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嗨，我是伏见雨村》林奕辰

22、第十九章：绝症

　　鉴于换了个人，祓除诅咒的任务相比以前完成的要干净利落，伏见南条甩了甩咒具刀刃上沾到的污血收刀回鞘。

　　少年白皙的脸颊边擦伤了一片，皮肉外翻鲜血直流，他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用脏兮兮的袖子随手抹了一把脸。

　　结果蹭了一袖子的血，他转头盯着被染红的卡其色衣袖，心情突然平静下来。

　　他不怕疼，也不怕死亡。

　　他们共用同一具身躯，都能够使用术式，但相比经常用咒镜作战的伏见雨村，伏见南条更喜欢亲自动手用咒具挨个解决的快感。

　　伏见南条垂下眼脚下踩着并没有随着祓除完成而消失的尸体，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打出一片阴影，他抬脚猛地将那块残躯踢飞，肉块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没有消失，这家伙是受肉/体？

　　少年深不见底的眼神盯着四周散落的尸块，随后耸耸肩手揣着兜往外走，反正这些事不归他管，无所谓。

　　伏见南条踩着满地的血污走出任务地点，阳光打在脸上稍微有些刺眼，樱粉色的眼睛眯了眯。

　　他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嘁”了一声，伸手从校服内袋里掏出手机，翻了翻那家宠物医院的地址。地图上显示的图标显示医院离这里还有一些距离，不过的确是这边最好的宠物医院。

　　人傻钱多，伏见南条心说。

　　为了速战速决，拥有路痴属性的伏见南条换掉了身上染血的衣服，用纱布简单包扎了一下脸上的伤口，跟辅助监督打过招呼后自己打了一辆车，拉开后座上车时他的余光从后视镜里看见司机是个年龄不大的姑娘，留着一头时髦的金色长卷发，化着淡妆，此刻正在抽空照镜子涂口红。

　　他有些奇怪的皱了皱眉，这年头打车什么人都能碰上啊。

　　哪天打车碰上五条悟当司机他也不会稀奇，他一定会狠狠把车门甩在他那张笑嘻嘻的脸上。

　　“帅哥啊——！要去哪里？”

　　伏见南条报了那家宠物医院的名字。

　　汽车启动了，徐徐穿行在车流间。

　　金发姑娘可能对于自己接到了一个冷面帅哥当顾客兴奋不已，口红差点都涂歪了，她正了正身子拢了拢头发，趁着等红灯的时间非常兴奋的打开社交软件跟闺蜜们报告。

　　伏见南条懒得管有女人对他犯花痴，搭着二郎腿垂眸翻看手机消息，长得帅又不是他的错，是伏见雨村的错。

　　金发姑娘见他似乎不是很在意，打开相机的前置摄像头向后偷偷拍了一张照片。

　　手机发出“咔嚓”一声，相机的声音由于太兴奋了所以忘了关，金发姑娘有些尴尬的收起手机，从镜子里看着后座的少年。

　　伏见南条听到声音下意识抬起头，马上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他觉得很好笑，嘴角勾了勾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带着一丝痞气。

　　金发姑娘从镜子里正好和他对上眼，顿时满脸通红。

　　呵，女人。

　　目的地很快就到了，行进期间姑娘回头看了伏见南条二十八次，其中一次差点撞到栏杆。

　　最后下车时金发姑娘还给他打了个八折，伏见南条毫无罪恶感的付了钱，并跟她交换了号码。

　　看着姑娘兴高采烈的样子伏见南条捏着伏见雨村的手机随意的给她备注了一个“花痴司机女”。

　　宠物医院里的人不多，伏见南条去前台询问工作人员很快找到了狗狗所在的病房。

　　“您家的宠物就在这里了。”

　　穿着白大褂的兽医明显不是日本人，伏见南条多看了他几眼，口罩上方是一双金黄色的眼睛，一头粉色短发，看样子长的不错。

　　“哦。”

　　伏见南条很快转移了注意力，小黄狗因为他的到来而有些兴奋，可在他出现在房间里时它突然又安静了。

　　“嗯？很聪明啊，小狗。”

　　小黄狗察觉到了“伏见雨村”的不同，它“呜汪”了几声。兽医拿着病历板记录着什么，一边记录嘴里一边嘱咐要点。

　　“目前来说它已经康复，不过受伤实在太严重，就算是全世界最好的兽医也不可能把它完全治好。”

　　伏见南条懂了，那就是还有后遗症的意思咯？

　　果不其然，医生指着小黄狗明显少了毛发的后腿道：“右后腿有残疾，走路会一瘸一拐的，而且有秃掉的地方。腹部留了伤疤，只是影响美观。”

