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后宫的我撬了皇帝墙角[穿书]》润莹

93、平息时疫

　　平惠之一锤定音，徐怀谦即便是仍有不满，也不好再说什么。
　　平惠之仍在客栈落脚，监督徐怀谦的人协助西樵镇安置病员。卷桥村缺医少食，平惠之要求徐怀谦把附近乡镇的大夫郎中们都带来，粮食则从通州的常平仓调运。

　　范遥真仍戴着幂篱，和吉云一道在西樵镇查看病人情况。西樵镇的病人们听说要被送往卷桥村，自是不愿意，经过镇长与耆老们的解释，得知大皇子本人也将一并前往卷桥村，这才稍感安心。
　　仍有镇民半信半疑，平惠之让人传下话去，先将病号们集中隔离在一处，待大夫郎中们和药品粮食都到位了，由他带着一起前往卷桥村。

　　如此一来，镇民们自是不会再说什么了。只有徐怀谦忿忿不平，咬牙对那通判道：“他说得轻松，要我们从常平仓放粮，可常平仓一时半会儿哪里拿得出那么多粮食？！”
　　常平仓乃是由官府储备粮食的仓库，专门用于在荒年开仓放粮，赈济灾民。这种慈善机构，建立时自然是为了民众考虑，可官府蠹虫为了中饱私囊，在常平仓收粮、储备、管理中上下其手，各地的常平仓储存的粮食，能有登记在册的十分之一便算不错了。

　　平惠之自然知道这种事，但他可管不着那么多，若是拿不出粮食，那就是地方官员监管不力。
　　通判只得苦劝：“大皇子是陛下派来的人，咱们暂且忍着，先从私库凑凑送过来吧。用之于民取之于民，待他走了，还怕私库拿出的粮食收不回来吗？”
　　徐怀谦只能勉强按捺，派人赶去通州，平惠之派了两名侍卫跟着，带着他的亲笔书信和印鉴前去通州常平仓要粮食。

　　到了下午，西樵镇已将病患们陆续集中到了镇东空宅子内，镇长让人搜集了西樵镇的郎中帮忙照顾病号，镇中所有的草药也都运到镇东，交给平惠之的人保管。
　　范遥真带着吉云看过几个病号，确认与京城的时疫症状大体相似，他拟了个方子，让吉云背下，好去教给小韩。

　　小□□在为时疫头疼，见吉云来了，拉着他问道：“咱们真的要去那卷桥村啊？我听说那里头都是病人，很是凶险哪。”
　　吉云拍了拍他：“韩神医，咱们殿下都去，你又有什么好怕的。”
　　小韩问道：“那咱们什么时候动身？”

　　“待郎中们和粮食到了，就能出发了。殿下预计，今晚郎中们能来，明天下午通州的粮食就能送到。”
　　小韩只得道：“好吧。”
　　吉云见他苦着一张脸，笑道：“韩神医，你在担心什么？我可是把承君用过的神针赠送给你了，你有他的神力庇佑，一定能逢凶化吉的。”

　　小韩刚想说什么，吉云在他耳边道：“我方才去看了病患们，拟了个方子，你看看对不对症。”
　　他把方子念出来，又道：“不过这方子中的草药用量，还需根据病情调整。譬如有心疾的病人，这方子里的半夏就得少放一些，免得伤了心脉，有肺痨的病人，炙甘草得多放些，调理肺气。这个韩神医当是清楚的。”

　　小韩把方子琢磨一遍，眼睛一亮，一拍大腿，抓着吉云的手：“吉总管，你这方子听来对症，至于有没有效果，得给病人们喝了才知道！咱们现在就去抓药来！”
　　小韩找了两名病号，给两人把了脉，愈发觉得吉云给的方子对症，当即让人煎药，让这两名病号服下。

　　小韩在镇东走了一圈，对吉云道：“吉总管，我看这时疫容易传染，病人们用过的贴身物品，需得集中处理掉，若是流出去，要感染那些没病的镇民。还有，这病气从肺而起，还是叫大家在面上蒙块棉布，抵挡病气为好。”
　　吉云道：“我这就吩咐下去。”

　　小韩选定的两名病号中午喝了一剂药，傍晚又喝了一剂药，病情果然大有好转。显然是这方子对症，效如桴鼓，想来再喝几剂便能痊愈。
　　小韩迫不及待把这个好消息告知平惠之等人。平惠之并不意外，这毕竟是范遥真亲自拟定的方子，若是没效果，都对不起他神医的金手指。那西樵镇的镇长耆老们却是不敢相信，再三确认过两名病号的情况，方才敢相信，这位宫里来的韩神医果然有两把刷子。

　　两名病号情况好转，镇民们一传十十传百，自然是振奋不已，蜂拥到小韩的临时医馆来，求他先给自己/家人看诊。
　　小韩苦等了一个时辰，扈侍卫终于带着其他乡镇召集到的郎中大夫们来了，有十五六人，同时还把这些乡镇搜集到的草药一并带了回来。

