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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you jump i jum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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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逸这孩子又落枕了，睡觉真是不老实。”
老妈一手用力拽着我，一手推开了楼下中医推拿店的门，向店内胡子花白的老大夫寒暄着。
店铺里药草烟熏的味道，漫进记忆深处的一角。
“又落枕了？来躺床上我给推推。”老大夫微笑着露出一个了然的神情。
我只觉得那微笑非常狰狞，他脸上的老花镜也反射着刺眼的光芒。
使劲拱起后背，我向后用力蹬地，打算抵死不从。
关于推拿的记忆，简直惨绝人寰。被那双铁钳一般的手握住脖颈揉捏，像是一条鱼活生生的被刮了鳞片。当时店门口聚集了很多人，一些人面露不忍匆匆离开，一些人听着凄厉的叫喊声探头围观，甚至有人报了警。
然而，上一刻我还在心底拼死抵抗，下一秒却双目垂泪，已然被按在推拿床上。一双干枯冰冷的手放在了我脆弱的后颈……
“妈！我肩膀好痛，别捏了！”
“妈！我们走吧……”
“妈妈……”
我痛苦的睁开眼睛喘息，一个混乱又挣扎的梦。
眼前一片阴影，竟是一个牛头面具人半蹲在我面前。他收敛了灵压，伸出手悬空放在我受伤的裸肩上。我竖起的寒毛仿佛碰到了他的皮肤。
这场景留下了足够让我下半生反复品味的阴影。
肌肉紧绷牵动了伤口，有血慢慢渗出，染红了草药的边缘。
因为一直侧躺在坚硬的地面休息，睡醒时我全身僵硬动弹不得，脸颊也被潮湿的石板硌出一片血红，头发乱七八糟的黏在脸上，面前却蹲着不久前砍了我一刀的人。小黑不见踪影，豆芽菜被鬼道五花大绑丢在角落里。
形象很恶劣，情况很糟糕。
也许是我看向他的目光满含惊悚和质疑，阿西法慢慢收回了手掌，起身站到了两步之外。
他低头俯视着我，冷漠的声音自面具背后传来：“我仔细检查了你的灵力，它混着虚和死神的部分，这两部分甚至互不干扰……你究竟是什么人”。
又不是断了腿，谈话不能输了气势。我忍着痛手臂撑地，艰难地靠着墙站了起来。
“你把小黑怎么了？”我答非所问。他被几道陌生灵压，困在了不远处。
“那几只虚不是他的对手”，阿西法并没有继续解释下去，只是用空洞的面具对着我，继续逼问“你究竟是虚还是……死神。”
“这个真的这么重要吗，如果非得要个答案。”我顿了顿，看向他坚定的说，“我确定我的心是人类的。”
这个精神层面的回答只能意会，无法证伪。你可以轻易证实我的身体不属于人类，但却无法窥视我的心灵，所以很容易产生“这个人说的好像没有错”的感觉。
“对我来讲，非常重要。”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无法忽视的坚持。
沉默片刻，阿西法继续问道：“你和那个虚是同伴吗，为什么会来大虚之森？” 它应该知道，这里并不适合快要进阶的亚丘卡斯。
“为了回家！”你提到这个我可就来劲了。
双眼放光，我陡然提高的嗓门在静谧的石洞里显得有些突兀。“莫名其妙的到了虚圈之后，我一直在四处探索，希望可以找到回家的线索……”
话音未落，小黑已经战胜了最后一个对手，他的灵压正在快速靠近。
阿西法同样有所察觉，他并没有回答我，转身毫不迟疑地走向洞外。在洞外光芒的投射下，身后逐渐拉出了长长的影子。
我看向角落里扭曲挣扎的豆芽菜，迟疑地开口，“走之前可以先把豆芽菜的鬼道解了吗……”阿西法平静的声音自洞外传来，“不杀它，不代表我会可怜它。”
“探索吗……等你伤好，来找我吧。”展开了一直压抑着的灵压，阿西法在小黑赶来之前便飞速撤离了。
解决了几个不知死活的碍事者，小黑终于赶上了片场。他愤怒朝着阿西法的背影咆哮，却随后硬生生止住了想要追击的步伐，返回了石洞。
送走了阿西法我再也不用硬撑着装逼，松了一口气四肢无力地靠在石壁上，开始无情揶揄一脸阴沉的傻狗。“快说说呗，你是怎么被死神骗了的！”
“我本想在附近再找找这种植物，该死的死神居然引来了一大群疯颠的亚丘卡斯。”，小黑趴在我身前，语气狠厉，“我一定要杀了他！”
自从来了大虚之森，小黑脾气明显见长。以前他总是漫不经心的样子，做什么事都懒懒散散，现在倒活像个热血青年。环境唤起他的本能这个理由不太站得住脚，我觉得更像是死神点燃了他，俗称相爱相杀。
奇怪的想法一旦开始就刹不住车了。脑海里已经飞速排出了他和阿西法的剧本——误会重重的禁断之爱，真是越想越劲爆。
小黑受不了我诡异的眼神，起身叼住豆芽菜，砸吧几下嘴把它身上的缚道咬碎了。豆芽菜在他的犬齿之间摩擦，晶莹的红眼睛因为害怕瞪得溜圆。
此后，直到我活动自如之前，小黑再也没有离开过石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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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种自己正在当渣女的错觉。
详细的说，我趁着小黑热血战斗的时候，偷溜出去见了阿西法。虽然小黑可能会更加暴躁，不过我很介意阿西法最后的那句话，他应该知道些什么。
见了我，阿西法没有多说什么，带着我来到了一个石洞门口，示意我跟上。
洞内幽暗寂静，只能听见我们的脚步声向更深的黑暗传去。阿西法用鬼道照亮了脚下的路，他摘掉了面具，露出清俊的轮廓，在光线的照耀下半明半暗，紧绷的脸上唇线抿着，毫无笑意。
