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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我在试着理解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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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手笨脚的用袖子抹去墓碑上沾染的脚印，我心里忐忑不安，继续低头道歉。说到底，做出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踩坏了几颗菜苗或许只会引起心头小小地不快，但是践踏死者的墓碑，过分了。
而且是遗落在大虚之森的，死神的墓碑……
大虚之森是虚的巢穴，死神是虚的对立；它为破坏而生，他为守护拔刀。
曾经的小队现在只剩下一人，在一个充满敌人的地方独自生活、独自战斗。
“对不起……真的很抱歉，我没有想到这里会有墓碑。”不同于上一次活跃气氛的道歉，这一次我真的感到敬畏和难过。
小黑却有些反常，他从刚刚便一直维持着准备攻击的姿势，向死神释放杀意，灵力兴奋翻涌。
沉默和尴尬充斥着整个空间，我被戒备的目光紧紧锁着。曾经属于虚的面具，现在牢牢戴在了死神脸上，如同屏障般阻挡了一切想要窥探的视线。
他的斩魄刀直到现在，不曾偏移一分一毫，从正面看过去，整个刀身薄而锐利，寒气凝聚于刀尖，刺穿空气。
“阿西法……死神”，干涩又沙哑，声音的主人应该许久没有说过话了。
“小黑，亚丘卡斯”，小黑旋即接下，狗爪子已经在地面上磨出了几道划痕。
“顾相逸，人……兽？”，什么玩意，“不是，是人类。”
“啾——啾！”，豆芽菜从我的帽子里探出头来，睁着透亮的红眼睛好奇地看向死神。
“它说它叫豆芽……”
死神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我。
“你决不可能是人类，全身灵压混乱不堪，像虚也不完全是虚，甚至还有死神的部分。”他屏住呼吸，双手用力握紧了斩魄刀。
“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这问题，从各种意义上都没法回答。
王老爷子走后，这个世界再也感受不到其他浊的存在了。为了不显得那么格格不入，我已经决定把自己身份的秘密带到土里了。
小黑知道我的秘密，但他不是多嘴的狗。
我沉默着不知道如何回答。怎么立刻胡诌一个离奇的身世让他相信我是个人类呢？
“虽然长着人类的外型，却和虚为伍。”久等不到回复，阿西法声音冷漠而决绝，“那就是敌人。”
猛然起手，斩魄刀转瞬逼至面前。我瞪大双眼看向近在咫尺的面具，刹那间心脏颤抖。
灵力急聚脚下，猛然用力侧身跳开，我成功刷新了自己的逃命速度。刀锋堪堪错过脖颈，只剩几缕长发，坠向我原来站立的地面。
我不想和他战斗。异界漫长的流浪，让我对人类和同伴越发向往。我想了解这个人，想和他平静的对话，更想通过他进一步了解这个世界。
然而，这真不是个很好的开始呢……我不知所措。
堪堪躲过突然的一击，我身形还未站未稳，小黑却已经挡在了我的身前。他压低了上半身，四爪扣紧地面，发出低沉凶狠的咆哮声。充满杀意的目光涌向死神。
“想动她，先打赢我试试！”
战斗一触即发。
充斥侵略性的灵压溢满整个空间，一大一小两个黑影在半空中不停碰撞而后又快速分离，摩擦处只剩下了未燃灭的星光。刀刃划过骨质铠甲，火花跳跃，发出了一长串清脆响亮的撞击声。
我站在下方紧张地关注着局势，豆芽菜因为受不了巨大的灵压，躲在了远处的石堆后面不敢靠近。
随着战斗逐渐白热化，小黑颓势渐露。
阿西法本身实力非凡，并且显然身经百战，他通过几回合的交手逐渐熟悉了小黑的进攻。刚开始这一特点还不明显，到了后期，竟能准确估算出小黑下一步的攻击动作以及每一击的距离。
本以为可以击中的攻击，却被他却侧身擦过，反而挥刀刺穿了小黑关节处的铠甲。
墨绿色的血液飞溅，从空中下坠，砸在了我的脸颊上。没有触感，没有气味，我紧张到无所察觉，双手止不住的颤抖。
这是双方的最后一击，飞扑的狼爪牙锋利，染血的刀毫不迟疑。
“卍开！守望吧，凛冬之刃！”
我KAO！他把大招留在了最后！卑鄙！
死神灵压暴涨，小黑却不曾退缩。
来不及思考，身体已有动作。我再次刷新了自己的跑路速度，这次是为了救下热血上头的小黑。
用身体撞开小黑，在死神砍中我身体之前，全部灵力已经汇聚掌心，我本可以一掌拍碎他的胸膛。
但是触碰到温热的衣物时，我没用地迟疑了，虽然只是一瞬间潜意识的迟疑。只是对于“我要杀人了”这件事，仍旧从心底感到排斥。
这世界最遗憾的四个字——我本可以。
“顾相逸！你做什么！”小黑伤痕累累，脾气却异常火爆，他毫不领情地对我大吼，“我的战斗，关你什么事情！”