　　郎中人数比平惠之预计的少了些，想来扈侍卫召集郎中一事，并不是很顺利。平惠之早料到这个情况，把扈侍卫叫到一旁来，问他办事经过，那些郎中们则由吉云带去协助小韩。
　　小韩把药方子传授给众郎中，中药讲究君臣佐使，这药方子所用的几味主药不变，用量则根据病人情况进行增减。
　　郎中们按方施治，忙活到大半夜，眼见有的症状轻的病人，服下一剂药，症状便有好转，纷纷称赞小韩辩证精准，简直是神医。

　　小韩没忘记这方子是吉云给的，原想谦虚一二，吉云按住他，笑呵呵道：“韩大夫可是得了我们范承君亲传神针的神医，有范承君在天之灵加持庇佑，自然药到病除。”
　　有那耳目灵通的大夫，好奇问道：“我近来听京城中的人说，京城中不少人家家中都张贴了持艾菩萨的画像，凡张贴画像的人家，无一人感染时疫，据说这持艾菩萨与已故的范承君容貌相似。难道范承君当真是西天菩萨，为救苦救难而来？”
　　吉云呵呵笑道：“我确实曾经做梦，梦中一位持艾的菩萨驾云而去，那容貌与范承君有八九分的相似呢。”
　　有信佛的人听了，立刻双手合十道：“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幸好菩萨虽然西去了，但有韩神医继承衣钵，咱们西樵镇有救了！”

　　一名妇人垂泪道：“我家父家母都还在卷桥村，不知情况如何了，求韩神医救救他们。”
　　小韩道：“大家放心，明日待粮食送到了，我们便会动身前往卷桥村救人！”

　　那边，平惠之问起扈侍卫，“这周围十里八乡，召集到的郎中只有这些吗？”
　　扈侍卫道：“一来不少郎中都被集中到了通州，二来，您让徐大人的人随我一同前去找郎中大夫们，但徐大人的人消极应对，实在叫人恼火。”

　　平惠之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去通州要粮食的事或许也不会很顺利，你即刻带上这道圣旨前往，务必要于明天傍晚，把粮食和通州的大夫、草药带到西樵镇来。若有人胆敢阻拦你敷衍你，你只管告诉我。”
　　他取出临行前问陛下要的圣旨，扈侍卫郑重接过，乘快马星夜赶往通州。

　　平惠之仍留在西樵镇坐镇指挥。他昨天接触的一名耆老，今天出现了发热症状，于是他与徐怀谦、镇长等与这名耆老有过接触的，现在都暂时住在镇东的宅子里。已过了子时，他也没睡，带着几名侍卫静悄悄守在宅门外。
　　到了夜里三更，宅子后门打开，两人鬼鬼祟祟出来，四下张望一眼。一人道：“郎君，咱们趁现在立刻走吧。镇子西门有两名咱们的人。”

　　另一人啐道：“这遭瘟的姬泽！我回去便写信告诉我叔父，让他好好管教这个狗仗人势的东西。”
　　这是徐怀谦的声音。
　　平惠之从黑暗中踏出一步，凉凉道：“徐郎君，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徐怀谦吃了一惊，倒退一步，被通判险险扶住。他向平惠之所在之处张望，喝道：“大殿下怎么大半夜不睡觉，躲在暗地里吓唬人？”

　　平惠之噗嗤一笑：“徐郎君不是也没睡，准备从西门逃走吗？我这是特意为了堵徐郎君而来。”
　　通判扶着徐怀谦，上前两步，商量道：“大殿下，这西樵镇东这块儿，都是病号，不宜久留。我和徐郎君预备离开，还望您不要阻拦。”
　　平惠之冷漠道：“我说过了，所有与病号接触过的人，都得在这里等候十日，确认没有过了病气，才可以离开。徐郎君，这也是你自己答应的，现在又不作数了吗？”

　　徐怀谦恼道：“要不是昨日你把西樵镇的人叫出城，和我们一起谈判，我也用不着被关在这宅子里头。更何况我身体强健，什么事情都没有，你凭什么把我关起来？”
　　“病气有十日潜伏之期，徐郎君难道忘了吗？”平惠之悠悠走到他跟前，抬手一推：“徐郎君，该进去了。”

　　徐怀谦怒道：“我偏要出去，你能奈我何？”
　　平惠之冷冷看着他。他身后四名侍卫齐齐拔出剑，指向徐怀谦。
　　平惠之道：“你再踏出一步，杀无赦。”

　　平惠之镇定从容，抱着胳膊，冷静地盯着徐怀谦。徐怀谦咽了咽唾沫，色厉内荏：“姬泽，我叔父乃是徐正君，你就算不把我放在眼里，难道也不把他放在眼里吗？”
　　平惠之淡淡一笑：“这和他有什么关系。你要告状，只管去告。现在，进去。”
　　通判拉了拉徐怀谦的袖子，两人终是在平惠之如有实质的骇人气势下，被逼迫得后退几步，回到了宅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