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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真容 ...

  •     毕长清脸色一变,焦急的想挡住周子舒望向秦珏的视线,目光刚至却目瞪口呆的停下了脚步。

      “…少、少主?!”

      少年看上去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眉如墨画,睫似鸦羽,腰若束素,身如苍竹,极为俊秀,只是脸上泛了些不自然的白,微薄的唇此刻正轻轻抿着。

      若不是他那身全副武装的夜行衣,说是哪家贵公子也不为过。

      两人还在怔愣中,秦珏已然回过神来,抬起手指抵住剑刃向旁轻推,随后揪住毕长清的领口就往回撤。

      明明还带了人,他的速度却比来时竟还要快上几分,在黑夜里几乎要划出一道残影,在他身后,周子舒也是穷追不舍,一双极亮的眼眸里满是探究。

      白光一闪而过,剑鸣清脆,白衣剑从周子舒手里冲出,拖出长长的尾芒,斩到了秦珏身后。

      紧接着,青气氤氲,青剑自秦珏腰侧抽出,稳稳挡住袭来的剑光,轻轻一抖,震散其中残余的波动,以免伤及一旁的毕长清。

      做完这一连串动作,秦珏这才回头望了周子舒一眼,眼神微动。

      “…少主,我们先走吧。”

      见身后不远处,韩英等人已经持剑跟来,毕长清偷偷扯了扯秦珏的衣角,低声提醒,虽然没想到少庄主轻功竟如此卓越,但天窗众部最难对付的其实不是武力,而是暗器。

      眼看两人就要逃脱,周子舒按住袖口里的雨打芭蕉针,顿了好一会,又缓缓放下了手。

      “首领,可要属下派人追击?”

      韩英停在周子舒身侧,有些担忧的望向两个快速远去的身影,这么多年了,他还从未见首领失手过。

      周子舒微拧着眉,一时间竟下不了决断,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优柔寡断至此,只是总觉得那少年格外眼熟,像是在哪见过。

      而最重要的是,从那双清澈见底的双眸里,他看不出对自己的丝毫恶意。

      思及此处,周子舒缓缓摇了摇头。

      “罢了,无名小卒而已…”

      他话音未落,身后的段鹏举却突然笑了一声,旋即在众人注视下迈出脚步,毫不客气的站到周子舒身前,抬起手拨出袖口的暗器。

      “呵呵,大人也是凡人,自然有乏力之时,放心,我来代您教训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轻微的破空声响起,席卷着三枚被剧毒染成幽黑的细针,猛的冲向高空。

      段鹏举突然的举动也是让周子舒脸色一沉,紧接着他耳尖微动,凝神听去。

      直到远处传来轻轻几声“叮”的脆响,周子舒浑身的冷意才微微散去。

      瞥了仍颇为自得的段鹏举一眼,他不动声色的握住韩英左肩,往后退了几步。

      只过了一瞬,那三枚作为暗器被发出的细针又弹射了回来,扑面而来的气势,比先前还强了几倍。

      段鹏举一边横剑抵挡,一边狼狈往后闪躲,待细针插入横梁,深不见底,又惊恐地抚上剑身被弹出的裂痕,这才惊觉自己先前的行为到底有多愚蠢。

      等调整好呼吸,他扭头强牵出笑意,试图为自己扳回几丝颜面,“这小贼倒真有几分本事,怪不得连大人也会在他手里吃亏……”

      回应他的只有早已空无一人的屋檐,以及底下寥寥无几负责收拾残局的手下拖动尸体的簌簌声。

      段鹏举眼角抽搐了一下,周子舒此举,简直是把他当做跳梁小丑般,比当众骂他一句蠢货还要讽刺。

      另一边,秦珏寻了一处偏僻的山角落下,冷着脸,默不作声地把外袍脱了扔到地上,又将头顶玉冠等也丢了下去。

      毕长清见状,原本担忧自家少庄主真容暴露的心也冷静下来,不敢搭话,默默地蹲到一旁,用剑凿了个坑后,把夜行衣及□□都扒下来,和秦珏的衣物堆到一处,又从怀里摸出火折子点燃,待火光升腾而起,他突然惊咦了一声。

      “少庄主,这玉簪您也要埋了吗?”

      正埋头沉思的秦珏回过神来,有些疑惑地歪头问道,“这玉簪怎么了?我出门前随手换的。”

      “…啊?这簪子您昏迷时就戴着了,我还取下来擦拭过几回,离开四季山庄时,我见您也戴着,还以为是庄主留下来的。”毕长清把火折子吹灭,塞回怀里,困惑地挠了挠头,从树下捡了根棍子,将玉簪扒出来,“后来一路奔波,我担心簪子戴着容易丢失,才帮您收到了匣子里。”

      秦珏微抿着嘴,一路上都是毕长清为他绾发,对于这个小东西,他还真没什么印象。

      思索了片刻,他俯身将玉簪捡起,借着火光低头打量。

      这玉通体洁白,毫无瑕疵,入手触感温润无比,不似凡品。

      只是这做工却略显生疏,虽已尽力研磨,转承处还是有些许粗糙,更像是孩童所制。

      这般物什,自己不该毫无印象才对,秦珏沉思,努力回想这个簪子是何时出现的。

      等等!孩童?秦珏心头一跳,猛地低头看去,不多时便在簪子内侧找到小小两个刻字,一个是“珏”,另一个只来得及刻了一大半,依稀能分辨出,是个“衍”字。

      是了,内侧刻字是甄衍的习惯,就连那打鸟的弹弓都被刻上了他俩的名。

      况且,除了他,谁还能做出这等用珍玉练手的事来,恐怕这玉都是从甄伯伯那里偷来的罢。

      估计这簪子也是趁他昏迷那段时间偷偷给他换上的,秦珏无奈地摇摇头,摸索着将玉簪重新戴上,也不知道阿衍现在在哪里,过的怎么样。

      不过既然是那孩子的心意,自然不能再就此丢弃,只是可惜了,此番在小子舒面前显了形。

      “回去后将这簪子收在匣子里吧,在我和小…和师兄开诚布公之前不要再用了。”

      “是,属下知道了。”

      毕长清应了声,把衣物燃烧飘出来的灰烬拢进坑内,跟玉冠一起埋进土里,又站起来踩了踩,最后捧了些杂草落叶来,盖在上面。

      等两人离开时,原本的土坑已经恢复原样,再也看不出毁踪灭迹的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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