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学生日常》妫枕流

5、宁婉

　　两人回到家，昆昊做起了导游。
　　“这是我的房间”，昆昊拉开门，把沈鸿卓带到主卧：“左手边第三个柜门里面是卫生间。”
　　沈鸿卓跟着昆昊进了门，打量着整间房子。
　　和昆柠柠不同，他上回来的时候就发现，比起昆柠柠复杂的装修品味，昆昊显然只喜欢木头、玻璃、金属这三种材料，风格上更偏向极简。
　　两个人房子的位置也不同，昆柠柠选了一间位于市中心的公寓，楼下就是全市最大的商场，而昆昊则住在位于海滨的别墅，周围尽是一些艺术创作者的工作室和高科技公司的研发中心，荒凉但景色优美。

　　沈鸿卓打量着房间里唯一的大床，灰色的真丝床单泛着淡淡的亮光。
　　下一秒，昆昊说道：“晚上你睡这里。”
　　沈鸿卓顺着昆昊的指尖的方向，看到了主卧旁边的——保姆间。
　　这保姆间不是普通的保姆间，而是房屋设计师为老年人的陪护人员预留的隔间。中间由推拉门隔开，平时不用的时候就是个杂物间。
　　现在被昆昊塞了张床进去。
　　沈鸿卓：“……”
　　“虽然你不打呼，但你呼吸的时候要轻一点，不要打扰我。”
　　沈鸿卓：“…………”
　　呼吸的声音我能控制？
　　这令人窒息的要求。
　　大概这就是甲方吧。

　　昆昊带着沈鸿卓出了卧室，转到旁边的衣帽间：“我给你准备了一些衣服，你之前的衣服我放在地下室了，我们的关系存续期间，那些衣服不可以再穿。”
　　昆昊拉开门给沈鸿卓展示他选的衣服，顺便鄙视了一下自己妹妹：“昆柠柠的品味真的很烂，她喜欢logo遍布的东西，而且她总把自己喜欢的东西送给别人，这个习惯真让人感到遗憾。”
　　沈鸿卓：“……”
　　昆昊，一个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夸自己的人。
　　沈鸿卓看向昆昊准备的衣服，大多是休闲运动装，很符合他日常穿搭的需求。令他意外的是，这些衣服很对他的胃口，设计简单大方，不过分夺目也不显得廉价，跟昆昊的雅痞取向完全不同。

　　“鞋柜在这里。”昆昊带着沈鸿卓走到衣帽间另一边的玻璃鞋柜。
　　沈鸿卓看着满柜子的AJ和限量版，嘴角抽动了一下。
　　这就是有钱人枯燥的生活吗。
　　“这些是你的，那些，”昆昊指了指隔壁的柜子，“是我的。我穿哪双你就要穿同款。”
　　昆昊视线扫过沈鸿卓，毫不掩饰道：“我觉得这样很有仪式感和支配感，会让我爽。你也可以简单把这个理解为情侣装。”
　　沈鸿卓：“……其实我并不是很想知道你的心路历程。”

　　沈鸿卓在心里重新评估了一下昆昊这个人，他觉得昆昊非常有抖s的倾向，这可不太妙。
　　不过好在两个人现在还是分床睡，昆昊还没打算图穷匕见。
　　如果保持这种状态，这样的生活和被昆柠柠包养期间没什么不同。
　　自始至终，沈鸿卓都不相信昆昊真的对他的身体有什么兴趣，昆昊看起来在人生的前二十几年里，都更关注姑娘。

　　逛完房子昆昊把沈鸿卓带到小书房——这是他给沈鸿卓准备的学习空间，正准备走，就听到一直沉默的沈鸿卓犹犹豫豫地开口道：“我可不可以先预支一下…嗯…薪水。”
　　昆昊转回头，脸上表情很淡，用审视的目光盯了沈鸿卓两秒，就在沈鸿卓以为自己将要得到拒绝的答案时，昆昊却点了点头，无所谓地说道：“OK。”然后整个人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转头走了。
　　沈鸿卓：“？”
　　大约几分钟之后，沈鸿卓收到了一个名为Edison的账户发出的银行转账。

　　“小老板，钱已经转了。”PA汇报道。
　　昆昊轻轻“嗯”了一声，他坐在书桌边，一边思考一边开口道：“我觉得，之前的资料不怎么详细，而且我也没太留心…除了档案以外还可以找到别的信息吗？”昆昊摸着下巴，靠在椅子上，目光看向桌上摆着的一张自己抱着缅因猫的照片。
　　“是有什么方面的需要吗？”
　　“嗯…比如我知道昆柠柠一个月给他三千刀，但他除了学习没有别的兴趣爱好，按理说三千刀已经非常充裕，不至于像他这样一点存款都没有，不仅没钱吃住，急需钱还得找我借。去查一下他的银行流水，还有他原来在国内学校的情况，好好的985为什么不读完…其他的，你看着找找，越详细越好。”
　　昆昊挂上电话，看向天花板，若有所思。
　　片刻后他突然想到什么，打开手机翻了一下日历。
　　“一周了？真奇怪…”昆昊嘟囔道。
　　都一周时间了，昆柠柠怎么还没给他打电话。
　　林默前天已经回国了，怎么也没有主动联系他。
　　他爹三天前飞新加坡了，总裁办的人在朋友圈分享了集团新闻的推送……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宁婉这个疯女人又在搞什么…”

