感情最终有所克制，并未如他原先所计划的那样融于六界。现在，润玉同时具有生灵与天道的特性，他不是完整纯粹的天道，就会缺乏一部分天道——或说是世界意志应当具有的天赋，譬如最重要的缺憾……时时刻刻管控六界情况的监视能力，在这一点上，他确实需要助手。
　　也不知道该夸奖抓宿主能抓到炎帝头上的系统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了。不过……系统会挣扎着在魔界恰到好处的时间点醒来，也未必不是冥冥中理解了萧炎的想法。后者将自己可有可无的系统抽离出来，送给了成为新天道的润玉，帮爱人解决燃眉之急。
　　一般的世界意志缺乏灵智，本能的就会排斥可能侵害自身的异生物，但以润玉的水平，还不至于控制不住一个小小的系统。用曾经现代的世界举个例子……谁会担心辅助工作的电脑突然咬自己一口呢？
　　反正，对系统而言，被一方世界养着，也确实比到处东奔西跑要来得方便。
　　是极各取所需，两全其美之事。
　　润玉单手支着额头，闭目静思。似乎有什么事情需要守护者处理，萧炎前些日子回大千世界去了，此时不在璇玑宫。他们不喜身边有人服侍，又是为了方便日常相处，宫中惯来少有宫侍——最起码也是难得出现在天帝面前。往日魇兽在的时候还好些，此时魇兽也跑出去玩了，宫里就更加安静，连风拂动帘幕摩擦的细微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这分明是他已经度过千年万年的日子，但仅仅因为少了一个这些日子常伴于旁的萧炎，一时竟然显得有些清寂。
　　养成一个习惯，果然是很快的事情。
　　“系统。”
　　【宿主。】
　　依旧是机械音，但却多了几分明显的情绪波动。虽然理论上来说润玉就是系统的新宿主，但六界对天道来说皆如一体，只要系统在六界界域内，润玉一念之间能轻易找到它，所以也没有将系统收入识海。现在，系统仍然停留在璇玑宫，看起来就是一个悬浮在空中的小小光球，正按照常人呼吸的频率轻微的上下波动着，散发着莹莹白光，很像是一只没接电线却能自发光的呼吸灯，很适合用来放在床头催眠。
　　这个想法让润玉觉得有趣，不自觉笑了一下。
　　“本座一直未曾问过你，”纤长白皙的手指上戴着黑色戒指，轻敲着桌面时，黑白映衬越发分明。天帝望着系统，嗓音轻缓而柔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压力，“你带萧炎来到本座选定的小世界里……是何原因？”
　　【宿主勿怪。】系统化作的光球在空中轻轻晃动了一下，慢慢降落到润玉桌上，闪烁的亮光都暗下了几分，【系统并无分辨世界的能力，一般来说选择皆为随机，会遇见宿主也属巧合。而后来，前宿主实力强大，系统不敢违背，听从前宿主强行指定方向。】
　　所谓‘前宿主’指的当然是萧炎。润玉侧了下眸：“……连续两次巧合？”
　　【……是。】
　　想想也知道，系统能粗略分辨一下小世界的等级，看看哪个惹得起哪个惹不起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它哪有那本事去追踪天帝啊。后续被萧炎强行指定姑且不提，而最初的那两个世界……连系统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连续撞见润玉。
　　连系统自己都不明白……
　　润玉无意识的摩挲着手指上的戒指，神色变幻。其实这个问题他也问过萧炎，后者对他向来坦诚，也承认他是强行截留了人鱼泪的珠子之后才能够追踪润玉位置——也就是说，是从第三个小世界开始。如此，从系统口中再次得到确定，这个答案并不多么出乎预料，却让他难免有些感慨。
　　无论他如何查询探访，事实都证明，他们前两个世界的相遇纯粹是偶然，全无任何人插手，时也……命也？
　　这三万年来，妄图做天界另一个主人的难道还少吗？他的忘情道若是当真那么好破，哪里还轮得到萧炎。
　　无论是手段还是样貌，关怀还是慰藉，天帝手掌六界，何时也不需要人来接近他，可怜他。当总量被放大到一定地步，概率也会趋向于无穷大，或许这世上能够做到相同事情的人不止一个，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是萧炎。
　　——哪怕是相同的经历，也并不是任何人做了一样的事情，就都能让润玉喜欢上的。
　　缘分就是这样一种难以捉摸的东西。
　　无人能掌控的缘分，无数种概率碰撞的随机性，正是因为无人能掌控，才会带来数不清的可能性——从这个角度来说，也可以称之为是“奇迹”。
　　润玉沉默了许久，遥遥望着雕花木格的窗扉，指尖轻点着桌面，许久没有出声。系统就在旁边安静的待着，多线程监控六界情况，这是它在润玉手下每日的任务。
　　直到天帝蓦然转过头，轻笑道：“你可还记得同萧炎去过哪些世界？”
　　【系统日志中皆有坐标记载。】
　　天帝身形微微后仰，如墨乌发披散，映着眉眼舒展，也不知他究竟是想到了什么，润玉唇角上勾，倏忽间，露出了一个疏淡清浅的笑：“那么，你去帮本座取个东西回来。”
　　【是。】

　　萧炎回到天界时，恰逢夜晚。
