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盼》陈秋

13、欲

　　许迦鹤笑了笑，又朝孟洲问道，“老二，你说，哪个漂亮？”
　　孟洲想了想，说，“林姿吧，她脸真没话说，标准美女啊，腿又长又细，谁看了不心动。”
　　许迦鹤用下巴点点沈煜舒，“喏，他，他不心动。”
　　“其实我当初觉得你俩挺配的，”孟洲说，“你俩站一起挺养眼的，都长得漂亮，成绩也好，听说她考到一中了。”
　　“对对对，”许迦鹤一脸激动，说：“她当时校排名七十几，跟我们差不多，完了你那会跟老大第一第二换着玩，我跟老二都知道你跟老大以后不管咋样都会跟我们在一个学校的，我那时候还想着以后一起考了四中看你俩谈恋爱呢。”
　　孟洲深有同感，“没想到她小宇宙爆发，直接超一中线十分，没机会看到帅哥美女恋爱了。”
　　“等等等，”被安排了的沈煜舒从头到尾懵逼，“我跟她？恋爱？你们背着我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许迦鹤:“不是老四，你就真没心动过？那么那么漂亮一姑娘。”
　　沈煜舒摇摇头，说，“我对她都没什么印象。”
　　孟洲:“活该你单身。”
　　沈煜舒:“我都没想谈，我高中真不谈，谈了也没用，高三毕业了分道扬镳，何必呢？”
　　“……”
　　不是大哥，你才十几岁你谈个恋爱想那么多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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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老周呢？”沈煜舒扯开话题说。
　　“他？找美女去了吧，最近看他跟你们班的一个女的走的贼近，诶，老四你俩一个班，他俩不会是谈了吧？”许迦鹤问。
　　“陈言欢吗？老周没跟我说，不过据我们班其他同学说，我这两个月每天晚三出去上化学竞赛课的时候，陈言欢就坐我位子上，俩人聊挺欢。”沈煜舒随意抖了抖衣服，换了只手拿着衣服，另只手插进口袋。
　　许迦鹤:“劲爆啊卧槽，老周怎么什么也不跟我们讲，不过那姑娘真的漂亮诶。”
　　这俩人越说越不对劲，沈煜舒索性掐断对话，把俩人赶走。

　　十一月的最后一个礼拜，期中考出了成绩。
　　沈煜舒照例斩杀一中各大佬，没出意外的联考第一，周祈依旧因为他头疼的英语屈居第二。孟洲和许迦鹤就比较惨了，理科几门门门挂彩，这会儿正聚在沈煜舒家里，愁着回家怎么跟爸妈解释。

　　“对了，老三，李盼考怎么样，知道吗？”沈煜舒问。
　　“没上次好，”许迦鹤沉着脸说，“一百开外一点吧，但也没差哪里去，不过物理班里倒数了好像，发试卷的时候瞄到一眼，四字打头。”
　　“你家那个不行啊，周祈家那个都年级前五十好像。”孟洲嚼着橘子说。
　　“去你大爷。”沈煜舒和周祈两人同时拿起枕头砸他。
　　这个星期以来，李盼和陈言欢已经被孟洲和许迦鹤默认为沈煜舒和周祈的未来女朋友了。
　　当然沈煜舒和周祈是听一次揍他俩一次。
　　周祈:“屁，她这次年段前十。”
　　“我靠，”沈煜舒说，“你是不是趁我晚三化学上课去了然后偷偷辅导她？”
　　“她问我答，同学间友好往来罢了。”周祈试图解释。
　　“那你也辅导辅导你家那个啊。”许迦鹤提议说。
　　“你他妈再说这个称呼试试？”
　　“行行行，”许迦鹤知道如果他再说下去，他哥们容易把他丢出去，“那你也辅导辅导她啊，用你吊炸天的物理成绩，拯救同学于危难之中。”
　　“不是，物理必修一这么难？”沈煜舒忍不住发问。
　　许迦鹤:“你问问周祈，英语难不难。”
　　周祈疯狂点头，“他妈难死了，哥们我完型对七个。”他一下子没收住，咳了好几声。
　　孟洲深有同感:“笑死了，完型讲那个男主患癌然后女主不离不弃的故事，我他妈把癌症看成糖，我以为他俩因为一糖纠缠来纠缠去。”
　　四人一同哄笑，沈煜舒抬手看了看表，已经十一点多了，他提醒三人:“十一点多了，还不回家啊，今晚打算睡我这？”
　　“可以吗？”许迦鹤问，“我这回班里倒三，回去我妈揍我怎么办，我最好的沈哥哥可以留宿我一晚吗？”
　　“滚滚滚，一会儿你妈拿着刀敲我门。”
　　沈煜舒拿起许迦鹤的书包往他那扔，许迦鹤接过书包，一脸生无可恋的往外走。

