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泽行》轩辕韧澈

31、师依桃缘定寒冰门

　　话说端木缇绣风筝。听到蒙武在习武，桑姿蓝道：“我去看看武儿。”端木缇点点头，道：“好。”
　　桑姿蓝指导着蒙武，蒙武学得也快。
　　次日，三人启程前往初恒派。暂不在话下。
　　却说印休每日教派中弟子习武，经无绘也丝毫不松懈。桑采蓝在印休、经无绘、归寒三人的指导下，虽然年少，长进却不少。
　　晚上，印休坐在院中，望着长空。一弯新月，繁星点点。
　　经无绘从厨房出来，见状，道：“大师兄，今日为何你独自坐在这里？”印休一见是经无绘，道：“云弋，坐。”经无绘坐下。
　　印休道：“姿蓝去桃花潭也有些日子了。”
　　经无绘道：“不用担心。有阿缇在。”
　　印休道：“我倒不是担心。她们在桃花潭我没什么好担心的。只是——”
　　经无绘道：“只是什么？”
　　印休道：“想她们了。”
　　经无绘倒了杯茶，一饮而尽，道：“我也想。”
　　印休道：“不知道姿蓝几时回来，也不知道长青会不会和她一起回来。”
　　经无绘道：“更不知道何日才能再回桃花潭。”
　　印休看着经无绘不语。
　　次日清晨，印休刚刚起床。侍从印宾便来报：“掌门人，师依桃女侠来了，说要见你。”
　　印休一听，道：“这么早，依桃有何事？快请！”印宾自去。
　　至正厅，师依桃拱手一揖，道：“印掌门，在下有一事特来告知。”
　　印休道：“依桃女侠请坐。清早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师依桃道：“自从我送袁大娘回天子山，之后，我时常独自前往全芜教试探虚实。”印休惊诧。
　　师依桃道：“归氏母子何在？”
　　印休道：“在后山。我派人去找他们来。”说着，又唤印宾前去。
　　少时，归寒与归速前来。二人行礼。
　　师依桃道：“夫人，为何不见归大公子？”归寒道：“犬子与平英同往临颍未回。”师依桃道：“归寒夫人，今某所言之事，望夫人切莫生气。”归寒道：“岂敢！”
　　师依桃道：“全芜教按兵不动，且无人知归大公子于初恒派。加之前番试探，归大公子所言不虚，由此看来，他并非全芜教卧底。这大家完全可以放心。”众人点头。
　　师依桃又道：“不过，近来全芜教似乎不太对劲。”印休道：“愿闻其详。”
　　师依桃道：“我日前又暗中去，全芜教在练兵，杀气甚重。我担心——这不，昨日急匆匆赶来。”
　　印休起身道：“依桃女侠，尔所思周全，又如此助我等。某实不知如何言谢!”
　　师依桃忙道：“印掌门，不必多礼。全芜教作恶多端，若得灭之，当尽全力，这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印休道：“依桃女侠……”师依桃道：“印掌门不必客气，唤我姓名即可。”
　　印休点头，道：“好，依桃，你此举可算是帮了我派一大忙，不过，你亦当小心才是。”
　　师依桃道：“我明白，此举亦铤而走险。然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归寒道：“大娘近来可好？”师依桃道：“她还好。我此番前来，尚未告知于她。”
　　师依桃道：“印掌门，在下先告辞了。我再去全芜教打探一番。”
　　印休道：“依桃，来了还没喝口茶就走吗？不用这么急，歇息片刻，还早。早饭马上好了。”
　　师依桃道：“那多谢印掌门了！我还是不放心啊！”
　　归寒走上前，握住师依桃双手，道：“依桃，多谢你屡次冒险打探。今日，我有一事，万望你切莫推辞。”
　　师依桃道：“归寒夫人，何事？”归寒先跪于印休面前。
