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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干了坏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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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点繁星，颗颗明珠，在无边的黑暗中忽明忽暗。
它们环绕在一个男人的周围，缓缓漂浮移动。
还是上次的那个背影，他踩在闪着细碎光芒的地面，双手垂在身侧，正抬头凝视着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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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极狭，才通人；然复行数十里，仍不见桃源。
刚开始我还小心翼翼，生怕走错一步落入危险，然而过了大半天，这洞里的世界也未曾给我任何惊喜或者惊吓，说不清是该失落还是窃喜。
不过地势却一直在缓缓下降，我指尖打着一团小小的闪光，嗅着有些潮湿的空气，脚步不停。
于是就这么被温水煮了青蛙。
空气越来越潮湿，地势也越发倾斜，当我察觉到脚丫和地面的摩擦已经抵抗不住下滑的趋势时，为时已晚。
踉跄转身，九阴白骨爪紧扣地面，却只是给地面添上了十道深深的划痕。随着不断加快的下滑速度，我感觉自己的手指和石壁间仿佛擦出了火花，终于再也挂不住那石壁，叽里咕噜的向深渊滚去。
“小黑救我！！！！哇啊……”
……
四周奇怪的物质包裹着我，触感虽然并不柔软，却异常松散地累积成了厚厚地一层。我从高处坠落嵌入其中，像是掉进了一大袋黑米里，并没有受什么伤。
周围的空气和物体仿佛可以吞噬光芒，即使忍着痛在指尖上点亮了黄光闪，四周仍旧是漆黑一片，我甚至怀疑自己瞎了。直到推开眼前的类似沉淀物的东西，把手指凑到脸上，才再次感受到了光明。
真是奇怪的地方，还有坠落时一闪而过的熟悉画面……
不知道那些忽明忽暗的星星是不是脑袋里撞出来的，不过那个站在星辰之间的男人，一定是幻觉。
陷在沉淀物里，我还没来及的深入思考，头顶却传来了异动。
有什么东西在挖我上方的沉淀物，带来了一波一波的挤压感，和“唰唰唰”挖掘的声音。
我瞬间寒毛直立，心脏猛跳。这番大阵仗的挖掘场面，没有蓝翔高级技工证的野兽干不出来。
它们在头顶锲而不舍地挖掘，我拼了老命地向地下钻去。
很不幸，论挖掘，我一个刚入门的肯定比不上专业的。坚硬冰冷的手指抓住了我的帽子，把我从沉淀物里提了起来。
眼前仍旧是大团的黑暗，但是在这黑暗中睁开了七八双放着诡异光芒的眼睛，齐刷刷的盯着我看。
“老大，你看！我就说嘛，有什么东西掉到我们的废材堆里了！” 一个怪物裂开了嘴，露出一口闪着光的板牙，得意洋洋的向周围的同伴炫耀，“我果然没有看错！”
好一个废柴堆，我一时无语。
抓着我帽子的手指晃了晃，看着有些惊慌失措的我，怪物发出一阵刺耳的狞笑：“小东西，可算让爷爷抓到你了。能钻是吧，不看看我们兄弟几个是干嘛吃的，桀桀~”
“那个……难道各位真的是蓝翔毕业的吗……”，我垂着四肢，乖巧询问。
“老大，什么是蓝翔？”大板牙目露疑惑，看向身侧的那双大眼睛。
抓着我帽子的手突然僵硬了一下，“ummm……连我都不知道的东西，一定是她瞎编的！想转移大家的注意，然后趁机溜掉！卑鄙！”
怪物老大有些心虚地吼着，勉力维持着作为领导人的公信力。
“太卑鄙！”，“老大说的对！”……，周围立刻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附和声。
说罢，他把我拎到眼前仔仔细细地观察，我感觉自己都快能踢到它的眼球了。难道在这个没有光的地方，他们想看清什么也需要凑得这么近，简直全员近视眼。
“这家伙，看起来真的很奇怪。”片刻后它便嫌弃的挥开了手臂说道，随后又补了一刀，“而且浑身脏兮兮的，看起来好恶心。”
嗯？你们几个奇奇怪怪的家伙说我奇怪？不管什么物种都喜欢抱着偏见看别人，各位是什么尊容居然这么评价我。
蓄力半晌，一个硕大的黄光闪在空中绽开，虽然只闪烁了片刻便被浓烈的黑暗瓦解，不过也够看个大概。
它们从头到脚都是一片漆黑，因此仅能观察到大致的轮廓。整个身体四肢修长、指尖纤细锐利，屁股后面似乎长着一对小翅膀，胸口或者脖颈处开着虚洞，脑袋的两侧冒出了一对细长尖锐的角。
光芒炸裂，轮到怪物们惊慌失措。
