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令之医仙容霁月》阮二棠

6、【第四章】

　　【第四章】破庙试探
　　只见一人披着月光而来，月色皎皎，不及他满身清华。其白发清冷，黑衣端肃，肩背白伞，腰坠玉笛，一手提着竹篓，另一手拎起裙摆，接着抬脚跨过门槛。
　　待走到近前，方见其姿容绝世，清雅出尘，似名门公子如云间仙灵。
　　容霁月无视庙中数人的打量，淡定地将手中的东西放到猫窝旁，实际内心已尴尬到抠jio，默默等着众人开口。
　　“这位先生可是大夫？请您看看李伯伯吧！”小少年是最先沉不住气的，也是真着急。
　　青年见那警惕炸毛的黑猫乖顺下来，便对白衣公子点了点头，后者立刻起身让开位置。
　　容霁月微微颔首，左手甩出金丝缠住老者手腕，右手搭在金丝上闭目诊脉，速度快得诸人反应不及。
　　他睁眼看向“雪媚娘”和“脏脏包”，“在下先用针临时制住伤情。”收回金丝用丝帕包上，取出怀内针囊和装有燃料的瓷瓶，将小瓷瓶置于石台上点燃，双手捏着长短不一的银针略过火焰飞速下针。
　　“老翁之伤有二：一在体表，为刀剑砍削的外伤；二在内脏，由刀剑及内力共同导致。两者使其气血不足内脏破损，这伤情可治，然方法奇诡、有伤天和。诸位想试吗？”
　　“哦？怎么伤天和？”白衣公子侧目。
　　“以命换命。”
　　“换你奶奶个腿！老子从没听过谁家治病这么个治法！”负伤老者激情开麦。
　　“老翁心脏已然破损，碎骨入内不可再用，唯有输血换心方得一线生机，需血型匹配且离体不超半个时辰的鲜活心脏方可交换。”容霁月缓缓道来。
　　紫衣少女指着躺倒的追兵们，“这地上这么多，都没满半个时辰，你先试试啊！”
　　“哎哎哎！你可别！老子嫌脏！”
　　“确实不能用，配型需一昼夜方出结果。”
　　“先生试试我吧，我可以的。”是之前求助的小少年。
　　“说你傻还真傻！寿命到了，强求个啥？老子不治了！”老人挥挥手，制止了少年。
　　容霁月闻言，点了点头，拨动他身上的银针。“李翁通透，小可医术有限，仅能助您稍减苦痛。”语毕，给他喂食了一粒丹丸，将空间留给众人，独自去另一边生火做猫饭。
　　“多谢大夫！”老人谢完，转头又与青年叙话：“痨病鬼，你小子武功可以啊。”
　　“比你强点儿。”
　　“我不中了，老子这一辈子不欠任何人的情，今天总算能把这条命还回去了，可以安心闭眼了。你，你坐了老子两趟霸王船，一次三钱银子，还要滚上利息，你要不是个乌龟王八蛋，你就得还老子！”
　　“你想我做什么？说吧。”
　　“我要你，”老者握着少年的手，“我要你把这孩子平平安安地送到五湖盟的赵敬手上！”
　　“李伯伯！我不要，我不走！”
　　“傻小子，你是个好孩子，可就是你让你爹把你教，教得太好了，往后，往后……”老者感叹，他又问青年：“痨病鬼，你叫啥名字？”
　　“我叫，”青年突然被cue，愣了一瞬，接着说:“周絮。”
　　“周絮？好！傻小子，赶快叩头！”老人嘱咐少年。
　　少年慌张地连续点头。
　　“往后你得听他的了，快磕！”老者指着青年说。
　　少年依言叩首，口唤：“周叔。”
　　“好。周絮，你受了这个头，就要忠人之事。老子我，我记住你这个名字，头顶三尺有神明啊！你日后要是反悔了，老子在阴曹地府，我也骂你祖宗十八辈，哈哈哈哈哈哈！”老人说完便咽了气。
　　“李伯伯！”少年泪目。
　　青年接过老者，帮他合上双眼，承诺道：“我应承你便是。”
　　几人在破庙外将老者葬下。
　　白衣公子摇扇轻语：“李兄啊李兄，你慧眼识英才，把孩子托付给了这位周兄，小可观周兄骨相锋锐决绝，是位重情厚义之士，你泉下有知大可放心。”
　　“谢过这位？”
　　白衣公子收扇行礼，“温，温客行。兄台原来叫周絮，哪个絮啊？”
　　“柳絮的絮。”
　　“好名字，周而不比，身若飞絮。”
　　待众人回到屋内，围坐在火堆旁，交谈声冲淡了容霁月心中对天道限制的沉思。