　　众皆大惊，印休道：“夫人，你，此乃何意？”
　　归寒道：“掌门人，我母子二人承蒙初恒派大恩大德，得以苟活于今。初恒派大恩大德，此生必报。归明回来，又受初恒派恩泽！我母子三人皆受初恒派厚恩！”又对归速道：“速儿，跪下。”归速也跪下。
　　归寒道：“先寒冰门门主归樱为救我母子二人，故将独门武器兼镇门之宝寒冰索交与我，以待报仇。寒冰门门则有曰‘门主可让贤’。今有师依桃武艺出色，有胆有谋，义薄云天。因此，我欲重建寒冰门，将门主之位交与依桃。我自知重建寒冰门必定千难万阻，亦不敢奢求初恒派相助。而今只得在寒冰门遗址先建一小楼，日后再慢慢壮大。依桃，不知你可愿担任寒冰门门主？”
　　师依桃大惊，道：“夫人，我如何得以担此大任？”
　　归寒道：“以尔之才，并无不可。而且，你似乎与寒冰门门主有缘。”师依桃不解。
　　归寒道：“寒冰门前任门主为第二代归樱，其后为第二代归桃。与尔名依桃有同字。昔日宿白橘大侠救归椹门主夫妇，后亦任门主，更名归橘，与第一代门主即寒冰门始祖归橘同名，故传此门规。”
　　师依桃道：“夫人，你方才言道寒冰索？寒冰门灭门之时，寒冰索为丘决敖所夺，且其杀袁氏姐妹之时，我等皆亲眼所见。你又何来寒冰索？”
　　归寒道：“丘决敖手中的寒冰索是假的，乃第二任门主归梨练习之时所仿造，真寒冰索从未落入全芜教手中！归樱门主将其交与我，故真寒冰索，于此。”说罢，取出寒冰索。师依桃大惊。
　　师依桃道：“通体银亮，闪耀寒光。闻言‘寒冰索出，天寒地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归寒道：“依桃，不知你意下如何？”师依桃犹豫不决。
　　印休道：“依桃，归寒夫人一心为寒冰门，其意诚至极，你便答应了她，不失为美事一桩！”
　　师依桃道：“寒冰门我亦略有耳闻，不想今日——如此美事，莫非我在梦中吗？”
　　印休笑道：“依桃，这不是梦！青天白日，千真万确！”
　　归寒大喜道：“依桃，这么说，你答应了？”
　　师依桃道：“承蒙诸位信任，某必不负所望！”
　　印休道：“如此甚好！”
　　归寒母子二人正欲拜，师依桃止之曰：“且慢，此时寒冰门尚未建，待建成之后，我接任门主之位，更名归桃，方可行礼。夫人，如箭，快起来。”
　　印休点头道：“所言有理，不愧为新门主！归寒夫人，你眼力不差！”众人皆笑。
　　印休道：“尔等为何长跪不起？有何不满？”归寒道：“谢掌门人！”二人方起。众皆欢喜。
　　师依桃道：“既如此，我先回长沙，将家资迁至襄阳，在汉江边寒冰门遗址重建寒冰门。夫人，你随我一同前往如何？”归寒应诺。
　　印休道：“如箭，你亦前往。”
　　师依桃道：“不必，全芜教不可不防，如箭留于初恒派，我二人即可。我并非万贯家财，此事亦不可打草惊蛇，暂不可泄露风声。”众皆点头。
　　归寒道：“我即刻传书与明儿，使其速回。”印休点头。二人自去。
　　归速笑道：“二人若知此事，不知道是何反应。”印休正欲言，经无绘走出来。
　　一见二人，经无绘不解道：“师兄，如箭，这么早？”
　　归速道：“云弋，出大事了！”
　　经无绘道：“何事？”
　　归速便将方才之事一一说给他听。经无绘听完，着实惊讶不已。
　　经无绘道：“这么大的事？”印休道：“云弋，此事暂不宜告知他人。我派弟子亦不必告知。”经无绘道：“是，师兄。我明白。”
　　正说着，忽听得桑采蓝大喊道：“姐姐！长青姐姐！武儿！你们回来了！”
　　三人闻言，急忙冲出去。
　　跑到正门门前，只见桑采蓝抱着桑姿蓝和端木缇。蒙武在一旁笑。
　　印休道：“长青！”
　　端木缇忙道：“印掌门！”
　　经无绘道：“好！太好了！都回来了！”
　　印休道：“都别在门口站着，快进来！”
　　众人一起回去。