　　“嗯，我可以带它走了吗？”

　　“当然可以，请跟我去办手续。”

　　办完一堆繁琐枯燥的手续后伏见南条拿着一小叠单子和牵引绳往大门口走。小黄狗在他脚边转来转去嗅着他的腿，伏见南条瞥了它一眼抬脚用鞋尖顶开了它的脑袋。

　　小黄狗已经很久没有出门了，一见到外面的世界迫不及待的想要出去，撒开四条腿突然往门口猛冲。

　　正在翻看单子的伏见南条突然被手里的绳子的狠狠拽了一下，差点摔一个跟头。

　　宠物医院的大门是钢化玻璃的，清洁工每天都把它擦的很干净，远了看根本看不出来那里有一块玻璃。

　　当然，小狗也没有看见。

　　“砰！”

　　伏见南条眼睁睁的看着小黄狗一头撞到玻璃门上发出巨响，挑了挑眉毛语气轻佻：“傻狗。”

　　周围的人都发出笑声，小黄狗撞的晕头转向，委委屈屈的跑到伏见南条脚边坐下蹭他。

　　趁着看热闹的人不多，伏见南条收起单子牵着小黄狗走出医院，从兜里拿出手机用软件叫车回高专。

　　“嗯？”

　　刚用手机叫完车突然来了一通电话，“妈妈”两个大字在屏幕上滚动，伏见南条愣了一下。

　　伏见素子大概并不像伏见雨村一样把他当做家人，年轻的母亲或许只是觉得他是夺走她儿子的凶手。

　　伏见南条也对她若隐若现的敌意不理不睬，他觉得与其恨自己，不如想办法让自己消失。

　　伏见雨村说过让他尽量不要接听妈妈的电话，为了避免两人闹个不愉快，可伏见南条毫不犹豫的按下通话键把听筒靠在耳边，还没等他说什么对方先开了口。

　　“是伏见雨村吗？你妈妈昏倒了！”

　　伏见南条的话全部被听筒里的声音噎在嗓子里，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和伏见素子的关系只是因为有伏见雨村的存在而建立。他认为自己没有所谓的母亲，可现在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上。

　　“知道了，她在哪？”

　　问出了医院的地址，伏见南条叫的车还是没有到，他等不及了，皱着眉翻看通讯录，发现能有车的家伙只有五条悟一个。

　　他忍着烦躁给五条悟打了个电话，结果对面传来一阵忙音显示对方未接听。

　　“……关键时刻掉链子。”

　　五条悟是指望不上了，他只能牵着狗老老实实的在原地等车，这天杀的司机是蜗牛吗，怎么来的这么慢？！

　　小黄狗还在不安分的蹭来蹭去，冲着伏见南条嗷嗷叫唤，叫的他更暴躁了。

　　正在他思考要不要把狗再扔回宠物医院用咒镜飞着去的时候，斜后方的咖啡店里涌出来一堆女高中生，青春靓丽的姑娘们闹哄哄的站到马路边准备打车。

　　伏见南条皱眉往旁边挪了挪，企图离这群吵死人的丫头远一点。就在他重新转过头时女孩子们里一个留着黑色齐肩短发的女生注意到了他。

　　黑发女生转过头眯起眼仔细打量了一下伏见南条，又拿出手机翻了翻，然后抬头和同伴说了些什么就跑到伏见南条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伏见南条在她接近时就已经发现了她，肩膀微微一侧躲开了她的手。

　　“你好！请问你是伏见雨村吗？”

　　女生被躲开也不生气，只是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伏见南条见她询问自己是不是伏见雨村，试图从记忆里找到和这个女生相关的信息，可惜并没有。

　　他正因为车的迟到而烦躁，只是冲她抬了抬下巴，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了她：“你是谁？”

　　“唉，你看着我的脸竟然想不起来吗！！”

　　女生好像很诧异的样子，看看他随后反应了过来：“哦，你应该是另一个伏见，怪不得。”

　　“？”

　　伏见南条疑惑。

　　女生想起点什么一拍脑袋：“看我这脑子，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矢田千棠，我老哥就是矢田笠——。”

　　他这才发觉这个女生非常眼熟。

　　矢田兄妹长的很像，几乎是那种矢田千棠如果冷着脸就可以是把头发剪短的矢田笠的程度。

　　所以她刚才是在疑惑竟然有老哥的朋友认不出自己是谁。

　　哦，矢田君的妹妹。

　　伏见南条倒是听说过矢田笠有个和伏黑惠一样大的妹妹，本以为以后都没机会见到，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了。

