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后宫的我撬了皇帝墙角[穿书]》润莹

92、施救时疫

　　范遥真把带来的药品清点了一遍。他在京城时，特意跟着平惠之去看了被集中在医馆的几名感染病员，对这时疫的解药已有了大概的思路，待明日再看看卷桥村的病人情况，便可对症下药了。
　　把需要用到的药品收好，范遥真又看了平惠之一眼，平惠之来到他身边：“休息吧。”
　　身处古代，娱乐活动少，在京城里还可以逛逛夜市打发时间，在这乡野小镇，天一黑大家就都不外出活动了，压根没有什么可以打发时间的乐子。再说今天旅途劳累了一天，不如早些休息，明天也好早早起来。

　　范遥真把东西收拾好，期期艾艾看向平惠之。平惠之解了衣服，吹了灯，幽暗的室内，唯有清冷的月光照进来。
　　平惠之上了床，贴着范遥真躺下。黑暗中，范遥真碰到了他的手，他的呼吸仿佛近在耳畔，竟让平惠之都有些不适应。

　　以前又不是没有和范遥真同床共枕过，还记得人参失窃案那次，两人被扣在徐正君的宫里，为了取暖，抱在一起睡了一夜。可那时与范遥真相处坦然自若，现在竟做不到了。
　　就在平惠之胡思乱想时，范遥真靠了上来，贴着平惠之的脸颊试探般碰了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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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传来吉云的声音：“主子，扈侍卫回来了。”
　　平惠之深深吸了一口气，推开范遥真，让自己尽快平静下来，至少声音别让人听出什么。范遥真被他推开，有些不满，坐在一旁深呼吸。

　　平惠之拍了拍他，小声道：“今天不是做这事的时候。你先好好休息吧，我一会儿回来。”
　　范遥真摇摇头，起了床，把灯点燃，伺候平惠之穿上外衫。
　　平惠之把门打开，吉云和扈侍卫就站在不远处等着。

　　扈侍卫是这次带来的三十名精兵良将的头领，平惠之带着他来到客栈一楼大堂内，问道：“这里情况如何？”
　　扈侍卫回禀道：“徐州牧已下了命令，让人把卷桥村围了起来，外头的人进不去，里头的人也别想出来。但是他下令时已经晚了，时疫还是蔓延开来，不止是这个镇子，便是通州也已经有了患病之人。徐州牧眼下还在通州，正在组织大夫，研究这时疫的解药。”

　　“看来卷桥村是进不去了。”
　　扈侍卫一脸肃容：“非但如此，卷桥村如今已近乎死地，那里没有大夫，染了病的人被关在里头出不来，粮食也快要吃光了，里头的人就是在等死。”
　　平惠之皱起眉头。

　　扈侍卫建议道：“这个集镇的大半镇民也已染病，此地不宜久留。殿下，我看我们明天一早，就得离开。”
　　平惠之点点头：“明天一早便整装前往通州。”
　　扈侍卫领命离开，平惠之让吉云也去做好准备。

　　计划议定，哪知计划赶不上变化。一大清早，天还未亮，平惠之便被街头的吵闹声弄醒了。
　　他披上衣服起来，推开窗户张望，街头，许多镇民聚集在镇口方向。客栈里吵吵闹闹，不时有客栈的人从后院蹿到前头来。吉云脚步匆匆赶来，向平惠之禀报：“通州那边派了人来，要把这座镇子也围了。镇民们正在闹呢。”

　　平惠之和范遥真穿好衣服，带着人来到镇口，走上城头。只见镇门口，一名二十五六的年轻官员坐在高头大马上，身后是二十名精骑。他前方是百余名官差，堵在镇门口，压制试图反抗的镇民。
　　镇民们哭的哭，闹的闹，纷纷痛骂：“老天爷，这是要把咱们逼死啊！”

　　“卷桥村半个月前被封，听说里头的人不是病死就是饿死，咱们镇若也被封，那就得和卷桥村一样等死了！”
　　“大家伙冲啊！不能让他们把咱们关起来！”
　　“我儿子没病，求求官爷让他出去。”

　　平惠之皱起眉头。
　　时疫爆发，把病患和健康人群分隔开是没错，但用如此粗暴的手段，很难不激起民怨啊。
　　他招招手，把小韩拘到跟前来：“韩神医，该你出场了。”

　　小韩一脸茫然无措，食指点了点自己：“我？”
　　平惠之点点头，笑得一脸核善。

　　扈侍卫带着人，护持着小韩，分开人群。众镇民见到这一行几十人都是生面孔，还携带有武器，纷纷让开一条路。小韩来到最前头，咳嗽一声，高声道：“我等是陛下派来平息时疫的钦差，我是太医韩暑生，你们是什么人？”
　　一旁的镇民听见，窃窃私语：“太医？这宫中的太医，说不定真的有办法救咱们！”

