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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回 关风亭外悉真相 软香阁内定机谋 ...

  •   第十四回关风亭外悉真相软香阁内定机谋

      王熙凤在屋子里慢慢的来回踱着步,等着贾蓉过来。她一边慢慢的在地当间走着,一边思索着。这个该死的焦大,今天就要打发走,不能留在宁府里了。她思索着问题,眼角瞥见贾蓉急忙忙一步跨了进来。就冲平儿递了一个眼色,说:“我这会要跟蓉少爷说点要紧话,你们先下去吧。”等下人们都退出去了,贾蓉掩上门,进前两步,打量着王熙凤的脸色。王熙凤面上的表情教人吃不透,他也就不敢造次。王熙凤慢慢的踱到妆镜前坐下,贾蓉就相跟着走到后头立着,等着王熙凤发话。王熙凤拿起粉盒里的扑子,在脸上扑了两下,随手往那里一扔。镜子里一张娇靥白璧无瑕,也没有哪里用得着要收拾。“那个混账酒醒了?”王熙凤说话的时候,眼皮子也不抬,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

      贾蓉晓得她问的是焦大,老老实实回答:“醒了。”说完,他又小心翼翼打量了一下王熙凤,见婶子没有什么反应,又说道:“那老畜生晓得自己昨天大嘴巴闯了祸,现在老实的很。”王熙凤听了,鼻子里不屑地哼了一声,说道:“这会子晓得了又怎样?等着下回黄汤灌多了,再来胡说八道么?”“这……”贾蓉不安的搓了搓手,昨天这个焦大让自己很是下不来台,他也很想好好收拾这个老东西。可是家里毕竟还是父亲贾珍和母亲尤氏做主,一些裁处的事,还轮不到他拿主意。因此,说了一个字,他又打住了,眼巴巴瞅着王熙凤,等着她的主意。

      王熙凤听见身后没了动静,调过脸来,用眼角的余光剜了贾蓉一眼,说:“你不见昨日老畜生混闹的时候,你你母亲气成了什么样儿。你回去就跟我嫂子说去,就说是我的主意,让她把焦大打发到田庄里去。你母亲这会子在气头上,又听说是我的意思,一定能够答应。“王熙凤的面子,尤氏多半还是要卖的。贾蓉答应了要走,王熙凤又叫住他,一个字一个字嘱咐:”嫂子若是下不了决断,又或者是把事情往你那个爹身上推。你就回来告诉我,我亲自跟你爹说去。“贾蓉应了声,急急忙忙往回赶,心里盘算着待会怎么跟母亲说。他不觉得自己和婶子勾搭到一起有什么不对,倒是恨可卿不守妇道,和父亲贾珍不清不楚。

      他知道眼下宁国府这个家还是他爹当,别的人,连着他母亲在内,也说不上嘴去。真要是闹起来,把事情捅破了,吃亏的只会是他。想来想去,他觉得只能假装不知道,默认这件有悖伦常的事情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了。他不责怪自己与王熙凤私通冷落秦可卿在先,甚至他不怪贾珍这个老贼存心糟蹋儿媳妇。反倒认为一切的祸根都在秦可卿身上,是这个举止不端的女人败坏了贾家的门风。他不知道,秦可卿早就知道他跟王熙凤之间的不清不楚。也正是这件事,成为压垮秦可卿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使得秦可卿因为伤心绝望,乃至自暴自弃,终于在贾珍面前屈服,迈出了万劫不复的一步。秦可卿不能忘记,当她在那一天发现了残酷的真相,觉得天就在眼前轰然一声崩塌了。本来还是清华丽日的天空,转眼就是乌云翻滚,电闪雷鸣。大地也裂开了一个又一个狰狞的口子,喷吐着猩红的火焰。她无助地站在那里,直到整个大地都陷落下去,身体坠入了万丈深渊。火焰炙烤着全身上下,,把衣服皮肉都化成灰烬,最后只剩下森森白骨。她撑持着,拐进穿廊,眼前一黑,昏倒在地上。她一直昏迷到第二天上午,才在床上醒过来。可卿发现自己躺在卧房的床上,昨天经历的那些,那一个又一个画面,此刻又浮现在眼前,就好像刚刚发生一样。

      昨天一大清早,她跟贾蓉打了招呼,打算回去一趟。吃过早饭就出了门,结果轿子到了家门口才知道,父亲和弟弟都不在家,也出去了。这一趟回来,本来也是临时起意,并没有在事前差人和家里打招呼,结果没成想就扑了个空。可卿转头让往回走,等到进了东首的偏门,她吩咐轿夫先退下,叫瑞珠也在头里走了,打算透透气,一个人慢慢往后走。她知道公公贾珍也是一早出了门,至于丈夫贾蓉,她不在的这一会子,想必早已不知道上哪里应酬作乐去了。整个院子里,这会儿显得静悄悄的,没有了暗中窥伺的眼睛,让她觉得很舒服。

