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泽行》轩辕韧澈

32、印休真爱一波三折

　　话说渐渐入夏，天气渐热。个个练功汗流浃背。但是，一想到全芜教来犯，又都加倍努力。暂不在话下。
　　且说师依桃和归寒回长沙，正好遇上袁大娘。师依桃道：“大娘，你何时来的？”袁大娘道：“我刚到不久，我还以为你外出了，正准备离开。”师依桃道：“来来来，进屋坐。”说着，急忙开门。
　　袁大娘道：“归寒夫人，你怎么有空前来？”
　　归寒道：“这——”
　　师依桃道：“是我请夫人前来帮我搬家的。”
　　袁大娘道：“搬家？依桃，你要搬家？”师依桃点点头。
　　袁大娘道：“你要搬到何处？”
　　师依桃道：“襄阳。”
　　袁大娘道：“你要去襄阳？为何？”
　　师依桃看着归寒，转而道：“全芜教意欲进攻初恒派，我想去帮初恒派。”
　　袁大娘道：“我也去！”
　　师依桃道：“大娘，你不会武功，还是在袁家庄安全。而且，我这次去，不会再回来了。不是之前，去一段时日，再回家。以后，我家就在襄阳了。”
　　袁大娘道：“那我也搬家。”
　　师依桃和归寒都很诧异。二人皆道：“却是为何？”
　　袁大娘道：“你二人也都知道我的境况，以前我姐妹三人，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本来还有你，现在连你也去襄阳，就真的只剩我一个人在这儿了。我倒不如和你一起去。想想姿蓝采蓝都在，还有胥意，这样一来，彼此都能照应到。”
　　师依桃有些为难，道：“这——大娘，不是我不想带你去，只是，此次前往，非同以往。我是为了帮初恒派，全芜教只怕不久将进攻初恒派，因此，我——”
　　师依桃正说着，袁大娘打断了她，忙道：“依桃，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知道我不会武功，现在学也来不及了。但是，我可以为你们洗衣浆衫，砍柴做饭。”
　　归寒道：“大娘，还有一件大事，只怕你——”袁大娘道：“夫人，即便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在所不惜！”
　　师依桃道：“夫人，这，这可如何是好？”
　　归寒道：“大娘，你可曾听说过‘寒冰门’？”袁大娘点点头，道：“听说过，当年寒冰门灭门，妇孺皆知。”
　　归寒道：“依桃已是寒冰门门主。”
　　袁大娘惊呆。看着二人，目瞪口呆。半晌才回过神来。道：“依桃，原来你——”
　　师依桃道：“我这次回来搬家，正是要重建寒冰门。”
　　袁大娘道：“寒冰门也好，初恒派也罢。你走我也走。我也搬到襄阳。再者，寒冰门重建，不正好需要人吗？我虽不是家财万贯，我愿意变卖家产，随你一同前往。依桃，看在你我多年情同姐妹的份上，你就带我一起走吧。”
　　师依桃道：“夫人，你以为如何？”
　　归寒道：“大娘既然都这么说了，还能再不答应？不过，大娘，你要想清楚，这一去，永不回来。你舍得吗？”
　　袁大娘道：“与其天各一方，不如一同前往襄阳，而且，襄阳还有亲人，也是好事一桩。”
　　师依桃道：“那好，大娘，你就和我一同前往。”
　　袁大娘道：“好，我这就回家收拾行李。”
　　归寒道：“大娘，你要变卖家产，别人问起，你怎么说？”
　　袁大娘道：“这个好说，我就说我想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二人点点头。袁大娘道：“夫人，依桃，你们先去我家，我回去卖田卖地，将家产搬来，和你们一起去襄阳。”
　　师依桃道：“那我就只能等一等了。”
　　归寒道：“我们尽快吧。我担心初恒派。”
　　师依桃道：“夫人，我明白。我等即刻动身。”归寒点头道：“好！”二人急匆匆去。不在话下。
　　话说初恒派众人练功习武毫不懈怠。这天中午，饭后休息。桑姿蓝桑采蓝带着端木缇蒙武去摘枣。