　　既然是矢田的妹妹，应该知道高专有“两个伏见”吧？

　　“嗯，我是伏见南条。”

　　“果然是第二人格！好酷！”

　　伏见南条简短的介绍了一下自己，看着手机上打车软件里的提示觉得自己快要气炸了。

　　矢田千棠则蹲下摸了摸正好奇嗅她的小黄狗，极其自来熟的问道：“好可爱的狗，有名字吗？”

　　伏见南条随意回答：“没有，雨村负责起名。”

　　矢田千棠站起身看着伏见南条表情逐渐不耐烦，便关心了一下：“你有什么急事吗？我可以帮忙的！”

　　“你？”

　　伏见南条看了看面前黑发紫瞳的高中生，矢田千棠则认真的点点头，他转了转眼珠把手里的牵引绳塞到她手里，并跟她报了一串车牌号。

　　“车牌号是我刚打的车，钱付过了，你坐车把狗带回高专，跟你哥说先替雨村照看一下，我有事今天不回去了。”

　　他说完抬脚转身跑进了一边的小巷，留矢田千棠和小黄狗还在原地。

　　“唔，他没事吧？”

　　矢田千棠有些愣，牵着绳子嘀咕了一句，小黄狗“汪”了两声算是回答，她搓了搓狗头便抱着它耐心的等着车的到来。

　　伏见南条钻进小巷的一瞬间就摆出手势发动了术式，细长的矩形镜子凭空出现，他跳起蹬着墙壁踩上咒镜表面。

　　咒镜有些不堪重负的下坠随后被术式催动上升贴着楼顶飞行，那医院的规模很大，飞的高一些能够看见楼顶的牌子。伏见南条光速冲着那个方向飞去。

　　他对术式的掌握不如伏见雨村，等到了医院门口跑上楼梯早已是五分钟后，他喘着气一掌拍在前台，吓得前台护士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扔了。

　　问到了病房位置，伏见南条又跑上三楼，找到病房的位置后，看见伏见素子的病房外站着一个剃着寸头的大叔，大叔转过头看见伏见南条后露出欣喜的表情。

　　伏见家的邻居——山田大叔告诉了伏见南条前因后果。

　　原来今天伏见素子不知什么原因做饭时在家中晕倒，正巧碰上隔壁山田大叔归还借来的螺丝刀。

　　山田敲门没有人应，正在他疑惑着要走的时候突然闻到了一股微弱的糊味，才觉得不对，伏见太太就算是发烧做饭也是绝对不会让锅糊掉的。

　　然后山田用蛮力撞开了伏见家的房门，发现了昏迷的伏见素子，将她带到医院并给“伏见雨村”打去了电话。

　　“……南条啊，你妈妈她情况不太乐观……。”

