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苏】判官》富贵山庄

16、十六

　　苏文谦醒过来时只觉颈后疼得厉害，伸手去揉时听到锁链拖在地上的声音，腕上冰凉沉重不由睁开了眼。昏暗的烛火中，只见两条锁链从屋顶垂下来锁在他的手上，屋子不大，没有窗，锁链的长度够他在屋里自由活动，正好碰不到门。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全都换了，连束发的簪子都被拿走，换成一条布带绑着，他拽了拽腕上的锁，这下是真的手无寸铁，想打开都没办法了。

　　池铁城进来时他正将一条锁链缠在手臂上，借力攀上去看屋顶连接处能不能弄开，看着他就连在屋里都要上屋顶，池镇抚顺了顺气才道，“你是个猴子吗，下来！”

　　苏文谦松手落在地上，伸手到他面前道，“这是干什么，有意思吗？”

　　池铁城推开他的手过去坐在桌边道，“你乖一点，一个月后放你出去。”

　　“一个月后？”苏文谦道，池铁城低着眼倒茶没看他，道，“到那时候一切尘埃落定，是太后去礼佛还是换个皇帝，我们只要等着就好了，你忍一忍，很快的。”

　　“那小杨大人呢，他现在到哪里了，方晋甫和崔九已经动手了吗？”苏文谦问道。

　　池铁城端着茶看了会，觉得自己要是还能忍住不生气就真成佛了，闭了闭眼扬手将茶杯摔在地上，茶水和碎瓷溅了一地，站起来对苏文谦说道，“小杨大人，小杨大人，口口声声叫的比我还亲，人家走的时候都没跟你说一声，人家嫌锦衣卫的名声不好不用你帮，你明不明白？你有空操心他不如先管管你自己！”

　　他一边说往前走着，苏文谦从没见过他对自己发这么大火，被逼着往后退道，“我有什么好管的？”

　　池铁城看着他，抬手松了松领口，道，“你说你有什么好管的，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睡觉好不好啊？”

　　苏文谦脸色一下变了，往后退道，“你是禽兽吗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个？”

　　池铁城慢条斯理松开领口继续往他跟前走道，“饮食男女人之大欲，这可是圣人的话，怎么到我就成禽兽了？”

　　快到床边时他一脚踩住了地上锁链，苏文谦没法再退，没站稳坐下道，“你别逼我！”

　　池铁城弯下腰道，“我今天就逼你了，我以前就是太不逼你，把你养的一点都不知道害怕。”

　　苏文谦紧抿着嘴看着他，池铁城继续低了低头，“怎么了，生气了，想打我？打啊，你这些日子打得我还少吗？”他把一直背在身后那只手伸到苏文谦面前，苏文谦忍不住问道，“伤的重吗？”

　　……池镇抚满腔怒火被他一问消了七八成，也闭着嘴看了他半天，才道，“不重，你也没舍得用多大力气。”

　　苏文谦放下心道，“你也是疯了空手夺白刃，我但凡没收住你的手就废了。”

　　“你都要替别人去死了，还管我的手废不废，”他还是这么一副没长心的样子，池铁城颓然坐下在他身边道，“苏文谦，你真是能要了我的命。”

　　“我没有要替别人去死，我就是觉得……”苏二公子试图跟师哥解释他对小杨知县没有任何想法，只是不忍见那样的暗夜星火熄灭在刚刚燃起之时。

　　“别说了，”池铁城说道，用一只手抱着他道，“我不想听。”

　　感觉到师哥似乎非常不高兴，还有种说不出的难过，苏文谦默默闭上嘴，但他为什么这么沉，还越来越沉，苏文谦被他压的撑不住，慢慢往后倒，不由叫道，“师哥。”

　　池铁城没答应，将他按在床上才抬起头，“让我亲一下。”

　　他的表情和语气都十分严肃，说的仿佛不是让我亲一下而是我们去杀了谁吧之类的东西，苏文谦被他摄住，点了点头。

　　这是他第一次在清醒和自愿的情况下被师哥亲，因为他没有反抗，师哥也亲的十分温柔，一点一点好像要把他的魂都掠走一样，亲的他整个人都不知身在何处，不知去向各方，对他言听计从。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衣服都被脱一半了，池铁城咬在他耳朵边上，道，“别动行吗？”

　　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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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二公子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他的师哥那么粘人，自从被吃干净后恨不得一天十二时辰长在他的身上，就算什么都不做，也要一直看着亲一亲摸一摸，简直贪得无厌。

　　让人不禁怀疑他之前那二十多年是怎么忍过来的。

　　“你能不能让我喘口气！”又要把他关着，锁也不解开还要每天睡他，苏二公子感觉十分不好，好像自己成了什么不入流的话本里被抢上山的压寨夫人。

　　被折腾了两天后苏二公子忍无可忍，“北镇抚司是关门了吗你天天待在这，池镇抚你能不能去干点正事！”

　　池镇抚本想说你现在就是我的正事，但是看他眼角泛红实在不堪攀折的样子，只好道，“行，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

　　苏二公子冷笑，这句话他这几天简直听够了。

　　池镇抚临走前摸摸他的头，苏二公子埋头在被子里道，“滚！”

　　走时春风得意，去见了徒弟们还让大夫重新包扎了他的手，又去诏狱里看了圈在里边开会的老大人们，消磨了大半天时间，池镇抚觉得自己已经很干正事了，可以回去交待了，没想到回来只剩一间空房。

　　看着被打开的锁和桌上写着池铁城你就是个混蛋的字条，“还学会偷东西了。”池镇抚闭了闭眼，气的杀人的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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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巡逻守卫是谁安排的？”前厅召集了徒弟，池镇抚冷着脸问道，冷樵站出来，“是我，师父。”

　　“他是怎么跑出去的？”池铁城看着他，冷樵为难道，“下午诏狱那些大人们的家人来送过一次饭，师叔可能混在那些人里走的，师父。”

　　“杨之亮死了吗？”池铁城又问，北筏道，“还没，他搭乘苏州漕司的粮船，方晋甫和崔九没找到机会下手，现在已到济宁了。”

　　“单棱，”池铁城道，“发海捕文书。”

　　单棱迟疑片刻，问道，“罪名呢，师父。”

　　“偷大象，”池镇抚按着扶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