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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开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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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一扇高大的白色石门，身后是尼尔格一骑绝尘的烟霾。
尼尔格慢悠悠的走了大半的路程，却在看见萨尔阿波罗的山头的那一刻，直接用鼻子卷起了我，撒腿开始狂奔。在到达山门后，他急速刹车、利落甩人，转身就没了虚影。整个飞驰过程一口气都没喘，甚至来不及和我挥手道别。
等我从沙地里抬起脑袋，只看见了一个慌张逃离的背影，急速后退的风带起他飞扬的毛发，柔软的长鼻子在半空中晃悠，上面还紧紧打着一个死结。
……好恨，我的鼻子为什么不能打死结。
这什么鬼地方，怎么这么臭！
呕！
我连身干呕，几百年不曾吃过东西，现在呕出来的全是发着光的灵子。豆芽菜早就口吐白沫，还坚持挺立着不让自己倒在沙漠上。
因为这沙漠一看就不对劲儿。
在虚圈逛了几百年，我从没见过这种泛着绿色的沙子，踩起来带着一点潮湿的感觉，仿佛被泼了一盆污水一般。而且浓烈的臭味自脚下蒸腾，逼得我恨不得当场升天。
刚刚碰过沙子的手和脸颊，也像是被腌过了一样，弥漫着臭鸡蛋一样的气味，直冲脑门。
这味道绝不是一瓶硫化氢就能抵达的高峰……这得是硫磷大家族的合作产品。萨尔阿波罗在虚圈开了化工厂吗，不处理废水直接排了？
我扶着山开始新一轮呕吐，入手处却潮湿粘腻，蛰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山发霉了一样……掌心蹭上了一层黏糊的黑色不明物，我脸色青红交加，只想剁手。
毫不犹豫的，我伸手把这坨污渍全部转移到了萨尔阿波罗的大门上。
萨尔阿波罗公然残害虚圈生态，可耻，也让我此番破门之举，都带上了伸张正义的光芒。
这扇白色的双开大门，看起来是附近最干净的东西了。表面石质有些粗糙，弧形的上沿外围，居然还搭配着一圈简略的云纹。单看门还算有种古朴的感觉，然而放在这种环境里，只让人觉得病态又违和。
拜托，有心思折腾大门装点门面，不如好好整治一下周边环境。
我使劲在大门上蹭手，怨念心生，顺便用黑色的粘稠物，在门板中间画了一个抽象的猪头，豆芽菜捂着鼻子专注地看我创作。
我用劲儿按下第一个鼻孔，还没来得及按下第二个，只听得“哐镗”一声巨响，白色的大门开了个缝。
清新的空气从门缝翻涌而出，竟带着一点花香。
久旱逢甘露。
一高一低两个脑袋猛然从门缝中窜出，贪婪地大口吸气，动作整齐划一。而后又颇有默契地对视一眼，探身走进了门里。
继续在外面呆下去，一定会失去嗅觉甚至生命。
就在我后脚刚进门内，厚重的门板仿佛受到控制一般，飞速闭合，盖住了最后一丝光线。“哐镗”又一声响，让我的心脏跟着漏跳了一拍。
显然，有人在窥探着我们，请君入瓮。
连忙打起闪光，我抱住豆芽菜，警惕地看向四周。
这是一条长长的甬道，径直通向漆黑的地下，两侧石壁断面参差不齐，仍留着野兽的划痕，尖锐处甚至沾染着一片暗沉的颜色。闻起来带着一丝腥臭，是血。
“你好……萨尔阿波罗，你在吗……”我听着自己的声音，在空旷的甬道里回响，越来越缩瑟，越来越小声。
这地方竟有种奇异的熟悉感。以前参观某某诸侯的地下坟陵，入口处就是这个画风，漆黑深邃的道路直通地下。不过当时人群密集，还有熊孩子大闹陵墓，万分阴森也被溶进在了人间烟火，消失无踪。
