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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身染重病 ...

  •   徐怀谦被逼得退回到宅子内,平惠之交代侍卫们:“把这儿看好了,无论是谁,都不得私自外出。”
      街巷两旁屋子内都住了人,早在平惠之与徐怀谦有冲突时,便有人醒了,正竖着耳朵听动静呢。听见徐怀谦堂堂的州牧公子都被逼了回去,大殿下还说了格杀勿论,俱是心头一凛。

      被安置在镇东的,除了病人们,便是关在这十八进大宅内的接触人群。这些人尚未出现症状,对时疫认识不足,自认明明身体健康却不许私自行动,当然会有不满情绪,但平惠之以身作则,自己也住进了大宅内,他们嘴上不好再说什么,心里盘算着想偷偷溜了。
      可没想到大皇子竟会大半夜不睡,专逮这些想偷溜的人,就连徐怀谦想溜都被赶回去了,其他人只能歇了那点心思。
      徐怀谦回到屋内,气得摔东西:“我明明没病,他凭什么阻拦我不放我出去?我看他是在故意刁难我!”

      通判劝道:“这倒不至于,此前郎君并没有得罪过他,他何必刁难我等?”
      徐怀谦道:“我没得罪过,但因假太子之死,他与我堂兄徐将鸣和叔父都结了仇怨,自然要对付我们徐家。”
      通判默不作声。
      徐怀谦摔摔打打,仍不解气,对通判道:“你拿纸笔来,我这就给叔父写信!”

      平惠之带人守了一夜,天蒙蒙亮起时,他望向通州的方向,不知道扈侍卫前去要粮,是否顺利。侍卫劝着他回屋先休息会儿,另有十五名侍卫前来轮岗,在镇东各处巡逻查看,不用担心有人偷溜。
      平惠之这才回了屋里去。

      小韩与吉云两人住在镇东的临时医馆内,同样是几乎一夜没怎么睡。有那十几名郎中大夫帮忙,终于将西樵镇的病号们看了个七七八八。范遥真同样戴着棉布面罩,跟着忙进忙出,若是小韩遇到了棘手的疑难杂症,吉云则记在心里,向范遥真问个明白,提点小韩。
      平惠之睡了两个时辰便醒过来了,醒来后头昏昏沉沉,浑身无力。他撑着身子坐起来,想叫吉云端些水来,一时想起来,吉云被借去给小韩做帮手了。
      平惠之躺了一会儿,感觉自己有了些力气,勉强坐起来,喝了两口冷茶,感觉肚子里凉飕飕的。

      他咳嗽起来,外头的侍卫终于听到动静,敲了敲门:“大殿下,您还好吗?”
      平惠之哑声道:“我约莫是过了病气,你别进来了。”
      他穿上衣服,用布巾草草擦了脸,前往临时医馆看病。经过一夜安置,镇东除了小韩所在的临时医馆,另增设了八处临时医馆,分流病员。当然,目前仍是小韩那儿病号最多,大家都想让这位韩神医施救。

      病员需要有人照顾,仅仅是病号家属来照顾,人手不够,平惠之让镇长在西樵镇内征集人手,愿意来照顾病号的,每人分一石粮食,如此一来,这镇东的临时救助点人手勉强算是够了。
      平惠之走在来往的镇民中间,朝着一处临时医馆走去,路上似乎有人向他打招呼,只是他行走已是勉强,压根没有余力注意其他。
      就在这时,两名行色匆匆的镇民迎面走来,没留神撞在平惠之身上。平惠之身子一歪,身后的侍卫连忙拨开人群跑过来,下一秒,平惠之跌入了一个充满药香的怀抱。

      平惠之只觉得头疼,意识朦胧间,有人把冰凉的布巾搭在他头上,让他紧绷的神经舒缓了些许。接着,一只温暖的手托起他的左手,手背上几处传来刺痛感,有极强的气感顺着刺痛处传到手肘部,片刻后,头疼和呼吸困难的症状减缓了许多。
      平惠之终于可以沉沉睡去。

      醒来已经过了午时,一名侍卫守在一边,见平惠之醒了,连忙扶他起来,给他端来温水。
      平惠之坐起身来四下一看,这里是一处临时医馆,乃是由商铺改键,他的床铺在房间角落里,一间房内躺了十个病号。一名大夫在病房内忙碌,两名护工正照顾病人们。
      平惠之按了按额头,对侍卫道:“我染时疫的事,不许告诉我父皇。”
      侍卫一时间面露难色,想来是临行前皇帝交代过他什么。

      平惠之看他一眼:“那你等我好了再和他说吧。”
      这时,一名用棉布蒙着脸的年轻人从外头走进来,平惠之一眼认出他是范遥真。
      范遥真端着食水,来到平惠之跟前,对侍卫道:“你下去吧,我来照顾他。”
      那侍卫便离开了。

