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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屋顶相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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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婶开开心心的回了家。
今天可真幸运,可真幸福!
看着白得来的米和醋那个心情开怀! 再看看以后就属于她一个人的东西大院子,那笑起来就收不住,后槽牙一直暴露在空气中。
怀里的食盒还能闻到阵阵排骨香。 二婶三两下打开,拿手捏出一块,大方地递给陈韵之,“吃吧闺女。”
“不给俺弟留着了?”
“我一会儿再去买!以后咱家好了,也给你经常吃肉。”
“哦,娘,你也吃。”
二婶拿指头拨拉拨拉找到块比较小的放进自己嘴里,吃的一脸满足。
那菜叶子再怎么精心烹饪,也比不上随便煮的肉。
二婶一块肉来回嚼了八百遍,陈韵之看着母亲的样子心说,其实母亲也是可怜人,哎~这声叹刚叹了半口就见母亲突然坐直,还把眼睛瞪的大大的,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娘,娘你咋啦? ”
......
“噎住了?是不噎住了,我给您拍拍。”
母亲大喝一声,粗糙的大手用力地拍打自己的大腿,“娘忘记一件重要的事! 这事必须板上钉钉! 今天,不现在就解决了! ”
陈韵之跟在母亲身后跑进屋,看见母亲打开立柜,半个身子钻进去,在衣物的最下面,刨出来一个里三层外三层的纸包。
“啥啊?娘您拿得啥?”
“房契!”二婶嘿嘿笑道,“我现在就找满之去,让她和我去衙门,等她签了字,这房子后后就是咱的啦!”
“哦,”陈韵之只是扫了那房契一眼,注意力就转移到旁边的几件饰品还有两张银票,和几颗银子上了。原来也是有些家底的啊,娘天天叫唤着没银子没银子的。
那镯子也挺好看,一直也没见娘戴,以后不知她出嫁时能不能给她.......
当娘的注意到女儿的目光,连忙把东西拢住,厉声呵斥她,“谁让你进来的,看老娘的东西干什么! 你那是什么眼神?老娘今天告诉你啊,这里的东西跟你一文钱都没关系!出去出去,我有正事干! ”
陈韵之委屈极了,红着眼眶回了自己的屋子。
啪啪啪地掉了阵眼泪,然后从窗边拿出一本翻的起了毛边的书,这是她最爱的一本,里面的书生温柔又强大,把女主救出苦海还给了她全部的爱。
当她难过伤心迷茫彷徨时,这本书给了她极大的安慰与向往,治愈她一次又一次。
翻到最喜欢的段落,“韵之,以后你有我了。我就是你的靠山,我就是你的依靠。在你任何需要我的时候我都在,我将对你永远温柔,永远赤诚!这是我库房的钥匙,这是我每月的例银,以后都归你,随你支配,随你乐意。你只需每天快快乐乐的等我回来,等我回来爱你.......”
陈韵之可以一字不差的把整段背下来,背着背着就把里面的人改成了自己的名字,背着背着那悲伤的眼泪就变成了感动的幸福的泪,然后,阳光重新占领了心灵的那片高地。
在陈韵之再一次擦眼泪时,二婶已经怀揣着房契要出门了,“死丫头,老娘把东西换了地方,你要是敢进去翻,老娘打断你腿! 我现在有急事,晚饭你给我早点做好了,别让你爹回家还得饿肚子!听见没!”
没,书生会给我挣到各种各样的金银珠宝,宅子庭院,谁稀罕您那裂纹的一看成色就不好的石头镯子。
陈满之呆在新分下来的小院子,还维持着刚才二婶和妹妹走时的姿势,斜斜地半歪在椅子里,在军营里她知道干啥,可一回家就孤孤单单的无所事事,也饿也累也困就是又不吃又不躺也不睡。
来个人?谁来陪她聊聊天?那二婶那样的人来行吗?行,活的就行。
“阿满,阿满啊!”
陈满这蹭一下坐起来,幻听了?
哦,二婶听见她的心声真的出现了。不是刚走没多久,怎么又回来了?
“二婶,我在这儿。”
“阿满,婶有点事跟你说。刚才你是不是同意咱原来那房子归你二叔了啊,那这房契你能不跟跟二婶去趟衙门,重新画押更改一下?”
果然不能对这二婶子报太大希望,还不如别来,“不想去。”
“别啊,二婶专门过来的。”
“您刚才也专门过来给我送排骨,我也没吃到啊。”
“那不是你说人们都往百姓家送吃的,我这不是也想表现表现嘛。走呗,不就是排骨嘛,快点!一会快下衙了! 今天不能办,我明天还得来,明天解决不了还得推后天,天天拖着二婶我睡不着觉。”
陈满之无奈冲天空翻了个大白眼,看来这事办得不如二婶意,那自己也别想安生了。那两间房子给就给了吧,反正她和老爹也不咋去住。
给是可以,但不能给的痛快。不能今天惦记这个明天又想要那个的。现在这院子是她和老爹一个家,不能给二婶一丝丝机会和想法。
“婶,那房子是我爹的,虽然最后我爹给了我。”
当婶的急了,一手叉腰一手指过来,“陈阿满,你不能说话不算话吧! 说好的给我们就是我的了!”
