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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君子动口不动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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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头扎进黑暗，灵力汇聚脚下，呼呼风声间我溜得飞快。
虽然因为身处黑暗的环境，看不见地面起伏，跑路整个过程磕磕绊绊，不过总归是逃远了。看向身后那团已经模糊不清的光芒，我放缓了心情，松了口气。
然而，还没等我转头继续赶路，那团光芒却突然碎裂，而后消散不见了。如同黑夜中燃起的蜡烛，忽然间被一阵夜风吹灭。
沉重浓郁的灵压瞬间展开，即使分布在如此广阔的空间，也未曾被稀释分毫。
乌尔奇奥拉醒了。我记得他在遇见蓝染之前就是人形大虚了，只是没想到这关键的进化被我遇见了。
恍然间想起阿西法临别时的叮嘱。逐渐汇聚的灵压、潜藏在下方的危险，怕是都来自于乌尔奇奥拉。然而我被白月光迷惑了，做出了不够谨慎的行为。
乌尔奇奥拉在原地呆楞了片刻，便飞速地向我的方向冲了过来，远远望去，身影划出了一道白色的光芒，如同出射的子弹，倏忽间便拉近了距离。
本来只是因为不够谨慎而生出的淡淡悔意，在这一刻浓墨重彩的在我的心头添了一笔。
不过也是，附近就两个人的灵压，很明显我嫌疑最大。
所以这种关键时刻，就得靠演技试着忽悠虚了。
我立马揉了揉脸，放松了脸上紧张的肌肉，在乌尔奇奥拉冲到我身侧之前，回身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他。
“你是谁，要干嘛？”我绷紧脸庞，先发制人。
眼前站着一个少年外形的虚，身形稍显瘦弱，皮肤惨白泛着光芒，在黑暗中耀眼又有些突兀。他上半身裸着，胸口靠近脖子的位置开了虚洞，腿部附盖着黑色的毛皮，略有些凌乱的半长黑发划过脸颊和脖颈，正用墨绿色的瞳仁紧紧盯着我。
他头上带着白色的骨质头盔，其上对称长着飞燕一般的犄角。不过左侧的头盔上赫然残留着两个熟悉的血色痕迹。
我心里很崩溃，为什么你都破面了这两团污渍还是挂在面具上，难道以后要叫你污尔奇奥拉吗？
做出玷污了白月光事情，我一定会遭天谴的吧，这下怎么办。
内心卷起惊涛骇浪，我尽全力维持着表情不崩，继续套近乎锤炼演技：“小伙子毛裤不错，哪买的？”
奈何对方完全不接戏，这个专断独行的家伙略过了审问环节，不容我狡辩，直接给我定了罪。
“刚刚在我旁边的是你。”他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也没有任何怀疑，“这种奇怪的感觉，不会错。”
乌尔奇奥拉伸手拂上左半边头盔，继续说道：“混乱的灵压，身躯带有体温，而且这种规律跳动的声音……是什么？”
“这个地方只有我们两个，而且在看到我的那一刻，你明显认出我了”，乌尔奇奥拉继续冷静分析，“你的呼吸变急促了，即使在努力伪装，语气仍然不够平稳。”
“而且你在怕我。”他向前迈了一步，“为什么，论力量，你的灵压丝毫不弱于我，而且你并没有受到足以影响实力的伤害。”
“因为你觉得自己，对我做了什么心虚的事情。”墨绿色的眼睛直视着我，平静又理智，“或者，更有可能是你本身就用不出来这般强大的力量。”
强行按耐住后退的欲望，我整个人都僵硬了。这种情况下还能说什么？说您猜得真准，观察力敏锐，不愧是十刃智商之巅，令我等菜鸡佩服的五体投地？
只能尴尬的企图混过去。
“额，我只是路过，看了一眼……可能打扰到你休息了呢，真是不好意思。”无视了良心的愧疚，我强迫自己看向乌尔奇奥拉的双眼，半真半假的努力洗白。
他眉头一直微微蹙着，两道绿色的泪痕在苍白的皮肤上泛着冰凉的气息。整张脸的每个细节，都带着些不开心的阴影。
然而下一刻，乌尔奇奥拉的身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一道劲风挥向我的左肩，视线中甚至还残留着他的身影。
我连忙侧身躲避，虽然成功避开了左肩的攻击，却被乌尔奇奥拉近身拉住了右手腕，或许可以说，他本来的目的就是抓住我的手腕。
苍白有力的手指牢牢卡住了我的腕关节，寒意袭人，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有些破损的指尖微微颤抖。
“这个体温，就是你”，乌尔奇奥拉古井无波，继续无情的声线控诉我，“你还摸了我。”
……
