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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回 时飞无良枉断案 宝钗韬光说初番 ...

  •   第四回时飞无良枉断案宝钗韬光说初番

      退了堂,贾雨村回到后面,差人把门子叫进来,门子进来,先恭恭敬敬的行了礼,说:“请大人屏退左右,小人有要事禀报。“贾雨村一肚子狐疑,可他还是挥了挥手,让差役退下去了。门子走上前来,又恭恭敬敬施了一礼,说:”不知大人还认得出小人吗?“贾雨村仔细看了看,觉得这个门子似乎是有些个面善,一时间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一面苦苦思索,一面笑着说:”倒是面善的很,只是一时记不起在哪里见过了!“门子陪着笑,说:”大人认不出,也不奇怪。只因小人现在改换了身分了。“说着话,又左右瞧瞧,似乎像是害怕隔墙有耳的样子,跟着降低了声音,说:”大人还记得当年姑苏城外的葫芦庙吗?“贾雨村闻言顿时恍然大悟,顿时想起一个人来,连连用手指点面前的门吏,说:”原来是你!“门子笑嘻嘻地说:”正是小人。“

      原来当年贾雨村寒窗苦读,只因家道中落,却是连个安身的地方也没有。他原本是打算要上京去,一路上盘缠用尽了,只好寄住在姑苏城郊的葫芦寺里,思谋着再想想办法。这葫芦寺其实叫”普福禅寺“,坐落在阊门外仁清巷十里街,因着地方狭小,庙里的天井形如葫芦而得名。此庙离城十里,说起来倒是个闹中取静的好处所。贾雨村因其时囊中羞涩,住不起客栈,在寺中寻了一间房安身。每日读书,习字,得空打一趟太祖长拳,锻炼筋骨。这一日,读了一会《观止》,头脑发胀,就想出去散散心。出得庙门,脚下不知不觉的,慢慢就往城里走了。说起这苏州,早在唐代就与杭州并称于一时。大诗人白乐天曾先后主政二地,对苏、杭多有诗篇赞谓。任杭州刺史时,他就对身为越州刺史的元稹夸口说:“知君暗数江南郡,除却馀杭尽不如。” 后来他任苏州刺史,又说苏州“甲郡标天下,环封极海滨”。此后便将苏杭并称,颇以曾为“苏杭两州主”而感到自豪。白乐天晚年回到北方,对苏、杭二州依旧念念不忘。曾在和殷尧藩的一首诗中写下:“江南名郡数苏杭,写在殷家三十章。”这样的诗句。

      到了宋代,范成大更是在所修的《吴郡志》称为“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苏州忝列二郡之一,经济之繁荣,文化之发达,可见一斑。及后到了大明神宗一朝,张居正当国,天下安泰。苏州又有了进一步的发展。可以说是一方山水人文交相辉映的风水宝地。贾雨村在这里停留,固然是因着不得已的缘故,可是住的日子略久了些,却也爱上了一方山水,自觉已然是半个苏州乡亲了。他一路行来,恰值天上刚落了一点毛毛细雨,眼前一派横塘烟雨,润的草碧花娇,一时诗性大起,脱口吟到:“年年送客横塘路,细雨垂杨系画船”。

      口里吟着诗,脚下加快了步子,一径往城里去了。今番出门,虽然开始是漫无目的,兴致所至,随处溜达。可是走着走着,腹中酒虫一时发作起来,便打算寻一个最近新认识的朋友,讨顿酒吃。原来数月前他进城典当,回来路上口渴,见路边一家宅院殷实,就敲门求一碗茶喝。不想一攀谈,主人爱其才,留下晚饭。贾雨村略作推辞,也就欣然留下。当晚推杯换盏,一场大醉,两人遂成了朋友。今日想喝酒了,便想起这位朋友,打算上门再叨扰一顿。行不多时,入了城门,眼前风景又是一番变化。一派物阜民丰、街肆繁华的景象。说起那朋友,本姓甄,单名一个费字,表字士隐,家宅就在阊门内不远,贾雨村走得快,不多时,就到了巷内,远远看见甄士隐正好立在门口,快步走上前去,拱手说:“原来甄兄恰好立在门口,这是要出去吗?”