　　归速道：“正念着你们，没想到就回来了！有大事要告诉你们！”
　　端木缇道：“可是全芜教之事？”
　　印休道：“长青果然冰雪聪明！”
　　桑姿蓝大惊道：“全芜教难道——”
　　经无绘道：“不，全芜教近来练兵练得厉害，只怕不妙！”
　　端木缇点点头，道：“寒冰门之事不得不引以为鉴啊！”
　　经无绘道：“阿缇，还有一件大事，就是寒冰门的！”
　　四人不解。
　　印休点头，道：“不错。”
　　三人便将此事一一说来。
　　四人听完，皆称赞不已。
　　端木缇道：“依桃当之无愧！”
　　桑姿蓝道：“正是！我等都不曾想到！依桃真真女中豪杰！”
　　印休道：“你们一路劳累，先歇息歇息。采蓝，你去看看厨房还有什么吃的。”
　　桑姿蓝道：“师父，我自己去就行了。让采蓝好好练功。”
　　印休点点头，道：“也好。长青，初恒派你也熟悉，你们想吃什么自己拿。”
　　端木缇道：“多谢印掌门！”
　　晚上，一切事务完毕，众人都坐在院中谈论此事。忽然印宾来报：“掌门人，皇甫大侠与归大公子回来了！”
　　众人起身出去。
　　皇甫协一见众人，忙行礼道：“掌门人，可是全芜教来犯？”
　　印休道：“来，都进屋坐。”
　　印休将所有事情一一说来。
　　皇甫协点头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全芜教来犯。”
　　印休道：“只怕也不远了。”
　　皇甫协道：“掌门人放心，我等愿效犬马之劳！”
　　印休道：“这我当然知道。只是——”
　　皇甫协道：“只是什么？”
　　归明道：“只是全芜教如日中天，江湖上很少有——不，应当是几乎没有能与之匹敌的门派。否则，寒冰门岂能一夜化为废墟！”
　　印休道：“如远所言正是我所担心的。”
　　归速想说，却欲言又止。还好没有人发现。
　　经无绘道：“师兄，我们还是抓紧时间练功要紧！”
　　印休点点头，道：“好！大家早点休息，明日早起。”众人道：“是，掌门人。”各自回去。
　　次日清晨，东方刚刚泛起鱼肚白。探马来报。印休来不及穿鞋就跑出了门。
　　印休道：“全芜教来犯？”
　　探子道：“不，掌门人，全芜教洗劫了附近所有村落。意欲扩建，我只觉大事不妙，因此特地来报。”
　　印休松了口气，道：“好，我知道了。你一路奔波，先去歇歇。”
　　探子道：“多谢掌门人。”自去。
　　经无绘起来出恭，正见此景。忙道：“师兄，你这是——”
　　印休道：“无事。”又将方才之事一一道出。
　　经无绘道：“那就好。”说罢回去了。
　　印休望着东方稍微泛红，按着胸口，刚刚一刹那，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
　　只听见经无绘道：“师兄，穿上鞋吧。”
　　印休回过神来，只见经无绘给他拿来了鞋。这才想起自己赤着脚。忙道：“有劳师弟。”
　　经无绘道：“师兄，再回去歇会儿。”
　　印休道：“不了，我睡不着了。自从武儿说出此事以来，我心中便忐忑不安。依桃来报，我更是胆战心惊。寒冰门便是前车之鉴。刚刚又——”边说边叹了口气。
　　经无绘道：“师兄，我明白。不过，担心是没有用的。我们只有做好一切防备，提防全芜教，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印休点点头，道：“你说得对。全芜教喜怒无常，实在不知道灾难何时来临。”
　　二人站在院子里谈着谈着，东方越来越红。印休道：“好了，先去洗漱，一会儿大家都要起来了，练功要紧。”
　　经无绘道：“是！”二人自去。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