所以，现在求个导游可以吗……
我哆哆嗦嗦的抱着豆芽菜，缓缓前进。铺开灵压，仍旧什么也感受不到。可我知道，在不远处的黑暗里，一定有双眼睛目不转睛地窥视着一切，整瑕以待。
“我叫顾相逸，打扰了，请问有人在吗……”我扯出一个狰狞的微笑，豆芽菜缩在我怀里不敢吱声。
仍旧无人作答，我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
一时半会儿估计也等不到小黑和乌尔奇奥拉了。小黑他们正被另一群熟悉的灵压围着，在据此还算遥远的地方争锋相对。显然拜勒冈觉得寄希望于我的外交手段，还不如亲自招安。
但是如果我不进这洞里，恐怕萨尔阿波罗永远不会出来见我。他不会轻易放弃主场作战带来的优势，现在我对他的灵压毫无感知，便是最好的证明。
作为有求于人的一方，即使知道前方可能是个陷阱，我也不得不去探探。他等得起，我却没时间耗下去了。
甬道的尽头是一个大厅，高大的石柱拉出长长的阴影，投射到墙壁上。在阴影里，模糊的绿色光芒若隐若现，如同双眼静静凝视，却又在下一刻，忽然跳动消失。
摒气凝神，我悄悄擦着墙边走进了大厅，向中心丢去一个的黄光闪，黏在了头顶石壁上。
大厅并不空旷，里面整理排列着三张方形大桌，几个高矮不一的圆柱体蒙着白布摆放在桌子附近，朦胧的绿光便出自圆柱内部。
桌子似乎是沙子制成的，表面粗糙无光。其中一张上面整整齐齐码着三层瓶瓶罐罐，就连大小都排好了顺序。另一张长桌子摆着一些小型仪器，大多形状怪异，我只能认出来几只试管和烧杯。桌子中间留出一块实验的空地，已被打扫干净，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长桌左侧放了一个小桌，几本书规整地叠在角落，一个有些破旧的笔记本摊开在桌面，中间夹着一只笔，笔帽随意的滚落在一旁。
悄无声息的凑近，我开始研究本子上的内容。
第一句话，便带来一个惊天的发现。
……？什么情况，我是种花家的没错，但是穿越后明明自带了翻译器，听小黑说话如同中文一般流畅，完全没有沟通障碍啊。怎么只有语音功能，不能识图辩词的吗？
心中卷起惊涛骇浪，我寒窗苦读十数年，一朝穿越变文盲。
这不公平！我要回家！
不过，即使我看不懂文字内容，但最后这个字很明显只写了一半，用手抹一下，甚至晕开了一点点痕迹。
实验室都能做到如此整齐有序，萨尔阿波罗必定是个特别讲究细节的虚。完美主义践行者，说不定还有洁癖。
这种人能忍受用完笔不戴笔帽的行为吗，更不会写字写到一半跑了。
难道我的出现让他惊恐至此，竟然乱了手脚？这么说来我现在也是有威慑力的咩，哈哈。
自得其乐的家伙在大多数环境里，总能找到奇怪的点，傻呵呵乐下去。
大多数环境是指，除了这里。
豆芽菜颤抖着扯了扯我的肩膀，我悄悄按下它的脑袋。四周静悄悄的，这丝丝玻璃开裂的声音，更显得诡异突兀。
是正后方！
我猛然回头看去，不远处的桌面上，立着一个圆柱体，只有不到半米高。轻薄白布掩盖下，两颗绿色的光芒如同双目，随着玻璃碎裂的声音，时隐时现。
豆芽菜在我怀里挣扎，不停的向上拱着我的下巴，惊声尖叫。我顾不上安抚，一手紧紧搂着它，一手摸起了桌面一个瓶子。
将所有注意力倾注在前方，我的感官被无限放大。就等怪物扑出来的一瞬，立刻砸死它。
嘭——
炸裂的声音入耳，我瞬身汗毛直立，紧紧攥着的武器正要投出，手却生生僵在了半空。
眼前的圆柱体仍旧完好如初。
细碎的玻璃渣，伴随着液体迸溅到我的后颈，同时到达的，还有一个半腐烂的头颅，潮湿的头发甚至擦上了我的脸颊，张嘴咆哮着向我的喉咙撕咬，左手的刀锋从上方狠狠挥下。
……！
躲不开了。
关键时刻，我被听觉蒙蔽，没分清前后方。