“这房子也是我的名,要不要也给您啊?”阿满毫不在意二婶的气急败坏,依然摊在椅子上,不咸不淡地问。
“那不会,那当然不会。你二婶我哪是这种人,我从来不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二婶听着话问有转还的余地,立马加把劲,“你二叔没你父亲有本事,你也不是那见死不救能狠心把我们撵出去睡大路的人,我们阿满别看性子火爆可善良着呢,是吧。”
“嗯啊。”依然要不死不活地随意应付,不提关键问题就不能同意去签字。
“阿满,你快点呀。时辰真的快赶不上了。你放心,我们不惦记你这小院子。我们有那处就知足啦!”
“行,去是能去。这院子我顺便也去另立个据,也是我的名。”
“行行行,快走。”
陈满之这才慢悠悠地起身,刚起半截又哎呦一声跌坐了下来。
二婶心一紧,“咋啦?”
“我饿,没啥劲。”
“坚持一会儿啊,等画完押,婶给你买饼。”
“不吃饼。下馆子喝羊汤吧。”
“行行,依你,快点吧你。”二婶直接上手连拉带拖的就把陈满之弄出了门,还舍了几文钱雇了人力车,一路催促,那劳工脚下生烟,恨不得再长出两条腿。
赚两逼子儿,真难。
两人在最后一刻终于赶到了,官大人劳碌一天也着急回家,一看这事简单,两当事人都在,文书房契也齐全,麻利的给重新拟定,盖了大印。后来阿满之把自己的那个小院子的房契也拿出来,也盖了个鲜红的印记。
至此,所有人都满意了。
跑人力车收到了辛苦钱,官老爷收工回家,二婶子抱着新地契,向往新生活。阿满也没放过二婶,吃了碗加了好多羊肉的羊汤,喝得心满意足。
打着饱嗝回了新分的小院子,陈满之神奇地看了白天见过的那个王府管家。姓马名宽的白白胖胖的中年男人,他正指挥着好几个家丁打扮的人往里搬东西。
马宽多有眼色的人,在阿满还疑惑时就热情地打了招呼,“阿满姑娘还记得我呢哈哈。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请多多指教啊。”
“你住这里?”
“是呢!我伺候王爷的,王爷住哪我就住哪!”
阿满之愣了愣无声地指了指里面,意思是王爷住这里?住这种小院子?
马宽居然明白,笑眯眯地连连点头。
陈满之默默合上嘴巴,心想这世界疯了。
威严气派的王爷府不住,来住这儿养不了一头猪的小院子。
半夜,陈满之被尿憋醒,实在是喝了太多汤了。占二婶一次便宜不容易,可着劲的往肚子里炫,真是损人不利已。
夜色微凉但很美,一轮皓月高挂天空,点点星光洒落凡间。是一种岁月安好的静谧,要不是尿催的,阿满想,她肯定还能再欣赏一会儿。
转身往茅房跑,然后身体骤然紧绷,迅速蹲起扬手往邻居家的屋顶掷去一物!
那屋顶上有人! 黑更半夜的来刺客了?
石头带着阿满的十成力准确的向那黑影的脑袋飞去,只见那人不慌不忙的只是偏了偏头就躲过了,“是我。”
“哎?” 小王爷?
“上来坐坐?”
“我去尿尿,哎哟,稍等啊。”
……
.......
一门之隔的马宽拿手捂面,不忍听。
徐景宁一怔后轻笑,这丫头真是有啥说啥。
陈满之上了茅厕心神舒畅,又净了手后,几个借步就跃到了屋顶和徐景宁并肩坐着看月亮。
月下看阿满,越看越美。
性子美,人也美。
徐景宁却不敢多看,只是安静地欣赏月色,并不语。
阿满先说得话,问出了她一直想问的,“你不是有王府?为什么来这小破地方睡啊?”
“这边安静,睡得安稳。”
“睡得安稳不好好睡,在屋顶装神弄鬼的?”
“出来想点事。”
“哦。”天聊死了。 没一会儿阿满连连打哈,“你自己想吧,我回去睡了。”就干净利落地翻身下来,回自己屋子了。
王爷看着把自已撇下利落离开的女子,一脸不可置信,就这么走了?多好的机会不多跟自已聊几句?
马宽在院子里捂着嘴笑。
您看中的不就是她的这份洒脱和特别嘛,如果她像其她女子借机就套近乎,献殷勤,您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