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令]自是少年来》萧自君

17、真相

　　房内燃起烛火，一缕暖光随风摇曳，窗外夜色微凉，隐隐传来蟋蟀长鸣，毕长清拿出行李，分类整理妥当后，准备将秦珏唤醒。

　　他刚一近身，座椅上的人便睁开了眼，瞧见秦珏眼底的冷意，毕长清心底一惊，立马失声，跪拜在地上。

　　“你可知，为何每次剿匪前我都会要求易容？”

　　“…属、属下愚钝，不知您深意。”

　　自秦珏身上席卷而来的压迫感让毕长清脊背生寒，一路上少庄主性情都极为温和，偶尔还会和他玩笑打闹，除了面对恶徒，很少有发怒的时候。

　　“你确实愚钝，天窗本就擅用机关雀，若是那晋王有心查探，你一路上所传递的信件早已被呈至他案前！”

　　瞧见他那副蠢样，秦珏就气不打一处来，拿起桌上的枇杷核就丢了过去，傍晚时周子舒刚说出那句话时他就觉得不对劲，只是怕他担忧自己才隐而不发。

　　“你传信给师兄，我不怪你，但你传信前可有想过我为何一路小心翼翼不敢暴露行踪！”

　　秦珏一生气，出手便带了几分内力，包裹着枇杷核横飞而来，毕长清不闪不避，硬生生的挨了那几下。

　　“你个蠢货，怎么躲都不知道躲！？”

　　见他额头瞬间肿起几个大包，秦珏气急，一时间都骂不下去了。

　　“是属下思虑不周，还请少庄主别气坏了身子。”毕长清紧张的看着秦珏，生怕他一不高兴要赶自己走，“属下知错，甘愿受罚！”

　　“行了，赶紧起来吧，跪在那看着糟心！”见他这副模样，秦珏也消了火，丢过去一个药瓶，“涂在伤口上，半柱香内即可消肿。”

　　“再有下次，不经我允许便瞎传消息，你就自己拿佩剑抹了脖子做鬼去吧。”

　　秦珏说完，见毕长清还傻乐着接了瓶子杵在原地，咬着牙恶狠狠的过去踹了一脚，“笑个屁笑啊，赶紧抹完把夜行衣拿过来，再给你那张蠢脸易个容去！”

　　“好的少庄主！”

　　“怎么？这次不问我要去干啥了？”

　　“不问了，主子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银月高悬于空，清凉的月光倾泻而下，房舍林立间，有两个身着黑衣的身影悄无声息的在屋檐之上穿梭。

　　“少庄主，属下要跟不上了！”

　　毕长清死命坠在后头，看着前边几乎不需要借力径直飞行的秦珏，很是艳羡。

　　“平日里让你多练练功，你非不听，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秦珏脸上不耐，却还是放慢了脚步等他跟上。

　　毕长清加快脚步，有些疑惑的凑上去问道，“少庄主，咱们真的要跟踪首领出任务吗？万一被首领知道了……”

　　对于这个打算，秦珏是见过周子舒之后才决定的，傍晚时他明里暗里试探过好几次，却都被轻飘飘的略过了话题。
　　从他那含糊其辞的态度就能看出来，若真想开诚布公的谈一谈，恐怕得费不少力气。

　　“都戴着面纱呢，被发现了你撒开蹄子跑就行。再说了，就咱俩这副模样，能被认出来就见了鬼了。”秦珏嫌弃的看了毕长清一眼，又指了指自己全身上下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打扮，为了防止发型被认出来，他甚至还戴了个帽兜。

　　“您易容完也没给属下看一眼，出发之前还见您在擦脸。咱们的易容术不防水，首领又精通此术，会被看出破绽的。”毕长清拧着眉，担忧的望着藏在黑暗中的秦珏，“还是揭了面纱让属下为您检查一番吧。”

　　听到这，秦珏迈开步子就往前冲，开玩笑，武功和医书他都学的挺好，就是这易容术，都快一年了他才学了个皮毛。
　　这不，往脸上捣鼓膏药的时候，他原本那层面具莫名其妙就翘了个边儿。
　　他一着急，就去扒拉，一扒拉，就把整个面具都揭下来了。

　　的确，毕长清的易容术和老秦一样厉害，面具戴上去服服帖帖如同天生一般，估摸着连小子舒也看不出来。
　　但自己也不可能一辈子都戴着那个面具，倒不如先露出来透透气，若真被小子舒看见了，他跟踪在先，露真面目在后，俩人也算扯平了。
　　绝对不是因为他垃圾，也不是他想看看自己长大以后的原装脸到底帅不帅。

　　“少庄主，慢点慢点，前面就到了，小心打草惊蛇。”
　　毕长清紧张的跟上去，还想说些什么，却见前方的秦珏突然身体一僵，有些呆滞的停在了原地。

　　“这……”

　　等看清底下的场景，毕长清也失了声，这桩宅院很明显刚经历过一场屠杀，到处都是尸体和残肢，惨白的月光和遍地的血迹刺激的太阳穴突突作响。
　　这群尸体里他甚至还能找到好几个曾经见过的面孔，有位高权重的官员，也有忠心耿耿的侍卫，不是贪官污吏，更不是丑类恶物。

　　底下有黑衣男子提剑巡视，毕长清看不清面容，但从那身姿气度以及周围跪了一地的天窗成员来看，必然是首领大人了。

　　“…叔、叔叔……”

　　尸堆里伸出一只手，轻轻抓住了周子舒的衣角，小女孩的小脸上满是希冀，张了张嘴似乎想要恳求。
　　下一秒，冰冷的长剑从她脖颈划过，溅出几缕血迹，毕长清只觉得一旁的秦珏呼吸都乱了几秒。

　　“何人窥视！？”

　　周子舒突然抬眼看来，眼底满是冰霜，带了几丝杀气。

　　“不好！”

　　首领大人五感太过敏锐，短短几秒的气息紊乱已然捕捉到。
　　见秦珏还死死的盯着那边，毕长清顾不上主仆身份，拽住他的手腕就往回拖。

　　只是他的内力已然消耗了大半，几乎是瞬间，周子舒便飞身上来，拦住了两人去路。

　　见二人鬼鬼祟祟的打扮，还瞧得自己真容，周子舒眼中冷意闪动，二话不说提剑刺了过去。

　　毕长清知道自己不是首领的对手，但见秦珏一副失了魂的模样，底下又全是天窗成员。如果在这里点明真身，恐怕会坏了少庄主的计划。
　　他咬了咬牙，只能抽出佩剑迎了上去，见状，周子舒便明了，他身后那人才是重点，当即微微侧身，脚尖轻点冲向秦珏。
　　毕长清只感觉眼前闪过一抹白光，随后惊恐的发现周子舒的剑尖已然逼近秦珏脸侧。

　　“不要！！”

　　只是，他想象中的血腥场景并没有出现，那长剑轻轻一挑，秦珏的面纱和兜帽瞬间被剑气撕碎，飘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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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软件的问题，是我菜，我不大会用这个东西。
然后最近一周因为上头领导来检查，所以很忙，基本每天加班到晚上10点，没啥时间更文。
我怕自己把灵感给忘了，所以一有空就在草稿里码几十个字保存好，但一直没有写完。
可能这就是……老是提示更新的原因。
其实今天还是很忙，只不过看评论区那么多小可爱误会，就赶紧抽空码完了这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