刀锋破皮，脖颈被冰凉的牙齿触碰。那一瞬，巨大的刺激下，我的灵压爆裂开来。
怪物被弹开，砸到了墙壁上。我双腿发软，瘫在地面大口喘着粗气。这本能的反应让我免于一死，却让豆芽菜糟了殃，它本来就承受不住灵压，这下直接咳出一口血，趴在地上没了动静。
我连忙哆嗦着爬向豆芽菜，将它抱起，大厅里只剩下我愧疚地声音，声声呼唤着它的名字。
豆芽菜乖巧的伏在我胸前，胸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小脑袋蹭在我的衣服上，发出了一声轻轻地安慰。
我在心里默默刻下注意灵压的告诫，而后颤抖着伸手，扯下盖着圆柱体的白布，作为束带将豆芽菜紧紧固定在胸前。没了遮羞布，圆柱体里装的东西暴漏在视线中。
那似乎是一个人类和虚的杂交品种，还只有婴儿大小，泡在浑浊的液体里，泛着绿光的眼睛黏在玻璃壁上，正贪婪的看向我。
这桌子附近的圆柱体，估计全是萨尔阿波罗的研究成果。其中一个刚刚爆掉了，里面孕育出的怪物，在地上一阵挣扎，摸住了刀柄，再次向我扑了过来。
他生前应该是一位死神，虽然死霸服经过多年浸泡，已经破烂地不成样子，斩魄刀的刀柄也有些腐朽，但是刀锋未锈，握刀的人技艺也不曾生疏。寒光袭来，分外骇人。
随着他步伐移动，腐烂的臭气散入空气，破损的衣服也逐渐分崩离析，挂着粘稠的液体和腐烂的皮肤一起跌落在地。
到了最后，竟演变成了一个丧尸裸男，呲牙咧嘴握着一把刀，和我绕着桌子转圈圈，气势汹汹地追着我砍。
他途径的地方全染上了奇怪的液体，粘稠湿滑。我一路提心吊胆，小心脚下不能跌跤，小心头顶不能被削，还得担心胸前的豆芽菜不能滚落。
我简直裂开了，而且……
“啊！我好怕！死神哥哥别砍我哦！”
他妈的。
这句话不是我说的啊！
萨尔阿波罗不知道躲在哪里偷看这一切，还在掐着嗓子，用银荡的音调不停给我配音，整个大厅回响着他的立体声音效。
“哎呀，要摔了，好痛哦~”
“哥哥，你把人家惹生气了~扔苹苹砸你哦~”
“哥哥，哥哥你怎么了，人家不是故意的讷~”
……
他像看猴戏一样，兴奋地玩耍了半天。
有朝一日，我一定杀了你，萨尔阿波罗。你是不是在每个孤单的夜晚，都在和你的丧尸哥哥追逐play，练就了如此熟练的演技。
我手掌撑着桌子大口喘着粗气，汗液濡湿了碎发，胳膊阵阵酸痛。
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我扔石头打虚的秘技了，依靠这个技能，我不仅砸烂了那个怪物，还把萨尔阿波罗整齐的瓶瓶罐罐全部挫骨扬灰。
“啊哈哈哈，好玩吗，小可爱？发现你来拜访，我可是立刻停下了手中的事情，特意为欢迎你准备了节目哦~”，萨尔阿波罗声音里透着压抑不住的兴奋，“你可真是……稀客呢，哈哈哈”
“撕拉……”
回答他的只有我忙碌的身影，和刺耳的撕裂声。
“你……干什么呢！？”萨尔阿波罗带着一丝质疑，透过圆柱体里的绿眼睛观察到我的举动后，他不复淡定从容。
“住手！快住手！”
我面无表情的从实验台下又抽出一摞笔记本，三下五除二，把它们撕成碎片，一把扬了。
“垃圾研究，没用的数据。这些我帮你销毁了不用谢。”
天上落雪一般，纷纷扬扬，落得全是萨尔阿波罗的心血。
逼疯一个科学家，只需要做两件事即可：毁了他的数据，质疑他的成果。
既然你是真的狗，那么我也不当人了。
缺德事，比着做呗，看谁更狠。
作者有话要说： 豆芽菜：你看哪里呢？？后面啊后面啊！！！
顾相逸：我祈求来生不长鼻子，换成三个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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