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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血书(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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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热的巧克力包裹住了口腔,让人沉醉的甜意从心底让人欢愉。
叶想衣捧着装满热巧克力的杯子,眯起了眼,嘴角轻绽。
“喜欢这家店的热巧克力?”在驾驶座上的顾揽明看着旁边的叶想衣难得的笑容,眉角上扬,“其实这家店的牛角面包更好吃,你要是喜欢,明天上班我给你带。”
叶想衣抬起眼,认真地看着他:“你不会给每个女孩都这么献殷勤吧。”
“怎么可能?”顾揽明飞快地摇了摇头,“你是不一样的嘛。”
叶想衣嘴角的弧度渐渐加深,宛若下凡的瑶池仙子:“真的?哪里不一样?”
“你是我的队友啊。”没有注意到叶想衣渐渐变得难看的脸色,顾揽明自顾自地说着,“我一直拿你当我亲兄弟看。”
叶想衣此刻如同着了火,眼见头顶就快生烟了。
迟钝如顾揽明,也终于注意到了叶想衣的不对劲,顾揽明歪了歪脑袋看着旁边的美人:“想衣,你心情不好?”
叶想衣瞪了他一眼,冷冷地回答:“开车的时候不许说话。”
“哦。”
顾揽明弱弱地应了一声。
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委委屈屈的样子却像个小朋友。
叶想衣叹了口气,留了一个柠檬派在袋子里。
他看见了会高兴的。
他们的目的地是一栋白色的大楼。
抬头看了眼门牌号,确认无误后,叶想衣按了门铃。
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传来后,一个女子开了门。
那是相貌平平的女子,可身上那份宁静的感觉却让人深信她会是一个好妻子,一个好母亲。
“我们是警察,” 叶想衣拿出了自己证件在女子面前晃了晃,“关于您前夫的死,我们有几句话想要问一下。”
严然偷偷看了眼在屋里拼乐高拼得不亦乐乎的儿子,转过身对着叶想衣说:“等一下,我拜托一下别人照顾我儿子。”
叶想衣不言,只是温柔地点了点头。
他们的正式谈话在离严然家并不远的一间小餐厅。
顾揽明特地定在一个包间里。
“严小姐,”叶想衣从包里拿出林絮轻的照片,摆在桌子上,“你认识这个人吗?”
严然仔仔细细地看了那张照片,回答道:“我知道她,那个抄袭的小明星,我从前听过她的几首歌。”
“那你从你的前夫那里听过关于她的什么事吗?”
林絮轻追问道。
严然沉默了半晌,有些迟疑:“她和那个叫牛奶的小明星有过节吧,我好像听他说过几句她的坏话。”
“你丈夫具体对赛……不牛奶做过什么,你知道多少,能详细告诉我们吗?”顾揽明问。
严然厌恶地皱了皱眉,但还是顺从地回答:“家里已经没什么钱了,他贷款都要给那个小网红应援;班也不去上了,成日想办法怎么跟踪那个小网红。”
严然的神色突然黯了下来:“手机屏幕成了她,电脑密码也换成了她的姓。”
“电脑,姓……”
叶想衣像是被雷劈过了一样,打了个哆嗦。
“对啊。”严然有些疑惑,“本来他的电脑密码是我的生日的,后来改成了那个小网红的姓,大概是叫达克吧……”
叶想衣终于抓住了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想法。
达克,dark,夜。
惟愿守夜。
“谢谢您!”叶想衣站起了身,匆匆和顾揽明交代了几句,“剩下的你问,我先去办事。”
留下严然和顾揽明两个人尴尬得大眼瞪小眼。
“咳咳,”
最后还是顾揽明打破了尴尬,对着严然挤出了一丝微笑:“严小姐,别在意,小事,小事,我们继续。”
继续尬聊些什么,顾揽明也不知道。
“如果这就是他被害的原因,倒也不是没可能。”电话另一边的陆明朝若有所思。
“可能是可能,”叶想衣冷哼一声,做事要讲证据,不过,查这件事对你来说应该很简单吧。”
“那当然。”陆明朝微微弯起嘴角,挂着的是满满的自得,“交给我吧。”
“不过,”叶想衣有些迟疑,“你这次真的不和我们一起出来了?”
“我要保护好清清。”陆明朝没有丝毫的动摇,“我就这么一个妹妹。”
“你舅舅给她安排的那些保镖实力未必你就比得上。”
“可谁也不能保证他们在真的见刀子的时候不会跑。”
“我却可以拿命保她。”
感情,甚至能够让一个人心甘情愿地付出生命。
此刻的李复,看着骆子文的父母,再一次深刻地明晰了这个道理。
“我的儿子,他才十三岁啊,”
骆母一想到儿子,悲恸再次涌上心头:“我可怜的儿子,身上一块好些的皮肤都没有。”
不同于骆母的声嘶力竭,骆父一脸沉着,却让人觉得下一秒他都站不稳了。
“我儿子除了学习和打球,也就会玩玩那个叫《星族》的游戏了。”
骆母绞尽脑汁地回忆与儿子的点点滴滴,渴望提供些许线索。
可她想到最后却是泪流满面:“子文……”
“妈妈再也不逼你做你不喜欢的事了,你回来好不好!”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种声音能传递到已经逝去之人耳中,那一定是至亲之人最真挚的思念。
离了骆家,屋外的街道被夕阳的余晖涂成了暖融融的橙色。
李复疲惫地叹了口气,有用的线索没问出来什么,他们俩倒是由问询的变成抚慰死者家属的了。
“说来,”韩礼的视线歪向李复,“每次看到受害者是孩子,你的情绪总是格外不对。”
李复愣了愣,看着天空,好像那里有什么:“我有过一个儿子。”
韩礼看着李复那张冷硬的脸,就算是他,提到儿子这两个字也软化了不少。
只是,有过这个词,往往比不曾拥有更疼。
在这几个人里,韩礼跟李复跟的最久,跟了五年,可就他从来没见过李复的儿子或是妻子。
李复笑了笑。
天空上,云朵被流了心的鸭蛋黄抹上了靓丽的颜色。
那个已经不能算是年轻的警官看着天上的云,神色晦暗不明:“小韩,你可千万不能跟我似的,太自大。以至于最后跟我一样落得一个妻离子散的下场。”
附近的树上,几只青鸟凄厉地叫着。
直叫人想起,那人生不得再见的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