　　“唉，不好说，我看这太医面嫩得紧呢。陛下怎么也不派几个老道些的太医来。”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位是赫赫有名的韩神医！别看他年轻，他可是连你二十年前受过什么旧伤，得过什么病，都能给你诊出来呢。”
　　这话属实夸张了些，那京城的传言，传到了这镇上就变了个样。

　　听见钦差二字，那年轻官员面露几分不屑。他身旁的一名通判注意到站在城头上的平惠之等人，靠近年轻官员耳语几句，两人向平惠之的方向看来。
　　年轻官员已得到了大皇子前来平息时疫的消息，猜到平惠之的身份，只能按捺着性子高声道：“原来是钦差大人，失敬。我乃是通州徐州牧之子，徐怀谦。这西樵镇已有不少人员感染瘟疫，未避免瘟疫扩散，州牧命我带人前来将镇子围了，有什么不对吗？”

　　小韩蹙眉道：“可是这镇子里还有不少健康镇民，把他们与病患关在一处，他们迟早也要染病，这不是在草菅人命吗？”
　　镇民纷纷附和道：“是啊！我们没病，你把我们关起来不闻不问，那就是在把我们往火坑里推啊。”
　　徐怀谦眉眼间隐隐带上几分戾气，质问小韩：“可若是不将镇子围了，这些患病之人到处乱跑，迟早要把通州、霸州、蓟州等地也牵连进来。这时疫一旦扩散，死伤将是这西樵镇的数百倍！到时候钦差大人担得起责任吗？”

　　小韩上前一步：“就算是为了整个顺天府考虑，也不必非得为了西樵镇。徐大人，咱们坐下来好好商议商议，如何？”
　　徐怀谦很是不快，低声道：“他是什么东西，也敢来教我做事！”
　　他身旁的通州通判小声劝道：“他身后的人是大皇子，郎君暂且忍耐一二。”
　　徐怀谦憋着气，对通判道：“交给你了。”

　　通判上前来，和小韩说了句什么，又找到西樵镇的镇长。他撤回百来名官差，镇长把镇民们劝到一旁，一番乱局终于暂时平息，平惠之下了城楼，由侍卫们护送着，带着小韩与吉云等人，来到西樵镇外的长亭内。

　　徐怀谦带着人向他行礼，神情却说不上有多恭敬：“见过大殿下。”
　　平惠之嗯了一声，让他们起来，这人是徐正君的侄子，算起来还是他的表哥呢。呵。

　　平惠之让人把西樵镇的镇长、几名能说得上话的耆老一并请来，开门见山道：“徐大人，徐州牧为顺天府数以万计的百姓考虑，将西樵镇、卷桥村等地监管起来，并没有错。但是一来西樵镇中还有半数健康无病之人，不能让他们与病员混居；二来，既要监管，就不能监而不管，卷桥村村民被困在村中，缺医少粮，应尽快派人施救援助才是。”
　　西樵镇的镇长、耆老们纷纷点头：“大殿下所言甚是！”

　　徐怀谦十分不耐，道：“我也知道西樵镇还有镇民并未染病，但通州的大夫说了，这种时疫有个潜伏时间，就算染上了病气，也不会立时发作。我们哪里有法子分辨哪些镇民过了病气，哪些又没有？如此一来，便无法将真正健康的镇民与病员隔开，只能将他们都关在镇子里。”

　　小韩立刻道：“京城中也出现了三名染疫的病号，好在京城反应快，在第一时间将他们聚集到医馆隔离，与他们接触过的人，也集中关在四方馆内。经过对这些接触者的观察，这时疫过了病气后，约莫会在十天左右出现发热、风寒等症状。我们只要把西樵镇染了病的病员送到卷桥村尽力施救，西樵镇尚未出现症状的人，暂时待在西樵镇内，不要外出走动，若是出现症状，便送往卷桥村集中施救。”

　　西樵镇镇长迟疑道：“可是听说卷桥村现在都是死人，把咱们西樵镇的病患送去，就怕他们以为我们要将他们弃之不顾，激起民怨啊。”
　　平惠之道：“我会亲自带人去卷桥村查看情况，韩神医也会坐镇卷桥村，全力救治病员，绝对不会弃万民于不顾。”
　　众人听说他竟愿意以身犯险，自然是安心。只有小韩一脸茫然，他什么时候说要去卷桥村坐镇施救了？
　　徐怀谦冷笑一声，说：“大殿下，这卷桥村许进不许出，你若是进去，便不能再出来了。”

　　平惠之道：“这个我自然清楚。方才韩神医已经说了，这过了病气，便会在十日内出现症状。我们可以在西樵镇开辟一处观察区，在卷桥村得到救治后痊愈的村民，转移到西樵镇内的观察区，十日后没有出现症状，便是痊愈，可以恢复自由，如何？”
　　他看向西樵镇的众人：“在西樵镇开辟观察区，你们没有意见吧？”

　　镇长与众耆老们商量片刻，镇长道：“方员外在镇东有一处十八进的空宅子，我想可作为安置观察之用。这宅子周围我会让人围起来，不许人随意进出。”
　　平惠之点头道：“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