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灵教我成为文豪》言想睡觉

34、熊孩子的狂欢第十四夜

　　白鳞的龙脚踏云雾，踩在废弃高塔的尖端。

　　说是高塔，其实已经和定点爆破的危楼差不多了。龙吟长啸，塔身在尖爪下摇摇欲坠，似乎下一秒就会碎裂成砖块落在地上。

　　这时再从弯弯绕绕的内部楼梯下去想也来不及，浅海竹里索性痛快地从窗口翻身跳出。

　　请不要误会，他并没有像某个自杀成瘾的家伙一跳解千愁，而是凭借微微倾斜的塔身，以一种牛顿都要掀开棺材板的姿态快速滑行到地面。

　　恩奇都就跟在他身后，加州清光变成了一只小黑猫抓住他的衣摆，萤丸，额，不知道萤丸从哪变出了根硕大的胡萝卜，骑着胡萝卜咻地冲出老远。

　　……行吧，反正是一切皆有可能的童话世界嘛。

　　涩泽龙彦化成的是体型修长五爪鱼鳞的东方龙，体型硕大，单独一只爪子就比人还要大。变成龙后的涩泽龙彦失去了身为人的意识，见到几个会动的小点就吼叫着朝他们冲来。

　　“恩奇都，快用你万能的王之财宝想想办法啊！”快速滑行都快变成自由落体，风声呼啸，浅海竹里催促身侧的恩奇都赶快行动。

　　但恩奇都显然没有动手的兴趣，草绿长发因为风向被吹到身后，恩奇都只是微微一笑：“很抱歉，竹里，因为【无名森林】一部分和国王同化了，身为【无名森林】一部分的我没有办法向他出手。剩下只能靠你了。”

　　不会真指望我去屠龙吧。

　　浅海竹里噎了一下，他现在都没想明白为什么另一个世界的涩泽龙彦会出现在这里，但龙的挥击袭来，他很快没时间想这个问题。

　　等离开之后再去问问万能的太宰老师和吉尔伽美什王吧。

　　前提是，他能活着离开。

　　他这么想着，干脆地一蹬灯塔，整个人落在无法借力的半空中，恰好躲过龙的挥击。等他再次落在倾斜的高塔上，岩壁的颤抖响动声愈发大了，看来这座塔也撑不了太久。

　　浅海竹里扶了扶额：“我唯一知道的屠龙方法就是用污浊了的忧伤之中操控大楼塞龙嘴里啊。这怎么搞定嘛！又没有能用污浊的中也也没有大楼！”

　　蹲在肩膀上的黑猫加州清光口吐人话：“主人，用黄泉之语啊。只要相信内心你就能获得力量。”

　　“你这话说得好像神棍啊。”黄泉之语是恩奇都交给他的笔的名字，“我现在非常相信我能拯救世界了啊啊啊啊然后呢，这笔怎么用？”

　　死马当活马医了！眼见着快到达地面，浅海竹里闭眼在地上画了个圈。

　　……

　　……很好，什么都没发生。

　　什么鬼啊！有什么东西的使用教程是相信自己的内心就可以了啊，这真的不会被客户投诉吗？

　　浅海竹里心里有一万句吐槽想说，但白龙就在他身后追着，任凭他肚子里有多少话都得憋回去。

　　又一次躲过龙的爪击，浅海竹里抱住加州清光往地上一滚。

　　黑猫安慰似地用肉垫拍拍浅海竹里的手：“主人，别灰心嘛，放轻松。你想想看现在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还有什么，当然是干掉这头龙了啊！”这不是没用吗，让一个用刀的咒灵操使临时换武器就是离谱。

　　摇摇欲坠的高塔终于不堪重负而碎裂成一块块水泥和砖块。轰隆地倒塌后，原地升起一片片粉尘。

　　高塔落地不远就是他进入【无名森林】时掉落的那片树林，浅海竹里隐藏自己的身形，借助粉尘的掩护躲在树林的阴影中观察那头因为找不到目标而陷入暴怒状态的龙。

　　无论是龙还是涩泽龙彦看上去好像都执着要杀了他。浅海竹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忽略种种不合理之处，开始考虑怎么干掉这个大家伙。

　　仅靠他一个人是肯定没戏的，没了刀的他也就算个普通一级咒术师。这头龙看上去怎么也比博多的那只特级咒灵强上三个Level吧？

　　不，是十只特级咒灵也不可能打得过的程度！

　　话说，他记得涩泽龙彦的异能龙不仅能近战，还能吐光炮用远程大范围攻击。

　　龙的身形巨大，明明相隔甚远，可看上去他们这几个人就像匍匐在它的脚底一般。找不到龙不耐烦地绕了个圈子，嘴里隐隐闪烁红光。

　　卧槽，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龙不会接下来就要朝他们吐光炮吧。

　　他可不能死在这里！

　　把恩奇都和萤丸拉在身后，全身咒力具现化构成青色的防御力场，但这不一定能抵挡白龙融合万千异能力的一发光炮。

　　浅海竹里一咬牙，一心狠，把手伸出防御力场之外。黄泉之语被紧紧握在手中，

　　拜托了！发生什么也好，请务必把光炮转移到别的空间去啊！

　　他一个普通人类为什么要面对一头龙，这个时候为什么不让他召唤吉尔伽美什王！

　　黑色的瞳仁紧紧锁定龙口中的光点，红芒的光越来越盛，象征死亡的红色能量柱朝向森林。

　　吼——

　　转移龙的光炮啊啊啊啊——

　　一个突兀的圈出现在浅海竹里和龙之间，圈内是不同于【无名森林】的黑暗世界，如果定睛看，圈内对准的夜空正正好是浅海竹里进入固有结界时的那片。

　　光炮被黄泉之语召唤出的圈吞噬，消弭于无形。

　　耶比！！有用！！浅海竹里简直要喜极而泣！活下来了！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瞬间浇熄了他的喜悦。

