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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四章（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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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宴会大厅，艾尔默·欧文跟随克罗瓦夫斯基离开宴会大厅，穿过回廊，来到地下室入口。如前所述，雪伦堡建筑于战时防御基地之上，而城堡的地下室正是基地外围设施的一部分，虽然比不上核心区域，但安保措施也算相当严密了。此时有两名全副武装的警卫站在地下室的入口两旁值守。入口大门右侧的壁龛中放置着一座仿照罗丹的《亚当》制作的微缩雕像，克罗瓦夫斯基上前在亚当手指之处的底座上轻轻一按，雕像便缓慢下沉没入墙体，取而代之的是一台虹膜及指纹识别设备。果然不管过去多少年，人类对这种故弄玄虚的东西的爱好也不会改变。艾尔默默默地想。克罗瓦夫斯基正要开启门禁，艾尔默的手机却在这时响了起来。艾尔默本想直接挂断，但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忍不住叹了口气，向克罗瓦夫斯基歉然道：“抱歉，我去接一下电话。”
“没关系，”克罗瓦夫斯基表示理解，微笑道：“只要按一下我刚才按过的地方，门禁系统就会自动弹出，用虹膜和指纹解锁就可以进去了。”
“谢谢。”
艾尔默本想走到离入口稍远的地方，想了想，拿着手机退到了长廊的拐角处。他刚刚站定脚步，电话却被挂断。他犹豫了片刻，正想着“反正应该也没什么重要的事，还是之后再回吧”时，对方却重新打了过来。艾尔默微微叹气，接起了电话：“喂？”
“泡面要怎么泡来着？”
叹气。“把水烧开，倒进去等五分钟就可以了。”
“这个我知道。”
你知道还问？“但是？”
“但是水烧不开啊。”
“……你怎么烧的？”
“就你跟我说的，用电水壶接水烧。”
“用电水壶接水，然后呢？”
“然后不就是烧了吗？”
“……怎么烧的？”
“哈？”对方一副不可置信的语气，“什么怎么烧的，这你应该去问电水壶啊！”
要是电水壶会说话的话我还用得着问你这个白痴吗？“所以你用电水壶接了水之后，就让它自己烧？”
“不然呢？”
“……你知不知道电水壶是有开关的？”
“……啊，还有这回事？？”
这很值得惊讶吗？？“……有。”
“那你怎么不早说！”
这种事情一般不用说也会知道的吧！“我以为你知道。”
“又来了，‘我以为你知道’问题是没人教我我怎么会知道？难道靠遗传？所以你是生下来就知道达尔文的相对论吗？”
艾尔默本想反驳“这是常识吧！用不着特意去学只要看看周围的人应该就知道的啊？”但听到对方最后一句话后却彻底放弃，“不然我现在帮你点个外卖？”
“但是我想吃泡面。”
“……你以前不是很少吃垃圾食品的吗？”
“可是上次试了下觉得很适合赶稿的时候吃，就买来当夜宵了。”
“……”
“你现在回来，我等你。”
“……”又是叹气。“我还要开会，而且也没有半夜从雪伦堡到首府的航班。”
“你可以自己开回来啊。”
“……你是指开车？”
“当然是开飞机啊。”
“……我不会开飞机。”
“哈？”虽然对方的话听起来很像是嘲讽，但艾尔默知道他其实是真心的：“我还以为这种有人专门教的事情你肯定会的呢！”
最后艾尔默以“会请邻居来帮忙烧开水”打发了对方，挂断电话，随后给邻居发了消息说明情况，感觉比参加一整天学术会议还要疲惫。整理了下心绪，艾尔默从拐角处走了出来，抬头时却忽然看到有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面前。对方年纪很轻，茶色短发，身材纤瘦，穿着合体的西装，戴一副黑框眼镜，斯斯文文的样子，正面带微笑地看着他，开口道：“您好，欧文教授，我是克罗瓦夫斯基先生的秘书，我叫林。”
见艾尔默露出略带疑惑的表情，他又接着说道：“因为您是第一次来基地，克罗瓦夫斯基先生怕您对这里不熟悉，特地让我来接您。”
“是吗……那麻烦了。”
