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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初恒派大宴起乡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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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次日清晨,端木缇仍在熟睡,桑姿蓝却已早起,本想为端木缇梳头的,也来不及了。桑姿蓝只得为端木缇掖好被子,看了看端木缇熟睡的脸庞,莞尔一笑,便悄悄出去了。
此时,端木缇渐渐好转。晌午,经无绘来看端木缇。
经无绘道:“阿缇,见你病重,我甚是担心。而今,你爹娘都已逝去了,你若有个三长两短……”说到这,经无绘长叹了一声。端木缇道:“无绘兄,谢谢你!”经无绘点点头,道:“你有何困难都告诉我,我二人自幼一同玩耍,后来我虽离家,不过,家乡也无亲人,只有你一个儿时玩伴,我也早已视你如亲妹妹一般。今后,为兄定会助你一臂之力!”端木缇道:“无绘兄,我也早已视你如亲兄长一般。”
二人在屋里说着,桑姿蓝正好在门外,听到了这番话,本以为——却原来是……桑姿蓝这才会心一笑。
桑姿蓝本想推门,但一犹豫,还是敲了敲门。只听端木缇道了声“进来”。桑姿蓝进屋,经无绘道:“姿蓝来了。”桑姿蓝道:“师叔,师父唤你前去,说有事相问。”经无绘道:“好!我先去了。”端木缇点点头。
经无绘走出去,桑姿蓝想关门,端木缇道:“姿蓝,不用关了,开着透透气。”桑姿蓝笑道:“好!”端木缇道:“来坐。”桑姿蓝道:“长青,你气色好多了。”端木缇道:“是啊!多亏了印掌门还有大家的照顾。更重要的是,有你谈心。心情畅快,自然好得更快。”桑姿蓝道:“是啊!否则,憋都憋出病了。”
端木缇点点头,又道:“姿蓝,今日你不习武了?”桑姿蓝道:“今日乃是望日,每逢朔望之日,都是上午只练一个时辰。”端木缇道:“这样,你就可以尽情玩耍了!”
桑姿蓝笑笑,道:“长青,你都喜欢吃些什么?”端木缇道:“我啊,我很挑剔的。”
桑姿蓝道:“没关系。你告诉我好不好?”端木缇道:“好!不过,你也要告诉我。”桑姿蓝道:“好!”二人相互吐露。端木缇说到从不碰羊肉时,桑姿蓝道:“我也是!我家采蓝也是。我姐妹二人都不吃。”端木缇道:“我也不知道我家武儿吃不吃。这些天,我病着,也不知道他如何了。”桑姿蓝道:“武儿有他义父呢!你就不用担心了。你病好了就行。”
正说着,桑采蓝来了。桑采蓝道:“姐姐,长青姐姐,吃饭了。”桑姿蓝道:“来了。”说着,挽起端木缇的手臂一同出去。
席间,印休举杯道:“长青,平英,你二人来我初恒派,尚未为尔等接风洗尘,待客不周,这杯酒,我敬你二位。”皇甫协道:“印掌门客气了!”印休道:“长青,此乃金桔蜜水,我命人特地为你准备的。你久病初愈,不宜饮酒,不过,宴席之上又不得扫兴,故此准备‘甜酒’,你可放心而饮。”端木缇道:“承蒙印掌门相救,又得宴请,此杯,我亦敬上!”三人一饮而尽。众人叫好!
印休又举杯道:“此杯,我特地敬我们的武儿。初恒派的大计,多亏有你告知。”蒙武道:“印掌门抬爱!弟子岂敢!”印休道:“长青,高足年少有为!”端木缇道:“近来,多亏皇甫大侠教子有方!”皇甫协笑笑,道:“长青,今日,我便将高□□还与你!”众人大笑。
经无绘亦举杯道:“我也敬诸位!”众人叫好。一饮而尽。
印休等人做主桌,其余弟子各自坐下。众人饮酒食菜,自是欢乐。桑姿蓝道:“长青,今日,可算是占了你们的光,往日里,没有这么多菜的!”
经无绘一听,笑道:“姿蓝,你多吃点。”桑姿蓝道:“我知道,师叔。”又道:“长青,你更要多吃。”经无绘道:“是啊!阿缇,这些菜,应该都是你喜欢的。我大师兄特意问我,你喜欢吃什么,好准备。你可不能辜负他这一片心意啊!”印休一听,笑了笑,看着经无绘。
端木缇道:“印掌门心意,自是不敢辜负。”
印休道:“好!”端木缇又小声道:“印掌门,他母子二人,莫非是派人送过去的?”印休点点头。皇甫协道:“如此也好。他母子二人知晓其中之意。”经无绘道:“是啊!”
