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狗血之大成者》容都

6、陪跑任务

　　从办公区的二楼一直往里走，通过6米长的空中走廊，就到达了员工宿舍。跟办公区一样，宿舍的砖墙外表非常不起眼，内部却是舒适便捷的，类似长租公寓，有一室一厅一厨一卫，共120平米左右。
　　这可比我订的酒店宽敞多了。宁宁在玄关处发现了自己的黑色行李箱。
　　王百万倚靠在212号的门口，等他看完了一圈，才问：“这个住宿条件，还满意么？”
　　“满意满意。”宁宁连连点头。
　　“那么，晚安，祝你好梦。”王百万顺手关上了门。
　　“晚安。”宁宁在屋内听着她渐不可闻的脚步声，拖着行李箱就进了卧室。
　　由远及近，是透明落地窗、暖黄色厚窗帘、枫木书桌、白色大床、白色双排衣柜。
　　既不拥挤，也不空旷，很好。宁宁把行李箱直接往衣柜里一塞，就转身去了隔壁的卫生间。
　　等他洗完澡穿着浴衣出来，看到被扔在床上的手机，才想起一个被遗忘的问题——他那几个“失联”的哥们儿还没联系上呢！得给他们报个平安。
　　他一边用毛巾擦头发，一边点击了视频通讯。
　　过了半分钟才接通一个，宁宁还以为出问题的不是自己而是他们了。
　　“这么长时间，还以为你跟哪个帅哥在酒店的床上被翻红浪了呢。”周琦头发胡乱支着，眼都快睁不开，应该是被宁宁给吵醒的，“做完了？澡都洗完了？有什么感想？”
　　“胡说什么！我们不是失联了吗？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我？”宁宁觉得疑惑。不应该啊。
　　周琦把头从枕头上抬起来一些，不知道在手机上操作了什么，宁宁只听自己的手机振动了一下，收到一条信息，开了另一个窗口查看，竟然是一个截图。
　　截图显示，晚上8点多的时候他们断开了视频连接，随后宁宁的手机给他们群发了信息，表示偶遇帅哥，要去逍遥，大家祝他好运。
　　“......”不是王魃就是蛋。宁宁嘴上说着：“好了好了，是我忘了，我骗你们的，怕面子上过不去，其实，没有帅哥。”
　　周琦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脸都变形了：“哈啊——我就知道。那么宁宁，请问我可以继续睡觉了吗？”
　　“晚安晚安。”宁宁关闭了通讯。
　　他拿指节敲了敲手机屏幕：“蛋，在吗？”
　　蛋背着降落伞从屏幕上方飘下来：“在呢。”
　　“你发的信息？”
　　“是的。”
　　宁宁“哈”了一声：“还说不认识王魃，那你替他掩盖什么？”
　　蛋从身后举出个“冤”字牌，说：“不是替他掩盖，是替您掩盖。不然您怎么跟朋友解释呢？鬼打墙了？”
　　“......”宁宁：“好，换个话题，你们公司怎么收集的我的指纹？事先可没得到我的同意啊。”
　　他的头发已经半干，拉开几个床头柜抽屉找了找，果然找到了吹风机。
　　“呼呼呼呼......”吹风机开始运行，将蛋的声音盖下去一些：“公司是被动收集的，您进了公司，摸了栏杆扶手、集装箱大门等位置，就被记录下来了。”
　　神特么被动。说得好像不情不愿。宁宁问：“不会用我的指纹给我下套吧？”
　　蛋的表情和声音都严肃起来：“宁先生，我们是正规公司，您要是不放心，可以去加州政府网站上查询我们公司的资质的！我们公司遵纪守法、照章办事、合理纳税，绝对不会做出有损您任何正当权益的行为。
　　“我发誓！如果我说慌，就让我中病毒！”
　　又来！宁宁关了吹风机：“好吧，暂时没事了，晚安。”
　　“晚安，宁先生，祝您好梦。”
　　收起吹风机，关了灯，宁宁把自己砸到柔软的大床上，盖上被子，闭上了双眼。
　　他太累了，沾床就睡，脱下来的衣服裤子还没有洗。
　　真正被他遗忘了的东西，从卫生间的脏衣篓里无风自动地飘了出来。
　　那是一朵在黑夜中发出莹莹绿光的荧光小菇。
　　它飘出卫生间，从门缝里飘进卧室，在选择着陆地点的时候，从宁宁还未完全干透的头皮和室内的几盆绿植中选择了绿植。
　　一落入花盆，就将自己的菌丝探入了营养土中，将土下的绿植气根团团包围。
　　自此共生。