　　圈外。

　　维摩那停留在远坂宅的正上方，因着隐秘魔术的存在，没有人发现冬木市上空类似UFO的不明飞行物。

　　吉尔伽美什保持着脚踹浅海竹里后的优雅姿态，从王之财宝中取出美酒，正端坐在王座之上自斟自饮，好不悠闲。

　　他看上去对把臣子踹进固有结界里一点都不心虚。

　　就在这刻。

　　一声龙啸，维摩那底部出现了联通【无名森林】和现实世界的【门】，龙的吐炮直轰在维摩那的动力设备上。

　　“浅——海——竹——里——”酒杯应声而碎。

　　在固有结界内的浅海竹里一时不知道究竟是被龙杀死还是被吉尔伽美什打死的结局更好一些。

　　看着圈外的景色，维摩那要坠不坠，估计接下来就要步上废弃高塔的后尘。浅海竹里下意识后退一步：“王，等等，你听我解释。”

　　吉尔伽美什的眼睛愈发鲜红了，金发直愣愣地立在空中，湮灭成飞灰的酒杯可不是他能听得进解释的证明。

　　他看上去可能比白龙更生气，吉尔伽美什王从身边金色的涟漪中掏出一把看不出是剑的剑。

　　“打扰王的雅兴，还对王做出攻击。浅海竹里，你和这个畜生一起下地狱吧！”

　　“叙述原初，天地乖离开辟虚无之福音……”真名解放，宝具高举，黑夜中的高云都染上和吉尔伽美什的眼睛相同的颜色。

　　那把剑让浅海竹里内心隐隐感到发毛，仿佛听见连世界都为之战栗的声音。

　　红云在燃烧，星辰在悲鸣。而后，世界为之停滞，只剩下吉尔伽美什的解放词。

　　“开天辟地乖离之星。”

　　*

　　“你居然是有神论者？”

　　爱因兹贝伦的庄园中，太宰治和卫宫切嗣还在对峙。

　　太宰治的气质自我又沉郁。半辈子流浪的卫宫切嗣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以他的判断，太宰治这样的人普遍都是无神论者。没想到现在出现在他家的这个家伙还不走寻常路。

　　“人嘛，总是有例外的。”太宰治不在意地挥挥手，“现在重点是圣杯好不好，卫宫先生，你真是抓不到重点。”

　　语气温和是一回事，但两人间的气氛是另一回事。都是心硬如铁手段阴黑的家伙，两人一边干架一边像许久不见的朋友一样有一句没一句地交流。

　　太宰治的目的是阻止卫宫切嗣使用令咒，卫宫切嗣的目的是杀掉这个闯入者。

　　太宰治很快占据了上风，因为他不怕受伤，也不会死，又因为无效化的能力，卫宫切嗣的魔术礼装在他身上也不起作用。

　　真是作弊的能力。卫宫切嗣还算冷静，他熟练地换弹上膛，准星对准目标：“圣杯内部的消息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卫宫先生，你想知道吗？”太宰治耸耸肩：“比如你的夫人爱丽丝菲尔·冯·爱因兹贝伦其实是圣杯的载体，比如当有四位英灵退场后圣杯就会降临。”

　　他停顿了一下。

　　感谢现代科技，Archer组和Rider组全员（除了吉尔伽美什）都用无线电相互联络。耳机恰到好处地传来了五条悟的声音，太宰治故意按下外放，让他在空旷的庄园内回响。

　　“切，谁还不会放光炮了？看我的新招式，虚式·茈！”

　　“王之军势，为吾带来胜利吧！”

　　……想来也知道和他们对战的迪卢木多和哈桑逃不了好。

　　Lancer组退场，Assassin组退场，再加上第一天退场的Berserker组，圣杯已经收集三位英灵的力量了。

　　还差一个。

　　太宰治笑眯眯地看向卫宫切嗣，既不躲避也不上前，连掩体都懒得找，无所畏惧到了极点。

　　这样的视线连坚定地走在救世道路的职业杀手卫宫切嗣都有些头皮发麻。他静静数着自己的心跳声，等待太宰治下一步的动作。

　　仅仅十分钟后，冬木市东南方的地底传来震动。

　　普通人会将这次震动当成一次小型地震，但是卫宫切嗣很清楚，震动的来源，是远坂时臣家的方向。

　　爱因兹贝伦的庄园很久没人住了，震感摇晃中抖落了些许灰尘。

　　被这些灰尘淋了满身，在黑色的大衣上显得尤为显眼。太宰治十分不悦，他一边咳嗽着一边掸开灰尘，在发现施行无果后直接将大衣丢在地上，露出内里的黑西装三件套。

　　“四位英灵的力量收集完成，卫宫先生。”他慢吞吞地说，“圣杯要不了多久就会降临，它有没有意识，能不能交流，到底是不是此世之恶，不如你自己亲眼去看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