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泽行》轩辕韧澈

41、莲花宫魂悸以魄动

　　话说红莲为作画忙碌，一回来喝了口水，倒头便睡。
　　没多久，彩莲又来了。道：“红莲，我们的画好了，立刻去昆仑山送给西王母。”
　　说着众仙来到昆仑山，只见昆仑山白茫茫一片。莲花仙子带领五宫之人前来，仙女董双成前来，画神呈上画，道：“仙子，这是西王母要的画。”董双成接过，道：“画神请，莲花仙子请。”
　　莲花仙子转头道：“你们难得来人间，四处去走动走动吧。”五人道：“是。”
　　红莲看到昆仑山下拴着一匹白马，白马开口道：“红莲宫主想去何处，我可以载你。”
　　红莲脱口而出：“桃花潭。”
　　白马道：“坐好了。”
　　一刹那，红莲便来到了宣州地界。红莲道：“到了宣州，桃花潭就快到了。”又抚摸马首，道：“马儿，辛苦你了！”
　　白马没有说话。
　　正来到桃花潭边，只见桑姿蓝骑着红马赶来，道：“长青！”
　　转眼间，红莲不见了，端木缇又回来了。
　　桑姿蓝疾驰而来。
　　端木缇策马而去。
　　就在昔日游玩的桃花潭边，二人终得相聚。
　　“姿蓝！”
　　“长青！”
　　双双泪目，滚鞍下马。紧紧相拥，泪流如柱。
　　桑姿蓝道：“长青，我一直等你回来。”端木缇道：“我回来了！我们回家！”桑姿蓝道：“好！”
　　二人跨马，白马奔走如飞，红马追不上。桑姿蓝道：“长青，你走得太快，我追不上！”端木缇勒马，转头喊道：“姿蓝！”却不见人影。白马飞驰而去。端木缇又喊道：“姿蓝！”这一喊，却惊醒了。
　　小童子正在床前，道：“红莲姐姐，你醒了？”
　　红莲道：“我，还在莲花宫？”
　　小童子道：“你不是回来睡觉的吗？一会儿还要去画画呢！”
　　红莲按着太阳穴，揉揉眼睛道：“做梦了，我说怎么这么离谱！”
　　话音未落，彩莲又来了，道：“红莲，睡醒了吗？走啊！画画去了！不然来不及！”红莲道：“好！”
　　想想刚刚的梦，红莲默念：就算是梦，我也很开心了，以后，就让我多做做这样的梦吧。只要能见到你，梦中相会，又有何妨！
　　话说经无绘带着桑姿蓝春游一番，正好来到了当年四人相遇之处。
　　二人依旧坐在了当年吃饭的店里。
　　经无绘摇摇头道：“物是人非，物是人非啊！”桑姿蓝喝着茶不说话。
　　经无绘道：“来，姿蓝，我们喝一杯！以茶代酒！”
　　桑姿蓝道：“好！”
　　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一路上的春景让人心情舒畅。
　　晚霞五彩缤纷，桑姿蓝站在河边，碎石扔下，涟漪不断。经无绘道：“姿蓝，回客栈吧。”
　　桑姿蓝道：“师叔，我想看完日落再回去。难得在外看日落。”
　　经无绘道：“说起来，我也很久没有看日落了。”
　　此时，汉江边也是一番春意盎然。
　　傍晚，印休站在江畔。江风吹起衣襟，印休只是望着远方一动不动。
　　桑采蓝蹲在岸边，用手拨弄着小石子。
　　印休站久了，坐在了岸边圆石上。桑采蓝玩着玩着忽然伤感起来。走到师父身边蹲下，像只温顺的小猫咪。
　　印休一看，感觉不对劲。似春风般抚摸着桑采蓝顺滑的黑发，道：“采蓝，玩累了？”
　　桑采蓝热泪盈眶，伏在印休身上，只道：“师父！”便霎时泪如泉涌。
　　印休深深长叹，轻轻拍拍她的背，道：“哭出来吧！我知道你压抑了很久了！”说到这里，印休也潸然泪下。
