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后他会弯》折耳大官人

36、Chapter 36 量体裁衣（1）

　　韩沁请大师算了一个良辰吉日，咏薇的个人服装设计工作室正式开张。为了不打扰二楼的小朋友们上课，剪彩活动并没有请乐队歌手吹拉弹唱，只在室内办了一个小型的茶会，请了一些时尚博主、模特甚至三线明星。
　　现场的气氛虽谈不上火爆，咏薇拍的茶会Vlog却在网络上热转，他又将Vlog中出镜的服装做成OOTD（每日穿搭）合辑，一时吸引了不少年轻人关注。咏薇虽然走高级定制的路线，营业方式却并不死板，客人可以到店里来选样、量体，也可以远程提供身材数据和全身视频在线定制服装。既扩大了客户群体，也让他可以自行安排查看订单的时间，不至于一直忙于接待到店的客人，总体时间安排更为灵活。
　　不过尽管如此，随着知名度越来越高，客流量与日俱增，尤其到了下午和晚上，他常常连坐下来给裤脚锁个边的时间都没有。长此以往，得每天干到半夜才能保证工期，咏薇正琢磨着得设计个预约制度，门口的和弦风铃便又响了……
　　咏薇按下心中疲惫，强挤出一个营业微笑，满面热情地从工作间迎出来，竟然看见丘山茫然无措地站在会客厅里。四目相对，两人俱是一怔。丘山面对着急匆匆走来的何咏薇，不笑也不说话，只是不错眼珠地看着他。那眼神不像来做衣服的，倒像是大着肚子找上负心汉家门的怨妇。
　　负心汉最近忙得无暇管理个人形象，头发许久没有剪过了。刚才在工作间裁衣服时，便把碍事的长发随手扎起，在头顶上拧了一个随意的小揪揪。他回神之后的第一个反应，居然是慌乱地抬手拆开头上的小揪儿，顺势把那个有点可爱的皮筋背着手藏在了身后。
　　咏薇用手抖了抖乱糟糟的头发，尴尬地笑了一下，公式化地说，“欢迎光临，沙发上坐一下吧，我给您泡杯咖啡。”
　　咏薇连容丘山回话的时间都没给，转身就泡咖啡去了。胶囊咖啡机工作的工夫，他背对着会客厅的方向，双手撑在桌上长出了一口气。天知道他刚才有多担心丘山随便放下一句什么话就走，他连丘山是来干什么的都没敢问，佯装成招待普通客人的样子，强行以一杯咖啡稳住了日理万机的丘总。
　　嘴上说不要的人，身体也可以做到不诚实，真正难管的是脑子。咏薇再怎么绝情地说着老死不相往来，内心的真实感受也是骗不了自己的——
　　一个多月没见，好想他。
　　内心默默道出这句想念，咏薇眼圈都热了。
　　咖啡泡好，咏薇回来泡丘山了。
　　他是个追求细节的人，在工作室的装修布置问题上更是将这一特点发挥到了极致，所以工作室内的一应装饰摆件都十分考究，招待客人的咖啡和茶点也都品质不俗。
　　咖啡是他和韩沁对比了几十种胶囊之后选出的口味，茶点则是玉兰市最好的西点房出品，连盛放咖啡和茶点的瓷器都是欧洲众多皇室酷爱的品牌。
　　斜阳正好，咏薇在丘山对面坐下，两人共同沐浴在万道霞光透过落地窗勾画的一方天地中，岁月莫名静好。世界安静得仿佛时钟停摆，咏薇在这样美好的景致中与丘山相对而坐，越发感激自己对工作室吹毛求疵的装修和装饰。虽然没能用相机记录，他却已经用自己的眼睛把这一切刻成了隽永，放在心中妥善珍藏。
　　毕竟，他唯一能拥有的就是这些。
　　丘山拿起茶点旁的小叉子问，“这是你做的吗？”
　　见丘山一副想要多坐一会儿的样子，咏薇松了一口气，“我怎么做得出这么漂亮的瑞士卷，这家味道很不错的，您尝尝。”
　　“原来不是啊。”丘山轻声嘟囔了一句，默默又放下了叉子。
　　“丘总找我……有事？”咏薇试探着问。
　　四下打量的丘山像个好奇宝宝，听见咏薇的声音才意犹未尽地收回目光，“嗯，我想做套西装。”
　　咏薇闻言，立刻拿出了专业精神应对，“好啊，那您想做什么样的呢？可以先看看店里的摆样，如果都不喜欢，可以跟我说说您的要求，我单独给您设计。”