　　“喂，要饭的，你功夫虽好，胆子却小得可以。怎么？怕我在干粮里下毒啊？不吃还来，姑娘我还饿。”这是紫衣少女。
　　“兄台若信不过请吃这个。”温客行递过烤饼。
　　“我不饿。”周絮依然倔强。（烈女拒绝.jpg）
　　“对我们这么谨慎，却为了三钱银子，被那小子讹上，你知道那小子什么人吗？就敢蹚这趟浑水？”
　　“小丫头你懂什么？而布衣之徒，设取予然诺，千里诵义，为死不顾世。周君义举，颇有君子古风。”
　　“什么意思啊？主人，你别和我掉文。你跟我掉文我脑袋就大！白头发的你听懂了吗？”
　　容霁月撸猫的手不停，口中说道：“司马迁《史记·游侠列传》。”
　　小少年接着解释：“这句话是说，就算是平凡的人，许下了承诺就一定做到，为此不惜千里奔波，不顾生死，是为游侠，我爹爹教我背过的。周叔……”他看向青年。
　　“成岭，不用跟我说这些。”周絮将手中的烤饼递过去。
　　少年接过却不吃。
　　“怎么？你不喜欢吃那个饼啊？给你吃包子，接着！”紫衣少女向他抛去一个包子。
　　“我不吃你的东西！”
　　“得了吧，少侠！你的命还是我救的，不要姑娘救的命，死来看看啊。”
　　“小丫头，少说两句。嘴巴这么毒，小心嫁不出去。”温客行出言制止。
　　“果然世间的人都是不分好歹的，我刚刚才救了他的命，只不过说他两句，就跟乌眼鸡似的，有本事跟仇人拍桌子瞪眼去啊！熊样！”少女不服。
　　“顾小姐教训得是。对不住，是我错了。”少年跪下相谢，“张成岭拜谢姑娘救命之恩。”
　　少年笨拙却真诚的言行惊了这群江湖客，“哎哎哎！我可没叫你跪下，行了行了，起来吧！”少女站起身不敢受这礼，她双眼乱瞟，见含笑而望的容霁月便岔开话题，“喂，白头发的，你叫什么名字？”
　　“乡野游医，萍水相逢，不必互通姓名。”自闭医者拒绝与这群一看就惹上麻烦的江湖人道出他那个会惹上更大麻烦的名字。
　　“哼！谁稀罕！”紫衣少女愤愤坐下。
　　而温客行则不错眼地盯着周絮看，满脸笑意藏不住，“周兄，你易容了吧？”周絮不理他，他又与少年说话：“张家小公子。”
　　“我叫张成岭，大侠叫我成岭就行了。”
　　“可千万别叫我大侠，我此生和侠字犯冲。”
　　“主人，这傻小子之前满嘴行侠仗义、济弱扶贫的，一套一套跟说书似的，我还以为有多大能耐呢！原来啊，都是用嘴吹出来的，真正动起手来，只有逃命哭鼻子的能耐。我看你们那套行侠仗义，只适合活在戏台上~”
　　“你！”嘴拙少年有被diss到。
　　“我？怎么了？”紫衣少女扮鬼脸。
　　周絮阻止二人再生口角，“男子汉，莫逞口舌之快。”
　　“好一个连刀都拿不稳的男子汉。”
　　张成岭闻言心内黯然，按住腰侧伤口。
　　“阿湘！”温客行出言阻止。
　　周絮看向紫衣少女，“还未谢过这位小善人，在关键时刻施以援手。”
　　“你别叫我小善人了，听着让人寒毛倒立的，我叫顾湘。”
　　“咱们还真是有缘，该遇上的时候遇上了，不该遇上的时候也遇上了。”周絮意有所指。
　　“缘乃天赐，周兄和张家小公子不也一样？莫名有缘”温客行插嘴道，看向少年成岭，恰巧看见他腰侧的血液染上了手掌，“张公子，你身上有伤啊。”
　　“我，我没事，多谢温公子关怀。”
　　“有伤便要尽早调治，小可家传一点浅薄医术，这位白发公子医术更是不凡……”
　　话未说完，少年便拒绝道：“不用，我没事！”
　　周絮警惕地甩开他想伸过来的手，“他都说了，不必了。”
　　“别讳疾忌医嘛，周兄。”温客行一脸笑意，“这孩子若是伤势恶化死了，倒是不关我什么事，你的祖宗十八代在地下可就……哈哈哈”依然走向成岭。
　　周絮自然不允，周温二人拆解数招不分伯仲，停下时，双手相缠，互相对视。
　　“温公子，若你别有用心，不妨直接划下道来，不必费事作态。若君是友非敌，则请勿相逼。”
　　“好的。”
　　二人就此翻过此篇。

---

作者有话要说：　　是在下写得太慢了，这进度就离谱，两章半集QAQ路漫漫其修远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