　　夜色昏沉而宁和，他熟门熟路的踏着星光走入宫殿，发现魇兽已经跑出去找梦吃了，但内室的烛火仍亮着，暖黄的光线自薄薄帘幕后透出来，能看见桌案前端坐的人影，显然，润玉还没有休息。
　　有主宰的修为在身，即便是赶了两个世界的路，萧炎身上也不会有半点尘灰，但他仍然先解下兜帽披风挂在了架上，这才掀开帘幕走进室内：“还没睡？”
　　“嗯……”正在翻看玉简的润玉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旋即反应过来，将玉简推开，侧首看向萧炎，“你回来了。”
　　萧炎唔了一声，迈步走过去，俯身压在桌案上，修长手指掐住润玉的下颔，凑近给了他一个深吻。润玉手还放在玉简上未曾拿开，微微蜷了蜷指尖，抬首配合萧炎的动作，唇齿交缠，直到吻得有些气喘方被松开。
　　夜风轻软，窗口的星光潋滟着彼此的眸色，萧炎抵在他额头上，轻轻呼吸着，再度亲了下润玉的唇：“想我没？”
　　“这才几日……”润玉无奈道，有点像是辩解。赶在萧炎挑起眉之前，天帝迅速伸手拿过来一个礼盒，塞进炎帝手里堵他：“这个送你。”
　　“什么？”
　　如他所愿，好奇心旺盛的萧炎很快被吸引走了注意力，他接过那个包装精致的礼盒，下意识手欠就想要用力晃荡两下，听听里面是什么声音。手才刚抬起，润玉早有预料的目光就已经扫了过来，萧炎抬手欲晃的动作硬生生停滞住了。
　　“……”
　　“……”
　　“咳，我看看啊。”两秒的沉默之后，炎帝若无其事的坐下身，手指一翻，规规矩矩的扯掉系带打开了礼盒，“我看看玉儿是送了我个什么……这是？”
　　倒也不是说不好看，润玉的眼光向来是极好的。只是，这看起来不像是应该出现在六界的东西。
　　那是一块手表。
　　做工精致漂亮，一眼就能看出昂贵，却和此方世界规则格格不入的手表。
　　萧炎面露迷惑，和表盘对视数息，听着指针咔哒咔哒行走的细微声响，脑海里已经闪过一连串的“爱人给我送表是什么意思”。他迟疑片刻，终于还是转首看向润玉：“怎么会突然想到送这个？”
　　天帝端坐在他身旁，神色不变，唯有在听到这句话时，轻轻扬了扬下颔，甚至还显得有点骄傲了：“本座想送便送，何需报备理由唔……？”
　　还没说完，便被萧炎捏住了脸颊，后半句话都没说清楚。
　　润玉：“……”
　　“陛下甚是可爱。”但也就是这一下子，萧炎很快的松开了手，毫无诚意的道了个歉，眨了眨眼睛笑起来，很是无辜的样子，“都怪陛下实在是太可爱了，我一时就没控制住，还请陛下恕罪。”
　　他伸手拿起那只手表，扣在了自己腕上，展示般的朝着润玉晃了晃手，笑意璀璨。
　　“我很喜欢这个礼物，谢谢玉儿。”
　　于是润玉那点本就不起眼的怒气就又很快的消下去了。
　　他不再看萧炎，而是低下头去，装模作样的看玉简，口中淡淡道：“粗鄙之物，你不嫌弃便行。”
　　玉简没能看进去。因为萧炎用戴着表的手揽住他的腰，将他拖过来抱进了怀里。天帝身量并不娇小，但腰肢纤细，很适合被男人抱拥着。下一秒，细细密密的亲吻便落在耳尖，颈侧，犹如一阵风吹过，无意落了满树花雨。
　　“怎么会粗鄙呢？那可是玉儿选的……”呼吸轻微落在耳畔，萧炎低下头来，亲了亲润玉绯红的耳尖，再度吻上他的唇，像是喟叹，又像是呢喃，“玉儿，我永远是爱你的。”
　　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的纵容，会把人惯坏是一方面，能够感受到真切的爱意又是另外一方面，所以总想去稍微欺负一下，得到纵容知晓被偏爱的时候就会觉得很高兴。
　　润玉惯来喜欢狂风骤雨，因为情动而一发不可收拾，却也喜欢和风细雨，温柔而动人。
　　也许，只要是萧炎，他就是喜欢的。
　　血液隔着肌肤流动，心跳好像连成了相同的节奏，润玉靠着萧炎胸膛，沉默了半天，方乖乖的应了一句：“……本座亦然。”

　　宫外夜明星稀，云雾漫漫，整个天界都沉在静谧的夜晚里。宫中帘帐散落，暖香氤氲，玄衣与帝袍勾勾缠缠难以分离，银白发冠与坠着玉石的腰带交错在地上，灯影摇晃，红烛滴泪，微光晕染出帐后交叠身影。
　　小别胜新婚的俗语，确实有其道理所在。
　　萧炎垂眼看着自己阖眸沉睡的爱人，润玉伏在他怀里，已经睡得人事不知，发丝蜿蜒，被褥轻拥，柔软又毫无防备。只是眼尾湿润，染了几分微红的痕迹，破坏了平日里的清冷矜贵。
　　想起礼盒最底压着的淡粉色卡片，炎帝眉眼流转，轻轻笑了下。
　　系统并不在璇玑宫内，可能是被润玉派去了哪里，不过，他大概也能猜到这块手表的来历。
　　往者不可谏，多少是有些遗憾的。他那个时候怎么就没有发现他的玉儿这么乖，这么可爱呢？眼睛真是白长了。
　　好在他们……终于还是没有错过。
　　有系统也好，没有系统也好。无论是什么事情，萧炎都会做到极致，既然有情，那一切阻碍便不是阻碍，这向来是他的行事准则。未来从不是未知，他们注定会走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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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系统：那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