“你好没有素质！居然在乌漆嘛黑的地方突然开灯。混蛋啊，我眼睛好花！”老大气势汹汹对我怒吼，呲牙咧嘴。
其他虚们揉了揉眼睛，对着身侧的同伴低声嘀咕着些什么，“突然看清你的样子了，怪不好意思的”，“你和我想的，长得不太一样……”。
周围竟渐渐涌起了尴尬和害羞的气氛，有种网友见光面基的愉快氛围。
大板牙对我咧嘴一笑：“这家伙是挺没素质的，不过，老大你长得蛮丑啊。”
四周猛然安静，七八双目光积聚在老大身上。“噗……”，不知道是谁没有憋住。
我感到一阵大力拖拉着我的帽子，老大冲到板牙面前，猛然起跳，一脚把它拍在了地上，随后疯狂地对着地面踩踏，大板牙哑着嗓子哭喊求饶。
正在忍笑欣赏闹剧，饱含怒火的眼睛却转向了我，“你笑什么？真的是个讨人厌的怪物！”
“我和你们不一样不代表我是怪物！而且，你们才长得奇奇怪怪的！非洲虚吗，脸这么黑！”虽然被提着帽子，但是这些家伙看起来一点都不凶恶，也没想过要吃我，简而言之是可以进行精神攻击的对象。
虚老大不爽地眯起了眼睛，“胡说八道，居然说嘲笑我们黑，你全身颜色才最诡异……倒是让我想起另一个家伙。”
“滚去和怪胎小白为伍吧，滚滚滚！” 他仿佛又想起了什么烦躁的事情，皱着眉头气急败坏。
“有话好好说……你要干什么！？等等！”
大力轮转胳膊，脾气火爆的虚老大抓着我的腿，瞄准了一个深邃黝黑的方向，狠狠抛出。转瞬间，空气里只剩下了我大骂丑八怪的声音。
“老大干得漂亮！”，“孤立她！”，“孤立这个奇怪的家伙！”……
在空中飞行了好一会儿，我总算再次接触到了地面。接连砸了好几个坑，手指和膝盖充做飞机轮胎，惊险迫降。
看着再次血肉模糊的指尖，我不明白它们几兄弟究竟得罪了谁。
周围稀稀落落的徘徊着几双眼睛，它们抬头看了我一眼，而后继续埋头咀嚼，掉落的残渣缓缓向下坡滚去，那是我飞来的方向。
看来刚刚那几只虚，一直在看管垃圾坑之类的地方……
周围的虚们既不热情也不友好，空气里除了咀嚼的声音外，全是它们低声对我的议论和排斥。
“又出现了奇怪的家伙。”
“是啊，这么小一只，也不吃东西……”
“你们看她，像不像那个白色的？”
所以你们吃啥呢，给我也掰点？
我沉默着在嫌恶的目光中穿行，向人烟稀少的方向前进，逐渐远离了这些令人抑郁的非议。脚下渐渐覆盖起大片松软的沙石，四周变成了黑漆漆的一片，听不到声音，也看不到画面。
整个虚圈的地底构造非常诡异，沙子的下面有大虚之森，森林的下面还有一片沙漠，不知道这片沙漠的下面会不会有派大星和海绵宝宝。
空间死一般的寂静，我的心跳声、脚下沙子的触感、远方一个孤单的灵压，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如同刚刚来到这个世界那样，我又开始了漫无边际的行走。这是一场更加难熬的旅行，伸手不见五指，我甚至有点想那朴素的月夜沙漠图和刚刚那些沙雕虚了。
直到我有些烦闷的翻过又一个土坡，终于看到了那灵压的归属——远方有一团毛茸茸的光芒。
真的是毛茸茸的一团。有个会发光的家伙，把自己埋在了一大团枯枝和一些飘絮一样的东西里。它身上的光芒穿透了层层枝桠，远远望去只剩一个隐约的影子，躺在底部一动不动。
目前看来，这个洞里的虚们都挺有个性的。外形奇特，举止癫狂，贪吃八卦，还会排挤人，不知道是不是和小黑他们属于不同虚种。
我伸手拨开枝桠，探进了毛茸茸的光芒里。只见一个身体纯白的虚漂浮在空气中，头部带着几乎全封闭的骨质面具，顶端伸出两只尖锐的犄角，黑色的头发和翅膀垂在身下，双眼紧闭。
它没有嘴，眼下两道醒目的绿色泪痕。
这特征太过醒目，不得不让人迟疑。这到底是不是我记忆里那个虚，可乌尔奇奥拉应该不是个哑巴。
看它正在安详沉睡，我伸出手试着轻轻搓了一下它脸上的泪痕。入手处冰冷光滑，泪痕纹丝不动。
这下好像真的遇见剧情人物了，还是个白月光式的人气选手。
然而我顾相逸，向来喜欢没心没肺地活着，现阶段人生的终极目标是回家里葛优瘫，怕是应付不来像乌尔奇奥拉这样意识形态远超常人的虚。
我还是忘不了当年被哲学课选修课支配的恐惧，老师站在讲台高深莫测，我在卷子上胡言乱语。虽然他小名叫小白和我家小黑还蛮登对的，不过顾相逸此生不愿再遇哲学。
颤抖着收回手想溜，然而此前备受折磨的指尖，却把血迹和脏污一同蹭在了乌尔奇奥拉脸上。仍在安眠的虚神态平静，白净的左半边脸上赫然出现了几道鬼画符。
糟糕，闯祸了。
我麻溜的抄起袖子开始补救，灰尘很快拭去，但是血迹仿佛给面具染了色，并没有擦掉，反而在他洁白的外壳上显得更加扎眼。
不由加大了力度，血迹纹丝不动，却听得咔哒一声，面具竟从中间裂了个缝。
糟糕，闯大祸了。
我看着他逐渐绽放光芒的身躯，面色逐渐扭曲。收手，鞠躬，转身就跑，三个动作一气呵成毫不迟疑。
逃跑要果断，不然牢坐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