“可以教一下我吗，这个会发光的技能！”我试着活跃气氛。
看着我充满期盼的目光，阿西法面无表情的错开了视线，平静的拒绝了我：“不行，你的灵力大部分都是虚的，除非能把两部分彻底分开，否则用不好任何鬼道，估计虚的技能也用不出来。”
“灵力还能分开的吗”，我不解的看向他。
“很久以前曾经在书上看到过分离灵力的例子，但是记不太清了”，阿西法垂目，很久之前的记忆不期而至，让他神色有些恍惚。
气氛一时沉寂，我赶忙转移了话题：“你是怎么知道知道这里的呀，这个洞里有什么呢，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问出这句话后，我感到有些后悔，因为阿西法明显陷入了更深的回忆中，他周围的空气仿佛凝结了一般，沉重又窒息。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刚来的时候，我和同伴们把这里当作落脚点……后来，大家都离开了，我便也走了。几百年了，只是偶尔会回来看看。”
我抬头看向阿西法，他的目光平静幽深，经过时间的磋磨，早已不会再剧烈的波动了。
“为什么你们会来这里呢……”我轻声询问。
阿西法继续向洞穴深处走去。地面蜿蜒崎岖，岔路颇多，我一路磕磕绊绊不得消停，但他每一步都流畅自如，俨然对这里非常熟悉。
“为了完成自己作为死神的使命，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抱着这样的信念，冲进了黑腔。”手掌抚摸着刀柄，背影挺立，阿西法神色坚定继续说道，“直到今天，从未后悔。”
此后，我只是跟随着他的脚步，一路无话。
我们来到了目的地，这是开在洞穴深处的一个入口。
里面漆黑一片，阿西法扔下去的光芒如同火花沉入大海没了踪迹。谁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有什么。
我艰难的转头看向阿西法：“你先跳，我跟上？”
阿西法又点起了一团光，放在我手心，淡然道：“我的任务只有消灭外面的虚，带你来这里是对伤到你的补偿。是你说要探索这个世界……然后找到回家的线索。”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突然有些迟疑，我抬头望去，竟看到他双眼间同情的神色。
你同情我干嘛，你不也回不去家吗。我有些莫名其妙。
转头继续观察这个黑漆漆的大洞，我又怂了。真的有人第一次看到这种陌生的大坑就敢闭眼睛向下跳的吗……
斟酌了好一会，确定阿西法还愿意再带我来一次这里之后，我决定好歹先学会照明技能，再下洞探查。
此后的一段时间，我大多数时候都盘腿坐在石板上，闭目凝神试着感受和提炼属于死神的灵力。将丝丝缕缕的蓝色灵力从红色的河流中脱离出来，就像是从一袋大米中徒手挑出混入其中的半碗绿豆。
和阿西法分别之后，我便向小黑坦诚了我的渣女行为，祈求坦白从宽。但他到现在还是别别扭扭不太爱理我，只是更加疯狂的在大虚之森里四处找茬，俨然成了一方恶霸。
直到我向他炫耀好不容易学会的照明弹时，小黑爆发了。
我被扑倒了。反应过来这件事之后，指尖上的初阶照明用黄火闪震惊的冒了个火花随即熄灭，化成一缕青烟散了。
醒一醒，并不是那种让人心跳脸红的扑倒。
实际情况是，小黑用一只狗爪子把我牢牢踩在了脚下，阴沉着狗脸低头盯着我。豆芽菜面对家暴场景，愤怒地跳到小黑脑壳上使劲儿拔他头发企图阻止，却随后被小黑远远甩飞。
“你……你干嘛，怕光吗，下次我不在你面前点了……”我推了推他的手指，结结巴巴的开口。
小黑完美屏蔽了我的插科打诨，目光沉沉的看着我的双眼，压抑着怒气说道：“你为什么向那个死神学鬼道……”
“我学这个不是为了方便去洞里参观吗，早就和你说过了吧”，我皱起眉头，“小黑你还在把阿西法当敌人吗，他答应过我不会杀你。”虽然没有直接答应，没说话就算默认。
小黑这家伙，为什么突然这么敏感，这是到青春期了吗。
“去那里一趟又能如何，这百年间我们去过的地方还不少吗，哪一次……”他没有说下去。
“哪一次都没有收获又能怎样，谁能保证下一次不会有发现？”脸上失去了笑意，我感到心头发酸，“这一次不论那里究竟有什么，不论你能否陪在我身边，我还是要下去看看……小黑，是你教我不再逃避。”
“阿西法他帮了我很多，他不是敌人……”
小黑收起了爪子，欲言又止的看着我。半晌，终是缓和了气压，沉沉叹了一口气，“你竟然真的这么想回家……”
不是真的我遛狗嘛？带你走了这么多路了。
我坐直了身体揉揉酸涩的眼睛，听到小黑的声音逐渐远离：“随你吧，别死了。”
“还有，虚和死神永远无法和平共处，这是注定了的。”
不求你们和谐相处，只要你别在我去黑洞旅游的期间，被阿西法做成了狗肉煲就行。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挥了挥手：“等我回来~”
随后，跟随着阿西法，我又再一次来到了石洞内部的入口。
阿西法面色沉寂，一如往常。看着我有些胆怯的神情，开口叮嘱道：“这个洞口的灵压多年来一直在累积，不知道里面会是什么样子的……多加小心。”
站在狭小黑暗的洞口前，这个送别场景颇有种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
大话都说出去了，不进去溜一圈，哪有脸回来见小黑。
勉强笑一笑，我迈进了更深的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让后续剧情看起来更合理的过度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