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盼》陈秋

12、欲

　　期中考落幕，紧接而来的就是运动会了，李盼什么项目也没报，这两天除了跟许迦鹤聊聊天，大部分时间都在写作业，不过许迦鹤也不是啥时候都在，他更多时候会和隔壁班的孟洲一起去一班找沈煜舒和周祈他俩聊天，比赛的时候他们也胳膊肘往外拐，穿着自己班的班服，给别的班的人加油。
　　第一天下午的时候还有老奶奶在栏杆外卖糖葫芦，许迦鹤还给她带了一串。
　　“谢谢，我把钱给你吧。”李盼接过糖葫芦说。
　　“诶别，”许迦鹤摆摆手说，“老四说给你买的，不用给钱。”
　　“啊？”李盼起身，“还是要给的，上次你们请我吃饭，这次再不给有点不好意思了。”
　　“老四说了不用给，没事，这小钱，”许迦鹤说，“再说你这钱也不该给我，糖葫芦是老四给你掏的钱，他买了两串。”
　　李盼有些没反应过来，想回答的时候许迦鹤早已经跑开了。
　　李盼无奈坐下，把手里的书放在一旁，看着糖葫芦，满脑子都是“这是沈煜舒买的，沈煜舒给你买的”。
　　她小心撕开糖葫芦上的膜，咬下一颗尝了尝。
　　甜中带了点酸，她没吃过这么甜的东西，一下子甜上了心头，她抬头，一眼就看到了沈煜舒。
　　他报了跳远，这会正在热身，周祈他们仨站在他身边跟他聊天，前面还有不少女生在打量着他们。
　　她其实很想跟那些女生一样，大胆无畏地跑上去给他呐喊加油，但她不敢，她只能看着他一步步超越对手，挂着金牌站在领奖台上意气风发的样子。
　　好多次他从台下走过，往台上看的时候总能看见她，这时他总会对她笑一笑，似是好朋友间无声的寒暄。
　　嗯，她喜欢他这件事，只有她知道。

　　两天时间一瞬而过，闭幕式结束，各班分别拍合照，十班早早拍完了站在一旁，许迦鹤这厮一刻也停不住，刚拍完就跑去其他班混了。
　　一班就在他们不远处拍，李盼看到，沈煜舒脖子上挂着两块金牌，站在正中间，周祈站他旁边圈着他脖子，两人笑着比耶。
　　都快十二月了，他只穿了件薄卫衣，李盼看着都冷。

　　等一班拍完，许迦鹤把手上的衣服扔给沈煜舒。
　　“几度的天啊穿这么早，帅哥要风度不要温度啊。”
　　沈煜舒接过外套穿上，疑问道:“我今天没带这件啊。”
　　“你奶奶早上扔给我的，”许迦鹤说，“你早上跑太快，你奶奶看我走过去，把外套扔下来，还让我叮嘱你一定要穿。”
　　“她昨晚也跟我说了，我没要。”沈煜舒转头望了望，问，“老二呢？”
　　许迦鹤也转头看了看，随即一指，“那儿。”
　　沈煜舒朝那看过去，孟洲倒是没看见，只看见了孤单一人站着还瑟瑟发抖的李盼。
　　“哪儿？李盼右边那个裹的跟粽子一样那个？”沈煜舒问。
　　许迦鹤翻了个白眼，“左边那个，穿得跟蓝精灵似的那个，”许迦鹤顿了顿，似是嗅到了一丝不对，“李盼右边？合着你一眼就看见她了啊？”
　　“你脑子呢，”沈煜舒扯了扯嘴角，说，“她抖成那样，傻逼一眼都先看到她。”
　　许迦鹤“啧”了几声。
　　沈煜舒没理他，朝那边走过去。