      范遥真在平惠之的床榻边坐下,关切地看向平惠之,给他号了脉,才说:“我听说你昨夜一晚没睡?你若是不知道照顾自己,我便去照顾你,这里我不再管了。”
      平惠之失笑道:“我知道错了。别生我的气。”
      范遥真替他擦了擦脸,拿个茶枕头垫在他腰后,让他坐起来:“先吃点东西吧。”

      范遥真不许平惠之动手,亲自端了碗,一勺一勺把米粥喂给他吃。平惠之口舌干苦,没什么食欲,不过这米粥带着一丝甘甜,勉强可以下咽。
      平惠之四下里看了一圈,这商铺前后有四间大屋子,上下两层,可容纳小一百人。九处临时医馆,可容纳一千人左右。西樵镇人不多,九个临时医馆勉强够了,但还要看西樵镇的时疫是否能控制住,若是控制不了,就只能撤去临时医馆,让病患居家。只是若到了那一步,情况就更棘手了。

      喝了药,平惠之被范遥真按着又睡了一会儿,出了身汗,精神好了一些。他叫了人来问话,目前西樵镇的病号都已集中到了镇东,与病号有过接触的,都关在镇东的十八进宅子里。今天虽有新增的病号,但数量不多,在预估的范围内。
      只是卷桥村的情况却并不乐观,卷桥村两百多口人,现在已全数沦陷,那里没有大夫,粮食快吃光了,村民们都在躺着等死。目前感染时疫而亡的已有数十人。

      到了下午,看守卷桥村的兵丁来报,卷桥村要求放人,否则便将死人拖到清水河边焚烧,将河水污染了。原来这卷桥村就在清水河的上游,若是这河水被污染了,下游的几个村子都要遭殃。
      平惠之坐不住了,要带人去平乱,范遥真按住了他:“让我去吧,我现在带吉云去卷桥村,你等到扈侍卫带着粮食和支援回来后再去不迟。”
      平惠之迟疑片刻,下定决心,拍拍他的手:“那你多加小心。”
      范遥真只带着吉云与两名侍卫随行,立刻动身出发,去了卷桥村。

      平惠之担心他的安危,但是以范遥真的手段能力,要平息卷桥村的乱子应当不难,现在只有静静地等着了。
      到了傍晚,他喝了药,又躺下睡了,再醒来时,却是被侍卫叫醒的。
      “殿下,扈侍卫带着增援回来了!”
      平惠之听见这消息,病登时好了大半,立刻站起来,披上衣服,蒙上棉布,草草穿上鞋子往外赶。赶到镇子东门,远远便看见扈侍卫带着两名侍卫骑在马上,身旁还有一中年虬须男子,他们身后押运着粮食草药,载着大夫郎中们遥遥赶来。

      扈侍卫看见了平惠之,提气纵马,扬鞭赶来。平惠之让他在东门外停下,两人之间隔着数十步,平惠之道:“我染了病,你别再往前走了。”
      扈侍卫神情一变,自责道:“是属下保护不力。”
      平惠之摇摇头:“是我自己体弱,和你有什么关系?通州之行还顺利吗?”
      扈侍卫欲言又止,片刻后才道:“多亏了徐州牧配合,小人已从通州常平仓运了三万石粮食,此外通州留了四名大夫坐诊,其余的都带了过来。韩神医所拟药方中的草药,留了三成给通州,其余的都带到西樵镇来了。”

      平惠之见他欲言又止的神情,大概去通州要粮要人,并不是很顺利。
      他身旁的虬须中年男子道:“下官徐长河见过钦差大人。”
      他就是徐州牧,徐怀谦的父亲。他沉着一张脸,显然是对平惠之等人有情绪,带到了脸上。

      平惠之虚虚抬手,“徐州牧不必多礼,你来了正好,我这就带人前去卷桥村,西樵镇便请州牧大人镇守。”
      徐州牧淡淡道:“大殿下,此处有我手下郡守监管已是足够,下官还需尽快回通州坐镇。”
      这样倒也不是不可以,平惠之客气两句,便打算带人去卷桥村了,徐州牧又道:“听闻犬子被关押在西樵镇内,下官是来带他回去的。”

      平惠之道:“关押?这话言重了。徐郎君昨日与一名病患有接触,所以我才命人将他隔离在镇东宅院内,食水不曾短缺,请州牧大人放心。他只需观察十日,若是没有染病,十日后立刻放行。”
      徐州牧道:“我带他回通州后,自会单独备一处宅院给他,作观察病情之用。”

      平惠之拒绝了:“将他来回转移,只会接触更多的人,万一此时他已经染了病气,只是症状尚未出现,那么回到通州他会传染更多人。还望徐州牧为通州数十万百姓考虑,暂时让徐郎君在西樵镇待几天。”
      徐州牧沉下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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