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门》落**使

18、“交手”

　　王致嘉被锦年过激的反应吓了一跳，立在原地愣了很久才回去，扑在餐厅的吧台上，从壁橱里取出一瓶皇家礼炮，哗，居然新开过，也正好，他替自己斟满一杯酒，脑海里回放着锦年温婉的笑容，但方才她突然像躲瘟神似的推开他，到底是哪里不对？
　　他没有打开餐厅的大灯，屋外走廊上的壁灯发出幽暗的蓝光。
　　忽然间，王致嘉发现餐厅的角落有个黑影，猛的一怔，几乎从椅子上弹跳起来。
　　只听“啪”的一声，灯开了。黑衣黑裤的之贤端坐在轮椅上，衣衫整齐，像是在等人。
　　“你回来了。”之贤不动声色。
　　“没事装什么鬼？吓人！”王致嘉愤愤然。
　　“你最近的新闻很多。”章之贤气定神闲，手中端着一杯与他一模一样的酒，悠悠的晃。
　　“咦，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你等她？人已经回去了。”王致嘉说罢，轻轻笑，练过无数次的招牌笑容。
　　之贤将轮椅划近，“汪甄妮今晚来过。”说罢，他看着他眼睛，一个人的眼睛永远出卖他的心事，除非他已老得呆滞。
　　王致嘉相当惊讶，没想到之贤竟然也看到汪甄妮，他扭头望著窗外，“对我来讲，她是过去时。”
　　这种态度，相当符合王致嘉一贯作风，之贤丝毫不意外，他放下手中酒杯，“那么，有将来时了？”
　　不知什么时候起风了，窗外月色朦胧，院子里的树在长窗上投下淡淡的影子。
　　王致嘉顿了顿，意味深长的看了之贤一眼，缓缓的道，“我将常常约会周锦年。”话里头颇有点挑衅的意味。
　　什么什么？之贤万万没有想到，他会这样直白的告诉他，周锦年是他目标。他心里咯噔一下，错了，很多事情，他都错了，时至今日，他与他的处境，完全不同。事情不是他说了算。
　　“她不是你那个圈子的人。”之贤提醒他。
　　王致嘉走近之贤，俯下身体与他碰杯，小声的说，“那正合我意。”
　　是在向他宣战么？
　　王致嘉施施然的走出去，脚下生风，临出餐厅门啪的一声关了灯，他颇有些得意。之贤望着他的后背大声地说，“你们下午出去已被拍到，网络新闻有你俩照片！自己上去看！”
　　王致嘉身子怔了一怔，但他没有回头，哼着小曲上楼去，落下之贤一个人心情复杂坐在那片阴影里。
　　之贤有些生气，因为他明知道这样的交往会伤害她，王致嘉交往的每一个女人几乎没有全身而退的机会，他又有些嫉妒，心中有股莫名其妙的火焰在往上蹿。他颓然的放下手臂，在黑暗中碰翻了酒杯，琥珀色酒液撒了一地。
　　王致嘉不是没有听清之贤的话，他回到房间速速打开电脑搜索自己的名字，哇，哗啦啦出来一堆，他轻而易举的找到了关于“自己”的最新动向——王致嘉秘密赴京约会神秘女友，汪甄妮扑空……
　　事实经过一番绘声绘色的描述，已经扭曲，面目全非。但那网站着实挂着一张他和锦年并肩步入餐馆的图片。因为拍摄角度的缘故，两人显得相当亲密，面容虽不清晰，但熟悉的人仔细看看可以认出。竟然这样快被曝光，他有点后悔了，或许不该将她牵扯进来，即便他觉得她是一个让人倾慕的女孩子，但至少他同她约会应当小心一些。但他即刻想起二十岁那年，章之贤连一根手指都没勾，她的小小女朋友便一阵风似地被他卷走了，双手不由自主的握紧。
　　王致嘉痛痛快快洗了个澡出来，站在章之贤房门外。
　　未等他敲门，门开了，屋里的人已换上睡衣睡裤，神色分外疲倦。
　　“你喜欢他？”王致嘉盯住他眼睛问，明知道他不会回答。
　　之贤维持缄默，良久，才冷冰冰的说了一句，“你应当清楚自己，从不对女孩子真心，玩腻了就散，她玩不起你这种游戏。”
　　避重就轻，分明是心里头有事，王致嘉哈哈大笑，笑够了，安静下来，一字一句的讲，“锦年与我同岁，我们谈得来。你知道，我从不和圈外人士玩，故此我会对她是真心的。”
　　“狗仔队会放过大明星的绯闻？致嘉，你应尊重她的隐私。”
　　“你心疼了。”
　　见之贤不吭声，王致嘉心中有股说不出来的快意，他低头，俯身，贴在之贤的耳朵上，似笑非笑的抿着嘴巴，“我知道。”
　　被他说中，之贤只觉得心头突然被人刺了一剑，鲜血汩汩流出，又不知道怎么的，血气上涌，他很想站起来，紧紧按住轮椅扶手，尽力向上带动身体，指关节发白，但瘫软的半个身体一动不动。
　　浓重的酒气喷到之贤耳朵根上，有股怒火冲出胸腔，滚滚涌出，他猛地回转头，一把揪住王致嘉的衣领子，“假如你真心喜欢一个人，就要学会保护她，做事之前想想什么对她是好的！”
　　王致嘉万万没料到轮椅上的之贤竟然有那么大的力气，他一时间动弹不得，但他着实被他刚才的话触动，如果真心喜欢一个人，应为多多为她考虑才是，可是他王致嘉从来都扮演风流王子的角色，一转手，残局统统丢给女人。“章之贤，你简直是个怪人！不不，你应该好好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你自以为了解她，其实呢……..呵！”
　　那只手慢慢的松脱，缓缓滑落，颓然的跌回膝头上。他还能是什么样子？废人一个！那句话自王致嘉口中讲出，他感到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王致嘉整整衣领子，匆匆离开，临出门时他相当严肃的对他讲，“你以为我故意的？不，我负责任的告诉你，我会真心对待周锦年。”
　　说要负责的人，往往并无把握，故此尤其要信誓旦旦。
　　那一刻，之贤感觉珍宝被人抢走一般的难受，从小到大都没有体会过那样的感觉。像失恋？不，从前的他所向披靡，压根不知失恋是什么滋味。
　　况且，失恋？谁同你恋爱过？
　　他觉得自己像一个中世纪的骑士，全副武装，鼓足勇气，本来预备打一场漂亮的仗，但他什么话都没来得及对她说出口，还没上阵已经跌得人仰马翻，颓然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