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学生日常》妫枕流

6、舅舅

　　所以是什么，让昆盛也意识到严重性，还不方便插手？
　　昆昊脑子里渐渐有了一个猜测，接着，他拨了今晚给Edison的第三个电话。
　　“辛苦，查一下昆柠柠最近三个月的信用卡账单，每一笔明细都要，尤其是超市、便利店、药店这些地方的消费明细。”
　　Edison那边什么也没问，只是说了一声“好的。”
　　“这几天工资按节假日标准，辛苦你了。后天Vincent到了就把查沈鸿卓的事交给他。”
　　挂了电话，昆昊又在脑子里过了几遍刚才的猜测，越发觉得可能性极大。
　　这种猜测让昆昊很不高兴，脑海中渐渐有了一个想法。

　　晚上十点。
　　昆昊仰躺在大床上看天花板上的投影，投影正在播一个关于韩国互联网公司的TED Talk。就在这时，沈鸿卓敲了敲门进了房间。
　　昆昊半眯着眼偏头看了看他，半秒后，视线又转回投影，一副不想搭理沈鸿卓的样子。
　　沈鸿卓对于昆昊这种阴晴不定的脾气已经有了抵抗力，他不打扰昆昊看视频，直接拿上衣服进了浴室。
　　昆昊余光瞥见浴室的拉门已经关上，便大喇喇地转过头去看向平平无奇的门板，似乎要穿过木头门板看向里面正在洗澡的人。
　　半晌，昆昊低声说道：“沈鸿卓，你得明白，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几分钟之后，水声停了。
　　昆昊听到淋浴推门被人拉拽的声音。
　　他低低地咳了一声，喉结随着咳嗽上下微微滚动。
　　过了一会儿，穿好衣服的沈鸿卓一边擦头发一边走出浴室的门。
　　昆昊视线转移到沈鸿卓的身上。
　　TED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结束了，房间里一片安静。
　　昆昊说了两个字，打破了安静。
　　“过来。”
　　话音一落，昆昊觉得自己的声线因为即将发生的事有点不太稳定，只是这种细小的变化，沈鸿卓没能听出来。
　　沈鸿卓听话地走到床边，用眼神询问昆昊何事。
　　此时在沈鸿卓心里，昆昊的命令无非也就是帮在床上的他端个茶倒个水关个投影，没想到接下来这间房子，这张床上，会发生什么。
　　昆昊坐在床沿，声音低沉地对沈鸿卓说道：“跪下，舔|我。”
　　沈鸿卓瞪大眼睛看向坐着的人，手上擦头的毛巾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尽管两人一坐一立，但昆昊的气场是压倒性的。
　　沈鸿卓想从昆昊微垂的嘴角和平静的眼睛里看出一些什么，但他失败了。
　　“这么惊讶做什么？我虽然常做慈善，但不是今天，Jonas，我想你今天上楼找我的时候应该已经有心理准备。”昆昊的语气里带着微嘲。
　　沈鸿卓抿着嘴沉默了两秒，挣扎道：“用手可以吗？我从来没有…”
　　昆昊打断沈鸿卓的话，低声重复道：“跪下，舔|我。”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沈鸿卓觉得这一刻他全身的血液都在血管里疯狂奔涌。
　　他好像终于看清了昆昊一点。
　　之前这人身上像是带着迷雾，谁都可以看清他的脸，但没人看得清他的心。
　　他可以轻易伪装一种性格。莽撞的、粗俗的、高雅的、知礼的、体贴的、有品位的，都是他。但现在，沈鸿卓觉得，昆昊的伪装不算高明，他自始至终都是令人恐惧的，而自己差点被他一点小恩小惠俘虏，让他产生了昆昊和他可以和平共处直到毕业的幻觉。
　　沈鸿卓睁着眼睛盯着昆昊，在昆昊淡漠的目光下，缓慢地跪了下去。

　　沈鸿卓双膝着地的时候，昆昊觉得沈鸿卓的眼睛里似乎蒙上了一层水雾，让他的心猛地颤了一下。
　　昆昊想叫停，但他怎么也张不开口。
　　沈鸿卓任命般地扔了毛巾，伸手去拉昆昊的睡裤，视线却一直紧紧盯着昆昊，像是想一次把昆昊整个人都看个清楚。