      进了垂花门,再走过穿廊,两边有丫鬟们歇息的耳房。她听到宝珠的声音。小姑娘声音清清脆脆的,在人堆里一耳朵就能听出来。宝珠在屋里和谁说话呢?可卿升起了一点好奇心,她放轻脚步,慢慢走到窗下,看见府里几个丫鬟陪着王熙凤的大丫鬟平儿在说话。平儿怎么来了?可卿心里冒出一个问号。平儿过来了,该不是婶子也过来了吧?她没有惊动屋子里的宝珠和平儿,顺着墙根加快步伐走过去,打算回屋瞧瞧,王熙凤是不是过来了。可卿快步走进院子,院子里静悄悄的,一点声息也听不到。她走上台阶推开房门,屋里人踪杳杳,鬼影子也不见一个。

      没见王熙凤来,连贾蓉也不在。贾蓉果然是溜出去玩了。或许婶子是到母亲那里去了吧?可卿就往尤氏那边院子去,及至走到院子门口,远远的瞧见银蝶正往外走,就上前拦住了问。银蝶也是一脸茫然。没见到荣国府二奶奶呀?太太在屋里,奶奶要不要进去坐一会,说说话?可卿摇了摇头,放银蝶走了。没找见人,也许平儿自己过来有事的吧!她慢慢往后走,打算到后花园里坐一会,吹吹风。穿过月洞门,花木扶疏,掩映着一条石径。时当夏末,七月流火,不是正午的时光,已经不觉得怎样热。院子里花香阵阵,鸟鸣啁啾,一派安和闲适的景象,可卿放慢了脚步,慢慢地往后走。

      最近很长一段时间,她的心情都不怎么好。可卿希望今天可以偷得浮生半日闲,放松放松绷紧的神经。闲庭信步,望着西北方向又走了一阵,有一座假山石垒就的景山。山围数十丈,高十数丈,山顶建有一座八角亭。八角亭是园子的最高处,可以俯瞰南面整个莲池。可卿举步向前,打算登上山亭俯瞰一番。步子刚迈出去,听见上面突然“格格”一声,不知什么女子笑了一回。声音听着耳熟,是谁呢?可卿打算不惊动上面的人,她蹑手蹑脚往上攀登了几步,隐在一块假山石后头,侧着耳朵辨听上头的动静。这里距离亭子已经不是很远,虽然因为地势比较低,看不到亭子里的人,但是已经可以清楚的听到里面说话的声音。

      这时就听见亭子里一个女子声音说:“凭你个不上进的东西,那官帽子也能戴的住么?”秦可卿一个字一个字听得真切,果然是王熙凤。本来她认识王熙凤不久,对她的声音也说不上是多么熟悉,可是方才见到了平儿,心里便预先存下了一个定见,觉得王熙凤来了。如今留意之下,果然依稀可辨,很像是王熙凤的声音。王熙凤说了一句,被说的人也不接话,就听见有人拍了拍栏杆。王熙凤这边也不继续往下说,亭子里静悄悄的,只听见手掌拍着栏杆的声音,一下一下的。秦可卿心里疑云大气,有心想知道另一个人谁。她耐心地伏在石头后面,竖着耳朵听。过了一刻,拍栏杆的声音停了,只听见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王熙凤娇嗔地说:“剁了你的狗爪子,不知道白日宣淫,有伤天和么?“

      听着话里的意思,王熙凤和亭中人显然关系非同寻常,秦可卿益发猜疑起来,在那里紧张的连大气都不敢出,紧紧的闭着嘴巴,越发凝神倾听起来。王熙凤是个顶厉害的人物,如果让她知道自己撞见了她的事,以后还不知道要安排多少后手来消遣自己。秦可卿想到这里,不由得暗暗告诫自己,务必小心在意,万万不能被他们发现了踪迹。亭子里的人吃了王熙凤的抢白,也不知有没有收手。歇了一刻,又听见像是王熙凤的声音讽刺地说:你们父子俩,一个乌龟,一个王八;一个不要脸只晓得扒灰。再一个更不要脸,自己媳妇儿不好生看顾着,倒来沾老娘的便宜,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秦可卿听见王熙凤话说的尖酸刻薄,听她说到“扒灰”二字,一下想到公公贾珍望着自己的眼神。她也不知道王熙凤话里带刺,说的是不是她的事情。只觉得面上发烧,一个身子也轻轻的哆嗦起来。到得后来听到“有其父必有其子”心里已经隐隐的猜到了些什么,偏又不敢往深里去想。只在那里伸着一只纤手,紧紧的捂着一张檀口,一个娇弱的身子抖得更加厉害起来。亭子里的人似乎涵养很好,挨了王熙凤这么一通抢白,偏是安安静静的,一些儿动静也不曾有。可卿只觉得一个身子抖得厉害,害怕露了行藏,于是蹑着脚步,倒退着慢慢往下去。下了两级石阶,只听见王熙凤说:“也不知道你爹要给你捐个什么官儿。”停了一刻,又带着讽刺的口吻说道:“以后我就得叫你贾大人了罢?”听到这里,秦可卿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立时直到亭子里和王熙凤在一起的人是谁了。果然,王熙凤话音未落,就听见贾蓉的声音笑嘻嘻地说:“婶子面前,哪有贾蓉显摆的余地呀!贾蓉心里,永远是敬着重着婶子,把婶子看得比妈还亲呢。”说到“亲”字,语气里充满了轻薄的意思。

