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义联盟打工的日子》节约第一

12、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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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望这次叫我们来能有重要的事。”奥利陪着刚刚恢复到勉强可以发声就迫不及待来探望的黛娜，像普通人拜访朋友般随意的来到蝙蝠洞，他能行动自如没多久，脸色苍白，整个人透着憔悴：“如果依旧是讨论瞭望塔上的事，抱歉，我现在一点都不想去掺和，好歹给我们放个假。”
　　“你们没有和好吗？”凯特奇怪的问道，她的手臂上还打着厚厚石膏：“我是说，你跟超人，跟克拉克，毕竟肯特夫妇都住进来了。”
　　“是啊，我看他们挺高兴的，跟你家阿福相处也不错。”海伦娜附和：“而且之前你受伤，他心急火燎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样子，啧啧，不知道的还以为大都会炸了第二次。”
　　在场所有人，除了当事人和没有面部神经的原子队长外，全都露出调侃的微笑。
　　他们今天不约而同都穿着便服前来，坐在一起，没有什么绿箭侠，黑金丝雀，也没有蝙蝠女侠与女猎手。原子队长体质特殊姑且不算，目前只有固执到要死的老蝙蝠还是副装备完整随时可以冲出去暴打外星人的模样。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蝙蝠侠脸黑得都快与披风融为一体：“你们一点都意识不到问题的严重性。”
　　“哦，得了吧，看在我们不久前半只脚踏进棺材，跟死神亲密接触了一圈又被你的好搭档拉回来的份儿上，暂时休战不可以吗？”奥利捏住鼻梁，大战虽已过去，善后也处理的相当顺利，但深入内心的疲惫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消失：“不管怎么说，超人这次救了我们，我们所有，甚至包括你！”
　　“他差点杀了卡利巴克！”
　　“你也说了，是差点。”
　　“在全世界面前！”
　　“又不是在达克赛德面前。”
　　“他依然需要被审判，为他犯下的罪行。”
　　“是，是，没错，但就算是法院律师事务所也需要休假，咱能先把这事放一边歇几天吗？能有幸得到小女神眷顾的人可只有你一个，黛娜现在仍没痊愈，这还是请来全球顶尖的医学专家花大力气治疗后的效果。”
　　“我们……”
　　“得了吧老蝙蝠，你是工作狂，我们可不想跟着一起过劳死。可怜可怜我这把老骨头，也可怜可怜每天提心吊胆的阿福，还有你自己！”
　　“正义联盟的一切动向关乎全人类的安危与自由，片刻不能松懈！”
　　对此反应毫不意外，如果哪天他不再如此固执，那估计人类差不多该玩完了。
　　“认识你这么多年，布鲁斯，有时候我真是想不通自己到底是怎么忍下来你该死的臭脾气。”
　　“谁不是呢。”海伦娜耸耸肩：“我已经搞不清到底是更爱你还是更爱我亲生父母，毕竟如果他们这样折腾我，我可能早就断绝关系了。”
　　“说实话，为理想荣誉正义而战没任何问题，我早做好随时牺牲的准备，但是吧……”凯特斟酌了几秒词汇才接着道：“但是现在真不是向超人兴师问罪的好时机。我想，即使是克劳德也会反对吧。”
　　“克劳德？克劳德斯特莱夫？他不是超人找来的顾问之一么？” 纳森尼尔满头雾水，迄今为止，他还未与这位传说中的人物打过照面。
　　“你没告诉他？”奥利问向蝙蝠侠，对方板着脸没有回应，忍不住翻个白眼：“我永远不能指望你能主动做信息共享对吧。”
　　“简单来讲，克劳德算是半个我们的人。”沉默许久的黛娜好心解释，她的声音带着些许沙哑：“他讨厌克拉克，讨厌正义联盟的行事作风，更讨厌超人的颐指气使。”
　　“当然，这并不代表他就喜欢我们。”
　　“这世上有他喜欢的？”
　　“你啊。”
　　美丽性感的黑金丝雀撩拨长发，对男友抛了个倾倒众生的媚眼。