　　第二天早上7点半，宁宁被闹钟震醒了。
　　他在被子里伸展四肢，扭动脖子和肩胛，好一会儿才睁开了双眼，随即起床，喝水，去卫生间洗漱。
　　在他握着电动牙刷放空的时候，洗手台的一角突然亮起，一排字号非常大的红色提示缓缓飘过：宁先生，厨房已经备好早餐，请在8点至9点去一楼食堂用餐。确认收到消息请点击已阅。
　　宁宁看了看自己的手，用小指点了已阅。
　　提示消失，洗手台重新恢复黑暗。
　　不得不说，包食宿这一点是真的好。宁宁心情不错，走出卫生间，去卧室的行李箱里随便选了套衣服穿上，就出门下楼了。
　　一提到食堂，就让他回想起在国内的求学生涯，食堂代表了均价低、材料丰盛，以及免费提供的热汤热水。不知道这家公司的食堂水平怎么样。
　　根据手机里的蛋的指引，他乘坐电梯去到一楼，路上遇见几个人，跟他的去向一致，互相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走进食堂的时候，宁宁以为自己进了某家只接受预约包间的中餐馆——都是包间，不是并在一起的长桌长凳堂食，也不是屏风之类的隔断。
　　他还想问问老同事这个公司靠不靠谱，这么一来，他哪有那么厚的脸皮敲门进别人包间问问题啊。
　　蛋和王百万不是说公司都是华人，相处和睦吗？吃早饭都一人一个包间，这叫和睦啊？
　　诶？不对。他还是看到有两人组进一个包间的。他正要上前，却被蛋叫住了：“宁先生，您的包间在另一边。”
　　“我只是想打个招呼。”宁宁说。
　　“宁先生，他们是一起出任务的伙伴，所以结伴吃饭。您和他们互不相识，去了不觉得尴尬吗？”
　　也是啊。宁宁转身进了自己的包间。
　　虽然只有他一个人吃，这个包间也不算小，有10平米，中间一张红木大圆桌，摆了四张中式靠背椅，上方仅一盏圆盘状顶灯作为照明。
　　圆桌上摆放了一个可触控屏，他拿过来一看，是早上的菜单，于是一页一页翻过去。
　　中式早餐：包子、馒头、花卷、油条、粥类、豆浆、咸菜、鸡蛋......
　　西式早餐：各类面包、热狗、三明治、意面、坚果牛奶、水果酱、花生酱、巧克力酱......
　　他选了鸡蛋和油条、豆浆、咸菜。
　　等了没一会儿，就有人敲门。他心想，上菜这么快？立即起身去开门。
　　门口站着一个相貌中上、穿着休闲、两手空空的青年男子，一见面就做了个自我介绍：“我叫王千万，宁宁，很高兴认识你，以后我们就是一起出任务的同伴了。”他朝宁宁伸出手来。
　　过于意外，宁宁愣愣地回握，问：“你好，能冒昧地问一下你跟王姐王百万是什么关系吗？”
　　“只是同事，除此以外没有别的关系，至于姓名，那只能说是巧合。毕竟王是华国第一大姓，百万千万都是长辈们美好的期许。”王千万礼貌地微笑。
　　“哦哦，对对。”宁宁把人让进来，又问，“我还没签合同呢，就有出任务的同伴了，这是不是代表公司对我还是比较满意的？”他带着一种希翼的眼神看向王千万。
　　王千万选了个空位坐下，招手让他也坐下：“入职都办理了，满意是肯定满意的。至于我俩组队，说来也巧，今天刚好有一个新任务，王姐让我老带新。
　　“她有别的事要处理，跟你签合同的事，由我接手了。还有你的工作签证问题，公司为你向漂亮国移民局申请了非移民签证持有人工作许可。一经移民局批准，漂亮国领事馆会联系你，预约面谈时间，你也可以自己电话预约面谈。需要提供的材料公司也准备好了，不用担心。”
　　一时间宁宁只能频频点头，然后说：“谢谢谢谢，麻烦您了。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会的。”王千万说，“不用太客气，互相帮助而已，我觉得我们的性格都是那种比较好相处的。”
　　好相处的宁宁一听到又有人敲门，立马抢在王千万之前去开了门，把装满食物的托盘取了回来。
　　这里面不光是他的，刚才在聊天的时候王千万就随手点了早餐。
　　宁宁把盘子放在圆桌上，将碗碟一个一个给他递过去。王千万起身双手来接。
　　“都说了不用这么客气。这让我多不好意思。”
　　“王哥，这可不是客气。我也是顺手的事。”
　　王千万又笑了：“好。吃完早餐我们去办公区二楼签合同，签完合同直接去任务地点。”
　　“好的好的。”

　　“会开车吗？”签完合同，王千万领着宁宁去了公司的地下停车场，站在一辆黑色SUV前问道。
　　“会。”宁宁期待地看着他。
　　王千万不负所望地把车钥匙扔给了他：“你今天可能干不了什么实际的活儿，为了让你有点参与感，车就你来开吧。”
　　“谢谢王哥。”宁宁很开心。
　　在国内他考了驾照，但是没车开——家里没车，借车这种事，朋友轻易也不敢，怕出问题。
　　坐上驾驶座，他很是庆幸。还好华国和漂亮国都是左驾右行，要不然就麻爪了，今天什么忙都帮不上。
　　车开出了地下停车场，直奔目的地——比弗利山庄的某栋别墅。
　　他们到达的时候，别墅的花园外大门处已经有了十多个人在等待。
　　王千万一下车，就感慨：“竞争激烈啊。”
　　宁宁：“？？？”
　　“LA排名前十的古董店来了6个，其他的不认识。”王千万对宁宁道，“待会儿跟紧了我。”
　　“是。”
　　话音未落，别墅的外大门“嗑嚓”一声开了。
　　众人蜂拥而上。
　　王千万勇往直前，推、拉、扯、掐、踩、挤，无所不用其极地进入了队伍的最前方，宁宁还是慢了一步，被人群隔在了最外沿。
　　这群人都挤进门去之后，道路宽敞多了，也不停歇，往别墅大厅的方向继续前进。
　　而别墅大厅的方向已经传来了争抢和争吵。
　　宁宁到的时候，只看见王千万和一个陌生犹太老者一人捉着一幅油画的一角，不停角力。
　　油画里的主角，一位身穿骑装的绅士表情生动，大声呵骂：“住手！你们不能这样！”
　　见没有任何作用，他的脸部竟然生出了层层灰黑相间的毛发，一张嘴，犬牙爆长，把头伸出画外，咬向争抢中的王千万和犹太老者。
　　他们一撒手，画框落地，里面的主角也飘了出来。
　　衣衫尽碎，人立而起，朝天怒号：“嗷呜——”
　　“我是受人尊敬的骑士！我是全村的骄傲！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
　　宁宁：“......”
　　比起威风凛凛的狼人，这位怎么更像哈士奇呢？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