　　“这么冷不知道多穿点？”沈煜舒走到李盼面前问。
　　“啊，”李盼微懵，转头说，“我穿了三件，就都比较薄。”
　　沈煜舒把刚穿上的厚外套脱下来，递给她，说，“要不嫌热把这套上，嫌热就把你外套脱了穿我这件，我这厚。”
　　李盼看了看他穿的，就一件灰色单薄卫衣，没接，说，“还是你自己穿着吧，我觉得你比较冷。”
　　“我不冷，”沈煜舒又递近了一步，“我男的，能抗冷。”
　　李盼接过，把自己的外套脱下套上他的，转念一想说，“要不，你穿我的？”
　　沈煜舒轻笑说，“我可穿不了S码的。”
　　“不是S码的，”李盼说，“你穿穿试试。”
　　沈煜舒看着这一件没什么绒的浅蓝外套，思绪挣扎了一会说，“我180，你160到了吗？确定我穿得下？不会给你撑破？”
　　“我162，我真不骗你，你先试试再说。”李盼伸出手把浅蓝外套递给他。
　　沈煜舒顿了顿，还是选择接过穿上，呃，怎么说，还行吧，就是有点撑，他之前穿的外套都特长，盖到膝盖那种，这会穿李盼这件外套，整条腿都露出来，又细又长。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四你怎么穿这件外套，感觉像一成年人穿了童装似的。”许迦鹤边走过来边笑说道。
　　沈煜舒白他一眼，低头看了眼，确实很像穿了件童装，他把外套脱下来挂在手上。
　　“我刚不是给你一件吗？”许迦鹤问。
　　沈煜舒没说话，下巴朝李盼那点点。
　　许迦鹤和孟洲两人一脸八卦，两眼发光似的看着两个。
　　“咳咳，这什么眼神，正常点，”沈煜舒对俩人说完后又朝李盼说，“那什么，今晚老郑要讲竞赛模拟14，你写了吗？还挺难的。”
　　李盼一脸茫然，她都不记得这张卷子什么时候发的，她摇摇头，“哪张？”
　　“就上周考完试发的那张。”
　　“啊，我靠……呸不是，我没记得有这张啊？”
　　“你没发到？不能吧，我不是叫老三给你了吗？”沈煜舒转头问许迦鹤说，“老三，你给她了吗？”
　　“啊，”突然被cue，许迦鹤有点慌，他记得他给了，“给了，夹你生物书里了，好像。”
　　“生物考完给的？”李盼问。
　　许迦鹤点点头，“好像是，老四生物考完给我的，然后我急着去送东西，怕卷子被吹掉，你生物书还放在最上面，我就夹里头了。”许迦鹤摸摸头说。
　　“啊，不是吧，”李盼一脸疑问，“你后来没跟我讲啊？”
　　“那什么，”许迦鹤又不好意思的摸摸头，“我给忘了，不好意思啊李盼。”
　　“算了没事，我现在回去写。”说完她朝两人摆摆手，跑着回了教学楼。
　　看她进了教学楼，沈煜舒反手就给了许迦鹤一脚，“解释解释？”
　　许迦鹤吃痛，捂着被他踹了的地方走到孟洲身边，勾住孟洲的肩膀，说，“天地良心，生物考完我饿死了，完了我发现我把别的班的人那书顺回来了，我急着还给她然后去吃饭，然后……”许迦鹤突然想到点什么，顿了顿，话锋一转:“不对啊，老四。”
　　沈煜舒一手垂着李盼那件浅蓝色外套，一手插在口袋里，疑问:“嗯？”
　　“你俩有奸情啊？”许迦鹤一脸不怀好意的开口问道。
　　孟洲:“附议。”
　　“去你的，”沈煜舒一脸风轻云淡，“我跟她能有什么奸情？这顶多算，同学间的友好往来。”
　　许迦鹤和孟洲两人一脸不屑的听着他狡辩，许迦鹤:“得了吧你，千里迢迢还给人家送外套。”
　　“你要抖成那样我也会给你送的。”沈煜舒回。
　　“滚吧你，”孟洲噎他，“上回那谁，在你旁边抖成了筛子，你一点感觉没有，还跟我们聊的特开心。”
　　“对对对，”许迦鹤深有同感，“林姿，是她吧？上回我瞅她人都快抖没了，而且就站你身后，你不照样谈笑风生啊。”
　　“谁？”沈煜舒一脸疑问，在脑海里搜索了下关于林姿的记忆，好吧，没有。
　　许迦鹤:“林姿啊，初中隔壁班那美女，个把男的追她她都不带接受的，初三楞是追了你半年。”
　　“啊，天天扎着双马尾那个？”
　　“不是，”孟洲无语，“是那个扎麻花辫，老三说看起来像村姑那个。”
　　“嗷，她啊。”沈煜舒恍然大悟，他有点印象，林姿初三那年总是好巧不巧的出现在他身边，一天能偶遇八百回，天天扎个麻花辫在他眼前晃着，不过不知道她叫什么。
　　“诶对，”许迦鹤计从心起，“你觉得林姿好看还是李盼好看？”
　　“李盼吧，她好看点。”沈煜舒几乎是在许迦鹤抛下这个问题的同时答了出来。
　　“哦？”许迦鹤和孟洲两人异口同声，不怀好意的笑笑。
　　天地良心，这不能怪沈煜舒，他都忘了林姿长什么样了，“哦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