　　桑姿蓝道：“我们回来得真及时，正好枣成熟。”桑采蓝道：“是啊，年年吃。”
　　四人走到拐角，正好遇到印休，印休手中拿着一个小竹篓，里面装的正是刚摘的枣。
　　桑氏姐妹道：“师父。”
　　印休道：“来摘枣的？”
　　桑姿蓝道：“是，师父。”
　　印休道：“去吧，多着呢。长青，武儿，我初恒派的枣很甜，你们尽管吃。”
　　端木缇道：“多谢掌门人！”
　　印休走了。
　　桑采蓝道：“师父摘给师叔吃的吧？”
　　桑姿蓝道：“肯定的！”
　　端木缇“噗嗤”一声笑了。
　　桑姿蓝道：“我们也来摘。”端木缇道：“来了！”
　　先说印休摘枣回去，洗得干干净净，装在了盘子里。经无绘正在擦拭宝剑。印休道：“云弋，来，吃枣。”经无绘道：“多谢师兄！”
　　印休看着他吃。经无绘道：“师兄，你也吃。”印休笑道：“好！”经无绘道：“甜！真甜！我倒忘了又到了枣子成熟的时候了。”印休道：“那就多吃点！”经无绘连连点头答应。
　　印休深深叹了口气。
　　经无绘道：“师兄，为何又叹气？”
　　印休道：“云弋，我——”印休欲言又止。
　　经无绘道：“师兄，你可是担心全芜教来犯？”
　　印休道：“我如何不担心！我，我担心这也是我最后一次为你摘枣了。”
　　经无绘道：“师兄，无论最后战况如何，我生生死死都是初恒派的人！实在没有办法的话，就效法寒冰门门主归樱，让姿蓝采蓝逃出生天，至少，她们可以随阿缇回桃花潭。”
　　印休道：“那你——”
　　经无绘道：“初恒派除了你，就是我的资历最高，我岂能贪生怕死！”
　　印休道：“云弋，我知道，我跟相信你说的。”
　　经无绘道：“多谢师兄！”
　　印休莞尔一笑，道：“好，吃枣吧。万一这是最后一次呢！”经无绘道：“师兄，你也吃！”
　　印休点头道：“好！”印休看着经无绘，话到唇边又缩回。
　　归速和印琛在后院正好听到他们这番话，归速道：“印掌门始终不曾说出来。”
　　印琛不说话。
　　归速道：“阿琛，当时我要是不说，你是不是也像掌门人一样？”
　　印休点头，道：“是。”
　　归速道：“却是为何？”
　　印琛道：“愿为一人默默守护。”
　　归速道：“不难受啊？”
　　印琛道：“只要那人在身边，即使他不知道，那也无妨。”
　　归速摇摇头，道：“换我受不了！”
　　印琛不说话。
　　归速挽着他，道：“走！我们也去摘枣吃！就像掌门人说的，万一这是最后一次呢！”
　　二人走过去，见端木缇师徒与桑氏姐妹都在。
　　归速道：“真巧啊！”桑姿蓝道：“那可不吗？”
　　归速道：“刚刚，你师父，差点就说出口了！”
　　桑姿蓝道：“说什么？”
　　归速道：“你师叔啊！”
　　桑姿蓝道：“师父还是没说出口？”
　　归速道：“没有。”
　　桑姿蓝道：“好了，够吃了，我们回去洗洗，吃完再来。”
　　归速道：“你们走了，我们摘。”
　　桑姿蓝道：“你也不带个家伙来？看你拿什么装！”
　　归速提起印琛衣摆，道：“这不就行了？”
　　桑姿蓝一脸嫌弃，道：“你厉害！”又道：“咱们走！”
　　端木缇捂着嘴笑。桑采蓝和蒙武也都呵呵笑。
　　晚上，印休在屋里看书。听见外面有动静，又听见有人道：“明天又是大晴天，看这满天繁星！”这是桑姿蓝的声音。
　　原来是端木缇和桑姿蓝在院子里看星星。
　　端木缇道：“好久不曾看到星星了。”桑姿蓝道：“今夜的星星真多！”端木缇又捶背。
　　桑姿蓝道：“长青，又背疼了？”端木缇点点头。桑姿蓝道：“我给你按按。”端木缇道：“不用了。你也累了一天了。回去睡吧，就算睡不着，躺在床上多舒服！”桑姿蓝道：“好！”二人自去。
　　印休看着看着，也觉得腰酸背痛。
　　忽然间，印休只听见有人大喊道：“全芜教来了！快跑！”印休开门一看，外面乱作一团。又四处着火。丘决敖带领全芜教的人大肆屠杀初恒派弟子。
　　桑姿蓝和端木缇正在奋勇杀敌。
　　经无绘道：“师兄，全芜教太厉害了！我们果然不是他们的对手！”印休道：“那让他们先走。”经无绘道：“谁也走不了了！”