　　山田作为伏见家的老邻居，知道他家的小孩患有人格分裂症，通过观察也分辨出了现在他是伏见南条。他站在少年面前有些犹豫着开口。

　　伏见南条听见“你妈妈”这三个字后皱了皱眉，他并不喜欢这样的称呼。

　　但伏见素子的情况真的不乐观。

　　医院对她做了一个全面检查，发现她患有一种极其罕见的病，会导致患者下肢无力最后瘫痪，期间会胸闷气短，头晕脑胀，更严重的甚至死亡。

　　而这个病在伏见素子的本家——北原家是一种家族遗传病。

　　其患者只有女性，伏见素子，或者是北原素子她的母亲也是患者，活到四十五岁就去世了。

　　患者通常会在四十到五十五岁之间发病，而伏见素子今年刚好就是四十岁。

　　伏见南条拿着病历单有些难以置信，上面说，伏见素子的病已经恶化，没有缓解的可能。

　　她本身的职业是教师，经常因为学生受气，为备课而熬夜导致本来就不好的身子更加虚弱。

　　整张病历总结下来就是一句话。

　　她活不长了。

　　伏见南条转过头，透过病房门上那一方玻璃看见了里面躺着的伏见素子，她依旧没有醒来，安静的躺在那里。

　　虽然他总觉得自己不喜欢伏见素子，但当死亡真正的逼近了以后他还是有些恐慌。

　　他的潜意识里总会第一个考虑雨村。

　　如果伏见素子离开了，除了他自己那还有谁真正爱着这个蠢的要死的家伙。

　　他沉睡的时候谁会护着他？

　　如果伏见雨村知道她得了绝症，他会怎么样？

　　雨村会伤心吗？他绝对会伤心的。

　　他会崩溃吧，毕竟一只傻狗都会让他掐着五条悟不放。

　　甚至会哭到晕过去吧，毕竟除了伏见莲和伏见南条，他就只有妈妈了。

　　伏见南条不敢想象那个画面，也不想让他知道这个消息。

　　可，这瞒不住伏见雨村。

　　他总要面对亲人的相继离世，这不是因为他不能接受“离去”就能瞒住的事。

　　伏见素子的事，不可能瞒到死。

　　伏见南条手里紧紧攥着那张纸，在山田大叔的惊呼里靠着墙慢慢滑坐下去。

　　“南条，你是上学跑来的吧？先去上课吧，我帮你照看一下她。”

　　“……不用……嗯，谢谢了，山田大叔回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就行。”

　　山田大叔担心的蹲下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要帮这个高中生照顾一下母亲，却被少年强行赶走了。

　　伏见南条站起身，把病历单折了几道塞进衣兜，轻轻推开了病房的门。

　　房间的安静的很，仪器运作的细小声音嗡嗡作响，他坐在椅子上看着病床上的女人。

　　几个月不见，伏见素子瘦的可怕，眼底一片青黑，眼窝深陷下去，扎着针头的手像干枯的鸡爪，整个人如同一副包了皮囊的骨头架子。

　　他们二月的时候见过一面，只不过当时在外的是伏见雨村，那个时候的伏见素子还是一个大美人，虽然已经将近四十但依旧漂亮，笑起来腮边还有一个浅浅的酒窝。

　　而现在的伏见素子已经全然没有美女的影子，不知道伏见雨村看到这副场景会怎么样。

　　伏见南条自然不能自己一个人跟伏见雨村说这一件事，他当然可以选择用那本他们共用的日记交流，但他怕会出事。

　　他不怕伏见雨村失控，因为那种情况下他可以替换掉主人格，不会出什么事，最坏的打算也只是频繁转换人格导致的全身痉挛昏迷。

　　但是他怕伏见雨村接受不了，失去理智造成意外。

　　“我该怎么办？”

　　在深思熟虑后伏见南条觉得他需要找一个靠谱的人帮忙转告消息。

　　他打开手机翻找通讯录和社交软件的好友名单，但找不到非常合适的人。

　　……矢田笠？但他只是前辈而已，不行。

　　……虎杖悠仁？也只是个不太成熟的后辈，不行。

　　……伏城悠闲？哦，他身体太弱架不住，也不行。

　　伏见南条看着通讯录里最后一个名字犹豫了两分钟，叹了一口气最后还是按了下去，因为没有人比他更合适。

　　“嘟——嘟——”

　　安静的病房里响起一阵微弱的电话铃声，伏见南条把手机放在耳边，同时祈求着对方一定要接电话。

　　拜托了，一定要接通。

　　【第十九章 END】

　　「咒术问答小剧场」

　　游戏规则：
　　我会在这里提出问题，由你们在评论区发布评论来回答，而我会在下一期的咒术问答中揭晓上一期的答案！
　　在下一期发布前回答正确每期问题的第一位读者（有几个问题就有几个第一位）可以获得一次规定短篇番外内容的机会～短篇番外题材会作为一章番外，不定期发布。
　　回答正确的读者我会在评论区通知你的～
　　所以要记得及时关注评论！超过十个小时就作废哦！说不定回答正确的就是你哦。
　　这个活动是不定期更新的，有可能很长时间都没有哦。

　　【咒术问答第一期答案】
　　答案一：八月十四日是副人格伏见南条的诞生日。
　　答案二：原因有两个。一，伏见雨村总因为生日被说是小朋友，所以不太想填写五月五日。二，伏见雨村觉得自己作为主人格亏欠了作为副人格为他处理麻烦的伏见南条，虽然南条不这么觉得。而且雨村觉得在南条出现的那一刻起他才是完整的，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诞生”。

　　【咒术问答第二期】
　　在第十五章中提到，一年级的第四位学生时枝苍介是个被领养的孤儿，不爱说话只用文字和手势交流并患有PTSD（创伤后应激反应），因养父被诅咒所杀而来到咒术高专。

　　问题：时枝苍介究竟经历了什么导致他患上PTSD？（患病原因）

　　这个纯属看你们的思维啦。
　　请各位踊跃的大胆猜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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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合格考回来了！历史好像要挂科了，呜呜呜……
咒术问答小剧场已经第二期了！准备先做三期试试看。感谢在2021-06-12 20:56:26~2021-06-26 10:53: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禁止搞黄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