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一只装穷前男友Alpha》柚子芯

43、第43章

　　2020年圣诞节。
　　是安省有史以来最安静的一个圣诞节。

　　全省封禁。
　　政府禁止一切市民进行不必要的出门活动。
　　当然，遛狗、跑步锻炼、超市买东西除外。：）

　　虽然说，封禁等于没有封禁。
　　但是迫于疫情影响，圣诞节明显比往常冷清。

　　莫失一向安静的生活却开始热闹起来。

　　两个人宅在家里哪里也不去。

　　陆之恒每天在家里捣鼓料理和各种汤汤水水。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带来这么多的奇怪药材，虫草人参应有尽有。

　　学期也结束了。
　　莫失暂时把头疼的研究项目抛在一边，捧场地尝试陆之恒的各种汤汤水水。

　　陆之恒来的这两个月，他觉得自己好像都胖了几斤。

　　消瘦的脸颊上终于贴了点肉。
　　软乎软乎的，多了些高中时候的样子。

　　莫失觉得自己像是没骨气的向日葵。

　　太阳出现的时候，就一股脑地迎上去。
　　不管不顾，失去太阳的时候，有多伤心。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拥有多久的阳光，但他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

　　一开始，他还会时不时打打陆之恒的电话，时不时去他家楼下等他。
　　但是后来等来的不过是陆之恒转校的消息和一个不再启用的手机号码。

　　他知道，一开始就是他先喜欢上陆之恒的。
　　大家都说，先爱先输。果然没错。

　　他拥有的东西一直很少。
　　所以他觉得没出息一点，也没有关系。

　　他再也不幻想和谁天长地久。

　　陆之恒曾经给他这个梦。
　　然后让他明白这只是一个梦。

　　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寂寞是一种常态。
　　落魄的陆之恒却突然出现打破了这个不正常的常态。

　　莫失贪恋这种温暖。
　　也随时准备好分道扬镳。

　　他想，这大概是他没骨气里的骨气吧。

　　-

　　圣诞节那天的早上，莫失被一种独特的辛辣香气叫醒。

　　他睁着惺忪的睡眼，走出房间。

　　安省的厨房都是开放式的。
　　了了的烟雾，弥漫了整个客厅。

　　莫失走过去提前把烟雾报警器关掉。
　　他可不想圣诞节触发火警，在外面冻着等两个小时警察。

　　莫失问：“你在干什么？”

　　陆之恒转头，额上冒着细密的汗珠，看着格外憨厚：“闻不出来吗？火锅。”

　　莫失抿抿嘴唇，没有说话。

　　陆之恒得意道：“这是我从烧烤店拿回来的花椒辣椒和牛油，全部是从榕城直接空运的，和这边中国超市的味道完全不同。”

　　莫失扬扬眉毛：“你和老板什么时候这么熟？”

　　他还不知道烧烤店已经易主，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才是真正的老板。

　　陆之恒避重就轻道：“闻闻，香不香？”

　　莫失轻轻地“嗯”了一声。
　　他的头轻轻往旁边侧了一下，像是受不了辣椒的呛。

　　陆之恒眉头轻微皱了一下，关了火，把锅铲放到一旁。

　　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他对莫失的情绪的掌握或多或少多了一层理解。

　　“来，过来——”他拿出纸巾擦擦手，招呼莫失过来，等人不情不愿地往前走两步，就一把抓过来抵在胸前：“怎么不高兴了？和我说说。”

　　莫失被陆之恒亲昵熟练的动作烫了一下，不自觉地嘴硬道：“没有不高兴。”

　　陆之恒抬抬他的下巴，说：“乖，和我说说。”

　　莫失沉默片刻，终于说：“也不是不高兴，就是我不太喜欢火锅的味道。”

　　陆之恒觉得很奇怪：“以前你最爱不就是火锅？胃不好也要吃，拦也拦不住。”

　　莫失闭上眼睛睫毛颤颤才暖暖睁开，想把难堪回忆关在脑海里：“没什么，就是后来就不喜欢了。”

　　陆之恒逼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他倒不是一定要问出个来龙去脉。
　　只是他最近发现莫失的心事太重了，稍不注意，就不知道会错过什么。

　　他不怕莫失恨他厌他，但是他怕极了莫失什么委屈都往自己肚子里塞，一言不发就判了自己的死刑。

　　莫失不知道陆之恒今天是怎么了，非要问出个一二三，心一横他终于说：“出国前吧。”

　　出国前？
　　两人分手没多久之后，莫失就出了国。

　　明明最后一次见面，他还看见莫失在火锅店……

　　陆之恒突然意识到不对劲，把人拉到沙发上坐在自己的旁边，说：“是不是因为你是不是因为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莫失往后一缩，小鹿眼湿漉漉的，戳中心事地低下头。

　　陆之恒见人没有否认，确定了大半：“那天是我不好，是我误会了——”

　　他一时不知道怎么把错综复杂的前因后果说明白，只能先认错道歉。
　　但是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把话说开。

　　莫失不想算旧账，但是听到“误会”两个字又本能地竖起了耳朵，“什么误会？”

　　陆之恒耳根唰地红了，面红耳赤道：“我不就是误会你和那个……那个宋川有什么吗？”

　　莫失一愣，气恼道：“我和他能有什么？！我和你说了多少次了！”

　　陆之恒搂过人来顺毛：“知道知道，都是我当时脑子有病。”

　　“可不就是有病吗？”私下两人在一起的时候，莫失的声音总是带着榕城特有的软，但是气急了骂人，又别有一种少年稚嫩的反抗感。

　　他说着眼角泛红，眸子里有浅淡的水光，“和你说了你又不听，还要和我吵——”

　　莫失的声音哽咽了。
　　他没说出来的话，让陆之恒心里重重地被砸了似的疼——

　　都怪他和他吵。
　　一吵，就再也没了和好的机会。

　　陆之恒把人肩膀轻轻掰过来，耐心又恳切地解释：“那个时候，我不成熟，是我不好。我没和你说过，我弟弟是在加拿大去世的，所以当时你说要去加拿大，我气急了，口不择言——”

　　莫失迷惑地看他：“弟弟？”

　　陆之恒说：“嗯，你还看过他的照片，之前放在我书柜里面。”

　　莫失一愣，心口剧烈地起伏了几下：“他是你弟弟？”

　　陆之恒点头：“都说我们长得像，一看就能看出来。”

　　这么一说，确实五官很像，气质却是完全不同。
　　要不是一开始莫失下入为主，也不会误以为他是陆之恒之前喜欢的人。

　　莫失眼睛缓慢地眨了眨，才挪向陆之恒，说：“你是怎么发现自己曾经是AA恋的？”

　　“AA恋？”陆之恒莫名其妙，突然反应过来，说：“我那个时候不是以为你是Alpha吗？”

　　莫失费劲消化了一会儿，又问：“所以你那个时候喜欢的……是我？”

　　“不然呢？”陆之恒拉住莫失的腕骨，讨好地往自己的方向拉，语气又有点委屈：“我还以为你当时喜欢我呢，谁能想到你是为了省点住宿费——”

　　陆之恒在他日渐软乎的脸上捏了一下：“要不然说你没心没肺，我都这么喜欢你了，你每天不是和那个宋川做实验，就是要和他出国，我能不生气吗？”

　　莫失脑袋轰鸣一声——

　　大家都说先爱先输。
　　原来他不是先爱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