　　桑采蓝哇哇大哭。眼泪把印休的外衫弄湿了一大片。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印休此时仿佛哄着小女儿一般，桑采蓝哭不出声了，却是呜呜咽咽。
　　印休道：“无论何时，师父都是你们的挡风墙，为你们遮风挡雨。”说着用衣袖给桑采蓝擦拭眼泪。
　　桑采蓝哭累了，哭不动了。印休也坐得久了。
　　桑采蓝道：“师父，我们回去吧。”
　　印休点点头道：“好。”
　　落日余晖，岸边两个影子渐渐远去。
　　这一边，桑姿蓝和经无绘回到客栈住下。外面的床睡着没有家里的舒服，也没有家里睡得踏实。
　　桑姿蓝翻来覆去，折腾到了半夜才睡着。次日，天还是一片漆黑，桑姿蓝又醒了，醒了就再也睡不着了。只能躺着慢慢等，等它天明好回家。暂不在话下。
　　话说天庭，经过众人的精心绘图，终于将画画好了。天帝一看，连连点头，道：“好！画得真好！西王母的生辰也快到了，你们先去送贺礼，我与天庭众仙随后便到。”
　　众人齐声道：“是，天帝。”
　　一行人来到昆仑山。双成已在外等候。莲花仙子道：“双成仙子，此画乃是为西王母祝寿的贺礼。”
　　董双成接过，道：“诸位仙子请。”
　　红莲看着董双成，比梦里清晰多了。风姿绰约，神韵独绝。
　　众人来到一处行宫，西王母坐在殿上。
　　众人道：“小仙参见西王母。”
　　西王母道：“不必拘礼，入座。”
　　“谢西王母！”
　　董双成道：“西王母，此乃诸位上仙精心绘制之画。”
　　西王母接过一看，霎时喜笑颜开，点头道：“好！真可谓是‘神仙作画——不同凡响’！此画将莲花的姿态、颜色、随风摇曳展现得淋漓尽致。花瓣、莲叶的脉络清晰可见，莲蓬的若隐若现藏得真好！以及这水中倒影都栩栩如生！诸位想必费尽了心思，着实不易！”
　　画神道：“谢西王母夸奖！”
　　西王母道：“双成，将赏赐取来。”
　　董双成应了一个“是”字，连忙去了。
　　一会儿，董双成端来好些小瓶子。
　　西王母道：“此乃朝露与仙草凝练而成的百草露，尔等作画劳神伤目，就给你们养精明目吧。”
　　众人道：“谢西王母！”
　　刚刚赏赐完毕，众仙便至。寿宴欢乐，不在话下。
　　祝寿完毕，众仙归位。
　　红莲随众仙一同回天。回首人寰，云深雾茫。
　　回到莲花宫，小童子和另一个童子正在吃莲藕虾仁馄饨。
　　小童子一见红莲回来，忙站起来道：“红莲姐姐，你回来了？”
　　红莲道：“这位是哪家的童子？”
　　那童子道：“红莲宫主，我是藏书阁童子，今日无人来藏书阁，我才有空出来。”
　　红莲道：“馄饨好吃吗？”
　　藏书阁童子道：“好好吃！”
　　红莲笑道：“那就吃吧。管够！想吃了就来！”
　　藏书阁童子道：“好！”
　　二人吃得津津有味。
　　红莲却是浑身无力，心比身更累，却睡不着。转头看见了小珠子。睹物思人。
　　桑姿蓝和经无绘回到了桃花潭，见家门打开，一位家里进了贼。一看谁也不见。
　　走到外面，端木缇正在院子里。桑姿蓝一个箭步冲上来，抱着端木缇道：“长青！”
　　经无绘道：“阿缇，你几时回来的？为何也不告诉我们一声？”
　　端木缇笑道：“这是我家啊！”
　　经无绘道：“那是那是！”
　　申护诚又来了，道：“都回来了！太好了！去我家吃饭。”
　　端木缇又道：“不了，护诚兄，还是在我家吃吧。无绘兄，印掌门他们在初恒派还好吗？让他们也来桃花潭玩玩。”经无绘道：“好！我这就修书一封。”
　　结果，四人左等右等，等不来。