      甄士隐见是贾雨村,心里高兴,哈哈大笑说:“多日不见,老夫刚才还在心中盘算,要让家仆去庙里请贤弟得,不成想贤弟倒自己来了!”于是肃客进门,到书房就坐。老仆奉上茶水,两个人吃着明前的新茶,说了一些前朝旧闻,方今时势。厨房备好了晚饭,帧公也不挪地方,让把桌子支在书房里,两个人慢慢饮来。饮了一会,夕阳西沉,天上一弯明月破云而出,清辉洒在窗棂之上,一派澄和。耳中隐隐听得东家萧管悠悠,西户丝竹铮综,饶是一派歌舞升平气象。贾雨村酒酣耳热之际,意兴遄飞,略一思索,竟是得了一联绝句,张口吟哦:“时逢三五便团员,满把晴光护玉栏;天上一轮才捧出,人间万户仰头看。”

      甄士隐听了,赞叹不已,说“贤弟脱口成颂,才气过人,绝非一般池中之物。贤弟诗中抱负教人击节赞叹,只是不知道贤弟对自己的前途命运,可还有什么打算吗?”贾雨村听了甄士隐的话,长叹一声,说:“愚弟十余年寒窗苦读,本指望一朝能金榜题名。怎奈家道败落,如今连进京赶考的盘费都没有。”说着自斟自饮了一杯,接着说道:“如今前途没有着落,只好寄居寺庙,靠卖字度日。前途什么的,也是不用提了。”甄士隐听了贾雨村的话,略一沉吟,微微一笑,说:“贤弟既有这样打算,早该和愚兄提起。”伸手拍了拍贾雨村肩头,又说:“你我一见如故,愚兄义不容辞,该当助你一臂之力。”当晚饮毕,甄士隐叫家仆封了五十两银子,又赠送两套冬衣裤。贾雨村也不推辞,欣然收了,告辞回去。

      到了转天早上,贾雨村也不来辞行,一个人动身就去京城了。后来春试,果然高中。只是不想经历了一番宦海沉浮,官帽没戴几年,被人参了一本,革了职。说起来也怨不得别人,还是他自家一个“贪”念在心里头作祟,才落得这样一副下场。丢了乌纱帽,这一下断了生计。只好托朋友帮忙,进了列侯林如海府上教小姐读书。这样做了大概一年,,朝廷大赦,启复革职官员。林如海出于怜才,代为谋划,请舅兄贾政帮着在朝中活动,这才给雨村补了一个苏州府推官的缺,于是走马上任。

      没想到今天一下见着故人,这个门吏竟是当初葫芦庙里的小和尚。门吏笑嘻嘻地说:“大人走了之后不久,卑职也是耐不住庙里的清苦,就蓄发还了俗。却没想到卑职同大人有缘,竟是在这里又遇上了!”贾雨村见是老相识,就开口赐坐,门子初时不敢坐,看贾雨村态度热情,就欠着屁股在下首的椅子上搭着边坐了。贾雨村就问他刚才阻拦自己发签拿捕犯人,却是什么缘故。门子陪着笑,问贾雨村知不知道捕拿的犯人是什么人。贾雨村自然不知道,便摇摇头。门子却没有马上说出犯人是谁,反而是拐了个弯,说:“卑职要是说了什么话不合适,大人您可要多担待着点。”

