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狗血之大成者》容都

5、我与XXXX不共戴天

　　有那么好笑吗？！宁宁顾不上跟王百万理论。他当机立断把羽绒服从身上脱下来，往地上摔打。
　　“噗。”
　　“噗。”
　　“噗。”
　　......
　　十几二十下之后，第一批爬到他羽绒服上的小黄家蚁已经被他手足并用摔打死、踩死了大半。
　　而亚克力罩内涌动如潮水的蚂蚁还在沿着桌腿往地上爬，不断朝他行进。
　　他绕到王百万身后，说：“王姐，只是测试的话，这就够了吧？蚂蚁也算公司的财产，浪费不好。”蚁多咬死象，真的吃不消。
　　他这么一绕，蚂蚁群也跟着绕，似乎对王百万有所忌惮。
　　“还挺会说话。”王百万纤长的手指敲了敲亚克力罩的表面，地面的蚂蚁们动作一顿，头上的触角一通摇摆，接收到了命令，调转方向有序地折返。
　　王百万道：“这一种灵，可以控制活物的行动。公司收集的这一位，比刚才那个脑电波只余本能的要强得多，它依附在蚁后身上。公司的员工多次尝试与之沟通，没有得到回应，它知道跑不了，也没对我们产生敌意，倒是在公司里生活得还不错。”
　　她敲了敲亚克力罩下方的金属桌面：“这下面培育了很多孢子，菌孢都是它们的食物。在几千万年前的第三纪早期，有些种类的蚂蚁就开始培育真菌了，例如切叶蚁。这位虽然是人类灵，却也命令小黄家蚁干起了小范围养殖。”
　　世界真奇妙。宁宁想到小时候拿树枝戳大黑蚂蚁的自己，有些羞愧。
　　“还要继续测试吗？接下来这位可不是说停就能停的。”王百万语气里带了些劝解的意味。
　　宁宁虽然不太好意思，但也提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通过这一级的检测，每个月能有多少工资？通过下一级又能拿多少？”
　　“兼职员工的工作地点只在公司办公室范围，没有生命安全威胁，月薪一万刀；通过这一级的检测可成为一级正式员工，负责外出收集，面临身体损伤的危险，月薪5万刀；通过下一级可成为二级正式员工，出任何一个任务都可能无法生还，月薪10万刀，以及附带的意外伤害保险等。因为本公司的员工都是华人，不搞年薪那套看起来多到唬人的虚的，年底根据个人贡献安排分红，非常优厚，大家都很满意。”王百万关上亚克力罩，微微皱眉，“你有些急切，是缺钱花吗？”
　　“不不，”宁宁摆手，“不是缺钱花，只是，谁会嫌钱多呢？出来工作，实际点儿好，凭本事赚钱，不寒碜。”
　　诚实地面对自己的需求，敢于表达，很好。王百万微笑着招手示意他跟上，转身走向下一个集装箱。