　　经无绘道：“我们先吃吧！等他们来了再做！”
　　桑姿蓝喝了一口汤，道：“凉了。”
　　申护诚道：“我去热一热。”
　　经无绘道：“阿缇，你为何不吃？”端木缇道：“等护诚来了一起。”
　　桑姿蓝微笑着点点头。
　　申护诚热好了汤，端来道：“你们吃啊！”经无绘道：“等你一起！”
　　申护诚笑道：“来来来，别客气！”
　　端木缇还没来得及吃一口，申护诚道：“阿缇，为何不见你家武儿？”
　　“红莲姐姐，你醒醒！”
　　红莲从梦中醒来，看着两个童子在自己床前。小童子道：“红莲姐姐，你梦到什么了？你刚刚声音好大，都把我们吓着了。”
　　藏书阁小童子道：“是啊！红莲宫主，我们正吃着呢，筷子都被你吓得掉了。”
　　红莲道：“真对不起，你们去吃吧。”
　　二人点头。
　　红莲手里不见了小珠子，急忙起来找。小珠子在桌上。红莲拿着它又一次入睡。刚刚闭上眼，小童子悄悄走进来，将她放在胸口的手轻轻拿下来，又将小珠子放在了桌上。
　　藏书阁小童子道：“你为何将小珠子放在桌上？”
　　小童子道：“此物贵重，我怕丢了。红莲姐姐睡眠不佳，我担心她又做梦。”
　　藏书阁小童子点点头道：“哦！我们出去玩。不要吵醒她。”小童子道：“好！我们去摘莲蓬，还有莲花露呢！你不想尝尝？”
　　藏书阁小童子道：“想！不然白来了！”
　　二人蹑手蹑脚走开了。
　　红莲听到二人走了，睁开眼睛看了看桌上的小珠子。又想着小童子刚刚的话，心想：这梦，做还是不做？
　　话说经无绘和桑姿蓝春游归来，正遇上申护诚。
　　申护诚肩背包袱，手拿雨伞。一看见二人，忙道：“你师叔侄二人回初恒派了？”
　　经无绘笑道：“没有。”又将经过告诉了申护诚，申护诚笑道：“我说为何最近没有看见你们！”桑姿蓝道：“护诚兄你这是去哪儿？”
　　申护诚道：“我也出趟远门。”
　　经无绘道：“行啊！我们春游完毕，该你了！”
　　申护诚道：“可以这么说！好了，我走了。”三人一揖，各自离开。
　　桑姿蓝一开门，屋里空空如也。只有满院子的花花草草一片生机。
　　经无绘跟着进屋，道：“走了这么久了，好好歇歇。我先回去了。”
　　桑姿蓝来到绣房，织机前那熟悉的身影再也看不到了。橱柜里的那只红莲风筝依旧崭新。
　　桑姿蓝看着风筝，望着门外，自言自语道：“春日真是个放风筝的好季节！”
　　次日，桑姿蓝吃完饭就来到了郊外。将风筝放了起来。红花绿叶在湛蓝的天空中格外醒目，如诗如画。
　　春回大地，风和日丽，四围静寂。天地间，好似只有一个人，一只风筝。
　　桑姿蓝感觉累了，依旧将风筝线系在树上，自己在树下休息。一片叶子飘飘悠悠从她眼前落下。
　　“吃点点心。”背后有人说话，桑姿蓝吓了一跳。
　　转头一看，却是经无绘。
　　桑姿蓝道：“师叔，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经无绘道：“我一眼就看见了那只风筝，这不就来看你了！”
　　说着经无绘抬头看了看风筝，道：“飞得真高！姿蓝，你放风筝的技术大有长进！”桑姿蓝道：“只可惜长青不在！”
　　二人看着风筝，默不作声。
　　经无绘道：“姿蓝，我们去看看阿缇和武儿吧！”
　　桑姿蓝道：“好！”急忙收起风筝。
　　来到二人墓前，桑姿蓝没有说话，经无绘也没有说话，因为谁都知道今后都将是甜苦相间。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