　　“不用那么麻烦，随便什么款式都可以。”丘山说罢，又露出懊恼的神色，描补道，“我的意思是说，上次你送我的那套就很好，就按那个样子做吧。”
　　上次送丘山的西装是咏薇的参赛作品，凝聚了不少心血，他原本就十分满意。现下听说丘山也喜欢，自然喜不自胜，立即高兴地双手合掌道，“好啊！颜色呢？颜色上有没有什么要求？”
　　“你决定吧。”丘山说得很认真，虽然意思一样，但听上去丝毫没有“都行”“随便”的敷衍味儿。
　　咏薇立刻生出一种玩真人性转版奇迹暖暖的兴奋感，兴冲冲地拿了一本布样出来翻看，时不时还要举起来在丘山身前比对一下。“这个款式比较活泼，适合参加不太正式的酒会穿，用这个靛蓝色带一点麻的布料吧。”
　　“其实这个款式稍微改一下就很正式，然后用这个勃垦地酒红色的丝绒布料做一套，适合年会的时候穿。”
　　“我最近还设计了一个新款式，用这个浅咖色做了肯定特别适合你……”
　　咏薇越说越兴奋，连珠炮似的连炸了十来分钟，才陡然想起客户的需求只是做一套西装，并且在他滔滔不绝期间一言未发，顿觉尴尬，僵笑道，“不好意思，我太聒噪了，我、我们来量一下尺寸吧。”
　　丘山坐在沙发上没动，“不聒噪，我觉得你的建议很专业，你刚才提到的各做一套吧。”
　　咏薇见丘山没有计较，小嘴儿越发伶俐，“好啊，丘总不差钱，我就不给您打折了，给您一个尊贵的VIP加急服务吧。三套的话……四个月全部做好吧。”
　　“四个月？”向来喜怒哀乐共享一个表情的冰山脸竟然写满失望。
　　“这已经很快了啊……”咏薇小声解释，“有些面料要从欧洲定制的。”
　　“不不……”丘山摆了摆手，“我是觉得太快了。”
　　“啊？”咏薇闻言一怔，还有嫌工期太短的？随即又想到丘总可能是怕时间短做得不够细致，便好脾气地笑道，“我的手工您就放心吧，上次给您拿的那套工期还要更短，您有觉得哪里不妥吗？”
　　“没有，非常好。”丘山又问，“那么三套我可以分三次来拿吗？”
　　“当然可以。”咏薇道，“我先做靛蓝色那套，后面两套慢慢做，好了给您送到公司。”
　　“不，你送过去我可能不在公司，我自己过来拿。”丘山的语气十分坚持。
　　“行，好，都可以的。”咏薇无措地点点头，有些不理解为什么丘山对他的周到服务都很抗拒。暂且压下心中的疑惑，他拿起皮尺向丘山比划了一下，“那我们现在量一下尺寸？”
　　丘山的脸色立刻变得不自在，“就按上次的尺寸吧，上次那套就很合适。”
　　“那怎么行？”咏薇微微挑眉，上翘的凤眼眼尾散发着不悦，这简直是在质疑他的专业程度。
　　丘山这才不情不愿抿了抿嘴唇，绷着脸站起来，脱下外套，展开了双臂。
　　明明对咏薇而言给人量尺寸是最日常不过的工作，他最近量了将近上百号人了，每人都是摆出同样的姿势让他测量，偏偏丘山做出这个姿势让他有一种对方在向他索求拥抱的错觉。
　　现在他真的有点怀疑自己的专业精神了，不过是给男神量个尺寸就要心猿意马了，要是跟男神一起游泳他还不得直接犯罪？想起丘山的业余爱好，咏薇终于冷静了些，拉开皮尺一项项测量丘山的身材数据。
　　量到胸围时，咏薇双臂虚虚环住丘山，左右手从他背后交接了皮尺的接头，而后将皮尺从腋下穿过，围成一圈。尽管咏薇为了避嫌，站得离丘山有一步远，弓着身子看皮尺上的数字时，鼻尖还是靠近了丘山的脖子。
　　淡淡的木质香隐隐飘来，若有似无，却又牢牢地将咏薇包围。咏薇像被人勾了魂似的，五迷三道地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随即，温热的气息丝丝缕缕地挠在丘山的脖子上。