　　“所以他会跟我们透露正义联盟的情报？”不解风情的原子队长继续询问。
　　“岂止是透露啊，他快把瞭望塔玩废了，幸亏我们没头脑一热把他请来帮忙。”奥利夸张的拍拍胸脯，颇感庆幸：“亏他不是哥谭人，不然我们敬业的义警早给人扔阿卡汉姆冷静冷静。”
　　“这有什么联系？”
　　“他长期患有精神分裂症，是真正意义上的病人，不过相比起哥谭的疯子们，他的确老老实实的在医院里呆过上百年，治疗得挺见成效。”
　　“你管一口气屠杀五百人还谈笑风生的家伙叫治疗有成效？”蝙蝠侠反驳：“他疯起来不比小丑好多少。”
　　“起码他从不滥杀无辜。”
　　“他无视法律。”
　　“你跟一个经历过数次世界末日和星际大战的六百岁老怪物讲法律？更何况是在他母星又不是地球，OA上的小蓝人手都伸不到那么长。能拜托你别对外星人有过高的要求吗？不觉得太苛刻了点”
　　“你的意思是我对超人的要求也过高？”
　　“……曲解我的意思很有趣？”
　　“他不是故意曲解你的意思，他只是又开始犯钻牛角尖的老毛病。”眼看两位男士又要吵起来，黛娜无奈再次充当劝解者：“布鲁斯，不论是大都会，路易斯的死，小丑的死，或者克拉克的崩溃，这些都不是你的错，你就不能哪怕有一刻停止折磨自己，也停止折磨身边的人。”
　　“我……”
　　“先别提这个，”凯特打断他们，指着后面的监视屏幕：“我们有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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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鲁德海文的夜翼，城市的守护者，正义的执行人，就像蝙蝠侠之于哥谭，超人之于大都会，但他既没有天外飞仙的能力，也没有操纵恐惧的震慑力。温和又坚定的青年带给整座城市的不仅仅是安全感，还是道不可多得的风景。
　　然而这位值得所有人钦佩喜爱的年轻英雄却无声无息的死在了阿卡汉姆冰冷肮脏的水泥地上，因为一颗毫不起眼的凸起石块，因为幼弟任性随意的轻轻一击，因为脚底的稍稍打滑，因为一连串的小小巧合。
　　世界就是如此奇妙，如此出乎意料，如此不讲道理，如此公平，即使你曾赤手空拳的捣毁过穷凶极恶的□□毒枭，也曾与诡异恐怖的外星怪物殊死搏斗，最强大的雇佣兵是你的手下败将，杰出的超能力者听从你的号令，但仍逃不过万物都要面对的死亡，逃不过一个微不足道的意外，逃不过生命的基本规律。死神的镰刀不会为任何事物偏离，也绝不会为任何力量左右。

　　“迪克，是你吗？”
　　他停在拐角处，听到属于超人的声音，充满质疑、慌乱，甚至还有点点兴奋，是，是该兴奋，这个名字根本不该出现在这里，这个名字所代表的含义是如此特别，深深埋进超人如今最大对头的心脏中，变成一根钻心的刺，不允许有任何人，任何东西去触碰，仅仅是想想就痛彻心扉，这让地球上最理智最坚毅的人类彻底失去所有光明，生命中只剩无尽黑暗，他将永远在未知的深渊中漫无目的的前行，并只得独自一人。
　　“迪克？这，这不可能……”
　　属于罗宾的声音，少年单薄的身体几乎要被压垮，仍处于发育期的骨骼几乎要禁不住过于浓烈的悲伤与思念，不管如何辩解，如何逃避，造成这一切悲剧的始作俑者永远不会改变，他知道自己的做法深深的伤害了达米安，对同样承受痛苦的男孩极为不公，但他仍心存埋怨甚至恨意，恨这个孩子的狂妄莽撞，也恨自己从未正确引导过在世的唯一血亲。
　　这些他都无力再去弥补。
　　走过拐角，想看看到底又是什么魑魅魍魉，胆敢冒犯伪装这不容亵渎的英雄，无论是谁都将面临他最强烈的怒火。
　　然而那个熟悉的身影就这样突兀的，不带丝毫遮掩的，轻易击穿刚刚临时建立起的心理屏障，令他的汹汹气势瞬间如烧尽的火柴般噗的一声熄灭。
　　蓝色的飞鸟静静停落在可靠的肩膀上，就像凭空生出一对翅膀，让青年仿佛降落的天使，他是那样美好，那样鲜活，英俊的脸庞白皙红润，身姿挺拔肌肉流畅，充满生机与力量，他的每丝每毫都与曾经的，死去的，永远不会回来的夜翼如此相像，甚至更好，以凡人之躯比肩神灵的工作让年轻人总是灰头土脸，少有干净整洁光鲜亮丽的时候。