　　这时一人从背后提刀直指印休，经无绘道：“师兄，小心！”说着推开印休，挡住了刀。印休眼睁睁看着经无绘倒下，就倒在自己面前。印休霎时心碎，道：“云弋！”抱着经无绘放声痛哭！哭得撕心裂肺。
　　没想到这一大哭，用力过猛。印休从凳子上摔下来，也惊醒了。桌上烛火通明。印休站起来，走到门外。只见天空繁星璀璨，微风阵阵。
　　印休这才平静下来。夜间的风吹起他的衣襟，印休站在院中，仰望夜空。
　　忽然有人开门，印休转过头。蒙武吓了一跳，道：“掌门人！你吓死我了！”印休道：“武儿，没事吧？”蒙武拍拍胸口，道：“没事。”印休道：“怎么不睡觉？”蒙武道：“我起来上茅房的。”
　　一会儿，蒙武回去了。
　　印休见他回屋，自己也回屋躺下。脑海里不停地翻涌着一些杂七杂八的事。
　　这时，经无绘喊道：“师兄，不好了！”
　　印休出门一看，众弟子纷纷逃命，手忙脚乱。
　　印休道：“怎么回事？”
　　经无绘道：“我派好像人心涣散，众弟子各自逃命去了。”
　　印休道：“全芜教来了吗？”
　　经无绘道：“丘决敖就在门外。”
　　印休道：“你为何不走？”
　　经无绘道：“我走了，你怎么办？”
　　正说着，全芜教撞开大门，众人大惊。
　　丘决敖道：“受死吧！”
　　印休见寒冰索直刺过来，急忙推开经无绘。经无绘大惊，道：“师兄！”印休“啪嗒”一声倒下。
　　倒地的同时，印休惊醒了。醒来惊魂未定，自言自语道：“我又做噩梦了！”
　　窗外天已经亮了，东方有点泛红了。忽听有人喊“师父”。印休出门一看，原来是蒙武喊端木缇。
　　端木缇一见印休道：“掌门人早！”
　　印休道：“长青早！”
　　端木缇道：“掌门人，看你这神色，晚上没睡好？”
　　印休点点头，道：“是啊！”
　　端木缇道：“全芜教真是难防啊！”
　　经无绘也出来了。道：“你们这么早啊？”
　　端木缇道：“不早了，东方开始泛红了。”
　　经无绘道：“今天不是休息吗？”
　　印休看着他。端木缇和蒙武也看着他。经无绘以为自己说错了。
　　印休道：“我有点别的事，长青，我需要你帮我。”端木缇道：“掌门人请讲。”印休道：“你跟我来。”说着，带着端木缇自去。
　　经无绘看着二人背影，问蒙武道：“什么事？”蒙武两手一摊，摇摇头道：“不晓得。”说罢自去。
　　印休道：“长青，现在可否酿制桃花酿？”
　　端木缇道：“当然能。”
　　印休道：“今天就酿出？”
　　端木缇道：“那当然不能。掌门人为何突然要桃花酿？”
　　印休叹了口气，将昨夜之梦告诉端木缇。
　　端木缇道：“噩梦很正常。谁都做噩梦的。”印休道：“这我知道。但是，我心里——我心神不宁。”
　　端木缇道：“难道你要借酒消愁？”
　　印休道：“不，我不能，但是我想。桃花酿不易醉人，所以，我问问你。”
　　端木缇道：“若是在桃花潭，想喝就喝。初恒派没有桃花酿吧？而且是独家酿制的？”印休摇摇头。
　　端木缇道：“掌门人，不如你喝些糯米酒酿凑合凑合？”
　　印休道：“糯米酒酿行吗？”
　　端木缇道：“色香味肯定是不如桃花酿，但是也不易醉人。”
　　印休点点头，道：“好。那我去买，你知道哪种最好吗？”端木缇道：“这个，看看才知道。”印休道：“那你去挑。”端木缇笑道：“好。”
　　印休道：“你为何发笑？”端木缇道：“掌门人不懂？”印休道：“初恒派很少喝酒，而且喝的酒不是桃花酿一类的。再者，我不好酒。”端木缇道：“我明白。”
　　说着，二人便去街市上买酒酿。
　　印休喝完才回去。
　　端木缇道：“掌门人不想让人知道？”
　　印休道：“是。身为掌门人，带头喝酒，又是这非常时期，实为不妥。”端木缇笑而不语。
　　印休道：“长青，你不要告诉任何人。”
　　端木缇道：“掌门人信不过我？你就是不说，我难道会告诉别人？”印休道：“不不不，我当然信得过你。”
　　二人说着说着，不知不觉到了初恒派。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