      贾雨村听了,一颗心里越发好奇上了。就答应不怪罪他,让他接着说。门子得了贾大人的保证,就清了清嗓子说:“老爷这次启复,依卑职听到的风声,可是得了有力之人从旁相助?”贾雨村听见了,面上挂着一幅笑模样,却也不答话。这其实现如今做官的,凡是被摘过帽子的,再想重新被任用,没有得力之人从旁协助,又岂能成的了事。但门子知道的显然不至于这些,他不但知道贾雨村有林如海这个贵人相助,还知道林如海托请了自己的舅兄贾政,请他代为在其中斡旋。衙门里的这些升斗小吏,一个个嘴巴、耳朵都伸的老长,大大人们的事情打听得清清楚楚的。这门子既做了他的手下,安能不把他的祖宗八辈都打听仔细了?门子见到贾雨村笑而不言,也不追问,又说:“大人知道咱们这江南地方,金陵苏扬各处,有赫赫有名的四大家么?”贾雨村摇摇头表示不知,要门子细细讲来。于是门子抖擞精神,一一道来。

      却原来这四大家族是“贾”、“史”、“王”、“薛”四姓。贾家就是宁、荣二府这个“贾”,兄弟二人俱是国公,尊容之极,居四大家族之首,自不待言。史家是一等侯尚书令史公之后,乃为累宦之家。现如今保龄侯史鼐世袭侯爵,任外省大员,其弟史鼎加封忠靖侯。也是非同小可,算第二家。王家一等侯上柱国之后,为军官将领之家。如今大哥王子胜世袭爵位,二弟王子腾任着京大营指挥使,算是第三家。薛家是巨商大贾,掌门人薛公西华生前任皇家御用采买,还兼着户部职名。如今其子薛蟠世袭了父亲皇商家业与户部官职,继续为皇宫大内搜罗海外奇珍异宝。薛家家大业大,富可敌国,真可不让金谷石崇专美于前。这一个,便算是第四家。

      关于这四大家族,坊间还作的有一首叫“护官符”的歌谣,词里唱的是“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足见这四家不仅家家都是家世煊赫,而且四家之间同气连枝,守望相助,可以说是一损皆损,一荣俱荣。倘使能和四家中的任何一家瓜葛上,做官便能做的格外稳当。而如果不小心得罪了其中任何一家,那恐怕头上的乌纱帽就很难说,还能不能戴的稳了。

      门子说完这番话,从怀中掏出一张手抄的“护官符”请贾雨村过目,等着贾雨村看过了,门子把头凑将过来,压低了嗓门说:“这一桩打死人的案子,首犯便是那皇商薛家公子,人送外号“呆霸王”的薛蟠。大人若只是想做清官儿,那么直接去抓拿那薛蟠就是,不必多言。如想官做得长久,恐怕就不得不在其中施些手段,卖薛家一个面子了。”门子说到这里,又顿了顿,看了看贾雨村的脸色,才继续说:“这四家关系都甚是密切,大人卖薛家的面子,就如同是卖贾家的面子。大人您可知晓,这薛大公子的母亲,便是贾政贾大人一母所生的胞妹。“

      贾雨村听了,一时沉吟不语,也不说是,也不说否。门子瞧着他的样子,脸色阴郁,一副难以猜度的样子,心下不由有些警惕,暗暗在心里对自己说:”你呀、你呀、便是太爱逞能。“他只怕是自己方才那一番说辞,让大人觉得他机灵过头了。贾大人这要是一时猜忌起来,他这一番马屁拍岂不是拍在了马腿上?门子在那里胡思乱想,暗自懊恼,并不知道贾雨村此时心里翻江倒海,正在天人交战。要是想做一个好官,名留青史。他就应该不徇私情,马上捉拿薛蟠,替那屈死的冯渊伸冤。只是一旦抓了薛蟠,就等于同时得罪了四大家族。自己这个推官,也是仰赖贾政帮忙,才能干上的。贾政若知道自己和薛蟠过不去,万万不会就此干休。无论是为了人情干系,还是前途官运,这个马蜂窝都万万不能捅。想到这里,他已经出了一后背的冷汗。贾雨村攥着拳头,下意识地小声说:“时势如此,须也怨不得贾某人徇私。”