　　不，就是他！即便不曾拥有氪星人的超能力，他仍旧能清楚明白的知道，这就是迪克，他第一个养子，他最亲密的朋友，最忠诚的战友，最了解的伙伴。
　　但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迪克？”
　　他知道自己的声音比达米安更破碎，有块石头狠狠地堵在喉咙处，酸涩疼痛，咽不下也吐不出，他狠狠地，狠狠地闭上眼又再次睁开，面前的青年只是稍稍换了个姿势依旧站在原地，嘴角有段轻松翘起的弧度，白色镜片无法阻挡他温柔的目光在父亲与幼弟，两个为他思念成狂的人之间顾盼。
　　他们都在等，等青年开口，等他说话，哪怕只是一个“Hi”。
　　可惜，谁也没等到，像是魔法失去效用，时间一到，辛迪瑞拉将变回灰姑娘，失而复得的人烟雾般消失，是真正的烟雾，凭空而起，当散去时连同里面的人都如从未出现过，一场梦般，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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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这件事发生在他们刚刚决裂前，他会第一时间认定是蝙蝠侠又一次阴谋诡计，鄙夷对方竟然连死去的儿子都可以利用，为达米安有这样的父亲感到惋惜，甚至会毫不留情的嘲讽，用他知道的所有刻薄恶毒的词汇去攻击挖苦，毕竟这位罪恶城市的义警，死硬又偏执的曾经好友是如此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他们整个联盟都见识过那些诡计，也并不会意外这些阴谋终有一天会用到自己头上。
　　但是现在不同，或许是他们之间的关系早没之前的针锋相对，或许是他们之间的误解开始慢慢化解，或许是他们之间的情谊远比想象中的更加深厚，又或许，他本就清楚的知道布鲁斯是多么的重视，多么的珍惜周围的一切，莫说是挚爱的养子，便是阿卡汉姆疯人院的那帮变态，都会秉持着公正尊重。
　　“布鲁斯……”他走到死死盯着迪克刚刚消失的地方一动不动的好友身旁，犹豫揽住宽厚的肩膀，他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逐渐变冷，心脏跳动剧烈得可怕，喉结滚动着却没发出任何声音，初显苍老的面容滋长的皱纹，好像再次经历了丧子之痛，整个人似乎也要一同离去，这想法吓坏了他，赶忙提高音量几乎是尖叫的喊出来：“布鲁斯！醒醒！”
　　“我没事。”声音极为平静，平静得好像半点恍惚都不曾出现，依旧是那个绝不动摇的最强人类，但眼神仍停留在悲痛的泥淖中。
　　“不，你……”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在这种情况下，他想劝说对方，刚刚的可能只是个投影，或者魔法，背后可能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与阴谋，只为扰乱伟大蝙蝠侠的坚定。但话到嘴边却始终无法吐出，不仅仅是那极为真切的景象，还有他实在无法再次向布鲁斯强调迪克的永远离去。
　　呆立许久的达米安突然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跑走，他看着男孩的背影，没有去阻止，上次介入进这对父子之间如今看确非明智之举，猫女说的对，他不该找其他人来代替自己，但这不意味着自己就有新的办法。
　　“这些人我会送到警察局，”不知从何说起，只好转移话题，狂热的信徒们早已被神秘的“夜翼”解决，横七竖八的瘫在地上：“我知道你不希望我插手哥谭的事，不过此次都是因我而起，我需要负起责任，所以，希望你能理解。”