　　丘山不知道又抽什么风，忽然向后退了一大步，咏薇手里还攥着套住他的皮尺，自然也被带得向前倾倒。丘山是自主运动，退过一步后自然能稳稳站定，咏薇却是被动被拽倒，秀气的鼻子眼看就要撞在对面硬邦邦的胸口上。
　　咏薇已经做好了一头扎进丘山怀里的准备，甚至内心还有点儿雀跃，不成想千钧一发之际，长期坚持锻炼的丘总展现出了过人的反应速度以及身体协调能力，在两人撞个满怀之前扶住了咏薇。
　　“小心。”丘山的声音低低的从咏薇头顶传来。
　　“谢、谢谢。”咏薇站稳后立即退后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尽管没能揩到油很遗憾，还是生怕过多的身体接触引起丘山的反感。
　　量好尺寸，丘山回到沙发上坐下，似乎并没有急着走的意思，“你有没有考虑过招聘几个助手，泡咖啡、量尺寸都要你来做，会不会忙不过来？”
　　咏薇记录完刚才测量的数据，人也恢复了冷静，“回头招一个行政助理吧，帮忙收银、泡咖啡、整理订单，不过量尺寸还是要我自己来。这个很有讲究的，有的时候测量比后期的车工还重要。”
　　“哦。”丘山低头抿了一口咖啡，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咏薇一旦进入工作状态，倒没那么容易受外界影响被情绪左右了，整理好丘山的身材数据后，又测算了主料、辅料的需求量，联系供应商订货……一应事情做完，才想起客人被自己晾在了一边。
　　他赶忙从工作间跑出来，却见丘山还坐在远处，没有看手机也没有参观店面，就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咏薇连连道歉，手忙脚乱地找出定制卡，填上三套衣服的编号，“刚才处理了点事，让您久等了，这是您的定制卡，衣服做好之后我会第一时间联系您。”
　　咏薇将定制卡包装好，放进印有工作室LOGO的手提袋里，而后便向送所有客人时一样，提着手提袋引着丘山往门口走。
　　只是今天的这位客人屁股有点粘，咏薇都走了一半，他还没站起来。
　　咏薇回头诧异地望了一眼，丘山才恍然大悟地站起身，略显尴尬地端起咖啡杯，“哦，我咖啡还没喝完。”说着，将最后一口咖啡一饮而尽，匆匆跟上咏薇的脚步。
　　“……”咏薇以前倒真没发现丘总是这么注重厉行节约的人。
　　不过今天的丘山表情丰富得有点可爱，咏薇忍不住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我觉得你也没那么讨厌我，像现在这样相处是不是也挺好的？”
　　“我本来也不讨厌你。”丘山一脸的不认同，十分较真地反驳。
　　“不是你要开除我，跟我老死不相往来的？”咏薇仰着下巴，似笑非笑半真半假地追问。
　　“我说的明明是不能和你共事，所以今天过来找你做衣服，而不是应聘行政助理。”丘总竟然破天荒地展现出一丝幽默感。
　　咏薇不是小气的人，听他这样说，便也不再计较，笑道，“照这样看你只是不能给我当老板，未必不能跟我共事。要不你来做两天行政助理，我给你当老板，说不定你感觉好着呢！”
　　丘山闻言，竟然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个提议，甚至表现出几分期待，“一言为定？”
　　咏薇满脸诚恳，“高薪诚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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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无力吐槽。。。
最近每天登陆都收到无数条某某章节被锁的消息
我做错了什么。。。