宴毕,众人自行玩耍。端木缇道:“武儿,今日,你也歇息吧。”蒙武道:“好!师父,我和采蓝姐姐去玩了!她说又好地方带我去!”桑姿蓝一听,笑道:“去吧,快去吧!”蒙武蹦跶着走了,边跑边喊道:“采蓝姐姐,我来了!”二人见状,相视一笑。
桑姿蓝道:“长青,今日难得空闲,我说过,为你梳妆。”
端木缇道:“好好好!不过,现在不用了。我们去归寒夫人那里玩玩,回来睡个午觉,起来再梳不迟。”桑姿蓝道:“就依你!”二人手牵手去了。
归寒正在窗下缝衣裳。见二人来到,忙道:“长青,姿蓝。”端木缇道:“夫人在缝衣裳?”归寒道:“是啊!速儿不慎将衣服刮破了,我给他缝缝。”桑姿蓝道:“如箭呢?”归寒道:“去了阿琛那里了。”二人点点头。归寒道:“你们快坐啊!别站着!”
端木缇道:“还是娘亲好啊!”桑姿蓝道:“是啊!我好羡慕如箭!”归寒道:“长青,姿蓝,你们若是有何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有衣裳要缝吗?拿来给我就行。”端木缇笑道:“谢谢夫人!我早已是自己缝衣裳。”桑姿蓝道:“我也是!我家采蓝也是。她都是自己缝了。”端木缇道:“我那徒弟还小,还不会。以前,都是他哥哥给他缝。今后,我该给他缝了。”归寒道:“长青也是一位好师父啊!两个小孩子在一起玩吧?”二人点点头。端木缇道:“武儿好久没这么开心了!”桑姿蓝道:“还都是小孩子嘛!”三人聊聊家常里短。
归寒缝好了衣裳,端木缇和桑姿蓝也站起身。归寒道:“走了吗?”二人点头。端木缇道:“回去睡觉了。”归寒道:“好!随时来玩!”二人应诺,自去。
端木缇因为病情,时常困倦,倒下一会儿就睡着了。桑姿蓝看着熟睡的端木缇,却潸然泪下。转过头去悄悄抹泪。哭着哭着,自己也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端木缇醒来。看到桑姿蓝还在睡,没敢动,生怕弄醒了她。直到桑姿蓝醒来,二人相视一笑。桑姿蓝道:“长青,你什么时候醒的?”端木缇道:“醒了一会儿,再歇会儿起来。躺着真舒服!”桑姿蓝道:“我去打盆水来,洗洗脸,然后,梳妆!”端木缇道:“不急不急!”桑姿蓝道:“梳妆好了我们去汉江边玩玩吧。”端木缇道:“好!”
桑姿蓝随即起身,当她端着水进来时,端木缇已经坐在了梳妆台前。桑姿蓝道:“长青,洗把脸。”端木缇点点头。
桑姿蓝手持玉梳,等待端木缇。端木缇洗好了,又坐下。桑姿蓝开始为她梳头盘发。桑姿蓝道:“长青,你将银簪给了我,你戴什么?”端木缇道:“不用担心!还有珠翠。在我包袱里,有个小盒子。”桑姿蓝取来,端木缇打开。桑姿蓝一看,很是惊讶。
端木缇道:“这支珠翠,先妣亲手所做。这只荼蘼通草花,是我在街市上看到的,一位扬州人因为盘缠用尽,准备进当铺典当,正好我看见了,买下来了。他是一位手工艺人,这只通草花是全新的。”
桑姿蓝道:“你买了多少钱?”端木缇道:“他去典当不会超过一钱银子,我买了一两。因此,他连盒子都给我了。”桑姿蓝道:“我说这盒子怎么这么精致!刻的花栩栩如生!”端木缇道:“无商不奸!任何好东西只要进当铺,都当不了几个钱!”桑姿蓝点点头,道:“不错!”
端木缇道:“至于这只水仙绒花——”端木缇停顿了一下,桑姿蓝道:“绒花怎样?”端木缇道:“此花乃云弋之母所赠。”桑姿蓝道:“无绘师叔之母为何送你?”端木缇道:“此物传女不传男,我两家相交甚好,因此,她便给了我。”桑姿蓝笑道:“不错!师叔不戴花的!”说完,二人笑起来。端木缇道:“我今日戴上。”桑姿蓝道:“好!”说罢,桑姿蓝为端木缇戴上。
二人出去玩,玩到傍晚回来。印休正好和经无绘在外面喝茶。
经无绘一看端木缇头上的绒花,便道:“长青,好久不见你戴此花了!”印休不知道缘由。只是看着经无绘。端木缇取下,递与经无绘,道:“看看。”经无绘接过,微微抚摸了一下,道:“阿缇,还是你戴上好看!”桑姿蓝在一边笑。印休见状,道:“好像只有我不知道什么意思。”经无绘道:“师兄。”
接着,便将事情经过告诉了印休。
当年经无绘之母黎妤病重,端木缇去看她,黎妤看到端木缇来了,苍白的脸上微微一笑,道:“阿缇,你来了?”端木缇道:“妤姨,我来看看你。”黎妤道:“你爹娘呢?”端木缇道:“在外面。”话音未落,众人进来。
璩明阳提着一些点心,放在桌子上。道:“小黎。”黎妤道:“明阳,坐吧。”璩明阳点点头。经无绘此时也只是个小孩子。其父经秉转身出去抹泪。端木焕也去劝慰。黎妤道:“明阳,你我情同姐妹,今后,还请你多多照顾无绘。”璩明阳道:“放心吧!我当视如亲儿!”黎妤道:“阿缇,过来。”端木缇走到床边,黎妤拉着她的手,道:“阿缇,我一直很喜欢你,这水仙绒花是我最爱之物,我也没戴几次,送给你。无绘不是女儿,此物传女不传男。”端木缇道:“谢谢妤姨!”黎妤顺手戴在她头上,道:“阿缇戴上真好看!”