“话不要乱讲，小兄弟。” 我就摸了一下骨质的面具，你这话说的像是我猥蟹了陷入沉睡少年，最后还被当事人逮住了。
“我不是你兄弟，我名叫乌尔奇奥拉西法。”松开了钳制着我的手，乌尔奇奥拉一板一眼、认认真真的纠正。
“顾相逸。”我在心底叹了口气，快速退了几步拉开了距离，“所以呢，我路过摸了你一下，你追上来是想让我对此负责吗。”
“不是，那种事情没有意义。” 他轻声否认，继续将目光投放在我身上，仿佛想看出什么端倪，“不是虚、不是死神、也不是人类，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这是在考原题啊，有阿西法辅导教程，这问题难不倒我了！
标准答案如下：“虽然无法确定身体到底是什么，但我知道自己的心属于人……啊，是属于虚。”
“心？那是什么，很重要吗？”
我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妙，一不小心踩了乌尔奇奥拉的雷区。
关于什么是心，百年后会有个漂亮姑娘会甩着耳光告诉你那是什么的。这不是我的任务，我也不喜欢说那些虚无缥缈的话。羁绊之类精神层面的解释，就算说了你现在也听不懂。
“心脏就是为身体供血的主器官，位于胸腔中央偏左下方，分为四个部分，左心房、左心室……”我开始滔滔不绝地背书。
话还没说完，一道身影再次逼近。他伸出了修长的胳膊，向我的左胸袭来，手指蜷成鹰爪，长而锐利的指甲划破了我的衣服。
狼狈地向后倒下，顺势在地上打了个滚才险险避开，我万分惊恐地抬首看向乌尔奇奥拉。
就算我摸了一下你的宝贝面具，你也不至于撕衣袭胸报复我吧，还是说，你是想掏心出来看看吗。
原来你才是我们中间更变态的那一个，真是失敬了。
“心究竟是什么？”，乌尔奇奥拉收了手臂缓缓站直，眼帘下垂，语气笃定，“我看到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而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我看不到的。心，也应该是没有意义的。”
“你能看到你的后脑勺吗”，我搭拉着眉眼开始抬扛，这中间半句话槽点未免太多了。
乌尔奇奥拉并没有被难住，他仍旧板着一张毫无情绪的脸，下垂的嘴角微张，吐出两个字：“可以。”
随后他用尖利的指甲缓缓挖出了一只眼球，那只眼球上仍挂着丝丝缕缕的神经，随他的动作不断伸长，竟绕到了脑后。
这个虚不能以常理度之。
我拍落了身上的沙子，皱起眉头想了一小会，提出了一连串的质疑：“那你看得到微观世界吗，看得到细菌、细胞和它们内部的微结构吗，看的到化学键吗，看得到原子中子质子吗，看得到我脑海里在想什么吗……”
这次降维打击有点成效，乌尔奇奥拉收敛了气压陷入了沉默。他蹙着眉脸上挂着泪，静立在黑暗之中身上微微发着光，在肩后的一双庞大黑翼的映衬下，竟显得有些可怜巴巴的。
“你说的那些是什么，你如何证明它们是存在的？”
我随手抓起一把沙子，向他伸手摊开：“你看，沙子的组成是硅酸盐，做个灰化测一下元素组成，就知道他的原子种类了。如果要证实原子的存在，做阿尔法散射实验呗……”
“沙子的组成是灵子。”乌尔奇奥拉并不认同我的看法，但也未曾显露出任何不快或者焦躁。
由于当事人冷静理智的性格原因，整个学术讨论虽有争执，但是总体氛围非常祥和。
直到他语气平静地说出了下一句话：“你说的应该是现世的东西，无聊至极。”
“所以，撕开你的胸膛，是不是就能知道心的样子。”
“那一定也是没有意义的存在。”说罢，乌尔奇奥拉爆发出了一阵浓烈的灵压，直接展开了战斗状态。
他黑色的双翼猛然挣开，带起了烈烈阵风，身后长出了一条细细长长尖端有钩的尾巴。他甚至变了瞳色，暗绿色的眼白配上黄色的瞳孔，看向我的目光充斥着不详。
带着杀意，一道身影瞬间逼近，黝黑泛光的指尖直取我的胸膛。
由此可见，乌尔奇奥拉绝非君子，他说不过我，竟决定用武力解决争端。
而且打我，居然还使用了类似二段归刃的战斗形态，可见他对敌我双方的实力并没有一个准确的把握……
总结一下，相识第一天，乌尔奇奥拉就光着膀子打算揍我，起因是我弄脏了他的头盔。
我们结了个大梁子，这个开端也让我也深刻认识到，乌尔奇奥拉恐怕没有学术道德和武德。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我写的很开心哈哈哈哈。看到现世的屋檐都可以变成灵子，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组成，或许在死神的世界里，没有化学这门学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