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泽行》轩辕韧澈

23、桃花潭众人大感慨

　　却说归明因重伤入睡很快。归寒见归明入睡，悄悄出来。
　　只见端木缇与桑姿蓝正在院子里喝茶。
　　端木缇道：“姿蓝，短短这几天，想不到，却发生了这么多事。”桑姿蓝道：“是啊！长青，我好想念在你家的日子。那是我平生最开心的时光！我想——”桑姿蓝欲言又止。端木缇道：“姿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此事，说难也难，说易也易。”桑姿蓝顿时两眼放光。端木缇笑了笑，正想说，却见归寒。忙道：“归寒夫人。”
　　归寒道：“长青，姿蓝。在喝茶呢。”端木缇道：“夫人，大公子如何？”归寒转头看了看屋里，道：“睡着了。我找你们有事。”二人点点头。
　　遂又召众人议事。归速道：“娘，试探如何？”归寒道：“其伤不假，然不知其所言真假。”端木缇道：“归寒夫人，你以为应当如何？”归寒道：“归明由我照顾，初恒派防备不可懈怠。另外，长青，有一事须武儿相助。”端木缇道：“夫人但讲无妨。”归寒道：“武儿年幼，明日让他与归明一起玩。武儿，你趁机询问归明其于全芜教之事。要小心。”蒙武道：“夫人，如何询问？”归寒道：“我来教你。”遂告知蒙武如此如此。蒙武点点头。
　　次日，蒙武随归寒一同看望归明。归明一见蒙武，道：“娘，此儿何人？”归寒道：“此乃武儿，来此玩耍。”蒙武道：“如远哥哥，我叫蒙武。”归明见之，笑道：“好，武儿，从未有人与我玩耍，你来得正好。”蒙武与归明一同玩耍，归寒不时前来端茶送水。
　　却说袁大娘知归明乃全芜教之人，心中怨恨，然又无可奈何。遂前来偷听。但见蒙武与之玩耍。蒙武道：“如远哥哥，你在全芜教这么多年，都是怎么过的？”
　　归明道：“武儿，全芜教如同地狱。不过，作恶多端者甚爱之。丘决敖、梁岩、梁石蛇蝎之人。我苦苦煎熬二十一年，如今终得逃离。”蒙武道：“如何煎熬？”归寒又至，道：“来，武儿，明儿，吃糕点。”蒙武道：“谢谢夫人。”归寒笑笑，摸摸蒙武的头，道：“如何？你二人可谈得来？”归明点点头，道：“嗯！娘，我很喜欢武儿弟弟。”
　　二人拿起糕点吃起来。归明道：“丘决敖无论何时，皆不放过他人。梁岩梁石亦如此。日前，昌迆抓来二女子，先遭酷刑，又为丘决敖所杀。我为之千里传书至天子山，而后，我见有人前来救其二人之时，我亦暗中传书。不料丘决敖依旧杀之。”
　　归寒心里一怔，道：“明儿，你方才所言，传书之人是你？”归明道：“正是，一路亦我将全芜教之人调离，不然前往之人如何轻易走脱？”忽归明亦大惊道：“当日前往全芜教救人之人乃初恒派之人，莫非……”
　　归寒道：“正是，全芜教意欲何为？”归明道：“丘决敖难免进攻初恒派！只因初恒派一无如寒冰索之利器，二以仁义著称，丘决敖不屑一顾，如今却不得不防。”
　　袁大娘闻言急出，众人见之，袁大娘道：“归大公子，多谢你千里传书。”归明不解道：“娘，其何意也？”归寒道：“明儿，此乃袁二娘袁三娘大姐，袁大娘。”归明道：“我于天子山时见过你。”袁大娘泣不成声。
　　归寒将袁大娘拉走，道：“大娘，妹妹走了，你要好好保重，别担心，还有我们呢。”二人出来，正遇桑姿蓝，桑姿蓝道：“大姐，为何如此？”归寒道：“姿蓝，你送大娘回去歇息。”桑姿蓝扶着袁大娘，桑采蓝在一旁见到了，急忙找来胥意，桑姿蓝道：“胥意，你照顾好大姐。”胥意道：“师姐放心。大娘我来照顾。”说着，扶着袁大娘走了。
　　归寒将适才归明所言告知众人。众人皆大惊。端木缇道：“其与武儿所言如何？”归寒道：“全芜教之事皆道出。言全芜教未进攻初恒派之故，与武儿之前所言不差。如此来看，其言不似假。”经无绘道：“但愿如此。”众人商议完，印休和经无绘先出来，其余人三三两两出来。
　　忽师依桃至，见到印休，忙行揖礼。印休道：“依桃，有何事？”师依桃道：“印掌门，袁大娘欲回。我先来辞别。”印休道：“依桃，你也回去？”师依桃道：“是，我须送她回去，等她一人回去，我实实放心不下。”印休道：“既如此，让胥意与尔等同往。”师依桃道谢。须臾，三人至，辞别印休。自去。