　　等几人走了，沈煜舒从书包里拿出物理书和物理试卷，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他拿出笔，把每一题的过程都写在旁边，如果是纯理论题，他就标上书的页数。

　　第二天晚上化学竞赛课的时候，他把卷子递给李盼。
　　“这是什么？”李盼问。
　　“物理卷子，过程都在旁边写好了，”沈煜舒说，“听老三说，你物理四字打头。”
　　李盼:“……”
　　“拿回去看看，不懂再问我。”
　　李盼点点头，说了句，“谢谢。”
　　沈煜舒摆摆手，拿出化学卷子开始写。

　　时间踏入十二月，天气更冷了。
　　竞赛时间定了，一月十一，李盼生日那天。
　　其实这次的化学竞赛就是一个小试水，一等奖的就可以进入正式的化学竞赛班，成为竞赛生，争取保送机会。
　　也就刚开始那段时间，天天让他们五个人晚三去上化学竞赛课，后来其他任课老师发现去上课的这些人有时候作业都写不完，交上来的都只写了一半，于是就跟年级长反映，所以就从原来的一天一节变成了一周两节，周二和周四各一节。
　　李盼有不懂的题也直接问沈煜舒，特别是临竞赛前的那几节课，郑璨都是讲半节课，剩下半节课自习，李盼除了文科那几门，其他几门都问。

　　竞赛前一天晚上。
　　郑璨:“明天我们的考试时间呢，是早上九点到十一点半，这几天大家也都辛苦了，不仅要做任课作业，还要做额外的化学作业，量也不小，所以考完呢，我们就放半天假，第二天早上正常上课。早上八点，校门口集合。”
　　说完，郑璨拿出几张纸，递给沈煜舒，朝他说:“明天在车上，你把准考证发给大家。”
　　沈煜舒点点头，“知道了。”

　　第二天在车上，沈煜舒最后一个发李盼的准考证，递给她的时候，还附了句:“生日快乐。”
　　李盼还没反应过来，其他几人都听到了，这会儿纷纷对她说生日快乐。
　　李盼朝他们点头道谢:“谢谢。”又顺势抬手把沈煜舒拉到她旁边的位子。

　　“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沈煜舒:“昨儿闲来无事，研究了下你的准考证，就看到了呗。”
　　“你没事研究我准考证干嘛？”
　　“你们四个的我都看了，”沈煜舒说，“你生日，中午请你吃饭怎么样？”
　　“啊？”李盼有点受宠若惊，“就咱俩？”
　　“想啥呢你，”沈煜舒被逗乐了，笑道:“咱五个一起。”
　　李盼:“……”
　　沈煜舒翻出自己的准考证，放在耳边佯装扇风。
　　她眼疾手快，抢过沈煜舒手中的准考证，“礼尚往来。”
　　沈煜舒被她这套猛如虎的动作整笑了，“抢啥，你跟我说，我给你不完了？”
　　李盼没理他，认真的研究着他的准考证。

　　准考证上的照片，是他们刚上高中时拍的。
　　照片里的他，嘴角勾着一抹笑。李盼想了想，在她印象里，他好像没有什么时候是不笑的。
　　他生了双桃花眼，好像看谁都深情，天生的双眼皮衬得他眼睛大又亮，高挺的鼻梁衬得整个人都骄傲不羁，是落落清风、光风霁月的少年。
　　李盼视线下移，看到了出生年月那一栏。

　　1990.8.11。

　　是盛夏的季节。
　　生在这样的季节，怪不得他明媚如阳光。

　　李盼与他相反。
　　他生在炽热的夏天，而她生在潦草的冬天。
　　他热烈似骄阳，她寒冷如薄冰。

　　李盼楞了好一会，考场都快到了。
　　沈煜舒盯着她看了会儿，发现她还是一丝不苟地研究着他的准考证。
　　“这么喜欢，一会儿考完哥送你？”沈煜舒略带挑逗的开口问道。
　　李盼回过神来，把准考证还给他，“谁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