璩明阳道:“今儿药吃了吗?”黎妤摇摇头。璩明阳道:“我去看看好了没有,给你端来。”黎妤点点头。经秉在外煎药,端木焕在一旁帮忙。璩明阳道:“药好了吗?”经秉道:“马上就好。”端木焕道:“阿缇呢?”璩明阳道:“在屋里。小黎把水仙绒花给了阿缇。”经秉道:“给她也好。黎妤天天看着这花,带走又舍不得,不带走又不知道给谁。”说着,将煎好的药端起来。璩明阳道:“我来吧。”说着端起药进屋。
走到门口,只听见黎妤道:“无绘,今后,你就把阿缇当做亲妹妹一样吧。明阳姨就像娘一样。”经无绘道:“娘,我知道,我会的。”璩明阳进屋,道:“小黎,药好了。吃了就没事了。”黎妤摇摇头。
不久,黎妤撒手人寰。经无绘悲痛欲绝。璩明阳将他抱在怀里哄着。在黎妤去世后一个月,璩明阳便将经无绘带到自家照顾。黎妤断七之后,经秉带着经无绘离开了桃花潭。临行,端木焕道:“想回来就回来。”经秉道:“我知道。离开未必是件坏事。保重!”众人拱手作别。
后来,经氏父子来到襄阳,恰逢初恒派招收弟子。父子皆入门。自此,父子二人成为初恒派弟子。经秉至死亦不曾回桃花潭。经无绘直到不久前始回阔别多年的故乡。
印休听罢,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端木缇道:“提起旧事,我想回家了。”经无绘道:“久病初愈,确易思乡。”端木缇道:“印掌门,大恩不言谢!我当辞别!”印休道:“为何如此之急!再急,也得等明日。今晚夜宴岂可缺席!”端木缇点点头。
桑姿蓝一听端木缇要回去。霎时心中五味杂陈。却又无可奈何。
夜间,众人入席。印休举杯道:“今晚之宴,就当是为长青饯行!来,我敬诸位!”桑姿蓝坐在端木缇旁边,暗自伤神。
端木缇举杯道:“印掌门,若你不嫌弃,可否至我桃花潭一游?”印休一惊。端木缇道:“一来,我当感恩;二来——”端木缇话未说完,经无绘知其意,立马接道:“二来,我桃花潭之人想请诸位赏我故乡美景。”经无绘转向印休道:“师兄,你何不随我一同前往?”印休道:“你也回去?”
经无绘点点头,道:“师兄,带上姿蓝、采蓝一同前往。”印休道:“我担心全芜教。”端木缇道:“我等悄然出行,全芜教必然不知。”印休微微一点头。端木缇道:“印掌门,还有一事。”印休道:“何事?”端木缇道:“归寒母子,我想请他们一同前往。”印休道:“他母子二人从未离开过初恒派,只怕——”端木缇道:“雇辆马车,这样便不会有人知道。”经无绘道:“好主意!师兄,你就去我桃花潭玩玩吧!”
印休思索片刻,道:“既然如此,我们明日前往。不过,不可泄露此事。”经无绘笑道:“好!”
端木缇笑着看看桑姿蓝,原本心中不舍的桑姿蓝霎时笑容满面,长青,你这算是给我的惊喜吗?
众人欢欢喜喜吃饭。
晚上,端木缇和桑姿蓝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桑姿蓝道:“长青,我以为,原来——”端木缇笑道:“你以为我要走了?没想到我会带你们去桃花潭?”桑姿蓝点点头。端木缇道:“等到了我家,我有好多好东西要给你呢!”桑姿蓝立马抱住端木缇,一头扎进她怀里。端木缇摸摸她的头。
此时,蒙武和桑采蓝正好玩累了,走到了这里,看到了此景,二人躲在墙后面,捂着嘴偷偷地笑。又偷偷地看她们。
桑采蓝道:“她们俩很配!她们俩真的很配!”蒙武道:“她们俩是一对!”桑采蓝点点头,又道:“武儿,明天我们都要去桃花潭了。”蒙武道:“是啊!采蓝姐姐,我先回去睡了。”桑采蓝道:“我也累了。我特别想出去玩呢!”说着,各自回去。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