“是我的荣幸。”对方微微退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那么，这边请。”
艾尔默点了点头，向地下室入口走去。对方很自然地落在了艾尔默身后。来到入口时，却不见刚才看守的两名警卫。艾尔默觉得有些疑惑，转头去看那名年轻人。对方却只是微笑着说道：“您需要亲自开启门禁，这样系统才能核实您的进出记录。”
“……这样吗。”
艾尔默于是上前，刚刚将手放在壁龛中，就被人从后勒住了脖颈，同时颈侧微微刺痛，一股冰凉的液体被注入体内。年轻人一边冷静地推入药液，一边在艾尔默耳边说道：“抱歉，欧文教授，因为跟着你进去会比较方便，所以只能暂时辛苦你啦。”
艾尔默苦笑。他已经意识到门口的警卫一定也是被这个年轻人解决了，考虑到双方武力的差距，他连一点反抗的心思都没有，“……你果然不是克罗瓦夫斯基先生的秘书。”
听到艾尔默的话，林初霁将最后一点液体注入对方的静脉，语气轻快道：“被发现啦。”
“是你根本就没想隐藏吧。”
艾尔默半是吐槽地说。林初霁笑了笑，手法熟练地拔出针头，“反正总是会暴露的呀。”
暴露的话就直接用武力解决吗？艾尔默心想，伸手摸了摸颈侧被针头刺入的地方：“我能问问你给我注射的是什么吗？”
“可控释放型神经毒素纳米制剂，”知道对方具有足够的专业知识，林初霁没有多做解释，直接用术语做了回答，“只要你按我的要求做，两小时后我会给你注射解毒剂，药物在释放前就会被代谢出体外，不会对人体产生任何伤害。”
艾尔默忍不住再次叹了口气。他这一天晚上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叹气了，“你想要我做什么？”
“先进去再说。”
林初霁示意艾尔默开启门禁。艾尔默只好照做。典雅的雕花大门打开，后面是通往地下的旋转楼梯。两人下到楼梯底部，一名警卫已经等在那里：“请问是艾尔默·欧文先生吗？”
“是的。”
警卫又转向林初霁，“这位是……”
话音未落，林初霁已经迅速上前，一拳击中了警卫的下颚。在剧痛和眩晕的冲击下，警卫来不及拔枪，便被针管刺入颈部静脉，麻醉药物随即被注入，短短几秒后便失去了意识，软倒在地。
艾尔默看着林初霁蹲在昏迷的警卫身边，把警卫的装备一件件扒下穿在身上，问：“你准备装成警卫进去？”
“是啊，”林初霁摘下眼镜，戴上警卫的防弹头盔，“不然我总不能见到克罗瓦夫斯基跟他说‘您好，虽然您没见过我，但我其实是您的秘书’吧？”
所以你这是在从小怪身上搜集通关最终Boss的素材吗？你当这是地下城吗？虽然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艾尔默在心里吐槽，又忍不住开始怀疑起对方的真实身份。要说是独立杀手或是雇佣兵，态度未免太过坦然了些，但要说是训练有素、心理素质极佳的特工，行动又有些过于随意，几乎可以说是到了任性妄为的程度……不过以这家伙方才展现的战斗力来看，大概是有些任性的资本吧。
察觉到艾尔默的视线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林初霁转过头，向对方投去疑问的视线。艾尔默收回思绪，掩饰地咳嗽了一声，问道：“你究竟想要什么，现在可以说了吗？”
“我要知道你们在这里聚会的目的。”
“他们——克罗瓦夫斯基和其他一些人——想知道萨吉和查努克区边界的冰岛火山群下究竟有什么。”
“就这样？”
“那里可能存在着与旧世界联系的‘通道’。”
艾尔默顿了顿，“还有，来自其他世界的‘力量’。”
然而林初霁却只是微笑道：“这是克罗瓦夫斯基告诉你的吧？”
艾尔默被噎了一下，“他只告诉了我这么多。”他顿了顿，“不过，他没告诉我的部分，就算他们之后会谈到，恐怕也不会让我参与，我毕竟不是那个圈子里的人，他们不会信任我。”
“嗯……说的也是呢。”
艾尔默只是想让对方明白，要挟自己未必就能让他达到目的，原以为还要多费一番口舌，没想到林初霁居然轻易认同了他的说法。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艾尔默正要改口“你能明白就好”，就见林初霁侧过头来，冲他露出一个堪称爽朗的笑容，说出的话却近乎恐吓：“那你就加油想办法让他们信任你，尽量不要太早失去利用价值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