　　第三个集装箱内，宁宁刚走进去，就愣在了那里。王百万把他往前一推，自己两步走出门外，把门关上了。
　　这么危险吗？连老员工都吓得要跑？
　　涉及到二级员工测试，宁宁怕是怕，倒没有怕到回身拍门直呼救命的地步。
　　因为这第三个集装箱，它有太多不同之处。
　　第一，它没有亚克力罩和连接地面的金属柜子；第二，它的布置像个卧室，衣柜和寝具一应俱全；第三，它里面有人在。
　　刚开始宁宁是没有注意到里面有人的，因为这个集装箱没有开灯，那个人平躺在床上，还盖着看起来就厚实的被子，从头到脚都被蒙住，只能看见个轮廓。
　　他在关门之前发现有人，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往前举着，慢慢朝床头靠近。
　　“你好？”他打了个招呼。
　　没有回应。
　　走到近前，他小心地伸出手去掀开上面的被子。
　　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哪怕下面是一具腐烂生蛆的尸体他也不会害怕。
　　被子被他掀开一角，露出了床上的人的脸。
　　宁宁果断撒手，让被子盖了回去。
　　为什么会是王魃啊！还是个光着膀子的王魃！
　　测试里一个长着王魃的脸的人，有几分真？他不敢妄下论断。
　　怎样才算通过测试？安全离开，算吗？宁宁轻手轻脚地转身，往门口走。
　　“呼......”一股热风吹拂上他的后颈。
　　宁宁反手一摸脖子的同时回过身，竟然发现“王魃”正站在他身后，几乎是身体贴着身体！
　　什么时候？怎么过来的？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为什么要离开？你不喜欢我吗？”‘腰间围着条大白毛巾的“王魃”站在那里，泫然欲泣。
　　哥们儿你有两米多吧？不要做这个表情！宁宁欲言又止。
　　“是不是我表现得还不够？”“王魃”看他不吃这套，收起脸上的哀愁，把两只手放上了腰间的白毛巾。
　　你你你你你干什么？宁宁双颊爆红，扭头就跑，扒门边上研究怎么开门。
　　身后有东西轻微落地的声音，他猜测是“王魃”把大毛巾扔了。
　　怎么门上连个把手都没有也就罢了，门缝都看不见？只能从外面开吗？无计可施，宁宁只好背靠大门，转身应对。
　　他只敢把目光放在“王魃”的上半身。
　　“王魃”越靠越近，为了展现诱惑，这几步路走得还很慢，四肢的先后摆动都像是经过了精心的设计。“王魃”说：“你的体温在上升，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我是你的□□，Y望之火。你馋我身子，你诚实。”
　　宁宁：“......”喂喂。够了啊。
　　门外的王百万：“......”不要强行加戏，毁人设。
　　“王魃”还在锲而不舍地诱惑：“你真可爱，我很喜欢，我可以跟你再亲密一点吗？”
　　非常直接。用王魃那张怎么看怎么好看的脸说出来的话，土也动人。
　　但是，宁宁皮笑肉不笑：“亲密？吸果冻一样吸我嘴唇吗？”
　　“王魃”语塞，眼神里带着明显的不解。
　　行了，确认了，这不是王魃。宁宁反问道：“你是二级员工的测验内容，能力是什么？变成其他人的样子？你认识王魃？还是你通过什么方式得知了王魃的外貌？不会是从我记忆里探知的吧？
　　“床上还有重力压成的凹痕，你有实体？那你是真的厉害。”
　　“王魃”的脸开始淡化，几经变换，五官和轮廓线条从硬朗变成了柔和，从“王魃”变成了“王百万”，身材也同时在缩水，从两米缩成了一米七。
　　其他具体的部位......宁宁把脸一转，那不是我该看的。
　　“你看看我，漂不漂亮？”“王百万”在他前方把话说得柔肠百转，似乎他不看就是罪孽深重，即将永远得不到她的原谅。
　　宁宁不说话。原不原谅无所谓，得罪上级被穿小鞋扣工资才是最严重的。
　　“王百万”贴近他，呵气如兰：“我允许你对我为所欲为。”
　　这个真的不可以。宁宁握手成拳，大力锤了三下门。
　　“砰砰砰。”
　　“王姐！”他叫起来。
　　“王姐您让它停下来！您是我上级，我怎么可能冒犯您呢！”
　　“我对天发誓，我与黄赌D不共戴天！”
　　他甚至唱了起来：“拒绝黄，拒绝赌，拒绝黄赌D......”
　　门外的王百万无奈地把门打开了，随着光源照进，“王百万”一步步后退，退进了室内的阴影中。
　　“我什么都没敢看。”宁宁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知道你不敢。”王百万在门口抱起双手，“现在，你分析分析它。”
　　“它畏光。”宁宁试探性地说了一个。
　　王百万挑起眉毛：“是畏光，还是别的原因，你再想想。”
　　宁宁回想了一下，这个灵退得并不快，曾经有一部分是暴露在光线下的，那一部分也并没有因为光线而受到损伤。
　　既不是畏惧，那是什么？宁宁摇了摇头。
　　“你观察得还不够仔细。它的变化并不是完美无缺，比如并不健康的肤色、皮肤之下的血管、关节的显现，当我一出现，它就意识到了，并且对自己的小失误产生了不满。”王百万跟他解释。
　　这么黑，这谁能发现、猜到啊？我又没有夜视能力。宁宁只能点头：“哦哦哦，是我不够仔细。今后一定加强锻炼。”
　　“你是不是有想过，这一次的测试，似乎不难？似乎仅仅是S诱？”王百万问。
　　“是的。”宁宁承认了。
　　“啪啪。”王百万拍了拍手，指了指集装箱最里面的床。
　　阴影里的灵双臂往床的方向一伸，并不轻生的雕花铁架床发出“吱吱”一阵刺耳的声音，被拖到了灵的面前。
　　灵坐了上去，晃了晃双腿。
　　“它还可以更快。你想一想，如果这么一张床或者其他重物被它砸到你的身上，你能讨得了好吗？”王百万又拍了拍手，指了指衣柜。
　　那个灵不是很乐意的样子，但还是动了。
　　“咄！”
　　衣柜的柜门上出现一个大洞，木屑横飞。
　　这次宁宁看清了，那个灵的双臂放射出无数棉花糖一样的细丝，击中了衣柜。
　　他一阵后怕：“那是什么？”
　　“菌丝。”王百万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要庆幸你有坚守，要是被它缠住无法及时脱身，会被吸干哦。
　　“不是只痛一瞬间的那种吸干，是非常缓慢的、一点一点地流失，如果它很珍惜，说不定会一直养着你，养到你老死为止，当然，也是一直吸到你老死为止。”
　　后背都是冷汗，宁宁干笑，对灵说：“那我得说声谢您不杀之恩了。”
　　那个灵居然朝他摆了摆“手”，以示不必：“近期在你脑海里印象最深刻的人，竟然只有两个，两个都不是你心仪的人。我是没有料到。”
　　真的是脑子啊！宁宁不由得把手放到了自己的脑袋上。
　　“走了。”王百万朝他招手。
　　“诶。好的。”宁宁跟了上去。
　　在门关上之前，他对里面的灵说了句：“再见。”
　　门后飘出一朵小小的、似绿色果冻上撒了细白糖粉的蘑菇，伞一样飘落到他的脚下。
　　灵说：“这是礼物。再见。”
　　门关上了。
　　宁宁蹲下身去看：“这是什么？”
　　“一种荧光蘑菇。”王百万低头看他，神色复杂，“看来它很喜欢你。”
　　被一个强大的灵喜欢，算不算幸运？宁宁将它捡了起来，问：“我这算是通过了吧？”
　　“通过了。还可以继续，要继续吗？”
　　“我只是个普通人，要有自知之明。现在是去办理入职吗？”
　　“办完了。合同的事明天再说，”王百万说，“我领你去宿舍。”
　　“办完了？”宁宁一愣。什么时候？
　　“你的简历，蛋早就从招聘平台搜到并进行了下载打印，从一进门开始，在你双手所接触过的所有地方的指纹都被收集齐全了，已经入档保存。”王百万走在他前面，不用回头也知道他在想什么，腰肢摇曳，“要反悔吗？还来得及。”
　　嗨。这年头，谁的隐私都不再是隐私了。宁宁一咬牙跟了上去。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