      王熙凤听了,果然又骂他:“你个无赖东西,你一口一个婶子的叫,干的可是敬老尊贤的事么?”秦可卿这时候已经完全听不到两个人在说些什么,她手撑扶着一棵小树,只觉得脑子里轰轰作响,两个耳朵里嗡嗡的,全是回音。开始其实她已经隐隐猜到亭子里的人是谁,只是心里一时侥幸,还不愿意承认。等到王熙凤喊了一声“贾大人”,事情已经是再无可以辩白之处,她才不能不从心里承认。从嫁到宁府来,丈夫对自己总是那么冷淡,现在像是有了答案。原来自己的夫君做出了这样鲜廉寡耻的事情,他的心思一直就放在他的婶子那里,从来没有分一点在他这个明媒正娶的妻子身上。
      可卿觉得心里憋闷的不行,想大声的喊叫,那样亭子里那一对苟且的男女听见了,大概就会慌乱的跑下来。等他们见到了自己,一定会大吃一惊,不知所措。园子外面的人听到了叫声,也会纷纷赶过来探看究竟。当人们搞清了事情的原委,他们就会一边小声议论,一边用鄙夷的目光审视这一对通奸的男女。凭你王熙凤是多么泼辣的人,凭你贾蓉的脸皮有多么厚。在无数鄙夷的眼光审视之下,也一定会羞惭的无地自容。人们会对自己寄予无比的同情,宽慰自己,使自己的痛苦慢慢缓和。母亲也会赶过来,知道了真相的母亲,会切齿痛骂儿子贾蓉,然后低三下四的恳请自己原谅丈夫,以免事情传的街知巷闻,使得丈夫身败名裂。

      可是秦可卿在那里不知站了多久,想了多久,最终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是松开扶在树上的手,摇摇晃晃往回走去。她十分清楚自己的懦弱性格,在是非抉择的关头只会选择忍气吞声。事情传出去,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笑柄谈资,秦可卿也会是这个笑话的一部分。人们会刻薄地说起她是如何没本事拴住丈夫的心,像一个傻瓜一样被抛弃背叛。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可卿迷迷糊糊地想到,她勉力走出月洞门,踏上穿廊,只觉得突然一下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就栽倒在了地上。后来大概是被人发现了,扶到了床上。是谁发现了她晕倒在地上?会是王熙凤和贾蓉吗?她不想深究这些,慢慢的闭上眼睛,摇了摇头。像是要把脑子里的念头都赶走似的。

      秦可卿病倒了,医生给看了,说是气虚血不养心,需要安居静养。人被发现的过程是这样的,说是人躺在通往花园的穿廊里,被王熙凤的贴身丫鬟平儿撞见了,急忙叫人七手八脚给抬回了屋子。平儿一声不吭,跑到宁府后花园去做什么?话风刮到贾珍的耳朵里,他哼了一声,什么也没说,只在心里冷冷的笑着。他能想得到事情的大概。平儿、王熙凤,这些名字背后指向的秘密,他早已有所耳闻,只是装作不知道罢了。他这个老子没少干荒唐事,做儿子的干一点荒唐事也实属平常。他不是道德楷模,也没有资格去批评自己的儿子。只是对于无辜的秦可卿,他竟然有着那么一点点同情。他居然也会同情人,贾珍自己想想都觉得好笑。