　　蝙蝠侠没有回应，这点小事暂时激不起他任何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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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恍恍惚惚的回到蝙蝠洞，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的车，全凭本能，万幸这时间即使是哥谭也不会堵车，更没有不长眼的疯子敢来添乱。
　　当然，以他现在的状态，到时候说不准到底是自己将敌人打死，或是被打死。
　　如果真出现这种情况，或许，迪克，那个不知去向也不知底细的迪克，会再次出现呢？
　　甩甩头，他该更冷静的思考刚刚发生的一切究竟意味着什么，背后究竟是何人操作，又抱有何种目的。
　　然而他的大脑却拒绝合作，那些多年训练出的自制力全都抵不住时不时从记忆中蹦出的身影、画面、声音，毫无预警的轻易扰乱所有缜密思维，逐渐支配占据最坚毅的精神。
　　不合时宜的，他莫名想到自己确实不配成为绿灯侠，引以为傲的意志没有始终站在最高处控制住奔涌的情感。
　　“您回来了，少爷。”阿尔弗雷德站在门口迎接他，沉稳如往常，但眼睛亮的吓人，矜持的老绅士仿佛突然回到仍是特工的年岁：“有客人。”
　　“奥利他们还在？”
　　“是。”
　　“客人是谁？等我换装。”
　　“我想不用，少爷。”
　　“正义联盟的人？”
　　“暂时还不是。”
　　什么意思？还未问出口，管家已经转身离开，显然并不打算继续作答。
　　离议事厅尚有段距离，便听到奥利的大嗓门，夸张的吹嘘：“天呐，两分钟，只有两分钟！黛娜的喉咙就全好了！我该炒掉家里的所有吃饭不干活的私人医生！这样神奇的魔法实在是太棒了！康斯坦丁那个抽烟抽出一身毛病的混蛋，整日里就不能学些有用的东西？明明同样是魔法师，差距怎么这么大！”
　　“大概是因为他本来就不是好人，内心阴暗，学不会很正常。”凯特开玩笑道，她的手臂也接受了治疗，终于能把讨厌的石膏拆掉，浑身轻松。
　　“那为啥命运博士也不会？至尊法师浪得虚名啊。”
　　“他可以，但不能随意介入。”低沉沙哑的嗓音极为温柔，听到的次数不多，但足让人记忆深刻。
　　“文森特？我以为你还要过些日子才会过来。”他走进房间，果不其然来的正是克劳德的亲密战友，也是这个疯子的实际监护者，同样是黑发红披风的外星人，但与卡尔艾尔有着截然不同的气质与能力，外貌不到三十岁的俊美青年总能让人联想到慈爱包容的老父亲，让人不由自主的产生信赖亲近感，对于正义联盟这个大多数成员缺乏父爱，普遍存在Daddy issue的组织讲，没人顶得住这独特魅力。完美的父亲，谁不向往？
　　除了需要要忽略掉他战斗时有概率会变成比埃崔根还不可名状的怪物这件事外。
　　不管怎样，对方的突然来访有效暂时缓解了他沉迷于苦涩中的神经。
　　“我不放心。”文森特微笑回答，即使看起来无比像吸血鬼，也是能让人心甘情愿将脖子伸过去的那种。
　　“不放心卡达裘？”
　　“恩，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怕克劳德犯病，以及不放心你。”
　　“不放心我什么？”
　　猩红色眼睛上下打量他，答非所问道：“许久不见，又是初次拜访，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对方的金色义肢上腾起有些眼熟的黑雾，黑雾散去，像扎塔娜擅长的魔术般凭空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Surprise！！！”
　　之前在他面前消失的，魂牵梦萦的人又再次归来，咧着嘴，笑得格外夸张，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急于掩饰。
　　“Hi，布鲁斯，有没有想我~哈哈哈哈，我刚才不是故意吓你的，魔法到时间了……”
　　他不想承认这一刻有多想哭，如果不是面具挡着，眼泪可能早顺着缝隙流淌进嘴里。
　　“夜翼。”努力平复住险些崩溃的心情，艰难说道：“你最好立刻给我解释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