      门子见他咬着牙喃喃自语,又听不清在说什么,大着胆子唤了一声:“大人!”贾雨村抬头看见人在一旁紧张地瞧着自己,先是一愣,随即一下反应过来。他微笑着对门子说:“难得你尽忠竭虑,一切为老爷着想。老爷日后倘若一帆风顺,对你自然有一番重用。我这里还有些事,你先下去吧!”听到贾大人说出这句话,门子心里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他在心里告诫自己,即使是为着大人好,以后说话也要掐着分寸,不能太显着自己有能耐。“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老祖宗早就有话搁在那里了。

      薛府一大早就热闹了起来,一众仆役忙前跑后,套车搬行李。薛家今儿要搬家,薛母要带着一双儿女去金陵走亲戚,看望多年不曾晤面的姐姐。姐妹俩当年一个嫁到薛家,一个嫁到贾家,平时一年到头也难得见上一面,只能是两下里书信往来,叙叙家长里短。有时托人捎点东西,不过就如此了。今年正好借着儿子要去金陵的几家铺面盘账,因缘趁便,薛姨妈就决定索性便搬过去长住,跟久不见面的妹妹盘桓上一阵子。那会子的女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入了薛家的门,王大小姐就成了薛王氏,等有了儿女,又变成薛妈妈。从称呼上你就知道,女人在人生的各个阶段,都必然要依附着什么关系。或者是夫妻关系,或者是母子关系。有了这些关系,女人才能够在人前保持体面。

      许多年来,她自认自己算得上是小心谨慎,尽着一个女人该尽的本分。如今老爷过世了,儿子薛蟠承继了他爹的爵位和生意。本来儿子若是争气,家里这日子那也就还是接着往下过。只可惜宝贝儿子不上进,从小不好好读书不说,整天只知道呼朋引伴,捣蛋闯祸。大了以后沉迷酒色,逞强斗狠,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薛公西华当年兢兢业业,本本分分,才挣下了这么一大份家业。谁想到后头出了这么个败家子,眼看着家里金山银山,都要败在这个赖头儿子手上了。她不明白这是自己从小骄纵,才得来的恶果。而只是一味埋怨老天不开眼,专来欺负她这么一个守寡的可怜女人。“幸好还有宝钗”,女人在心里叹一口气,在心里幽幽地念叨。
      宝钗是薛蟠的妹妹。跟儿子一比,可就显出姑娘的好来了。哥哥薛蟠身上缺少的优点,老天一股脑都给了妹妹。她不仅知书识理,才气过人。而且人情练达,很知道怎么与人相处。跟薛蟠比起来,她才是老母亲的骄傲。薛夫人想着将来也许有一天,女儿也能像贾元春一样,被选进宫闱,册为贵妃,成为各家女儿称颂、效仿的对象。到了那个时候,她可就算是真熬出头了。这一趟去了南京,还要多打听这些,留意着宫里选人的消息。

      宝钗站在母亲身后,安安静静的不说话。她知道母亲在转些什么念头,并不想去打搅她。昨天哥哥又闯祸了,和别人家抢丫头,两边都不跟让步。哥哥的混劲上来了,仗着自己手下人多,让动手打。结果,把一个叫冯渊的乡绅给打死了。打死了人,哥哥还无所谓,跟没事人一样,今天就要带着抢来的丫头去南京。这个哥哥,也不由得宝钗不摇头叹息,简直是……薛蟠身上似乎具备了一个浑人所能具备的所有毛病,简直就是一个邪恶的集大成者。为此她很是同情自己的母亲,晓得母亲摊上这么一个儿子,是何其的不幸。但可是有一点和母亲不一样,宝钗能看的明明白白,明白薛蟠今日之恶,正是种因于母亲当年的所作所为——母亲对儿子没有底线的骄纵放任,才使儿子成为这么样一个人。某种意义上来说,薛蟠也是一个牺牲品,溺爱的牺牲品。
      昨天强买的那个小姑娘,名字叫英莲,此刻缩在后面一辆车里,不敢出来。她一定很害怕吧?宝钗不知道,被打死的冯渊家人,已经把薛蟠告到了苏州府的衙门里,而英莲的生身父亲,居然是资助了贾雨村的甄士隐。车终于套好了,行李也都搬上了车,薛蟠一个人独自坐了头前一辆,宝钗陪着母亲坐了第二辆。至于抢来的英莲姑娘,人被捆了手脚,丢在后头一辆车里。都坐好了,车把式挥动响鞭,吆喝着马匹徐徐启动,一行十几辆车慢慢走出巷道,走进晨雾之中。