他看了仅被灵力余波侵蚀的阿西法，继续怒吼：“你居然！……”对敌人手下留情？
本想让他闭上狗嘴，我并不是故意的，而且现在绝对比他后悔百万倍。但是张了张嘴，喉咙仿佛被堵上了，我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上次被砍中，还是在削铅笔的时候，痛的我嚎叫了好几天。
而这一次，即使在被砍中的刹那灵力瞬间返回抵御，那把刀还是下沉了两寸之多，斜劈到锁骨之下。红色的血漫过绿色的残液，顺着刀锋画出了妖艳的痕迹，一路蜿蜒向下。
他拔出了刀，沉默地看着呆滞的我，片刻，转身离去。
小黑不甘的怒吼，想要冲上去拼个你死我活。
这还能叫你追上去，那我不是白挨这一下。闭眼，我果断开始装晕。
小黑无奈接住了从空中坠落的我，继续怒吼：“这种伤势死不了，你给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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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虽然生气，却没有丢下我，我们找到了一个山崖上的废弃洞穴暂时安了家。
我褪去受伤肩膀的衣服，跪坐在地面侧靠着石壁，豆芽菜团成一团，缩在我脚边。膝盖和肩膀被硌得生疼，但是都不及受伤肩膀的万分之一。
灵力止住了血，但是治不好伤口。上次手臂酸软的经验，让我误以为伤口的痛感每次可以恢复大半，没想到是只能“恢复酸软痛感”的大半，对于刀伤的缓解简直是杯水车薪。
这治愈能力，上限这么低，还没有下限。呸，垃圾。
小黑守在我身边，脸色阴沉的望着洞口，眼眸中情绪翻滚，不解地质问我，“为什么？”
为什么要打断他的战斗，为什么要对敌人手下留情，最后害的自己受了伤？
四周静悄悄的，我听着自己有些急促的心跳声，勉强开口：“不是故意留情，而是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和人类生死相搏……我没做好这个准备，小黑，我没杀过人，我狠不下心来。”
小黑看向我，光线暗沉的洞穴里，他的眼睛泛着幽深的绿色光芒，“那就干脆不要插手我的战斗”，他停顿半晌，坚定的继续说道“我不一定会死，但是最后你却受了伤。”
“那种情况下，你大概率会死啊。”我有些气恼，所谓的为他好，现在看起来只是为了我自己，“难道要我看着你，被砍成灵子消失掉吗？！”
牵动了伤口，痛感顺着肩膀刺进脑海，我小心翼翼地放缓了呼吸，不再说话，想要尽快挨过这酷刑。
小黑也不说话了，他沉默着坐在我身侧，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偶尔会低头凑近，观察我的伤口。
看着近在咫尺地大脑袋，我鼻头发酸，终是开口打破了沉默：“小黑，我只是不想你死掉……对不起。”
即使懒如小黑，一旦被激发，也会唤起战斗的本能和热情。也许是全力投入的战斗被打断，也许是我手下留情放过了他的敌人，这些让他难以理解的行为，再加上我受伤的结局，都让他陷入困惑和烦躁。
“真的很难理解阿逸”，这个狗子竟给我一种正在苦笑的感觉，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些疲惫，目光专注。
洞口的光打在他的身上，逆光看去，勾勒出了模糊的轮廓，“不过，我在努力了。”
哪有朋友不吵架的呢，但是幸好我愿意理解你，正好你也是。
肩膀仍然很疼，抬不起手，我只能放松了表情含笑看向他，“人类的感情那可是很复杂的，以后开个顾相逸小课堂，再出个三年当人五年成仙习题册，好好提升一下你的思想境界。”
小黑动了动耳朵，似乎卸去了一身低沉，斜睨我一眼无情嘲讽：“你先学会别对敌人手软再说吧，好歹保住另一个肩膀。”
请和我继续闹别扭吧，谢谢。
气氛刚刚缓和不少，却有熟悉的灵压逐渐靠近。
小黑冲出洞穴冲着阿西法威胁咆哮，后者的目光越过小黑，看向了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我，随即放下了手中的几颗植物，干脆利落的转身走了。
啥意思，看我有没有被痛死吗……
小黑不敢追上去，只是警惕地看着阿西法离去的身影。一旦小黑离开，四周潜伏的虚很有可能会趁他不在，进而攻击受伤的我。
豆芽菜倒是心无芥蒂地叼着几颗植物跑回了我身边。
几颗有些蔫巴的不知名植物，只有顶端的叶子和根部还算新鲜，有人曾经攥着它犹豫了很久。
所以这几颗菜要怎么用，内服还是外敷？你倒是说一下再走啊。
作者有话要说： 虽说一直喊着狗啊狗的，大家应该都知道啦，其实是史塔克，是狼~
继续求建议和鼓励~QAQ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