      他觉得自己对秦可卿不仅仅有□□上的欲望,也许还真的可以说有那么些爱慕的情绪。只是人伦礼法不会允许一个公公去喜欢自己的儿媳妇,无论你是真心实意,还是只图一时痛快。人们痛恨这种乖张的的行为,把这叫“□□”。贾珍当然不在乎这些,他一直就是个离经叛道的人,并不是从今天才开始这样。可卿病倒之后,她并不避讳表示自己的关心,给她请来了名医诊治。有时尤氏不在当面,他也会不避嫌的跑到可卿房里去看望一番。开始看到他去,可卿总是很紧张,脸上挂着戒备的表情。他看在眼里,也不点破,温和的说上几句关心的话,就走了。以后又间隔着去了几次,可卿已经能下地了,就陪着贾珍在堂屋说上几句话。贾珍能看的出可卿已经渐渐放下了戒备的心,不再像以前那样防备着自己。只是一个公公总往儿媳妇屋里跑,总还是会让可卿觉得不安。每次贾珍来了,她心里总还是会有些忐忑,觉得这样于礼不合。但是人是感情的动物,时间久了,秦可卿能感到贾珍对自己的那份关心。她不认为自己会做出有悖伦常的事,可是她分明能感觉到,贾珍对她的这份关心是真的,尽管这份关怀多少让她感觉到了一些别扭。可是别扭之余,免不了总还会有一些些感动。

      这段日子,贾蓉照例的天天不沾家,贾珍成了秦可卿唯一可以说说话的人。说起自己的这个儿子,贾珍有时候词锋锐利,口气鄙薄,嘴上一点也不留情。他暗示秦可卿,他知道她为什么会晕倒,这一切当然和贾蓉有关。这样,秦可卿觉得自己仿佛和贾珍共享了那一个不能宣之于口的秘密。而在这样一种微妙的情势之下,因为一个不寻常的事件,他们之间似乎有了一种也许可以称之为默契的情绪。在这个交往的过程中,贾珍觉得自己的欲望似乎淡了,不那么咄咄逼人了。他愿意和秦可卿说说话,享受这种相处的感觉。这样沟通的时候,他不是以一个公公的身份出现,也不是以一个渔猎女人的猎人身份出现。这时候他更像是一个朋友。秦可卿察觉到了这一点,她感觉到自己一点一点的,不知不觉的放下了戒备的心思。一点一点的,不知不觉的习惯了这样一种接触。在她看来,贾珍似乎转性了,变得不那么让人害怕,也不那么让人讨厌了。

      家荣把话带给了尤氏。为了说服这个继母,贾蓉格外着重说了这是王熙凤的意思,说婶子一早把他叫过去着意叮嘱了一番。他郑重的告诉尤氏,把焦大留在府里是一个多么大的祸患。尤氏听了贾蓉的话,倒是没有流露出反对的意思。等贾蓉说完话,她告诉他,无论怎样,这样的事情都要请示贾珍,不能由着她的意思做主。尤氏带同着贾蓉去请示贾珍,他们想着焦大那天第一个骂的就是贾珍,贾珍对他必然也是恨的咬牙切齿。现在提出把他撵到乡下去,贾珍没有理由反对。他一定会同意这样处置的。结果贾珍听了尤氏的话,表现的却出乎意料的淡漠。他淡淡地表示这事情自己需要再好好斟酌斟酌。毕竟焦大是贾府几代老仆,当年又救过太爷的命。做的过了,怕遭别人在背后说闲话。

      贾珍在家里一向是一言九鼎,他决定了的事,从来不会改变主意。因此尤氏和贾蓉虽然对贾珍的反应颇感意外,但也只好作罢。贾蓉从他老爹房里出来,一些儿也不敢耽搁,就去西边找了王熙凤。王熙凤听了他带的话,两个杏核眼一瞪眼一瞪,举手要拍桌子。手掌没落下去,一转眼又笑了。“这个老疯子”,王熙凤满脸鄙视的说:“他愿意发疯就让他发疯好了,他不怕家丑外扬,我又怕什么?”贾蓉平素本也是一脑瓜子灵便的人,可是这会子见着王熙凤一下子转嗔为喜,一时也是颇有些出乎意料。他不知道这个泼辣婶子这会子葫芦里卖的什么丸药,愣了一愣,小声说:“难道就这样算了不成?”王熙凤听见了,白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你老子在宁府里一言九鼎,他说过的话,你能给他改了不成?”王熙凤说到这里,讽刺地拖长了音调,说:“什么时候等贾蓉少爷当家了,再说罢!”

      贾蓉糟了王熙凤的耻笑,也不敢顶嘴,站在那儿,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王熙凤见到他那个的样子,就用带着抚慰的语气,缓缓说:“你爹才刚拿了主意,我若是赶过去逼他改弦更辙,原本也不难。只是当面让他下不了台,总是不好。”她说到这里,眼睛望着窗外,像是在思索着什么。过了一会,缓缓说:“且等上几日,我再去寻你老爹说话便是。”王熙凤眯缝着眼睛,瞧了一会窗纸上洇着的日影,又转过头看看贾蓉,脸上似笑非笑地说:“最近这一段在风头上,两边多少眼睛都盯着,你也不要来的太勤了。在自己屋里醒事一点儿,别总跟自己媳妇儿垮着脸,知道么?”贾蓉低着头,用靴尖一下一下顺着砖缝画着,沉吟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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