      贾雨村第二天早早升堂,把苦主冯渊的家人传到堂上,抛出了他费了一晚上工夫,编出来的说辞。他告诉他们,纵仆行凶的薛蟠已经暴病而亡,因此本案已经变成了一桩无主之案。但是大老爷绝对不会不管冯家的冤情!为了告慰冯渊泉下之灵,他已经责令薛家赔偿冯家葬仪等一干费用,合共是白银一千两。冯渊家里人丁单薄,如今父母已忘,身后也没什么家人。来告状的不过是一些宗亲仆役之类,就指望着能不能在官司上要些赔偿。现在看老爷说凶手死了,又赔了一大笔银子,也就偃旗息鼓,谢恩了事。

      贾雨村对自己的手段颇为满意,他考虑一会差人去薛家说明缘由,把银子赔给冯家,以了却了这一场风波。然后再修书一封给贾政,告知凶案原委和自己处置的办法。既然送了人情出去,总也要人家知道才好。他现在知道贾政的原配夫人,是薛蟠母亲的嫡亲姐姐,两家关系非同寻常,他送的这个人情,贾政是绝对不能不领的。他仿佛看到了贾政读完去信之后,捋着胡须,连连点头,对他操弄的这一手欣赏之至,感慨自己没有看错人。这事情在他本也不难处置,只是有一点小小的内情,让他感到了些许的不安。原来他了解的案情,那个被拐子同时卖了冯、薛两家的姑娘,竟然是当年资助他的恩公甄士隐的女儿。

      门子告诉贾雨村,就在他上京赶考之后不久,甄士隐的女儿英莲就丢了。贾雨村不是一个君子,尤其自身遭际了家道中落的巨大变故,使他看待这社会非常现实,也养成了自私自利的性格。他没有林如海那样优渥的家庭条件,也就难以成为林如海那样一个谦谦君子。林如海一切都有了,也就对一切都看得淡。贾雨村什么都没有,所以也就什么都想得到。但这并不能说明,他就是个天生泯灭良心的人。干了对不起恩公的事情,他的良心还会有一点隐隐的疼痛的。甄士隐曾经雪中送炭,给予他无私的帮助。现在有了面前这个机会,他本该好生报答一下人家,把英莲从火坑里救出来。

      现在眼睁睁看着英莲被薛蟠那个恶少拐带走了,他的内心深处不免也会觉得愧疚。也许可以暗中打听一下英莲在薛家的情况,遇上合适的机会,伸手帮她一把。而至于眼下,最好还是不动声色,静观其变吧!现在,只一个小小的问题,需要他去想办法解决了,想到这里,贾雨村脸上浮现出一丝有些狰狞地笑容。

      门子沙琮吃过午饭,没有像往常一样去签押房小睡一会,而是直接往后院去了。后院是老爷办公歇息的地方,沙琮做事一向谨慎,不是一个不知道进退的人。如果大人不传他,他不会自己往后头跑。本来这其实也没什么,可是沙琮这个人脑袋里比别人多一个弯,把什么事情都想的特别复杂。他总想他要是不打招呼就过去,假如老爷在干什么不想你知道的事情,或者哪怕只是睡一会不想有人打搅。这时候你突然出现,老爷心里会怎么想呢?老爷要是心情不好了,手里的饭碗子端不端的稳就很难说了。今天他急忙忙往后去,是因为大人上午就跟他打了招呼的,让他吃过午饭就过去,有要紧话要对他交代。所以他这会子没有一点犹豫,径直往后走,轻车熟路的拐进了西院的月亮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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