　　印休道：“采蓝，今日你备宴。归寒夫人，唤归明一同用饭。宴间再试探一番。”归寒应诺。
　　席间，印休道：“如远，今日尔气色好转，伤势如何？”归明道：“多谢掌门人关心。已无大碍。”
　　端木缇道：“印掌门，我也想回家了，明日便启程，印掌门可否再往我桃花潭一游？”
　　印休道：“长青，敝派事多，只恐……”端木缇道：“印掌门，你前番应申护诚至其家，此番正可一同。”印休举棋不定。归速道：“印掌门，长青所言有理，此番前往少待几日便回。”经无绘道：“如箭所言甚是。师兄，此时正值秋高气爽，往后冬日寒冷，此时正合时宜。”蒙武道：“印掌门，前番至桃花潭，你不胜欢喜，全芜教须防，然若因此不出，亦非正举也。”
　　印休大喜道：“长青，你收得好弟子，武儿，令师所教不差也！既如此，吾必前往。”端木缇道：“真真有其师必有其徒！印掌门与高足皆如是说，亦为好师父好弟子！”众皆大笑。
　　归明道：“桃花潭为何方？”端木缇道：“桃花潭，某之故乡，如远，今番，你一同前往。”归明道：“若全芜教突袭，如何是好？”众人不语。归明又道：“丘决敖喜怒不定，且前番尔等救袁二娘袁三娘丘决敖既知也，丘决敖因初恒派重文轻武，故不屑进攻，如今其知，难免——掌门人，此事须谨慎。”
　　印休笑道：“如远，多谢你，吾以为武儿所言甚是。”
　　经无绘道：“如远，你初至，可愿随我等一同前往？桃花潭亦乐趣多。”归明道：“吾亦可前往？”端木缇道：“正是。”归明道：“全芜教——”归寒道：“明儿，你莫非是畏之？”归明道：“娘，孩儿担心，丘决敖若——”
　　经无绘道：“如远，不必如此，一同前往。你伤势未痊愈，此番前往散心，何乐而不为？”归明遂应诺。
　　次日，众人前往桃花潭。及至，归速道：“桃花潭，我今又来！长青，此番再摸鱼捞虾捉螃蟹！”端木缇道：“此番尔等下水。已是秋天，虽说不似盛夏酷暑那般炎热，但秋老虎亦不容小觑。”
　　归速道：“如此甚好！”皇甫协笑道：“长青，如箭亦甚爱桃花潭！”众皆大笑。
　　端木缇道：“来，看我家的小鹅！”桑采蓝一直摸鹅，端木缇道：“采蓝，你亦爱桃花潭否？”桑采蓝点头，众又大笑。经无绘道：“如远，我给你安排住所。”归明大惊道：“云弋，你亦为桃花潭人氏？”经无绘道：“正是！”
　　端木缇道：“无绘兄，你往请申护诚，今夜至此夜宴。”经无绘道：“好。”皇甫协道：“长青，夜宴须备甚？”端木缇道：“皇甫兄，夜宴我与姿蓝采蓝及归寒夫人即可，你助武儿擦桌扫地。”皇甫协点头。一见蒙武正欲挑水，忙道：“武儿，我来！”归速与印琛劈柴。蒙武擦桌子，归明、印休于经无绘家中忙碌。
　　未几，经无绘与申护诚至，见印休，申护诚道：“印掌门，明日至寒舍。”印休道：“申公子客气！”经无绘道：“护诚，我师兄特为此而来，否则不来！”申护诚大笑道：“好好好！”经无绘道：“我们去看看阿缇夜宴准备得如何了。”众皆道好。遂去。
　　夜间，众人又是欢聚一堂。申护诚见归明，问曰：“此乃何人？为何不曾见过？”印休道：“此为归明，归速孪生兄长，归寒长子。”申护诚道：“归大公子，前番不曾见你。”印休道：“申公子，归明日前方回，故你未见之。”申护诚道：“原来如此。”
　　端木缇见状，忙道：“来，满上！多日未聚集，今日难得。干杯！”众人举杯。申护诚道：“明日至寒舍。诸位切勿推辞。”端木缇道：“不推辞，护诚兄，我等正欲前往。明日杀鹅炖汤！”
　　申护诚笑道：“好说好说！”众皆大笑。蒙武道：“护诚舅舅，我想吃鹅蛋。”申护诚道：“有有有，舅舅家中鹅蛋不乏！阿缇，日后若无，我随时送来。”端木缇道：“不必，只因前往初恒派，故未食之，家中鹅蛋尚有。”申护诚道：“阿缇，你养的小鹅，我日日与之喂食。”
　　端木缇道：“我今日亦视之，长势甚好！”端木缇又道：“来来来，吃菜！”夜宴亦乐。宴毕，歇者歇，忙者忙。
　　晚上，皓月当空。蒙武与桑采蓝摸小鹅玩。
