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坚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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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个矛盾的女子，虽然嘴上说要逃离，其实心里并不想。虽然你离开了家乡，离开了家，离开了父母，但是你不希望感情也随之离开，你希望有所改变，并一直期待，但现实让你痛苦，并认为一切不会有所改善，一切美好都是自己的幻梦，你不想做梦，所以只把自己留在此刻，不去怀念，更不去向往。你的空白是很严重的缺失。”
他轻柔的一字一句渗透着我的听觉，甚至是身体的所有感官。因为没有人去试图理解真正的我，即使我的父母也不曾了解。他们对我来说真的是最亲密的陌生人。我的身体里流着他们的血，但思想却无法融合贯通，所以我是孤独的。从语言到思想，从未有过交集。是痛苦的。从懂事的那天开始，我就不曾与父亲亲近。记忆中的他虽然高大但压迫。我不敢正视他的眼睛，因为得不到温柔的注视。之后20年的家庭生活并未有所改善。我依然恐惧他带来的压迫感。所以我说话的声音很小，在他面前从不反抗，因为会招来他的反对和指责，严重时则是打骂。那时很小，所以不会去思考，只会哭泣。但慢慢长大，骨子里的倔强让内心开始成熟，独立思考。之后每次对抗都是隐忍的。我会坐在那听他下达命令与指示，不去看他的眼睛，躲避着带有不屑神情的脸。但倔强的我早已决心走与之相反的路，这就是现在被教育家称之为逆反心理的青春期。
“是的！我当然不会离弃我的父母，他们不仅是父母，也是恩人。我的降临并未给他们带来什么快乐，这使我很惭愧。从上学那天起我就是个麻烦的女孩，但是我无法为了他们而放弃自我，所以我们不得不彼此伤害，我把这一切都归罪于宿命。”
他看着我微笑，品了一口苦情，说。
“你的麻烦在于你的倔强，选择了一条路，就会视死如归的走下去。我可以想象如果我有一个你这样的女儿，我会多么苦恼，因为改变你真的很难。”
“为什么要改变自己的孩子，成年人都将自己的孩子视为什么？玩偶吗？孩子是有思想的，他们虽然外表脆弱，但内心会变得十分坚硬，而这坚硬的过程将会注定他们的一生！悲与喜，善与恶都在坚硬的那一刻注定。”
我的情绪开始有些失控，他依然看着我，眼神透彻。这是我恐惧的眼神，他会把我看穿，好似看着我满是丑陋伤口的裸体。
“在心坚硬的那一刻，我学会了不去理论，不去辩驳，安静的听，没有任何语言，但心早已决定自己该走的路。”
这是我躲避他的视线时发出的声音。于是端起杯子品了一口，觉得好苦，从未觉得苦情是如此苦涩的东西，所以我的表情开始痛苦扭曲。
“我说了，你不应该再喝这个，虽然我知道你不一定会听，但我真的希望有一天看到你手里端着的指示一杯普通的饮料，即使是一杯水也好。”
他默默的道白，让我内心泛着波澜，眼眶有潮湿涌动的感觉，于是转头看向窗外，将酸楚从身体里抽离，抛弃于繁华的街景之中。
“我今天不想待在这儿，你能陪我出去逛逛吗？对于这个城市的其它繁华街道来说，我还是个陌生的行者。”
走出苦情，冬日清明的阳光照射在脸上和裸露的小腿上。北风吹过，突然打着寒颤，皮肤开始撕裂。我紧紧大衣，将身体裹得更紧些。苦情男子接过我手中的电脑包返回了苦情。我隔着玻璃门看着他与店长交谈，神情淡然，但店长有些卑躬。这自然是世俗眼中的世界，一店之长在身着名牌服装，打扮入时而品位优雅的客人面前已经丧失了部分自尊。眼前现实的世界就是如此，一切都是所谓的眼见为实。
“我把你的电脑寄存在咖啡厅了，这样走起来比较方便。”
他说着，便再次来到我的身边，带着一阵冬日轻风，我瞬间悬晕，随即努力让自己清醒，但此时已经步入车流频繁的马路，踏上人行横道的脚步有些迟疑。他感觉到这一切，并用手臂轻扶着我的肩膀。引导而及其的呵护的抚慰，好久没有体会过了，思绪渐远，回到三四年前。
珲，性格温顺，话语轻柔。骨子里有种平实，但却是假象。他其实是很有野心的男子，对权力和金钱都抱有追寻的目标，但当时的我没有丝毫体会，只是深陷在他的柔情里。他性格中温暖的部分是如此具有诱惑力，尤其是对我这样的女子，生活中充满阴郁，灰暗，无语和更多思索自醒的女子。他是那么美好，如上帝赐予的一件宝物。他的话语柔和舒缓，带着浓浓爱意，谦让的近乎千依百顺。每次相伴而行，他温暖的手臂便是我的安全设防，他环视四周警觉着周围异样的危险因素，就是为了保护他怀中的我，我的感动与内心满溢的幸福无与伦比。只是幻梦般的爱情如此靠近自己，几乎不真实，不安情绪亦如影随行。
隔着厚厚的羊绒大衣我感到肩膀瞬间被寒冷的空气侵袭，思绪也被这寒冷打败，回转撤退。这时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另一条街上，购物的人群喧闹着，来往的各类推销员不停的向行人手里塞着打折卷。
“先生，小姐，我店正推出新款的情侣套餐，两位来试试吧！”
促销的女孩子年龄不大，应该是打工的学生，脸蛋稚嫩，笑起来嘴角有甜甜的酒窝，可爱至极。我不得不对这样一个女子产生怜惜之情，于是接过了她手中的打折券，并微笑的对她说。
“有时间我会来的！”
仅仅就这样一句简单的承诺，就换来了女孩无比兴奋的甜美笑脸，我亦开心的笑着，心里并深深的记住这甜美笑容，尽力用文字去诠释解读。此时被可爱女孩笑容吸引的我刚刚才注意到他以渐渐走远，好似并未停留。我上前紧追几步，想赶上，可就在此刻，我停住了脚步。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坚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