　　昆昊和昆柠柠的关系还不错，主要是基于距离产生美这个永恒的真理。很早以前昆昊就从家里搬出去了，他离开家的时候昆柠柠还很小，小孩子短手短脚的，带着一份讨人喜欢的懵懂。所以，尽管昆昊不喜欢宁婉，但他还是对昆柠柠讨厌不起来。
　　后来昆柠柠渐渐大了，和她妈的关系也说不上好，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如果这个家里但凡还有一点亲情，大概就存在于昆昊和昆柠柠之间了。
　　不过距离产生的不仅仅是美，还有互相不了解。
　　昆昊对昆柠柠的印象就是一个不怎么聪明品味也很差只有长相和他处在一个水平线的小姑娘。性格乖巧，平时没什么朋友，所以也很少出去参加社交活动，算是白富美里的一股清流。
　　所以宁婉从昆柠柠的共享相册里发现包养合同的电子版时，昆昊脑子里只有三个字：“不可能”。
　　但事实摆在眼前，做哥哥的只好提前结束gap year，到学校去报道，了解一下情况，顺便履行一下作为校董的义务。

　　昆昊很快就见到了昆柠柠“叛逆”的对象，只是对方跟他想的不太一样。沈鸿卓怎么看怎么像个低欲望人类，这种人要不是为了有钱还有闲，是肯定不会去当鸭的。

　　所以昆柠柠这件事怎么看怎么透着古怪。

　　他打给昆柠柠，对方的手机关机。
　　林默的电话倒是通了，可是没人接。
　　昆昊想了想，把电话拨到了家里。
　　管家阿姨接了电话。
　　“崔姨，我找昆柠柠。”昆昊的语气不算客气。
　　崔姨温温柔柔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了起来：“不巧，小姐去度假了。”
　　“那让宁婉接电话。”
　　“这大晚上的，少爷，夫人已经睡了，不便打扰，要不您明早再打吧？”
　　无论昆昊说什么，崔姨都像打太极，应付得滴水不漏。
　　意料之中。

　　挂上电话，昆昊抬脚想去找沈鸿卓了解一下情况，但他刚走到门口，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是林默。
　　昆昊赶紧接了：“怎么回事？”
　　林默的声音有些低，听起来像是气声：“小老板，小姐被关起来了，具体情况我还在查，目前只知道她在高尔夫俱乐部这边的别墅，夫人的人在照顾。我正跟着私家侦探的人在这附近，刚刚不方便接电话。”林默给昆昊解释了一句。
　　昆昊沉默了一下，道：“包养个小鸭子不至于关起来，好好查一下，父亲肯定还不知道。”
　　不料，林默却道：“老板似乎是知道的…”
　　“怎么回事？”
　　林默安静了两秒，像是要把这件事在脑子里屡清楚再汇报给昆昊：“我前天回来的时候老板已经走了，但新加坡那边的事务不算紧急，至少比不上在华国首都的事情紧急。他是推了一个董事会去的。”林默停顿了一下：“老板走之前，昆柠柠就被关在这个别墅了。家里的佣人说昆柠柠回国之后和老板没有发生过争吵，交谈都挺平静的，只是过了两天宁婉和昆柠柠有过争吵，具体内容不详。另外这几天除了管家有过采买进出，还有几辆贴了膜的车进了别墅一两个小时又出来了，我现在还在查这些车上载的是什么人。”
　　昆昊思索了片刻，问道：“可以确定昆柠柠的生命安全吧？”
　　林默道：“小区的园丁汇报今早见到了昆柠柠，只是精神有点不济，别的看起来问题不大。她可以在别墅的区域随意走动，但身边有佣人跟着。”

　　昆昊交代林默继续查，接着把详情告诉Edison让他远程协助，自己则安静地坐在桌边思考着什么。
　　“除了包养，昆柠柠还犯什么错了…”昆昊努力回忆当天宁婉的反应。
　　昆昊记得当时宁婉只是皱了皱眉，把合同递给他和昆盛看，然后昆盛让他去收拾昆柠柠搞出来的烂摊子。当时宁婉看起来不算太生气，只是有点烦躁。从表情上看，包养不是禁闭的诱因，诱因应该是更深层的东西。
　　严重到昆盛把惩罚措施完全地交给了宁婉。
　　原本他可以当面问昆柠柠，只是他和昆柠柠前后脚落地，是以面都没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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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沈鸿卓还是个小、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