　　桑采蓝道：“鹅毛好软好软。”皇甫协见状，问曰：“武儿，尔等为何蹲于此？”蒙武道：“义父，我等在看小鹅。”皇甫协亦蹲下，摸摸小鹅，道：“小鹅不错。”又继续摸，道：“鹅毛好软。”
　　归明见三人蹲于此，亦问曰：“皇甫兄，尔等为何蹲在……”未及言毕，三人齐道：“在摸小鹅。”归明亦蹲下，亦摸，亦如是说。
　　端木缇见状，唤桑姿蓝视之，二人于后偷笑。端木缇示意桑姿蓝不必打搅，桑姿蓝会意，二人自去。
　　印休、经无绘、印琛、归速四人于申护诚家中斗鸡。申护诚于一边看，归寒问曰：“孰胜孰负？”申护诚道：“尚未分胜负，印掌门与印琛公子一组，无绘与归二公子一组，我来判决。”四人斗鸡一时兴。
　　端木缇与桑姿蓝赏月，端木缇取出桑姿蓝所赠之珠，端木缇道：“姿蓝，此珠圆润光滑，如月般皎洁，真真爱不释手。”桑姿蓝道：“不想尔如此喜爱！”
　　端木缇倒茶，又道：“来，姿蓝，喝茶，吃糕点。”桑姿蓝问曰：“长青，此为何茶？”端木缇道：“桃花茶。糕点名曰桃花糕，饼为桃花饼。无论糕点饼点，皆加入初开桃花。”桑姿蓝道：“名副其实也。糕与饼中的桃花依稀可见。”端木缇道：“来，吃，若放长久，则不鲜，味道亦消。”桑姿蓝点头，二人同食，桑姿蓝未曾见过，故赞叹不已。
　　端木缇道：“姿蓝，我桃花潭比初恒派如何？”桑姿蓝道：“桃花潭乐趣多，不怪师叔思之。吾亦爱之，更爱桃花潭之人！”端木缇道：“多吃点，不够还有。”桑姿蓝连连点头。端木缇抬头望月，道：“今夜月色如水，不点灯亦如此之明！”桑姿蓝道：“正是，愿永如此。”
　　月下美人对坐畅谈，微风送凉树影斑斑。
　　秋夜清清人意浓浓，娇嘤戏谑情义融融。
　　却说皇甫协与归明与蒙武、桑采蓝玩耍一通，亦往经无绘家，见因经无绘未回，二人便于桃花潭边坐下。
　　归明道：“皇甫兄，你为何方人氏？又是如何与长青、云弋等人相识？”
　　皇甫协道：“我为临颍人氏，为寻母至滁州，遇长青与武儿，又遇上云弋返回，故我等幸遇。我见武儿可怜，故收其为义子。后随长青、云弋至此。我寻母二十余年，不想……而今，有如此挚友，诚不虚此行。”
　　归明道：“皇甫兄，你寻母二十余年，我思母二十余年。令堂救命之恩，无以为报。”皇甫协忙道：“如远，何来救命之恩！此乃全芜教不共戴天之仇！吾誓报此仇！”归明道：“他日报得此仇，可慰寒冰门亡灵。”皇甫协亦点头。归明道：“寒冰门如何？”皇甫协道：“此吾亦不知，令堂知晓。”归明道：“全芜教，全芜教称霸武林，杀人如麻，我在全芜教之时，如入地狱，从不知何为乐，今日始知。”二人相谈甚欢。暂不在话下。
　　且说四人斗鸡，印休、印琛输，经无绘、归速赢。一连数局皆如此。经无绘道：“我累了，回去睡觉。”归速道：“是是是，护诚兄，明日再来。”申护诚道：“好！”四人告辞回经无绘家，归寒往端木缇家。申护诚亦关门闭户，熄灯入睡。一夜无话。
　　次日，申护诚设宴，端木缇道：“申护诚、经无绘，你二人今夜再饮通宵。”众皆大笑。
　　皇甫协道：“如今天已转凉，不如三伏酷热难耐，今夜若醉卧廊下，只恐着凉。”归速道：“无妨无妨，有掌门人，大可放心。”众又大笑。申护诚道：“来来来，夜间不饮，此事须饮。”众人举杯把盏。申护诚又道：“武儿，鹅汤已炖好。”蒙武点头。
　　经无绘道：“武儿，此鹅汤为尔所炖，你一人尽吃。”蒙武道：“如此美味，须众人分杯羹，我岂可独食！”众人大笑，归寒道：“云弋，你戏耍武儿，武儿亦不可小瞧。”经无绘道：“长青之功劳！”
　　端木缇闻言，道：“经无绘，不愧师出同门，皆如是说。”申护诚道：“无绘，你为舅舅，少欺武儿。”经无绘道：“你亦为舅舅，待武儿不薄，某自愧不如也。”众人又笑，皇甫协道：“来来来，饭菜凉了！”申护诚道：“是是是，来，吃菜！”宴乐不胜欢喜。
　　明日，众人于桃花潭摸鱼捞虾捉螃蟹。端木缇教蒙武习武，桑姿蓝助端木缇洗衣，桑采蓝做饭。归寒于端木家与经家来回忙碌，归明伤势亦渐愈。桃花潭边，众人一聚，皆感慨不已。
　　欲知其后之事，下文便见分晓。

　　（小插曲：四人斗鸡时，印休、印琛故意放水，至于原因嘛，不用多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