　　***

　　“咳咳…”沈鸿卓发出呜咽一般的咳嗽声，眼角被逼出泪水，周围的皮肤红艳艳的一片。
　　昆昊一边被沈鸿卓的生涩和莽撞折磨得烦躁不堪，一边还要接受沈鸿卓视线的洗礼，终于他忍无可忍道：“闭眼。”
　　令人烦乱的视线终于消失，昆昊微微抬起手，轻轻地插|进沈鸿卓的头发，抚摸着沈鸿卓带点湿气的头皮，发间的温热湿润是昆昊从未有过的触感，他像是被激了一下，心中突然这场面觉得十分荒唐。
　　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如果真如自己猜测的那样，昆柠柠怀孕了，孩子是沈鸿卓的，而他作为孩子的舅舅，正在逼孩子的父亲做这种事？
　　昆昊被恐惧淹没了。
　　他不敢想，如果孩子出生，以后他要怎么面对这个纯洁的生命？
　　下一秒。
　　“够了！”昆昊闭了下眼，一把推开沈鸿卓。
　　沈鸿卓毫无防备，被昆昊推得坐在了地上，他睁开眼，一脸茫然地看向昆昊和他依旧支着的某处。
　　昆昊一把拉上睡裤光速钻进被子里，闷声道：“技术太差，走。”
　　沈鸿卓：“？”
　　他飞快地看了被子里的鼓包一眼，紧接着站起身来，到洗手间漱了口，快步走回隔间，拉上门，隔绝出属于自己的一片空间。
　　沈鸿卓躺在床上看向天花板，意识一片空白。
　　他不知道别的直男做这种事会不会感到厌恶，但他刚刚只感觉到认命之后的平静。
　　而昆昊的反应却…
　　他不懂昆昊是有多么睚眦必报，接受不了男人还要坚持掰弯自己只为整治他一个小鸭子。
　　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沈鸿卓拉上被子倒头就睡，他明天还有早课要上。

　　而此时的昆昊却辗转难眠。
　　他脑海里全是沈鸿卓口腔里丝滑的触感，漂亮晶莹的眼睛和通红的眼角。
　　今天也许发生了太多事，他也想了太多，而刚刚这个决定，或许是他今天做过的最错误也最正确的一个决定。

　　第二天一早，沈鸿卓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起来。
　　他睡了一场好觉。
　　他的身体一直有这样的特殊功能，越是负面情绪积压的时候，他就越是平静，反而可以睡得安稳。
　　再怎么挣扎也是没用的，现状不是一时半刻可以改变，沈鸿卓想。
　　他站在隔间的门口停顿了一秒，调整了一下呼吸，缓缓拉开门。
　　昆昊不在。
　　大床上空空如也，只有女佣在无声地打扫房间。
　　女佣看到他起来，微笑着点头示意，似乎没有人会因为他住在隔间而感到丝毫的惊讶，即便无论是金主和情人关系、情侣关系还是朋友关系，似乎都没有让对方睡在隔间的道理。

　　女佣用随身携带的对讲机低声说了一句，很快，这栋房子的管家来了。
　　昨天沈鸿卓已经跟着昆昊见过这位年轻的女管家。
　　管家还像昨天一样，对沈鸿卓很是热情：“Hao has already left, So I\'ll drive you to school today. You do know where to eat breakfast, don’t you Go downstairs and go into the conservatory. （昆昊已经走了，所以我等下会开车送你去上学，你知道在哪里吃早饭吧？下楼然后去温室。）”

　　沈鸿卓对管家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等管家一走，沈鸿卓就把自己关进了洗手间。
　　早上起来没有见到昆昊对他来说如释重负。
　　他猜昆昊见到他也会很尴尬，所以才先走了。
　　这个猜测让沈鸿卓心情好了不少。
　　只是好心情只延续到他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嘴角的地方有几处小裂口，刷过牙之后小裂口被牙膏沫弄得微微刺痛。细小尖锐的疼痛让人烦躁。

　　而此时昆昊正坐在车里，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手机。
　　他半眯着眼，快困得不行了。
　　昨晚他几乎没有睡，勉强睡了一会儿还做了个关于沈鸿卓的春|梦，等惊醒的时候旗已经升起来了。
　　就在这时，Edison的电话来了。
　　“昆柠柠和沈鸿卓的流水查过了，所有的消费记录都发到您邮箱了。另外，您今天没有特殊行程，晚上Vincent的航班就要抵达，奶咖会直接给您送过去。”
　　奶咖是昆昊养的缅因猫，而Vincent是昆昊的另一位助理。
　　昆昊挂了电话打开邮箱，里面是一份长长的表格。他手指飞快地滑动几下就把这张表看得差不多，要找的信息也已经完全印在脑海。
　　无论是沈鸿卓还是昆柠柠，都从来没买过套。
　　这简直不像发生在成年人身上的事。
　　昆昊越发坚定了自己的猜测。
　　而沈鸿卓每个月都会给一个国内的农行卡汇钱，自己只留下500刀的生活费，而这其中大部分钱都用来买书籍资料、打印、吃饭。
　　农行账户的持有者名叫江素云，而江素云是沈鸿卓的母亲。

　　昆昊坐在车后座上，往后仰了一下，微微闭了下眼，用只能自己听到的音量道：“不是吧阿sir，要养一家老小的？”
　　然而昆昊是谁，他内心里的愧疚只存在了一瞬间，下一刻他便着手去查江素云。
　　昆昊知道沈鸿卓家境不好，但让在国外上学连打工都受限制的儿子给父母赚钱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沈鸿卓的父母不仅不补贴一点钱竟然还要吸他血？
　　这是什么八点档伦理剧？

作者有话说

　　昆昊：我同情他，我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